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在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时期，岸堤、常山一带被称为“山东的小延安”。中共山东分局（省委前身）、八路军山东纵队领导机关都曾驻扎在这里。那时，当地人民在保护机关、救助伤员、慰劳军队、抚育革命后代等一系列工作中，做出了突岀贡献，涌现岀一大批英雄模范人物。王换于就是一个光辉的典范。
  王换于出生在岸堤镇圈里村，19岁嫁给马牧池乡东辛庄村的于潘。旧社会穷人受剥削受压迫，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日子。1938年秋有一天，她去圈里娘家借粮。这时路上来了两个姑娘，后来才知道一个姓闫、一个姓黄，是来开辟根据地的“八路军”。她们来到王换于跟前，和她拉起家常呱。这时王换于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小闫和小黄一口一个“大娘”地叫着，让人觉得怪亲切。尽管从口音上王换于断定她俩不是当地人，但她还是毫无顾忌地向她们说了自己受穷受压迫的往事。她们一边宽慰她，一边讲述了许多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道理，使她最初听到了“共产党”、“八路军”这些词儿。她心里豁然明亮起来，忘记了肚子饿，一直和她们啦到过晌。到了下午，王换于把两个姑娘领到了自己的家里。
  这年腊月，王换于加入了共产党，成为这一带最早的共产党员之一。这时党组织尚未公开，连开会的时间都是选择在夜里，地点选择在野坡里。久而久之，瞒了人家却瞒不过自己的丈夫。于潘思想封建，脾气执拗。王换于曾婉转地向他讲述过共产党的主张，希望他能够接受。但于潘没有领悟老伴的用意，把王换于夜间开会误解为是老不正经。一天中午，于潘把她围在磨沟里，一手薅住她的头发，一手攥拳朝她身上猛打，叫她“改邪归正”。王换于强忍着疼痛和丈夫谩骂，始终没有暴露党员身份，并坚信总有一天他能理解自己。
  1939年，日寇进行夏季“扫荡”时，中共山东分局和“八路军”山东纵队领导徐向前、朱瑞等同志来到东辛庄。不久，大众日报社的部分工作人员也迁到王换于家。从那时起，王换于还相继认识了黎玉、马保三、王建安、胡奇才、陈若克、刘锦如、陈沂、马楠、王辩、王寅、辛锐等许多首长和同志，并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还是山东分局和“八路军”山东纵队机关刚刚迁来的时候，首长和同志们有一批孩子急需照顾。这些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刚出生，一共27个，原来由徐向前司令员的爱人照料着。机关上的女同志也都忙于抗战工作，没有时间和精力照料孩子。王换于看到孩子们被磕打得精瘦，就向首长建议：“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孩子找奶母，分散喂养，那样既能把孩子养好，打起仗来也好掩护”。首长接受了这个建议，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王换于有两男两女，抚养孩子是有经验的。山村里穷，没有细粮滋补，孩子主要靠吃奶。她就围着周围的村子挨家挨户地打听，谁家的孩子夭亡了，就动员她们不要把奶退回去，把没断奶的孩子送给她抚养。稍大一点的，就送给可靠的人家照料。这样一来，27个孩子都被安排下去。从此以后，她不论到哪里开展工作，总忘不了到户里去看看寄养在那里的孩子。一次，她到西辛庄一户看望烈士爱人刘仕铁的孩子，见抚养孩子的人家没有奶，孩子瘦得不像样子，一阵心酸，就把孩子抱到自己家里。这时，王换于的二儿媳妇正在哺育期，她对二儿媳妇说：“您二嫂，你拉巴着这个孩子吧。这是烈士的后代！让他吃奶，让咱的孩子吃粗的。咱们孩子就是磕打死了你还能生育，烈士的孩子死了就断了根了。”二儿子于学荣也是党员，不用说就想得通。后来她二儿媳妇的头两个孩子都没成活，可她给机关里代养的孩子一个也没受到损失，除了刘仕铁的孩子外，王换于家还抚养过罗荣桓的女儿罗琳，陈沂与马楠夫妇的孩子陈小聪等。
  有一次，听说鬼子要过大梨峪，王换于立刻跑到那里，通知抚养机关孩子的妇女带着孩子赶快转移到外村亲戚家。他们刚想转移，敌人就来了，强派这家人家濛柿子。王换于看脱不开身就抢上去说：“我最会漤柿子她就成了这里的主妇，把柿子倒进锅里，把炉子点上火……经过一番周旋，摆脱了一场危险。
  尽管那个时期的形势异常紧张，但由于王换于安排得周全，加上各户髙度负责，27个孩子一个也没出过差错。
