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匪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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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德州文史》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7765
颗粒名称: 伪匪乡霸
分类号: K265
页数: 40
页码: 202-241
摘要: 德县①于1937年10月3日被侵华日军占领,日寇为实现其以华治华的侵略野心,入侵后第二天就迫不急待地在日本宣抚班法畸又藏主持下,网罗效忠日军、卖国求荣分子,并以其为骨干,组成了专门为日军效劳的“德县治安维持会”。该会由李子和为会长、赵坤为副会长,李凤巢为辅佐员,下设财务、劳动两个班,分别向驻德日军提供财物和苦力服务。为了作好“维持会”的“治安保卫”工作,在日本宪兵队队长原山正主持下,组成了“德县自警团”,任命李凤巢为团长、谷裕然为军需官,刘鼎元管理财务。其兵员一是向每户强行摊派征集;二是从宣抚班举办的“青年同志会”培训的学员中优选,共80余名。
关键词: 伪匪乡霸 德州

内容

德县伪保安队及伪杂部队概述
  王耀荣
  德县①于1937年10月3日被侵华日军占领,日寇为实现其以华治华的侵略野心,入侵后第二天就迫不急待地在日本宣抚班法畸又藏主持下,网罗效忠日军、卖国求荣分子,并以其为骨干,组成了专门为日军效劳的“德县治安维持会”(简称维持会)。该会由李子和为会长、赵坤为副会长,李凤巢为辅佐员,下设财务、劳动两个班,分别向驻德日军提供财物和苦力服务。为了作好“维持会”的“治安保卫”工作,在日本宪兵队队长原山正主持下,组成了“德县自警团”,任命李凤巢为团长、谷裕然为军需官,刘鼎元管理财务。其兵员一是向每户强行摊派征集;二是从宣抚班举办的“青年同志会”培训的学员中优选,共80余名。
  1938年1月,“德县维持会”按照县级编制设置,任命李子和为会长,李凤巢、张圜桥为副会长,下设庶务、财政、建设、司法、教育五科,并将“自警团”更名为“民众自卫团”,由李子和兼任团长,李凤巢、张圜桥兼任副团长。在县辖各区设自卫队,第一区自卫队长李和亭,第二区自卫队长×××,第三区自卫队长×××,第四区自卫队长李子玉。
  同年4月20日,日本宣抚班松田在旧衙门内召开会议宣布“德县维持会”改为“德县县公署”,任命张圜桥为第一任伪县长,下设秘书室和财务、建设、民政、教育四科。民众自卫团同时更名为德县伪保安团,由县长张圜桥兼任团长,袁书文任团副,下设一个中队三个小队。中队长谷裕然,小队长分别由阚春景、张凤林、杨干臣担任,分驻财神庙、桥口、老监狱,团部设在文庙。伪保安团主要担负县公署、各城门及城关哨所的治安管理。由此开始每人发了一身草绿色军装和不足半数的枪支弹药,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协军,即老百姓所称的二鬼子。他们的武器都是国民党军败逃时遗弃的和从地主、黑团中掠夺来的残枪臭弹,虽然数量不多,倒也能满足站岗、执勤所需。他们每人每日按军衔等级领取能够维持自行消费的“中国联合准备银行”的伪钞。
  1939年3月,德县伪保安团更名为德县警备大队,大队长仍由伪县长张圜桥兼任,袁书文任大队副,开始设两个中队,每中队辖三个小队,每小队辖三个班。第一中队队长阚春景,部队分驻仙人桥、土桥、黄河涯;第二中队队长杨干臣,部队分驻毛庄、边临镇。1940年3月,鲁北道尹公署撤消,从该署警备联队调入兵员组成伪保安第三中队,中队长辛鸿升,部队派驻桑园镇②。
  1941年1月,刘冬秀升任德县伪县长兼任警备大队队长。为了统一全省编制,故将伪警备大队更名为伪保安大队,在三个中队基础上又增加四、五、六3个中队。第四中队由徽王庄黑团改编,中队长方砚农,部队派驻董屠庄据点;第五中队由五、六区黑团改编,由于德江、史存善任正副中队长,部队派驻仙人桥据点;第六中队由九区黑团改编,中队长滕荫岭,部队派驻李全真据点。
