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新疆塞族生殖崇拜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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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绸之路草原民族文化》 图书
唯一号: 290120020210004319
颗粒名称: 十五、新疆塞族生殖崇拜岩画
分类号: K28
页数: 10
页码: 162-171
摘要: 公元前10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居住在新疆西部地区的塞族,不仅发展了畜牧业,而且还创造了在当时世界堪称先进的文化艺术。遗留至今最突出的艺术作品是考古学界和岩画学界一致认定的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的生殖崇拜岩画。
关键词: 民族文化 民族历史

内容

公元前10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居住在新疆西部地区的塞族,不仅发展了畜牧业,而且还创造了在当时世界堪称先进的文化艺术。遗留至今最突出的艺术作品是考古学界和岩画学界一致认定的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的生殖崇拜岩画。
  根据历史记载,岩画所在地的呼图壁县,曾经是乌孙、车师、匈奴先后驻牧的地方,但比这些民族更早在此游牧的是塞族人。塞族人在此驻牧的公元前10世纪至前5世纪,是岩画的雕凿岁月。从人物岩画的面部特征,亦可断定为塞族人的作品。观其人物图像,男女共有的特点是:脸面狭长,高颧骨,眼窝深而大,眉弓发育,鼻梁高而直,嘴较小,尖下巴。女性脸部形象俊秀,面容略带笑意,温情脉脉;身体特征则着意刻画了她们身体高大魁梧,倒三角形的宽胸,腰细,臀部肥硕,两腿修长,头戴尖顶帽,上插两根翎羽,显得英姿飒爽。男性脸形与女性脸形相似,只是脸颊下部较女性稍宽,嘴稍大,嘴角稍向下,或有胡,显得较威严,透露着男子汉的英气;上身,整个形体略近于弧线的梯形,臀部狭小,两腿只勾两条细线,以显示腿的动作,唯一突出的是勃然挺举的男性生殖器,富有浓烈的荒蛮味。画面所体现的脸形和体态特征,与古代塞族人的形象特征富有明显的共同性,因而有理由相信,这处巨型生殖崇拜画面,反映的是当时活动于这一地区塞族人的生殖崇拜实情。“如果当时游牧于康家石门子一带的人种不是如石壁上所凿刻的人形,任何艺术家决不可能凿刻几百个大小相同的男女人体,因为任何一个艺术家不可能超脱时空而独创出一种人种或一个新民族来”①。求实的远古艺术家只可能唯物地凿刻周围存在的事物加以艺术的修饰,更好地典型地凿刻在岩石上作为人们祭祀崇拜的偶像。
  1993年金秋时节,笔者和辽宁美术出版社林奕珊社长一行,在昌吉州文化局迟文杰等人陪同下考察了康家石门子岩画。岩画所在地,南距呼图壁县城约75公里。一到那里,大家就被那灵山、神泉和奇花异草的奇特环境吸引住了:附近山势突兀崚嶒,石壁豁开如阙,由石刻岩壁处向下俯视沟谷,东为康拉尔沟,南为涝坝湾子沟,岩刻地点适当两条山溪汇流处的西北侧,只见青草碧绿,清流奔腾,远望群山,层峦迭嶂,苍翠欲滴。岩画所在山体,雄伟耸峙,山色赭红,与周围青山翠岭,交相掩映,分外鲜艳悦目。距今三千年前驻牧于深山幽谷的塞族人,大约感到这里特别诡谲神奇,变幻莫测,在心灵深处产生了种种祈求神灵福佑的联想。在茫无崖际的天山深处、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之中,便选中了康家石门子这个天然具有创作石壁的地方作为宗教活动的场所,并雕凿下巨型生殖崇拜的岩画。
