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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大戈壁》 图书
唯一号: 320020020210029788
颗粒名称:
分类号: I207;I267;I247
页数: 10
页码: 98-107
摘要: 林雪梅从军政干校本部回来已经是下午五时了,她走进宿舍看见一叠学生花名册放在桌子上,随手整理好花名册拿起碗到食堂打饭去了。路过学校礼堂,她不由想起聂子龙和彭雅莹来,两张可爱笑脸不时在她的眼前展现。心想他们会不会也报名呢?吃过饭,林雪梅回到宿舍,打开学生花名册便翻看起来。
关键词: 父母亲 花名册 伐木场 指挥部 工匠们

内容

林雪梅从军政干校本部回来已经是下午五时了,她走进宿舍看见一叠学生花名册放在桌子上,随手整理好花名册拿起碗到食堂打饭去了。路过学校礼堂,她不由想起聂子龙和彭雅莹来,两张可爱笑脸不时在她的眼前展现。心想他们会不会也报名呢?吃过饭,林雪梅回到宿舍,打开学生花名册便翻看起来。
  “雪梅,你在找啥?”同宿舍女同志问。
  “没找啥,就是看看有多少学生报名了。”
  “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县城会有这么多有文化人,快上千人了!”
  “会有这么多吗?”
  “当然了,你走这两天报名人可多了。”女同志高兴地说。林雪梅边听边看花名册,一本又一本翻,她不相信自己眼睛,花名册上就是找不见聂子龙、彭雅莹的名字。她看见邱玉峰,也看见邱玉洁的名字。又重新把花名册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这两个人。林雪梅便问女同志:“报名学生的花名册都在这里吗?”
  “都在这里!怎么,少了什么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林雪梅心想难道是一种巧合还是同谋?为什么就少了他们两个人呢?
  …………
  聂子龙已经搭上一辆汽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一路上看不见道路两旁绿色的庄稼了,只有黄灿灿小块麦地在落日余辉下颤动——成熟的谷物在炎热的气温下弯下了腰。燕子啾啾地叫着,在天空中飞来飞去。聂子龙心也跟着燕子翅膀飞回到乡下自己家里去了。
  汽车开进小镇上就停下不走了,聂子龙跳下车,同车上的人们打了声招呼就沿着大路旁的小道朝家里去了。
  来到村子路口,碰到和孩子们在一起玩耍的弟弟,聂子龙叫了声:“子虎!”聂子虎抬头看见是哥哥回来了,立刻高兴地抛下小伙伴们,朝聂子龙飞快跑了过来,他就给弟弟一个亲切的拥抱。聂子虎就拉起哥哥的手朝村里走去。小伙伴们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村里去了。
  路上收工回来的乡亲们和聂子龙打起招呼:“子龙回来了。”他也同样用热情和长辈们打招呼:“大伯、大妈收工啦?你们还好吧!”长辈们点着头:“我们都还好着呢!回家看你爹妈来呢?”聂子虎也有点神气起来,牵着聂子龙手就昂起了头。
  “是的,大伯、大妈,我们就先走了。”
  “好!快回去吧!”
  聂子龙来到自家小院,聂子虎快了两步先跑回家报信去了。父亲、母亲看见聂子龙进来把喜悦之情稳在脸上。聂子龙不由喊声:“爸——妈——我回来了!”母亲脸上还是露出惊喜问道:“你怎么就回来啦?也不先打个招呼!”
  “没顾得上,爸、妈你们身体还好吧?”
  父亲微微颤动的嘴,只觉得快活,在一旁说:“我们都好着呢!你姑妈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城里不开课啦?”
  “早就不上课了,姑妈不是给你们捎信说了吗?”
  母亲说:“你姑妈说路上不安全,叫你不要回来了,没说城里不上课的事?”父亲接着母亲话说:“回来也好,地里的庄稼过几天要收了,我和你妈正商量着去你大伯家找个帮手,你回来我们就不用去了。”
  “子龙,进屋去坐吧,我现在给你们做饭去。”母亲说完往厨房走。聂子龙赶紧说:“妈,你先别走,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呢!”母亲笑着说:“有啥急事?吃了饭再说。”
  “这是件大事,不说不行!”聂子龙有些着急。父亲、母亲从来还没有见聂子龙这样过,停下脚步看着他,等待听他所说的大事。
  “爸、妈,我想参军!”