  王换于工作大胆泼辣，责任心强，各项任务完成得有声有色，赢得了上级领导的信任和广大群众的拥护，她于1940年4月被选举为沂水九区艾山乡副乡长，成为我县农村妇女中第一批被选到领导岗位上的干部之一。当时这一带曾流传这样一首歌谣：“九区艾山乡，有位女乡长，女乡长于大娘，为革命日夜工作忙，对同志如兄妹，对伤员如眼睛，爱兵如爱子呀，我的于大娘……”。
  1940年夏天，山东省各界代表联合会在青驼寺召开。会上选举成立了山东省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即省政府前身），还成立了全省的各群众团体组织。这次会议，在山东抗战史上具有重大意义。会后出版了一本《山东省联合大会会刊》。全书共20多万字，收集了所有在大会上作报告的领导人的讲话稿，还登载了山东省的行政机关和群众团体所有领导成员名单。由于当时纸张、印刷材料的限制，印数很少。据说，只有少数首长有这本书。
  在日寇发动对沂蒙山区大“扫荡”紧急关头，山东省参议会副参议长马保三同志把这本书交给了王换于。这次，他一改过去乐哈哈的面容，语重心长地对王换于说：“换于同志，根据地的许多干部和战士都曾得到过您的帮助和掩护，您为抗日斗争做了大量工作，同志们永远不会忘记您。现在我把这本书交给您保藏，这要比掩护一个战士或干部还重要得多。咱们全山东所有抗日领导机构和干部名单都在上面，要是落到敌人手里，将对我们造成极大损失。您要千方百计把这本书保存好，等战争胜利了我们再来取王换于双手接过书，心里却沉甸甸的。抬眼看看马副参议长，显得十分放心的样子，王换于更加坚定了信心。
  在东辛庄，曾有许多首长和同志在群众的掩护下脱过险。村子里在隔河靠山的隐蔽处挖了许多山洞子。王换于家在鸡太冤上挖了3个，家中的东屋也挖了1个。大众日报社、北海银行等部门的物资和钱款，都曾在村子里掩藏和保护过，丝毫没受损失。马保三副参议长把书交给王换于，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换于把这本书当成心肝宝贝，用一块印花土棉布包好，收藏起来，等待胜利的消息。
  抗日战争胜利了，这本书该见天日了，王换于盼望着马副参议长来取。可是国民党反动派又发动了内战，邻近村子里出了坏蛋，投奔到敌人那里当了还乡团。为给这本书找个安全之地，王换于不得不将它频繁转移，有时还带在自己身上。1947年冬季的一天中午，国民党还乡团到解放区烧杀掳掠。王换于得到消息就带上这本书准备转移。突然一伙匪徒闯进家门来，直冲王换于来了。匪徒们晃动着长枪上的刺刀，恶狠狠地说：“你叫王换于吗？听说你给八路军藏过东西。现在还有什么？快交出来！”
  王换于说：“俺是个大老粗，听不懂你们的话。过去打鬼子的，到俺家也不过是喝水、吃饭，俺没见过什么东西。”
  一个匪徒劈头带脸打了王换于两个耳光，打得她两眼直冒金星。匪徒把刺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说：“你这个老东西装糊涂！今天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就要你这条老命！”
  王换于说：“我今年60岁了，死也不算少死。你们愿意要我这条老命就拿去吧！”她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书就掖在棉裤腰里，万一要搜身怎么办？
  敌人威胁了一通，问不出一句话，便气势汹汹地到处翻腾， 屋里屋外，箱子柜子，甚至连老鼠窟窿都掏遍了。
  敌人搜查了一阵，没有结果，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王换于身上，一个匪徒走上来，刚要动手，王换于就大声骂道：“你这个混帐东西，想干什么？我老嬷嬷子，过去日本鬼子都没把我怎么样，你想怎么着？你有没有爹娘？你是不是爹娘拉巴的？你是不是中国人？嗯？你难道连个畜牲都不如！”她这一招真还有效，只见那个匪徒缩了手，脸红到脖子根。
  可是冷不防背后一个匪徒劈腰捣了王换于一枪托子，疼得她猛一收腹，书本一下滑进了裤筒里，双腿缠着带子，反倒更保险了。王换于顾不得腰疼，故意提高了嗓门说：“你们不用打，也不用翻，我自己脱下衣裳叫你们看看。你们哪一个不算你娘养的，尽管睁开狗眼，可别闭上……”说着，王换于解开大襟扣子，露出半个肩膀，接着又做出要解裤腰带的样子。匪徒们见她一本正经的架式，断定她身上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也不便在60岁的老嬷嬷面前出丑，就灰溜溜地走了。
  就这样，书终于保下了。
  1978年，王换于把书交给沂南县有关领导部门，然后被征集到山东省档案馆，填补了山东省第一次各界代表联合大会的资料空白。王换于受到了县委的表扬和奖励。