  岩刻画雕凿在侏罗纪顶部喀拉扎组的砂砾岩上,岩画基本平整,东西长约14米,上下高9米,画面面积达120余平方米。在此范围内,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布满了大大小小身姿各异的人物形象。最底部的刻像,距现在地面多在2.5米以上,最上部的刻像,距今地面约有10米左右。男女人物达二三百个之多,大者过于真人,小者只有一二十厘米。个个人物图像,恍如正在晃动的天使,赤裸着身躯,整齐划一而又变幻无端地手舞足蹈着。不少男像,生殖器挺举,甚至表现了准备交媾的情状。女像则刻画得宽胸、细腰、肥臀,有的亦显示出女阴。在男女交媾的图画之下,又有群列的结臂而舞的小人,十分明白地显示了祈求生育、繁殖人丁的欲念,为观众揭示了康家石门子岩画的主题。
  古人制作如此巨型画面,费工费时,绝非短期可以急就而成,如果伫立画面前仔细凝视,便可以发现,有些人物图像,有互相叠压现象,即在原有图像基础上,稍予处理,再另行雕凿,这清楚地告诉观众,这处岩画的完成,确实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历史岁月,根据这一线索,似乎可以从图像的叠压关系中寻觅到早晚递变的发展轨迹。
  这幅巨型画面,内容丰富,时代悠长,内涵深邃。为叙述上的方便,约可分做七组: 一组:居画面最高处,是一列巨大的裸体女性舞蹈像和一个斜卧的男性形象。每三人之间,有一对兽图形,以示动物欲交配。
  二组:居一组左下方。在中心部位,突出地表现一个双头同体人像,高大过于真人。双头同体人像左右,有十四五个男性人像,表现的是男性的王国。
  三组:居二组左侧。这组画面,有10个以上人像,男性为主。除一般人像外,还有猴面人身像,虎形图像,以及一个个面具形。
  四组:居于双头同体人的右下方。这组岩画的上方,为两个特征鲜明的人物。其一为男性,他头戴高帽,右手向上折举,左手下垂,握持着勃起的粗大生殖器,直指对面站立的女人像。整个体形,透示一股粗犷有力的男子气质。站在男人像对面的女人,头戴高帽,帽顶插翎毛,形体俏丽而健壮,通体涂染朱红色。这对人像明示了男女交合。其下是两组形体小的人物,人高约20厘米,上排34人,下排21人,他们结臂而舞,上身前倾或后倾,弯腰曲腿,整齐划一,气氛严肃而热烈。上排右边部分小人像,为后刻的着冠女人像所叠压,这一女像右侧,又有一性器勃起的男子。从这组画面看,可分做大人像与小人像两个时代不同的人物图像。
  五组:居一组之下、四组之后。这组岩画铺展成一长条,高3米左右,宽10余米。画面中有男有女,部分图像被后刻的画面所覆盖,有些只见头形。部分图像漫漶难辨,较清晰的图像,约有四五十个以上。由于图像密集,给人以密密麻麻、丛丛簇簇的感觉。
  六组:在五组之下稍偏右。主体画面是31个作整齐舞蹈动作的小人形,排成一行,躬腰曲腿,整齐划一,宛如一幅集体舞蹈的速写。在这列舞蹈小人的左右两端,是两个形体较大的男子,性器向右挺举。在这列舞像的左下角,还刻有一个高大的男子像,伸有一具特长的生殖器。
  七组:在六组之后,接近于地面。由于风蚀雨淋,赭色泥浆的覆盖,使部分画面模糊不清,约有人物图像40余个①。
  康家石门子岩画,虽然画幅巨大,图像众多,而且从画面布局,大体可分做以上七组,但都在描绘一个统一的主题——十分明白地表示出当时人们祈求生殖、繁育人口的炽烈愿望与要求。
  原始社会后期,随着父权制的确立,父亲在氏族部落内部地位的提高,也伴随着人们性知识的增进,逐步意识到父亲在繁衍子孙中的作用,于是对男性生殖器的崇拜取代了女阴的崇拜。康家石门子岩画所体现的正是男性生殖崇拜文化的特点。通观整个画面,几乎都与后代生育、人口繁殖有关。可以满有把握地讲,这处岩画是新疆地区远古先民存在生殖崇拜活动的见证物。
  原始人类炽烈的生殖崇拜,曾是遍及全世界的历史现象。仅就岩画而论,生殖崇拜岩画是一种习见的题材。在内蒙古、甘肃、青海、新疆以及广西、福建岩画中,不管是猎人、狩猎岩画,还是牵牲人、牧民、舞蹈场面,经常见有男子性器勃举,或男女交媾,更有人畜交媾者。这些画面,全然没有色情或淫秽的意味,而是蕴寓着神秘的意味。在原始猎牧民看来,男子汉性器的大小与硬度,不仅是人壮健水平的指示器,也是健美程度的测试物。在原始人的心目中,人体的每个器官都有自己的神秘意义,“原始人的知觉根本上是神秘的,这是因为构成原始人的任何知觉的必不可少的因素的集体表象具有神秘的性质。”