  所谓黑团,就是在国民党军败逃,侵华日军尚未到来之际在各地兴起的杂牌军。由于他们无有官方任命,所以老百姓统称他们为黑团或民团。有些土匪也混在其中。这些蜂拥而起的乌合之众,趁着兵荒马乱,割据称雄。抗日战争初期在德县周边县城实力较强的有盐山刘彦臣部、无棣张子良部、阳信王福成部,惠民刘景良部、德县李玉双部、武城白占梅部、吴桥张国基部、德平曹振东部、陵县于志良部。但也有名声大,实力小,不堪一击的小股武装。如西乡王官店村有一名叫江玉梅的,伙同本村姜汝源,开始组织起五、六个人,到地主家起了几支枪,小队伍便组织起来,名曰华北抗日第一军,煊赫一时。后来终因寡不敌众而被日军消灭。诸如此类抗日队伍,当时在民间流传着一句讽刺谚语:“司令满街走,团长多于狗”。这虽然对他们有些挖苦,但也反映了当时名目繁多、各种杂牌军兴起的状况。有些杂牌军在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感召下走上抗日的道路;有的奉国民党为正宗,反共气焰嚣张;有的卖国求荣,投降日军当了汉奸。而逃入德县被伪保安队收编的这些黑团,实际上就是被八路军击溃后畏罪潜逃的惯匪。
  1942年6月,德县伪县长刘冬秀升任东临道尹,率东临道机关移驻禹城。德县伪县长由伪省保安司令部上校参谋佟昌五接任,并兼任德县伪保安队队长。佟上任后,为了扩大实力,将伪保安队在原有六个中队基础上又增加了三个中队。第七中队由壮丁组成,中队长张乃文,部队驻防程家据点;第八中队队长开始由治安总署军令局局长冷兆骥的胞弟冷兆璠担任,后由匪首陈少发接任,驻防桑园镇;第九中队由二区黑团改编,中队长孙盛元,部队驻防上岛寺据点。由此开始,德县伪保安队更加狐假虎威,反动气焰更加嚣张。在佟昌五亲自指挥下,不断配合日军倾巢而出。佟对日军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心领神会,为了掠夺财物,伪保安队时而分头行动,时而集体出击,所到之处其惨景目不忍睹。为避免与八路军、游击队遭遇,他们往往采取突然行动或昼伏夜出的方法,扰乱集市、洗劫村庄,勒索富户,诈取民财,所到之处抢粮、掠物、牵牲口,抓鸡、宰羊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1943年4月,王朝磊接任德县伪县长兼伪保安队长。此时,八路军地方政权已在德县郊区一些村庄普遍建立了农、青、妇及少先群众组织,德县四区(运河西)已成为冀南军区控制下的抗日活动区。中共德州敌占区工委已经成立,抗日游击队日趋活跃。敌伪内部个个人心惶惶,德石敌工队几次夜间闯入五里庄伪据点,对伪军警头目进行训话,吓得他们不敢冒险夜间留守据点而龟缩在县城住宿。各县区土匪、黑团也被八路军、游击队追击得窜入县城请求日伪收编。1943年一年多时间内先后逃来德县的匪首就有董书斋、高长江、王善同、庄承霖、闫俊杰、陈少发、马龙涛等。这些匪首,由于他们出身不同,其政见也各异,有的惨害百姓效忠日军,有的深知八路军的底细而身在曹营心在汉,暗中为八路军作了些工作。如高长江在任伪区队长期间曾与敌工部魏国光结拜金兰,经过对他的团结教育,虽然未能改变他的反动本质。但是,在八路军、游击队多次反扫荡中都得到过他的暗中帮助,特别是在处死特务分子李绍堂时,高为中共德县地下党组织是出过力的。李绍堂早在抗战初期,曾不断给张龙送情报,因此对中共地下党组织的活动情况有所了解。后来李从土桥老家窜入德县当了特务,因有私通八路军嫌疑而被1415部队收审,使他供出了我敌占区工委张龙、刘子光的一些活动情况,从而受到1415特务部队的重用,使他受宠若惊。为了报答其主子的恩德,积极向日伪特务部门提供有关中共地下党在德县活动的情报,并对当时打入德县伪保安十一中队的地下党员徐晓峰同志进行威胁。为了顺利开展敌后工作,我城工部委派高长江借故将李绍堂枪杀了,从而为中共党组织在德县继续开展工作铲除了后患。但是,由于高长江在任伪职期间杀人众多,民愤极大,终在人民群众迫切要求之下把他枪毙了。亲日分子董书斋,原在李玉双组织的德县抗日游击队任职,李于1940年4月被其部下暗杀后董自立山头拉起队伍,只因其勾结一贯道,不断从一贯道坛主那里获取有关八路军、游击队活动的情报,及时向日军提供,并不断率部为日军作向导对八路军占领区进行偷袭,所到之处烧光、杀光、抢光,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终被八路军、游击队所击溃。董率残部于1943年6月窜入德县寻求日伪庇护。
