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南州图书馆

昨天，我陪母亲上街去买桔子，转了半条街，才发现一个老太太在卖。她守着一个背箩，箩里装有半箩桔子，黄澄澄、大个个、新鲜鲜的。有很多年没有看见过这样好的桔子了！我赶快走上前去问了价：“老人家，桔子咋卖？”“一块五一斤！”“啊？咋这样贵？一块卖不卖？”她木然地摇了摇头。我母亲在一旁说：“算了，不买喽，这样贵的东西。”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刚住院出来，想吃点桔子，我这才带着她上街来一边散步，一边买桔子的。我连忙说：“妈，你才病好，嘴苦无味，再贵也得买点！”我们这边还在争论不休，从那边过来了一对穿着时髦的男女，问了一声价，二话不说，那男的就选了两斤，称好放进了女的提袋里，在算钱时，那男的只有二块八，便说：“喂！明说喽，还差两角钱！”说着将钱递到了老太太手里。那老太太只说了声：“不卖！”把钱还给了那男的，伸手就要去拿桔子回来。
  “咳！你这个老东西也是，你喊一块五，我价都不还你。只差你两角钱，你就做出这个样子来。你是哪辈子见过钱的？……”姑娘轻轻拉了一下小伙，掏出了两角钱递给那老太太。小伙子轻蔑地“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看这架势，我就知道这老太太一定是那种不易通融的“夹壳核桃”了。我一睹气：不买了！扶着母亲就往回走。
  “等等！”卖桔子的老太太说：“你要称多少斤？”“我称斤把给我母亲吃，敢称多？”那老太太拣了大大的五个桔子放在盘里胡乱称了称，就塞给了我。
  “我只给你一块钱一斤哇！”“你拿去给你母亲吃吧！我不要你的钱。”“啊？”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这是咋个一回事？你不讲清楚，我可不能白要你的桔子！”老太太眼圈湿润了，哽咽着声音说：“我今天站在这点卖了一背箩桔子，只看见有为儿子买的，有为媳妇买的，有为姑娘买的……我家也有个儿子，我家也有个媳妇，结婚了，把我……你是个有孝道的好儿子……这斤桔子，就算我，送你的……”我看着老太太，看着这黄澄澄、水灵灵、新鲜鲜的五个桔子，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想说点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