  1941年11月，日寇开始对沂蒙山区进行“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一天下午，依汶村的王洪山推着独轮车把一名伤员送到王换于家。那时候来个伤员不算奇事，她像往常一样赶紧收拾铺盖，轻轻地将伤员放到炕上。
  伤员的伤势真是不轻，浑身血肉模糊。前胸、后背和四肢的皮肉被烙熟了，一块一块地往下掉，身上流着不像脓不像血、奇臭难闻的恶水，他的脸色难看，面目全非，神志不清，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怀着一丝希望，像喂孩子一样把他揽在怀里，用胳膊托着头，叫老伴用火镰（过去农村打火用的小钢片）慢慢地撬开牙齿，叫大闺女淑琴用汤匙将红糖茶水送进嘴里。
  经过抢救，伤员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两下，轻轻地叫了一声：“于大娘……”，王换于听着声音有点熟，就问：“你是……”伤员答道：“毕一铁一华……”王换于一听这名字，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眼泪就掉下来。
  那是1939年初冬，大众日报社从牛王庙迁到王换于家。铁华这小伙子在报社发行科工作。他模样俊俏，心眼机灵，手脚勤快，常常帮王换于家挑水、扫院子……有时和王换于家的那些孩子玩笑打闹，实在讨人喜欢。
  1940年3月孙祖战斗后，大众日报社迁走了，听说铁华被分配到依汶搞采购工作，可是一直没有见面。没想到一年半后他会伤成这个样子，叫王换于看了心里怎么不难过呢。
  经过3天3夜的抢救，铁华终于脱离了危险。他向王换于叙述了被敌人伤害的经过。原来全身的烂肉是被敌人用香烧的。一位好心的老大爷把他救出后，他找到王洪山，才送到王焕于家的。
  铁华虽然脱险，但他的伤一时半霎难以治好。王换于打听到了民间验方，说是灌油拌头发灰能制烙伤，她就爬上南山找到一家猎户托他打了一只獲熬油。她把自己的长发剪下来烧成灰，和在獲油里，给铁华搽敷。但见效不快。后来她又听说老鼠油是专治烧伤的特效药，就想法搜集，搽敷后没几天，伤处就都结了痂，不再流脓流血了。
  铁华的伤治好了，可是身子弱，一时上不了前线。为了安全，王换于把他转移到山洞里，还要老伴在四处站岗。王换于给他送饭，怕刚烙的煎饼凉了，就揣在怀里。铁华见了不忍心她说：“大娘，你这样还了得！当心把你的胸膛烫坏了。”王换于说：“再烫也不会烫成你那个样子。即使烫坏了，还有老鼠油呢！”说完，两人一齐笑了。
  40多天后，铁华恢复了健康，他决定重返工作岗位。临别那天，大家痛哭了一场。
  也是1941年冬天，当铁华的伤势刚刚脱离危险的时候，又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陈若克在沂水城被日寇残暴地杀害了。王换于听到噩耗，顿觉天旋地转，脚底无根，一下昏倒了。陈若克是当时“八路军”一纵政委朱瑞同志的爱人。她老家是广东，出生在上海。她从11岁就开始做童工，是共产党指引她走上了革命的道路。1939年从太行山来沂蒙山区开辟抗日根据地，那时她就住在王换于家的小南屋里。1940年8月，在山东省各界代表大会上，她代表全省妇女作了《山东省妇女运动的新任务》的报告，并当选为山东省妇女救国联合总会执行常委。这次日寇大“扫荡”时，她已经怀孕8个月了，可她毅然決定跟随部队转移。王换于不让她走，她却说：“咱们革命怎能避艰险！ 我是个领导干部，要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怎么号召同胞们去抗战？”王换于见留不住她，就说：“你一定要去，就化化装吧王换于把自己的大襟褂子给她穿上，又把头发给她梳了梳，打扮成一个农村妇女。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成为她俩的永诀。
  1941年12月中旬，中共山东分局、“八路军”山东纵队做敌工的同志把陈若克的遗体从敌人虎口里运到根据地。不久，又秘密运到东辛庄村。王换于见到陈若克的遗体后，颤抖地打开蒙在上面的被子，只见若克面目全非，四肢不全，衣裳全部破烂，只有一条苏联产腰带（这是朱瑞送给她的结婚礼物）还能辨别清楚。旁边还有一个婴儿的尸体，用白纱布裹着，头戴白布小帽，上有一颗若克在狱中为她精心缝制的红五星。