①人类自身的繁衍,乃由男女交媾怀孕所致,原始人不解其因,而归究为一种神奇的外力的支配。生殖器便成为这种神奇外力的象征。所以见于新疆呼图壁康家石门子以及整个北方草原古代猎牧人所表现的生殖器和男女交媾行为,绝非通常意义上的生殖器,而是一种超自然的外力的象征,它与人类自身的繁殖、获得猎物、家畜繁衍、野兽增殖、畜业丰收等联系在一起。原始思维遵循的规律是互渗律,这些原始思维的特点和规律,在生殖岩画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原始先民在刻画具体形象时,把放牧、狩猎、舞蹈、牵牲等社会现象和行为,与男根女阴、性交等毫无必然联系的事物联系起来,并认为两者可以互渗,即相信人显露性器和性交均可以影响到人、野兽和家畜的增殖。我国著名性文化研究专家赵国华先生说:“象征不是初民的有意创造。它源于人类最初的浑沌不分,在人与植物之间,在人与动物之间,都还没有划出严格的界限。植物的生长,动物的繁衍,人类的繁殖,他们也都没有发现多少不同。这导致了他们的相类联想,从而采取食用的手段,以将动植物的旺盛的繁衍能力长到自己身上。这是一种原始思维,也是以往中外学者都忽略了的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又说:“初民对男女交媾生殖力的崇拜,常常以巫术的形式表现,虽然未必都有巫术的仪式。初民在田间、果园里交媾,以求丰收,即属此类。弗雷泽对此给予了足够的注意。遗憾的是,他没有认识到更早一个历史阶段是人类羡慕动植物的旺盛的繁殖能力,从中选择生殖器象征物,实行崇拜,以求人类生殖繁盛。”②由此可以解开康家石门子岩画中的一个谜团:即在这幅画面中,有多幅显露生殖器的虎形和面对面欲交媾的动物,按照初民之意,显然有增进人类繁殖的作用。反之,人的交媾图像,也有促进野牲和家畜增殖的作用。另外,在康家石门子附近以及新疆许多地方的放牧或狩猎场面中,常伴有性交图画,即使没有性交者,猎人或牧者也常常挺举着男性阳具,这与上面提到的“初民在田间、果园里交媾,以求丰收”的用意可谓完全一致,即用寓有“互渗”意义的“巫术”,去影响行为的目的。
  塞族猎人希冀自身和牲畜增殖繁昌的画面,是猎民生命意识的载体和展现的工具,在康家石门子的“双头同体人像”岩画中表现得最为突出。在那里一百多平方米的岩画上,作画者通过男女裸体舞、幼童群像,对马、猴面人和虎形等动物图形,以及双头同体人像及隐含男女相交图等众多图像,集中讴歌了代表旺盛生命力的性能力。
  康家石门子生殖崇拜岩画中,有两幅“双头同体像”,分布在画面左下方和右下方。这幅双头同体人像是康家石门子生殖崇拜岩画的核心画面,集中地表达了作画民族追求种族繁衍、生生不息的愿望,同时也是对自己民族始祖崇拜观念和人类诞生认识的形象化表现。正像考古学家王炳华先生指出的:双头同体人像包含的意义,“或许是表示男女交合的图形,表现了岩刻民族的始祖观念,创世传说”①。
  双头同体人像,是父母亲合体性交的符号,它隐喻男女交媾正在进行。有的学者研究了原始人的性行为模式后指出:“通常也要经历三个阶段:结偶、媾前活动和交媾本身。结偶通常称为求爱阶段。这一阶段的行为常带有试探性质,用体态、语言等发出性信号,随后身体之间的接触。结偶阶段的活动大部分在公开场合进行,但一旦进入媾前阶段,就尽量远离人。”①双头同体人像无疑是表现的交媾本身,是原始人性行为模式的核心部分。
  从双头同体人像岩画所蕴含的深层意义上讲,它含有原始人的自我探索和朴素的哲学思想。人类的自我复制和种族的繁衍生息,始终是人类最关心的问题。生殖崇拜观念,是中国文化最深层的结构之一,在儒家经典中屡有提及。如《礼记·郊特牲》谓:“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礼记·哀公问》:“天地不合,万物不生。”《易·系辞下》:“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易·系辞下》又谓:“乾坤,其易之门邪!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这里讲的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阴阳观念的起源,正是来源于一个阴阳二元交合的生殖模型。见于康家石门子的双头同体人像,是阴阳二元交合的生殖模型的图解。我国学者周予同对上述文字作了如下结论:“在这些文字里,我们一目了然地知道儒家是在用哲学而又文学的笔调,庄严地纯洁描写本体的两性,歌颂本体的两性之性交,赞叹本体的两性之性交后的化育”②。这个评论是颇有见识的。