  王朝磊收容了这些黑团,改编了一些伪区队之后,将德县伪保安队又扩编了三个中队。即第十中队队长董书斋,率部驻防土桥据点;史存善领导的伪保安第五中队扩编后,组建第十一中队,由史存善率领移驻黄河涯据点;第五中队由高长江接任留驻仙人桥据点;伪保安第十二中队由八、九两区伪队合并拼凑而成,由区队长王善同、庄承霖任正副中队长,驻防李全真据点。
  1944年初,徐晓峰受中共敌占区工委派遣打入德县日伪内部。徐首先与伪保安第十一中队队长史存善结拜金兰,待取得史的信任后伙同吕子澄打入史部。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活动,在争取已叛变投敌、时任伪区队长的戚玉炳的工作中,不慎走露消息,而引起日伪特务机关的怀疑,被列入逮捕名单。当徐、吕二人得到消息后立即从史部撤出。时任伪保安十一中队队长职务的史存善深知敌占区工委底细,却不敢加以追究。加之他与徐有结拜关系,又怕引火烧身受到牵连,所以对徐、吕二人在自己身边的地下活动,只好装聋作哑,使徐、吕二人不但化险为夷,而且又打入德州铁路部门继续开展敌工工作。
  德县伪保安队,随着兵员增多,机构臃肿,其控制区域也在不断延伸。在抢粮掠物,外出讨伐等方面,不但加剧了与其它伪杂部队的矛盾,而且在其内部也因经常互相侵吞而发生磨擦,派系斗争日趋尖锐。俗话说:“饿狼捕食,互不相让”,为了缓解这些狗咬狗的矛盾,伪县长王朝磊于七月下令,提升董书斋、闫俊杰、马龙涛为德县伪保安队大队副。表面上矛盾有所缓解,但伪杂部队之间仍处于貌合神离状态,勾心斗角之事时有发生。
  1945年1月,郑长汉由伪警察所长提升德县伪县长兼伪保安队长。同年7月26日,中、美、英三国发表迫使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③后,日军战败已成定局。日商及专营白面儿(海洛因)的高丽人和他们的眷属开始向天津、济南悄悄转移;兼松洋行、日满商事、德利洋行等库存商品也开始大甩卖;害怕风险者则弃置不顾,仓皇回国,柴市街西首路南有一家专营白面儿的高丽人开设的永信洋行,经理朴明秀听到消息后弃置货品,丢下细软、携带金银财物及其眷属仓皇回国。当时一些伪官和那些专靠诈取民财起家的政客以及地主、巨商唯恐伪钞废止而纷纷到银号提取存款,抢购粮、棉、油和布匹等物资。一时造成物价暴涨,黄金价格猛增一倍以上。此时,身为德县伪县长兼伪保安队队长的郑长汉,面对瞬息万变、动荡不定的政局也惶惶不可终日。他把衙内政务置于脑后,同军政首脑、投机政客鬼混在一起,花天酒地、徇私舞弊;把以权谋私捞取来的不义之财中饱私囊,为自己潜逃返籍储备雄厚资金。
  7月30日,德县日本宪兵队奉宪兵总队“关于迅速作好日军撤离前各项准备工作”的命令,在德县宪兵队警务室内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由德县日本宪兵队队长佐贯主持,出席会议的有片仓中尉、竹石准尉及日军撤离有关负责人日本驻德领事馆警察署署长铃木、巡察部部长德勇、铁路警务段分段长宋金炎、水上警务分段长张书培、警察所长罗庆濂、经济系长刘克明等。会议首先由佐贯通报了日本准备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无条件投降的信息。然后,命令日军做好撤离回国前的各项准备。会上要求与会人员做好两件事:一是确保沧县——德州——禹城铁路区间日军专列安全运行,防止军用物资被劫;二是做好日军、日商和高丽人及其眷属撤离前善后工作,如:房产移交、租金补偿和雇佣博役人员的工资补发等。对于有人命和重大罪恶的日军官兵则要求不要擅离营房,如有苦主找上门来,就给以经济赔偿……总之,一切都要从优从速解决,不要拖泥带水,激化矛盾。疑难问题可由领事馆出面调和。散会后各自分头准备。此时,张光第在宁津县被八路军击溃后贸然率部进入德县。时值日军暗中做投降前各项准备,自顾不暇,便由伪县长郑长汉出面安排张部。8月10日,日本政府公开宣告接受《波茨坦公告》后,分驻禹城、平原的日军开始秘密向德县集中。随之,德州火车站北至许官屯,南至平原铁路路基已被八路军、游击队分段挖空,造成火车停运,迫使3000名日军停留德县坐以待命,听从国民党调遣。
