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

约翰·埃利希曼曾是白宫的高级官员，在水门诉讼案中被宣判为罪犯，随后在监狱中服刑几年。出狱后，他所到之处都受到轻蔑，在美国公众的心目中，他的名字与“厌恶”连在一起。美国拥有最大读者群的《行列》杂志编辑沃尔特·安德森有此一问；“你怎么能够捱过这种可怕的公众性的耻辱？你为什么没有自杀？＂
  约翰·埃利希曼这位前总统副官在1973年水门事件诉讼中留给我的印象是高傲和目空一切——依我之见，坦率地说，他是个曾经威胁过我们国家的人。
  1981年4月一个宜人的星期五，我与约翰共餐。注意到他那种夸大的自信已不复存在。这种自信曾疏远了千百万个从电视上看到过他为尼克松辩护的他的美国同胞。他的行为方式不再是头强壮有力的公牛，他倒更象是只首次从谷仓里迈步到阳光下的小牛犊，脚步犹豫不决。
  1978年4月27日，约翰在亚利桑那州斯威夫特·特莱尔联邦高级监狱获释。
  我想，约翰·埃利希曼已经捱过了我最为可怖的梦魇。他在整个国家面前被羞辱过——被嘲笑并彻底暴露无遗。不过，他的经历怎么会是我的梦魇？我们着上去几乎没有共同之处。他是个被宣判过的罪犯，一个被许多人摈弃了的前政府高级官员；我是美国最大销量的杂志的编辑，一所优良学府的董事会主席，我是社团中受人尊敬的公民。虽然并未触犯法律，我却在自问：假如我象他那样失掉了一切的话会怎样呢？
  我问他：“你所去的每一个城市，你所接触的每辆出租车、每座饭店、学校、剧院、商店都不会有人不对你表示轻蔑。你的名字差不多可以引起国内所有地方对你的厌恶。你是如何忍受的？”我停顿了一下，“你为什么没有自杀？”
  在内心里我知道，我问这个问题不是为了《行列》周刊的读者，不是为了新闻业，不是为了历史，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弄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够捱过这种可怕的公众性的耻辱。约翰·埃利希曼毕竟曾是一名得到信任的美国总统的副官。他的跌落——从他行使巨大权力的白宫到他服刑的监狱 ——是凶险并且是屈辱的。我想知道，是什么使他活下去的？
  他说：“假如我的自尊只能依赖于他人，那么我只有选择一死。如果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丢弃我的沮丧。我得说我的生命是有价值的，我必须实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