  父亲、母亲一听都惊讶地互相看了眼,就跟没听明白似的迟疑了下,渐渐地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面部也有点发青。聂子龙没有察觉出父母表情的变化,继续说:“爸、妈是这样的,解放军学校在县城里招生呢!许多先生、同学都报了名,听说这学期学校课都开不成了,先生们都走了谁还教书?所以我也想去参军。”
  母亲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解放军里也有学校?”
  “当然有了,叫军政干部学校!是为解放军培养干部的。也就是我们说的是培养当官的,我都已经打听好了。”
  “培养当官的?学校离家里远吗?”母亲凝神似的注视地问。“我不知道,离家不会太远吧!”聂子龙迟疑的表情还是被父亲观察到了便问:“你姑妈是怎么说的?”
  “她让我回来同你们商量。”
  母亲接着说:“大学你就不想念了?”
  “不是不想念了,是没地方念了。先生们都走了,书都没人教了,还能考上大学吗?再说了,到了解放军学校照样可以念书,还管吃管住,不用再花家里的钱了,所以我想去试试。”
  …………
  父母亲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十几年来凭着对儿子的希望,对儿子的爱而生活。为儿子操心,他们一直相信聂子龙会考上兰州城里的大学,而且是兰州城里最好的大学,这种希望就像火柴一样燃了下就完全熄灭了!这一夜,父母亲屋里的那盏灯一直燃到很晚。
  第二天聂子龙早早起来,父母亲已经不在屋里,炕桌上放着已经做好的饭。聂子龙心想,父母可能还没商量好,自己也不便去问,就扛着锄头提着砍刀叫上聂子虎一起上山砍柴去了。
  这一天,聂子龙共挖了四颗老榆树的根。劈好柴后,太阳就快落山了。聂子龙捆起劈好的树根。他把一根根劈好的木柴摆放在厨房墙根旁,就听母亲在厨房里说:“子龙,饭快好了,等会吃饭了。”
  “妈!我还得再背一趟。”聂子龙说完,手里提着绳子又出门了。
  第二个夜晚,父母屋里的那盏灯早早就熄灭了……
  一大早晨,父母亲还没有给聂子龙回话。聂子龙照常拿起锄头、砍刀出门了,灼热的太阳晒得聂子龙的肩头起了泡、脱层皮,油汗黏在上面就火辣辣地疼。
  这一天,聂子龙共挖了六颗树根。劈好树根后,他又开始往家搬运,第一趟回到家,把运回来的劈柴垒好后,提着绳子又出门了。
  母亲看见聂子龙出门,咬紧嘴唇几乎不动了,语言似乎不是从喉咙里出来,而是从膨胀的脸上吐了出来:“他爸!你看这孩子咋办?”父亲不抬起眼睛,因为他眼眶是湿润的,蹲在地上倾听了一会,叹口气说:“孩子长大了!我看是铁了心,就随他去吧!”
  “那书就不念了?”
  “他不是说了吗!解放军里也可以念书!就让他去吧!”
  聂子龙运回最后一趟劈柴,回到厨房洗了把脸,来到炕桌边掀起扣在菜盘上的碗,就看见一盘炒好的鸡蛋,锅里的玉米窝头还热乎乎的。他抬起头,面部僵硬,只有嘴唇微微颤动,眼泪便从他那凝滞的眼睛里溢满,流了出来。
  第三个夜晚,父母亲屋里的那盏灯亮了——熄灭了——又亮了起来。
  母亲来到聂子龙炕头前,望着熟睡的聂子龙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极力把对他的爱抑制住,有一颗眼泪慢慢从她脸上滚落下来。
  这已经是第三个早晨,聂子龙还是早早起床,一种失望的表情反映在他的脸上,面部每一个特征都说明他笼罩在悲伤、哀愁之中。瞥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聂子虎犹豫了下,还是提着锄头和砍刀出门了。父亲过来,半开着嘴和不动的表情颤动了下,收紧脸上的肌肉说:“子龙,今天就不上山了,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你想去就去吧!今天去给你大爸、三爸说一声!”