  日本天皇裕仁8月14日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音盘于8月15日向全世界播出后,驻德各派伪匪如同丧家之犬,他们坐井观天,自成体系,支撑着门户,期待着国民党前来收编,妄想东山再起。也有改头换面把自己装扮成国民党地下工作者进行招摇撞骗的。一时闹得德县城伪匪混杂,沸满盈天。在这政局不定的情况下,当时能够左右德县局势的政客们,于8月18日聚集在德县商会,为迎接日降后第一任国民党德县县长到任而专门召开会议。会议由商会会长王绶卿主持,参加会议的有伪保安队头目董书斋、史存善,伪警察所特别保安系系长时惠忱、所员于圣言,伪教育科长于兰荪,各界联合办事处副主任李凤巢,国民军退役师长安树德,聚兴东布庄经理崔钟秀,还有崔县长派来专为迎接崔县长进入德县巧做安排的联络人员等。当商会会长王绶卿讲了仍依原伪组织出面负责治安保卫和组织欢迎队伍的安排意见之后,各方首脑开始发言。伪保安队头目说:“现在我们还都穿着伪军服装去欢迎国民党官员到任,成何体貌?”伪警头目也说:“原来老百姓都说我们是为日军效劳的二鬼子,现在还没有脱胎换骨,就去执行为国民党效劳的治安公务,老百姓虽然不敢当面骂我们,但我们也不好出面呀!”经过一番争论,李凤巢、安树德从中周旋、调合说:“各位军警长官们,千万不能这么认为,现在正处在日中交接时期,大家的官职仍然各就各位,我们总不能让崔县长无声无息地进入德县吧?尽管大家都穿着伪军装前去迎接,这也是一种礼仪之举。为了崔县长的人身安全,大家都要齐心协力,做好保卫工作。”会议以此定论,散会后各自分头准备。
  8月26日,朝阳门门脸上方,醒目地摆着蒋介石佩带胸章的秃头半身画像,武装门岗比往日增加了两倍以上,手持三角纸旗的欢迎队伍陆续到达,排列在南门外街道两侧。虽然人数不多,由于道路狭窄倒也显得如蚁附膻。巡警、保安人员都身着二鬼子军装、手持警棒,腰挎警刀,如狼似虎地川流不息。上午10时许,一位圆头垂腮,肚大腰粗,短腿长脚,畸体异形之人,身着长衫,头戴礼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如铜钱大的墨镜,骑着一头小毛驴儿,在100余名荷枪实弹人员组成的卫队掩护之下,前呼后拥地穿过欢迎的人群,通过朝阳门进入德县衙内。这就是新县长崔德广。
  崔德广,绰号崔大脚,原在恩县伪教育科任督学,与山东省教育厅长何思源交往甚密,因此被授命为日军投降后第一任国民党德县县长。他的到任,只能说明在行政管理上有了一县之主,而对伪匪军的收编非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必须由军事官员到任后才能定论。关于崔县长的保镖,理所当然由他从恩县带来的卫队来承担。
  此时,德县伪保安队同其它伪杂部队一样,急切盼望着由伪匪变国军的图谋早日实现。但是,由于投胎难产,使他们不得不坐吃山空,不但军饷得不到保障,口粮也只能靠库存,烧柴也没人供给。因此,他们只好派兵到城区乱葬岗砍伐树木、挖棺材板,城墙上的野树也被他们挖掘殆尽。加之伪匪军之间明争暗斗,各自称雄,派系斗争此起彼伏。当时在德县军政界称雄作恶的除了伪保安队以外,还有推波作浪的张光第部和一些既无伪军身份、又无部队名称、只好以其匪首姓氏称谓的什么刘(佩臣)部队、侯(坤山)部队、鲍(秀祥)部队等。崔德广面对这些乌合之众,束手无策,而各派伪杂头目对这位新上任的县长也持藐视态度。所以,崔德广上任后非但没有稳定日军投降后的德县政局,反而更加动荡不安,派系斗争已达到白热化程度。