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市图书馆

好文章总要流传下去。粉碎“四人帮”后，因《燕山夜话》罹难的邓拓同志得以平反昭雪，《燕山夜话》合订本重新出版。当年读过《燕山夜话》，批过邓拓的读者，得以重温，心海深处激起浪花，想那段历史，想自己在那段厉史中充当的角色；没有读过《燕山夜话》的青年读者，读过之后，会感到历史无情，也很公正。翻阅封面打过黑叉，十年浩劫后幸存的五个分册《燕山夜话》，再读读新版的《燕山夜话》，发现第二集中删去了《收藏家的功绩》，第三集中，删去了《从鲁赤水的墨菊说起》，第五集中删去了《一幅墨荷》和《命运注定蒋该死》。新版的《燕山夜话》附录了初版本没有收入集子的几篇遗文，为何删去这四篇呢？仔细阅读，并没在这几篇杂文中发现碍语。《收藏家的功绩》，赞扬民间收藏家，《命运注定蒋该死》抨击蒋家王朝，可能不合时宜，因而删去，另两篇谈国画的杂文为何也删呢？《从鲁赤水的墨菊说起》一文，是以那幅墨菊为由头，谈了我国菊花品种之多和种菊、赏菊、咏菊、画菊；《一幅墨荷》，是以鲁赤水的题墨荷绝句为由，讲述荷花的叶、花、藕、，以及荷花独具的清劲、坚贞、芬芳、美丽的品格，这两篇知识性很强的杂文被删，看来并非是因所写的内容，很可能是由于那个鲁赤水了。鲁赤水是谁呢？60年代初，读《燕山夜话》，对此曾起过疑问。70年代末，新版《燕山夜话》删去以鲁赤水诗画为由头的两篇杂文，我对鲁赤水三字开始注意了。20年中，回忆邓拓的文章读过很多，可均没涉及删文之事，鲁赤水对我来说仍是个谜。近读1996年12期《新华文摘》中李露孙的《钟灵传奇》，才揭开谜底，原来鲁赤水不是别人，而是“四人帮”的顾问康生！康生对于书画有些修养，这是事实，不能因其罪大恶极而否认，正如宋朝奸臣蔡京是书法家，后人也不予否认一样。康生的书画，一般署他的笔名“鲁赤水”。曾担任中国美协副秘书长的我国著名书画家钟灵先生解释说，康生以鲁赤水为笔名是与齐白石针锋相对。你是“齐”，我是“鲁”；你是“白”，象征着反动，我就是“赤”，象征革命；你是“石”，我是“水”，水要漫过石头。而且水滴石穿，我会战胜你、打倒你。钟灵先生的解释可信，因为这符合康生的性格。文革开始，康生等人不但参预迫害邓拓的阴谋，还对已逝世10年的齐白石进行批判，就充分说明了这点。邓拓以“鲁赤水”画的荷菊为由写的杂文，虽然也有几句评价其国画艺术的文字，但无吹捧过誉之语。尽管60年代的康生官居高位，邓拓也丝毫没在杂文中对其趋炎附势。70年代末新版《燕山夜话》删去这两篇杂文，有其政治上的考虑，可以理解。最近新印的《燕山夜话》据1979年版重印，并非邓拓生前集子的原貌。历史就是历史，邓拓写这几篇杂文，无损于邓拓的清白，正如《毛泽东诗词集》中收有《为李进（江青）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丝毫也不掩盖毛泽东的光辉一生，希望再版《燕山夜话》时，能把这几篇杂文加上，还《燕山夜话》以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