  母亲站在一旁抹起泪来……
  消息终于等来了!当它来到聂子龙面前时,他并没有收获的喜悦,望着父母亲过早苍老的面容,他有些辛酸、难过,抬不起头,眼睛里慢慢泌出一眶泪水。几乎语不成声:“爸、妈,你们放心,我出去一定会努力的,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他上前一步把母亲拥在怀中,从这一刻起,他感觉自己长大了。
  聂子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赤着脚跑了出来,看见大人们在一起伤心,有些胆怯地依在了父亲怀里。聂子龙的手终于松开母亲说:“爸、妈,你们不要伤心,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聂子虎像是听明白了什么,跑过来抓住聂子龙手说:“哥!我不让你走!”
  聂子龙蹲下身,搂抱起聂子虎说:“子虎在家要听爸妈的话,哥不在家,你要帮爸妈多干些活。”聂子虎点点头说:“哥!我不让你走。”聂子虎说完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聂子龙胳膊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子虎,让你哥走吧!”母亲过来把聂子虎扯进自己的怀里,他拼命地想挣脱出来,若小的身子被紧紧捆在母亲的怀中。母亲扭过脸去,失声断气地抽泣。
  聂子龙站起身来给父亲、母亲深深鞠了个躬就转身朝门外走去。背后传来聂子虎野兽般嚎叫,哭喊声……
  “子龙,到了队伍上给家里哨个口信!”背后传来父亲的喊声。哭声、喊叫声碎裂了……聂子龙的眼泪更加猛烈地溢了出来。
  侦察兵回来了,得到的情报是令人振奋的。伐木场离这里有五十里地,那里堆放了大量木材,伐木场只有一二百号伐木工,他们失去自由像奴隶一样生活。伐木场有二三十名守卫,十几条破抢——刘少贤决定打一下,柳原只留一个排和工匠,其余人都跟着刘少贤去伐木场。
  命令下达,队伍一早出发,士兵们怀着喜悦心情上路,很想海阔天空。一路疲劳、挨打,今天总算能打别人一回,心里感觉热乎乎的。
  队伍来到伐木场正是午休时间,伐木工们躺在木板房里睡觉,几个守卫懒洋洋地坐在木头上打着瞌睡。刘少贤命令范海涛带领一个班先摸进去,缴了守卫们的枪。马友富也带一个连在外围把伐木场围成铁桶一般。一切布置好后,范海涛开始行动。但是他们的行动还是引来几只大狼狗狂叫,守卫们端起枪就朝范海涛他们射击,睡觉的伐木工人被枪声惊醒,开始四处逃窜。刘少贤一声令下,队伍向伐木场冲去,守卫们仍下武器逃跑了。
  刘少贤赶紧找来范海涛组织起人抢运木材。这次战果颇丰——缴获大车十辆,工具、物资,马匹、牛羊以及大量粮食,还俘虏了百十名伐木工加入到队伍中来。
  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刘少贤一觉醒来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这里的新鲜空气。就好像把新一天中的一切能量都吸收起来,然后使这种能量更加地活跃起来。刘少贤来到工地上不停地转,一根根滚圆的粗木运了回来,高高的木架上支撑起圆木,上下拉大据的工匠们光着膀子,唱起劳动号子……
  旁边削树皮的士兵们,编织芦苇的民工们不由抬起头听那优美的号子声,仿佛一切在魔鬼的刺激下使工匠们的能量增加了好几倍,一切劳动热情都超出了刘少贤的想象。
  工匠们生来就有的一种本能,不停使唤那些给他们打下手的士兵,遇见卑劣的人就会把一路上身体之苦、心头之恨全都发泄到士兵们的头上来。束缚和压迫强制这些士兵们来满足自己心头的复仇之快!脸上不时露出魔鬼般笑容。
  士兵们把自由献给了奴隶,尽干那些出力的活,因为他们没有手艺。当强制束缚他们的时候,摆脱和冲破这种桎梏的奴役,使他们向善的那种热情转来。由于有了这种神情,于是只要能讨一个人的欢喜,大家都争着去做,这样就形成一种值得称道的劳动竞赛……
  刘少贤沉重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放缓了脚步欣赏眼前的一切。他从心底里开始喜欢起这个地方来。
  人们不分昼夜地干着,城堡一天天地垒了起来。支队指挥部建在一个高地处,两层楼的木房已经有个雏形,刘少贤站在小二层楼阳台处,整个营区尽收眼底。木房造得很坚实,被出奇粗的木栅围了起来。大队部的左边是一排排的营房,也是由圆木造成的。右边有马舍、堆房,建造也非常坚牢,凡是他能看到的无不坚固。一排排、一栋栋的房屋,似乎有着深沉不可动摇的布置。