张光第部于1945年9月被山东省省长兼省保安司令何思源(1944.12.31——1946.10.23任职)收编为山东省保安十三旅,张光第当上旅长。他受宠若惊,专横跋扈,首先把侯坤山部吃掉了。起因有二:一是想显示一下自己被收编后的权威;二是因张、侯两方部下,在一次敲诈民财中巧遇,为分赃双方发生殴斗,使张的部下遭受侯部毒打。张光第本来对侯坤山就有旧仇,在新恨激怒之下,第二天黎明张就派武装官兵将侯部驻处——沈阳旅馆包围起来,房顶上架着机枪,威逼侯部交出打人凶手。当时侯部势不力敌,为避免事态扩大,侯坤山亲自出面赔礼道歉,当侯走出大门之后,即被张光第准备好的手枪队捕获,接着宣布侯部解体对侯的部下进行收编。
  1945年9月下旬,“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在副总指挥王泽生率领下,张牙舞爪地进入德县。当该部进入后的第三天,就在南关教堂内召开了由驻德军政警及各界代表共500多人参加的所谓“热烈欢迎国军进驻德县大会”。王泽生在大会上大放厥词,声嘶力竭地狂叫“国民党要统一全中国”、“誓死保卫蒋委员长,彻底消灭共产党”等。凶相毕露地叫嚷德县驻军要由他来统帅,德县的治安要由他来治理……
  “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是日伪时期活动在恩县农村一带、拥有百余人的武装便衣集团,由被当地称为“小王团”的头目王泽生拼凑而成。它的组建经过是:日军投降以后,王泽生便以国民党地下工作者身份,扩充兵员。他极力网罗恩县、武城的伪保安队员及汉奸亲友,扩大到300余人。时任国民党济南铁路局接收处名誉处长(军统分子)的陈冠儒也想乘日军投降后、伪匪混乱之机招降纳叛,拼凑能够在自己控制下的军事实力,以便在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李延年(1945.8—1946.1任职)面前献媚。为达此目的,便与王泽生合谋,伪称奉“国民政府电示”,王部编为“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由陈冠儒自封为总指挥,王泽生、田谊民为副总指挥。为了抢占地盘,摇旗呐喊,由恩县移驻德县,总指挥部设在仓廒内,任命已收编的恩县伪保安队队长崔继武为第一纵队司令兼军法处长,负责保卫总指挥部任务。这就是日军投降后第一批进驻德县的所谓国民党正规部队。
  当时,德县工商、教育等各界人士不明真相,认为把日本鬼子赶走了迎来了自己的“国军”,无不欣喜若狂。这时,正在期待着国军前来收编、包括德县伪保安队在内各派伪匪,对王泽生率部到来多数都持怀疑态度,在归顺问题上,为避免误入歧途而不敢贸然从事。但也有少数伪匪迫不急待地与王泽生拉关系,献殷勤,请示收编。德县伪保安队在归顺问题上因政见不一分裂成两派。即以董书斋为首率七个中队,约400余人投靠了张光第,被授命为国民党山东省保安十三旅三十团;以史存善为首率五个中队,300余人投奔了“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被王泽生命为该部第二纵队,由史存善任司令、张右昌为副司令,司令部设在封家街,担负东门至南门之间的城防任务。随之,史存善广收匪徒,把自己的部队扩编为三个支队;第一支队司令高长江,支队驻古关帝庙;第二支队司令于德江,支队驻北厂、小锅市;第三支队司令戚午亭,支队驻五里庄。当时投奔第五路的还有被八路军击溃后潜入德县的原宁津县伪保安队,其拥有伪军300余人,被授命为第五路第四纵队,司令鲍秀祥,开始驻老监狱,后移驻北营村,担负城防任务。