  在我国汉民族地区也有雌雄同体和阴阳结合创造人类的神话传说,最突出的例子是女娲伏羲的故事。在西方也有雌雄同体和阴阳结合创造人类的神话传说。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说,人类最初是半阴阳的,并以此来解释男性和女性的恋爱本能,是宙斯把他们分成了单性别的两半,他们渴望重新结合。犹太哲学家菲洛说,人类的始祖亚当是一个双性的、半男半女的或雌雄同体的人,上帝把亚当分成两个有性别的组成部分,一个是男性,另一个是女性夏娃,来自他的一半。罗马人认为,天和地(乌拉努斯神和盖亚神)最初是作为一个雌雄同体的神而永恒相结合的①。
  见于康家石门子的双头同体人像岩画和作交配状的动物岩画,都是与自远古以来广泛流行于世界各地雌雄同体神话联系在一起的。古人认为,世上万物皆有性,而且开始时雌雄是同体的,后来上帝或其他神力将雌雄分开,又在性爱中结合在一起,彼此满足愿望,从中产生了万物。因此可以说,双头同体人像岩画是作画民族祖先崇拜的象征,是先民祈祷上天保护种族繁衍的祭坛,双头同体人像岩画里积淀着阴阳交合是创造万物、男女交媾是创造人类的宇宙观,同我国儒家、道家古老哲学思想以及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传的雌雄合一思想是一致的,是古人生命意识和充沛的生命力的集中表现和载体。
  在康家石门子生殖岩画中所看到的那种阳刚之气,是以原始生命力冲动为核心的各种欲念(如生育欲、性欲、占有欲、征服欲、求知欲等)等本能而见之于力量和勇气的外化形式。这种阳刚之气,正是岩画作者制作岩画过程中的心理基质。这种以原始生命力冲动为核心的、基于本能的力量和勇气,带有原始的炽烈的荒蛮性。在岩画中这种“野性”突出表现在裸露性器和男女交媾等画面上。
  康家石门子岩画,主题思想虽然是祈求生育,散发着生命之光,但却用生动的舞蹈艺术形式来表现,这为我们提供了一幅难能寻求的原始社会晚期的大型舞蹈场面的珍贵资料。女性成员,身材修长,形体秀美,宛如健壮而又轻盈的天使,成排伫立,身躯稳定,与其他古代东方舞蹈一样,主要靠手的五指和手腕去表演,直到今天,新疆维吾尔族舞蹈还是如此。双臂平伸,给人以稳定感。自肘部,两臂向上折举或向下折垂,即当右手向上举时,左手便向下。反之亦然,但手指一直呈伸张状。双腿自然伫立,双脚轻轻蹬踏。这一动作,轻松、自然而欢快,表现了女性们的愉悦而欢畅的心情。男子的舞姿,或如女性,或左手执生殖器,或双臂自肘部上举,身体或前俯或后仰,姿势多样,两腿动作则相当激烈。数十个小人的集体舞姿,则更是节奏鲜明,整齐划一,集体踏地顿足而舞,活现了当时的民众在大自然的威逼下,不屈不挠团结奋斗的精神,也是人口兴旺的象征。综观这些舞蹈形象,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个大型岩画所表现的,是对异性的追求,是对两性生活的描绘和赞颂,是对富有充沛生命力的人类的力量的显示。
  生命的生生不息,种族的繁衍昌盛,是原始人类在与自然及社会的斗争中,面对的两项最大任务。孟夫子曾用哲学家的口吻说:“食色,性也。”一语道破了人类社会的真谛。在雕刻此处岩画时代,生产工具原始、生产发展水平低下,人们在百兽包围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当时人的平均寿命短,婴儿死亡率高。为求得生存,每个社会成员,都不能脱离群体,同时,每个社会成员又都是群体倚重的力量。氏族人口多寡,都直接关系到族体的生死存亡。因此,为要实现人口的增殖,当时人类便运用自己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和手段去争取,宗教、巫术、艺术、舞蹈等,都曾在这一任务驱使下,发挥过不同的功能。当时舞蹈是祭奠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康家石门子舞蹈岩画就是当年塞族民众动用宗教、巫术、艺术手段,以达到增殖人口目的的产物。