  刘少贤对工程的进度很满意,心想在这多事之秋,冒险来到这个地方把眼前的一切作为平静的避风港这是很自然的事。他所做的只是心中已有的热情要表现出来不可,各式各样的热情同样需要迫切地发泄,一切都在他想象中建设,一切计划都在他脑海里开始扩大化。
  聂子龙回到小城已经是凌晨,他并没有急着回姑妈家而是直接来到了学校。校园里一片寂静,有几只小鸟落上枝头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好像唤醒黎明的到来。招生处几张桌子还摆放在操场上,聂子龙松了口气,心想,招生工作还没有结束,便在校园里转了起来。不一会心里总感到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可能是太累,他就在招生处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听着小鸟鸣唱……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赵教导员一身血,同小号手一起朝他走了过来,好像后面还有敌人追兵,他们一路不停走、不停跑,喊叫着“子龙,子龙。”突然追上来的敌人把他推倒。
  “子龙你醒醒!”聂子龙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看见林雪梅站在他身旁,赵教导员和小号兵不见了……看见聂子龙醒来,林雪梅问:“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呢?”他看了看四周才想起刚才是个梦,便揉着眼睛说:“我睡着啦?”
  林雪梅笑了起来说:“还要咋睡,你还在做梦吧?喊着谁的名字?”聂子龙还在迷糊:“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了好笑说:“我还要问你呢?睡在这里会着凉的!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聂子龙醒了过来说:“我回了趟家,是刚回来。”
  “我这几天到处打听你,你的同学都说不知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回家和父母商量报名的事。”
  “怎么样了?”
  “他们同意了!”
  “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和同学们打个招呼呢?”
  “走得急就没顾上,你们还招生吗?”
  “招!你也过来得太早,走!到我宿舍去休息会!”
  “不了,我还是在这等会吧!”聂子龙说完,林雪梅笑了,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知道终于有了结果说:“走吧!”说完就把聂子龙给拉了起来。
  聂子龙来到林雪梅宿舍,看见床头上放着许多书,哥白尼的《日心说》、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马克思和恩格斯《共产党宣言》,还有文学作品伏尼契的《牛虻》、小仲马的《茶花女》等,让聂子龙爱不释手。她问:“你喜欢吗?”聂子龙点点头。
  林雪梅又说:“你想看哪方面的书啊?”聂子龙说:“你先给我说说,我才知道喜欢哪方面的书!”她笑着说:“你倒省事了!我先给你讲《物种起源》吧,很有意义的。有些书等你有了一定的思想基础,要用批判眼光去看这些文学作品。”
  聂子龙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批判的眼光,但他喜欢听林雪梅讲——
  乎尔山率领着骑兵营赶到伐木场,刘少贤率领队伍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伐木场被洗劫一空。乎尔山骑马在伐木场走了一圈,凭他经验判断,这次袭击伐木场不是土匪干的。心想是不是他们等待的那支队伍已经来到这里,他把这一情况向指挥部作了报告,指挥部命令乎尔山要找到这支队伍……
  乎尔山把侦察兵派了出去,就坐在伐木场等待消息。士兵们听说他们等待已久的那支队伍出现了,显得极为兴奋。很快就有消息报了回来,在柳原地区发现一支国民党军队,人员数百,武器装备精良。乎尔山脸上立刻出现笑容,把一只手放在嘴唇边,朝士兵们打个飞吻的手势,就把热情送给他们,然后带领骑兵朝柳原方向开进。