  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副总指挥王泽生率部进驻德县后,官兵倍增,得意妄形。为了显示自己的军威,震慑对手,蒙骗群众,实现其在德县称王称霸的野心,他首先对民愤极大,罪恶累累的汉奸恶霸进行了镇压。1945年10月下旬的一天夜间,他派武装兵员采取突然行动,将给日本当翻译的张颜云逮捕归案。张颜云,绰号张二破头,原籍景县人,先后给驻德日军元泉馨部队、山口部队充当翻译。张二破头这一绰号却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来历,因为他是赌徒,专门爱推牌九。一天夜晚他和宪兵队几个特务深夜聚赌,当他把钱输光之后就耍无赖,双方发生口角。对方并不怕他,因他此时已不给日军充当翻译,而在家赋闲。在气愤之下,一个特务用手中的一摞铜钱猛向张的头部砸去。张顿时血流满面,其他几个特务为了顾及情面,急忙将张拖往大中医院进行包扎抢救。治愈后头上落了个伤疤。由于他恶贯满盈,人人切齿痛恨,使张二破头这一暗示辱骂、丑化的臭名传遍德州城。
  张二破头一贯依仗日军之势,专横跋扈,敲诈民财,吃喝嫖赌,酗酒吸毒,放荡不羁,是一个五毒俱全的汉奸恶霸。他每次出家门乘洋车(人力车),狼狗尾随其后,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狼狗乱叫乱咬,使人望而生畏。到店铺购买东西,名义上是买,实则是要,货物到手只说一声“记到我张某的账上!”或曰“到我张府去拿钱!”然后把物品交给狼狗叼着扬长而去。事后货主不要账便罢,如要账进门就拳打脚踢,不但不认账还乘机说你私通八路、反抗皇军、走私禁运物资等,进行陷害。从百货布庄,到肉食饭庄,以及提篮叫卖的菜农、货郎等都深受其害。如喧哗角北路东有一苏家猪肉铺,是他经常去“买肉”的地方。日子长了就派他的狼狗用嘴叼着篮子去取肉。苏掌柜为免遭祸端,忍痛用刀拉上3-5斤人狗同食的生肉,放入狗叼的竹篮内,狼狗回头便走。如果不给肉,这狼狗是不肯离去的。天天如此,苏掌柜敢怒而不敢言。
  王泽生将张颜云逮捕归案后,经过简要审讯即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此时,张颜云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由充当过土匪头子的王泽生对他进行宣判心中不服。所以在押赴刑场的街道上破口大骂王泽生。这时,随观的人群蜂拥而至,摩肩接踵,在大西门城楼左侧城墙上人山人海。人们都投以愤怒的目光,看着刺杀张二破头的情景。为了顾及影响,制止张的骂声,张骂一声,刽子手们便用刺刀往张的脊背猛刺一刀。而张那里还顾及疼痛,只管声嘶力竭地边走边骂,刺刀也接连不断地猛刺,致使张的脊背刀口遍布,鲜血淋漓。当刽子手们将张二破头拖出大西门(聚秀门)外向左拐10米处城墙根下后,将张乱刀刺死。全县人民无不拍手称快。
  第五路副总指挥王泽生杀了张二破头之后,自以为声誉倍增,军威大震。为了进一步树立自己的权威和向其主子献媚,接着在全县开展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搜捕八路军活动。经过上下活动,八方出动,四、五天时间过去却毫无线索。此时,王泽生心急火燎,在他看来,如果抓不到八路军,不仅在全县人民和伪杂部队面前表明其无能,更无法向其总指挥陈冠儒交待。为此,他再一次下达命令,加强统一行动,采取宁错抓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方针,重点搜查接交繁杂、来往客多的居民和店铺,对旅馆、大车店和车站、码头更是严加搜捕,并封锁了出入县城的各个路口和城门。具体分工:崔继武率第一纵队负责城内的搜捕任务;史存善率本部负责城关区;鲍秀祥率本部把守出入县城大小路口。任务明确后,当晚开始行动,历经三个昼夜共捕获所谓八路军嫌疑230余人,关押在德县模范监狱内。经过分头突审,发现这些所谓八路军嫌疑犯,多数都是贩运客商和进城购货的小贩,也有探亲访友者、逃荒下关东者,还有精神病患者和流浪街头的吸毒者,而真正的八路军和私通八路者查无一人。王泽生对此骑虎难下,苦思处理办法。他暗自思忖:如果将这些人宣布无罪释放,定会引起军政各界议论,说他王某无能,而且对上也不好交待。他转念一想,又喜出望外。禁不住自语道:“对了!这叫财神爷叫门,怎能不开,送到嘴边上的肉,怎能不吃。”心想:给他们每人定个罪名,罚款释放倒是名利双收之举。至于如何进一步搜捕八路军……这时他的老乡霍××登门求见。真是老乡见老乡情谊不寻常。