  护送若克遗体的同志含着泪说：“若克是拖着快要临产的身子，在11月7日从大崮撤退的时候。不幸落入敌人手里。她起初要求速死，但敌人强制着把她带到沂水城进行审讯。敌人拷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若克坚定地回答：“我和丈夫都是抗日的，打日本鬼子的！”敌人把她吊到梁上毒打，昏过去就用凉水泼，苏醒后再用杠子压，在敌人残酷摧残下，若克早产了。敌人看硬的不行，改用软的手腕，送来牛奶给孩子喝。若克对敌人的卑鄙行径极端蔑视，把牛奶拨在地上，和孩子一起展开了绝食斗争。敌人使尽了招数，最后下了毒手。若克怀抱婴儿，大义凛然地走向刑场，她高喊着：“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敌人用刺刀将若克母女活活穿死。若克年仅22岁。
  听着来人声声泪泪的诉说，王换于的心像被撕碎了一般。
  晚上，王换于坐在昏黄的油灯下，边哭边为若克和婴儿做寿衣。大滴大滴的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手指被针扎岀血都不觉得疼。若克和她相处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浮现：
  那是若克刚来到王换于家的时候。有一天她偎依在王换于的怀里，甜甜地说：“大妈，我从小就离别母亲，就做您的女儿吧！”她向王换于诉说了自己的心事，讲述了许多革命的道理。从此，她俩亲如母女，有时一个铺上睡觉，一起参加会议，一起搞抗战宣传……
  1940年夏天，在山东省各界代表联合大会召开前夕，若克忙着起草报告，夜以继日地忘我工作。一天深夜，王换于劝她休息，她拉着王换于的手给她念起刚写好的一段报告：“……妇女干部应当最坚决、最有气节、至死不屈，在最困难的环境下不动摇、不屈服、不妥协，即使被敌人逮捕了，受了残酷的刑罚，甚至要牺牲，也不能供岀别人，不能说岀组织系统和领导机关，凡是有关组织的问题和对抗战有害的话都不能说，这是妇女干部和每一个妇救会员都应具备的条件……。”
  王换于一边回忆，一边穿针引线，密密的针脚缝进了无限的哀思。寿衣缝好后，王换于仔细地给她母女俩穿上，整理了一下遗容，便将若克遗体装进棺材，将婴儿的遗体单独装进一只小木匣里，放在若克棺材上面。
  第二天，在村头上举行了葬礼。陈若克的丈夫朱瑞也来了。到了夜里，将陈若克和婴儿的遗体一起隐蔽地埋葬在村东王换于家的一块黄土地里。1953年，沂南县人民政府将陈若克和孩子的遗骸迁葬到孟良崗烈士陵园。
  王换于同志，一生坎坷，曾错误地被开除过党籍，但她一直坚持着共产主义信念。不论是在党的怀抱里，还是遭受不公正处理的时候，她都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默默地为党工作。“文革”期间，她有一次去北京探亲，有一些曾与她相识的老干部被错误地免职或开除党籍，流露岀报怨情绪，甚至产生了不应有的念头。王换于把自己的遭遇埋在心底，像战争年代那样，勉励他们坚信我们的党是一个好党，不愉快的事情总会过去，表现出一个真正共产党员的博大胸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王换于的党籍得到了恢复，她的事迹得到了褒扬。此时，一些老干部相继离休，有机会前来探望这位为革命做出贡献的百岁老人。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副司令胡奇才，原上海市市委副书记陈沂，当年山东省妇救总会执行常委、组织部长刘锦如，原山东省财政厅副厅长于政辉，原青岛市政协副主席王寅，原广东省珠江航运公司党委书记白铁华（原姓毕），原大众日报社的马楠、安然、姜丕元、吉伟志，当年“姐妹剧团”的潘彩琴、张伟强、张令仪、林伯、倪振华、张正等同志都来看望过她。
  党和政府从政治上、生活上都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山东省妇联、临沂地区妇联、临沂地区科协、中国人民银行临沂地区分行、沂南县妇联联合扶贫工作组，特意进驻了王换于老人所在的东辛庄村，帮助乡亲们脱贫致富。山东省吕剧团还将王换于的事迹搬上了舞台。
  王换于是政协沂南县第三届委员会委员。
  她于1990年12月逝世，终年103岁。中共沂南县委、沂南县人民政府为她隆重地举行了追悼大会，参加追悼会的有地、县、乡、村各级领导，山东省妇联、临沂地区妇联、沂南县委、沂南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县妇联、县民政局、马牧池乡政府敬献了花圈。
  她的事迹，是沂蒙山区人民的骄傲；她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后人在“四化”建设的征途中奋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