  乎尔山以五百骑兵出师柳原,消息很快传到玛河支队。刘少贤立即召集指挥官们商量对策。是打还是走,在指挥官中间产生争执。以马友富为首主战派认为坚守柳原是生存的根本之道。四处都是三区队伍,走也是死路一条。以范海涛为首指挥官们认为柳原已经暴露,就失去作秘密据点的依据,不如退回玛河防线等有机会再说。
  在指挥官们争执不下时,叶成电报来了,命令刘少贤坚守柳原,一是可以吸引三区方面注意力,二是作为抗衡人民解放军进疆的据点不能丢失。叶成指示:师里已在组建一支援军。刘少贤看完电报,上面没有说什么时候能组建好援军,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叶成发来电报,使指挥员们把争执暂时放在一边,全力做好迎战乎尔山的准备。
  刘少贤认为对抗骑兵要有坚固的城防工事,他立即命令士兵、工匠动用抢运来的木材,筑成新的防御工事,等待援军到来。全支队士兵、工匠立刻行动起来,没有人偷懒,没有人耍滑,全体人员齐心协力,一道新的防线很快筑成了。
  乎尔山按时赶到柳原,举起手里望远镜,已经可以看见修筑工事的士兵了——新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乎尔山认为这道防线使他的骑兵失去了战斗意义。他把骑兵营分成三股力量,堵住刘少贤他们通往南、北、西去的道路,留出一条往东的线路,看似给他们留出一条退回玛河的道路,其实近百公里的空旷戈壁正是骑兵用武的好战场。
  一切布置好后,乎尔山把这里情况向指挥部作了汇报,要求步兵前来支援。他现在能做的事就是每天观察对方动静。
  刘少贤把对方情况掌握得十分清楚,乎尔山把兵力分散开就失去攻击能力,让出来的这条陷进他也不会去钻,利用这样机会可以很好加固工事。他笑了,看来乎尔山还不是个老道的军事家。
  乎尔山见对方迟迟没有撤退动向,等待援兵消息也没有下落,双方隔火相望,相互僵持,谁也没有打响第一枪。这两天他的心情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坏,看见对方工事越筑越高,越垒越坚固。乎尔山心想如果等到对方工事完善后再打起来,恐怕就是步兵赶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发生战斗,他所付出伤亡代价就会越大。
  乎尔山下令不等步兵,他把队伍收拢起来首先向刘少贤开战。当第一波骑兵冲上去后正像他所预料的一样,骑兵根本施展不开,很快就被对方给打了回来。还好骑兵跑得快,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刘少贤打退乎尔山第一次进攻,极大鼓舞了士兵们的勇气。不懂战场经验的工匠们也把恐怖丢在一边,在刺激和紧张面前,他们快乐地跳跃,从这个防御工事跑到那个防御工事送吃的,送弹药。子弹从他们头顶上飞过,他们依旧这样跑,这样跳。他们这时感受到生命有了意义。
  经过两天战斗,乎尔山接到前线指挥部命令,这是小股国军队伍,没有实际作战意义。三区方面正在和驻疆警备司令部商量此事,命令乎尔山撤出战斗。
  乎尔山接到命令,想了半天,盼望的步兵不可能来了,但他不想就这样走。乎尔山最后决定再给刘少贤队伍一次打击。他重新组织起队伍,朝对方发起猛烈攻击,整个战斗一开始,双方都投入了最大的力量,乎尔山骑兵一波接着一波往上冲,被坚守在牢固工事里的士兵给打了回去。工匠们这才发现真正战斗才刚刚开始,快乐的心情已经没有了,只有恐慌和恐怖,坚守在阵地里的士兵们做强有力抵抗。
  战斗整整打了一天,双方开始有伤亡,一直杀到黄昏……战场上突然安静下来,刘少贤伸出脑袋朝外看,乎尔山骑兵突然不见了,他感到莫名其妙。马友富派骑兵跑出去侦察,战场上只有风儿在呼唤。
  侦察兵回来报告:“支队长,敌人骑兵撤走了!”士兵、工匠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齐声欢呼,拥抱相泣,流出激动的热泪。……刘少贤感到肩上的重荷卸了下来,他把胜利的喜讯传给师部,柳原守军立刻得到叶成嘉奖,全支队士兵、工匠无不感动。

知识出处

大戈壁

《大戈壁》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出版地:2010

本书为长篇小说。一九四九年七月,扶眉战役的炮击声消沉下去,战败者就抛下武器,追随溃逃队伍,拥挤着,慌乱地堵塞了前面的道路。有人投降,有人装死倒在地上,还有人企图逃进附近的大山里。战的罪责都要被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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