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市图书馆

刘局长即将退休他托出差到苏杭的小李买了一把挂在客厅的大折扇。晚上，小李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请他到大门口第三棵大槐树下来取。你说什么？他生气地敲响茶几，我是托你小子偷的吗？您听我说老局长，您住的门里都是几个头们呀！这事对我倒没什么，可是对您……您想想是不是？有道理。上个礼拜天，和刘局长一般岁数的王局长家来了两位稀客，王局长和老伴上菜市场买了一个一斤不到的甲鱼，人未回到大院，有人就在院子里疯传开了，说谁谁谁给王局长家送了一袋子老鳖，活蹦乱跳的，有一个老鳖居然擅自爬出袋外，王局长和老伴撅起屁股在地上胡逮乱抓的……大门外一片漆黑。街上的路灯熄了。他睁大眼睛看了看路旁的一排大杨树，里面真还有几棵大槐树鬼一般竖着。第三棵？左边第三棵还是右边第三棵？再瞅，真还有一人站在一棵大槐树下。他警惕地竖起耳朵，真真切切确认没有听到那种骚动之声，便犹豫地咳嗽了一声。那人转过身来，也咳嗽了一声。便抓起刘局长的手握握，将大折扇塞到他怀里，掉头就走了。刘局长抱着大折扇说，我这算哪一壶呢？回到家，刘局长身上发燥，邀老伴出去兜风。下到三楼过道口，见一个人站在昏黄的门灯下正咚咚地敲着刚提拔起来的一把手马局长家的门。他身子背着他俩，手上提了一大兜东西。老伴向他努努嘴，他忙摆摆手，领着老伴快快下楼。走到大街上，老伴笑着说，我说你这个人哪，总说这个人老实那个人老实，今天你看到了吧，天底下能有几个老实人呢？他没应声，一个人往前头走。第一天——上班刘局长拿着空杯子推开了行政科的门。行政科正在分桃子，小李和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箱准备给局领导家送桃子。刘局长一进门,小李笑嘻嘻地迎上前来，您来得正好，您的一箱桃子是现在拿还是晚上让您孩子来拿？他没说话,提起桌上的水瓶给自己沏茶，然后慢悠悠地说，昨天我在大街上听见一帮年轻人唱了一首歌，歌词怪有意思的，当时我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大家好奇地问：什么问题，您说给我们听听。刘局长一本正经：关于上级和下级之间爱的问题。大家笑了起来。真的！我现在问你们，上级爱下级什么东西？大家笑嘻嘻地嚷开了：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肯动脑筋嘛——小心谨慎嘛——善解领导意图嘛——聪明能干嘛……刘局长呷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对！ 很对！到底不愧是堂堂的行政科！那么下级爱上级什么东西呢？大家瞪大眼睛看着他。猜猜看！猜对了有奖！ 于是，大家一个个抱着纸箱高高兴兴作沉思状。一会儿，众人开口：——我最爱领导正直。我最爱领导风度。我最爱领导幽默。小李最后叫道：我最爱领导廉洁。刘局长抱着茶杯笑容可掬地摇着头。小李娇嗔地叫了起来：我说您说话不算数！ 那您说爱什么呢？刘局长一笑：这个问题我现在无可奉告，等我退休了再告诉诸位小老哥。说着，一把扯下办公桌上的几张材料纸揉成一团，哼着“男人爱漂亮，女人爱潇洒”上厕所解手去了。大家看着刘局长远去的背景咕哝开了:这老头真是!不叫我们爱这不叫我们爱那你叫我们爱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