  康家石门子岩画,不仅具有深邃的思想内涵,而且在艺术上具有独特的风格,在雕凿技法上达到很高的艺术水平。其主要特点是浅浮雕与阴刻两种技法的巧妙结合。人物的头像部分基本都使用浅浮雕,身体的其他部位用阴线勾画出形体轮廓,在轮廓线内又采用减地平凿的办法,使形体的部位稍低于石皮。在部分要突出表现的人物和动物像上,还涂成红色,显得特别醒目。画面上的大小人物的人体比例,形体特征以及画面的构图都把握得相当准确和合适。对于女性,着重显示了秀美的女性形体美:宽胸、细腰、肥臀、两腿修长,给人以美的愉悦。而对男性,所强调的角度就大有不同,上身几乎都呈“水滴状”,与女性上身的“倒三角形”恰成鲜明的对比,下身用两条细线表现腿的动作,比女性的腿要短些,而对男性生殖器则予以艺术的夸张。采用这种艺术手法,恰如其分地刻画出了男性形体特征,渲染了男性特有的慓悍,蕴寓着对男性在生育中作用的肯定和颂扬。
  整个画面,人物线条流畅,刻画准确。面部的情感,以及心理基质都表现得恰如其分。可以说,男女人物都是作画者心灵深处崇拜的美人,但当时美的标准是,有充沛的生命力为美,有健壮的身体为美,有生育能力者为美。作画者手下的人物图像,都生动地表现了当时的美人。
  在两千多年前,完成如此巨大的画面,不会出于一时一人之手,但岩画的作者,都是专门从事这一行业的成员,他们的身份可能是巫觋,以占卜、圆梦、治病、祭祀和从事艺术创造为己任。否则,就不会具有如此娴熟的技巧,达到如此高超的水平。

附注

①苏北海、张岩、米江:《新疆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岩画中所反映的生殖崇拜及裸体艺术》,《丝绸之路岩画艺术》,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 ①王炳华:《新疆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生殖崇拜岩雕刻画》,载《丝绸之路岩画艺术》第117—1 43页,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 ①(法)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第35页,商务印书馆,1985年。 ②赵国华:《生殖崇拜文化论》第394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90年。 ①王炳华:《呼图壁康家石门子生殖崇拜岩雕刻画》,《新疆文物》1988年第2期。 ①余骏升、戴良佐:《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岩画“双头同体人像”初步研究》,《昌吉岩画》,昌吉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二辑,1990年3月。 ②转引自何新:《诸神的起源》第1 41页。 ①(美)O·A·魏勒著,史频译:《性崇拜》第3—5页,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知识出处

丝绸之路草原民族文化

《丝绸之路草原民族文化》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出版地:1996.11

本书内容包括:石器时代草原文化艺术、青铜器时代至早期铁器时代草原文化艺术、北朝至唐代的草原文化艺术、辽代至清代的草原文化艺术、当代草原文化艺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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