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内蒙古西部西夏彩塑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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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绸之路草原民族文化》 图书
唯一号: 290120020210004411
颗粒名称: 四、内蒙古西部西夏彩塑
分类号: K28
页数: 4
页码: 293-396
摘要: 1963年夏,内蒙古的文物考古工作者,骑着骆驼深入到额济纳旗东南茫茫无垠的巴丹吉林沙海之中,在浩如瀚海的沙漠、戈壁的深处,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红柳冢”,在一座“红柳冢”的下面,发现了一座西夏时代的古庙,此庙已被狂风吹开一隅,原被埋没的残垣颓壁裸露了出来,从隙缝中可以窥见金碧辉煌的泥制彩塑神像。我们挖去庙内积沙,一座富有风采的千年古庙和庙内彩塑便暴露于我们的眼前。
关键词: 民族文化 民族历史

内容

1963年夏,内蒙古的文物考古工作者,骑着骆驼深入到额济纳旗东南茫茫无垠的巴丹吉林沙海之中,在浩如瀚海的沙漠、戈壁的深处,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红柳冢”,在一座“红柳冢”的下面,发现了一座西夏时代的古庙,此庙已被狂风吹开一隅,原被埋没的残垣颓壁裸露了出来,从隙缝中可以窥见金碧辉煌的泥制彩塑神像。我们挖去庙内积沙,一座富有风采的千年古庙和庙内彩塑便暴露于我们的眼前。
  庙内大型造像,计有佛像一,弟子二,菩萨二,供养人六,金刚力士四,共计15躯,连同清理出的10个小像,共计25尊彩塑像。这批金碧辉煌的彩塑,就艺术之精美程度而言,为我国历代雕塑所罕见,是不可多得的稀世之珍。反映了西夏的艺术家具有娴熟的塑造技巧和高超的艺术造诣。
  这批具有高度艺术成就的彩塑,在取材上,虽然来自历史的传统和幻想的故事人物,但实质上是塑造了被美化了的现实形象。各尊塑像,虽说是神像,但并没有神秘而可怖的宗教色彩,所着力表现的却是充满着人情意味,可亲可善、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的现实世界,是现实世界中有情欲、有生命的现实人物。
  各个造像,身材比例适度,服装样式多变,衣纹流畅,绮丽而精美。服装设色,鲜艳、明快而得当。衣着因人而异,长短、肥窄、式样恰到是处。整个形象,雕塑得当,刻画完美,肌理、服饰表现充分。
  各个塑像,虽然是通过丰富多变的表情去表达其内心世界,但对形象的刻画上并不停留在面部表情上,而是通过全身姿态与面部表情的一致性来深刻而完整地刻画形象的精神状态。虽然塑造的是佛像,然而像的神气自如,肌肤丰润,衣裳合体,极尽人性之健美。如女供养人,把女性的温柔、典雅、聪颖而又含蓄的性格完全表现了出来,充分显示了少女特有的温媚、娇柔、婀娜。凝视这些形象,恍如那文静沉思着的少女就站在眼前,她们的身段秀丽、动作雅致,衣纹宛如春波微荡或微风吹拂。从塑像的唇部、眼眉的微妙姿态,表现了她们宁静而安详的心境。这哪里是一尊尊的神像,而分明是生活着的现实的姑娘形象。每个造像的年龄、性别、性格和社会身份,都可以从造像观之。金刚力士,面目刚健劲猷,威武有力,肌肉丰硕饱满,虎虎有生气,栩栩如活人,白发老人的善良,中年男子的虔诚,儿童的天真烂漫,都可以从面部的表情和姿态传出。不论是娇柔的少女,刚劲英武的金刚力士,皓首白须的龙钟老人,还是顽皮嘻戏的赤子小儿,莫不面有姿,眼有神,口含情,姿势自然,气韵自如,神态逼真,活灵活现,反映了宗教美术与生活之间的密切联系,艺术从佛教题材出发塑造了真实的人的形象。
  这些塑像,不仅个别形象的刻画上取得了创造性的成就,各个形象具有不同的姿态与个性,这25个塑像的精神状态具有多样性,又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即多样的神态是统一在同一个主题之下的。这样,塑像没有一个人物的形象是相同的,即使是对称而立的菩萨也因为姿态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同时菩萨的虔诚,金刚的威武,弟子的温良与和善,都在围绕着庄严的佛像情况下不同人物的不同表现,其间有着各自对佛的敬仰的共同心理状态,又有着各自的年龄、性格、身份的不同,而产生的不同形象,因而它们既是多样的又是统一的。人物之间既有联系,又有每一个人物不同的优美形象和不同的心理活动。
  在色彩处理上也表现了杰出的创造才能。泥塑在出土时尚保存着极完好的灿烂色彩,造像不仅具有强烈的体积感更具有美妙的色彩感,肤色的柔丽与服饰的金碧,使艺术品不但具有雕塑的特点,而且也具备一些绘画的特性。作者利用色彩,加强了作品的表现力与感染力。
  若拿这些彩塑,跟大致与此时代相近的太原晋祠圣母殿中的44个宫女像相比,只能说各有千秋。从脸形上看,都是当时典型脸形,服饰也比较相似,但这里的服装比晋祠宫女塑像的服饰要艳丽的多,衣纹要流畅的多,色彩要金碧灿烂的多。从造型风格看,都深具现实人的生活韵律,而不带神秘的宗教之感。同后来的喇嘛教艺术迥然异趣,不能同日而语。
  这里的彩塑在题材和类型上,虽不及敦煌那样广阔多样,深沉雄厚,但这批塑像的制作者却能在特定地点的特殊条件下,按照主题的要求进行艺术创作,使其具有独特的风格与成就。
  我国的雕塑艺术,总的说来,“由唐至元是在下降着,面貌形体日趋臃肿笨重,流畅的衣纹日益萎缩”,其作品往往是“存其形而失其神”①。在没落的过程中,居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时代的局限性,而创造出鲜艳的艺术花朵,并且是盛开在被沙漠戈壁包围着的绿洲之中,更倍感它的可贵和难得。当然在气魄上说,比起盛唐的作品,显然要逊色一些,但这只能从时代给予它的“烙印”中去理解。
  郑振铎在《敦煌文物展览的意义》一文中评论敦煌的艺术成就时说:“他们使用的色彩是那末鲜明而复杂,他们的笔触是那末有力而婀娜,他们的线条是那末刚柔综合运用自如,他们的功力是那末细致而深厚,连冠上的饰物,衣上的织纹,以及其他极细微的地方都不肯轻轻放过,草草从事。……都虎虎有生气,栩栩欲活,如在眼前,而他们的艺术又是那末高超而真切,浑重而秀丽……”①这里的塑像,用这样的评语去评论它并不过誉。
  从塑像的衣饰和面容看,完全是汉族的面容,说明塑造这些造像的艺术大师可能是汉族,是当地汉族艺术家按照自己的衣着、身躯和面貌来塑造这批神像的。当时西夏、金、宋是分立的政权,而且这批彩塑不是在与宋接壤的地方,而是在荒远的戈壁绿洲上,这说明,只要各个民族居住在一个国家里,他们在文化上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艺术上的相同或相似是不足为奇的。

附注

①陈明达:《漫谈雕塑》,《文物参考资料》1955年第1期。 ①参见《文物参考资料》第2卷第4期。

知识出处

丝绸之路草原民族文化

《丝绸之路草原民族文化》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出版地:1996.11

本书内容包括:石器时代草原文化艺术、青铜器时代至早期铁器时代草原文化艺术、北朝至唐代的草原文化艺术、辽代至清代的草原文化艺术、当代草原文化艺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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