双方见面经过寒暄,入座畅谈。当霍探询到有关搜捕八路军的情况后,王泽生很难为情地说:“不瞒兄弟说,我现在抓八路军,抓又抓不着,不抓又不好收场,处境很难呀!”霍某听后急忙插言道:“王兄不必为此犯愁,抓八路军包在我身上。我家房主张凤华私通八路,早在日本时期我就有所察觉,近来活动频繁,确保无误!”王泽生听罢如获至宝,急忙派武装兵员将张凤华父子二人逮捕。因有霍作证,只作潦草审讯,立即押赴兵工厂,将张凤华父子二人一起枪毙了。王泽生自以为侦破八路军的案件总算有了结果,其实这是一起匪报私仇的冤案。起因是,张凤华是马家大井街人,早在日伪时期以开设草料铺为业,将家中闲房租赁给霍某居住。霍原系恩县土匪头子王化三、绰号高梁茬(音炸)的部下,因遭受八路军追捕而畏罪潜入日本占领区——德县,以开设油坊为名,凭他对恩县一带人熟地知的有利条件,专门为日伪特务提供有关八路军在恩县一带活动的情报。他每天接交人员繁杂,晚间还在家中酗酒、吸毒、聚赌到深夜,鬼哭狼嚎闹得四邻不安,房主张凤华气愤难忍,天长日久双方矛盾加深,霍本想借日伪之势进行报复,但始终找不出张的破绽。日本投降后,霍的反动气焰日落千丈。第五路进入德县开展震慑日伪反动势力时,霍终日提心吊胆,害怕房主张凤华告他的状,而现在王泽生的矛头又指向了八路军,霍认为时机已到,如果现在不将张凤华除掉,今后将自身难保。为此,他怀着斩草除根的歹意,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急忙跑到王泽生家中攀乡亲,述谎言,给张凤华父子二人捏造了致以死命的罪状。霍的一派胡言,正是王泽生政治上所需,因此将张凤华及其正在上小学的儿子一起处决了。德州解放后,霍的原形毕露,被逮捕归案,为了抵偿人命,在人民群众迫切要求下,将霍及其儿子一起处决,从而使这一冤案最终得以昭雪。
  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副总指挥王泽生,杀了日本残余势力张颜云,处决了“私通八路的张凤华”后,以为在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李延年那里可以领功请赏,在德县的声誉可以大增,结果事与愿违。因为他发动的震慑日伪势力,只杀掉了一个民愤极大的张颜云就潦草收兵。在搜捕八路军活动中大捞外块,制造冤案,闹得很不得人心。加之他收编的这些伪杂部队,特别是伪保安队,虽然都穿上了国民党军装,但在行动上非但没有改变伪匪的本性,反而以“国军”身份变本加厉地胡作非为,在诈取人民财物方面与伪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致使一些工商业主和农民无不怨声载道。特别是他们用敲诈来的不义之财,每天嫖娼吸毒,酗酒聚赌,在妓院、饭庄、赌场、戏院、澡塘、大烟馆肆意挥霍。这些酒鬼、色鬼、大烟鬼、赌棍到处流窜作案,坑蒙拐骗,为所欲为。随着通货膨胀,“法币”日益贬值,有钱的富户囤积居奇,造成物价一日三涨。日晨一元钱能买5斤粮,几小时过后还买不到1斤。这使依靠劳动养家糊口的人们很难维持生计。当时在民间流传着一首民谣:“赶走了狼,进来了虎,人民怎能不受苦。”
  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在德县如此兴风作浪,时任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的李延年并非一无所知。李延年执行蒋介石关于收编日伪匪军、抢占日军占领区、一举将共产党八路军彻底消灭的战略部署。而王泽生系军统特务,在抗日战争时期,是以拉杆抗日为名活动在恩县一带的国民党地下工作者,所以李延年对王的为所欲为不但不加追究,反而重用。1945年10月下旬的一天,李延年电令王泽生赴省城济南汇报工作,当王抵济后便由省司令长官部出面将王软禁起来,接着宣布:“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无正式任命,纯属私立门户,故宣布撤销。”其实这是李延年对外施放的烟幕弹,其真实内情是:陈冠儒此时已改任第二绥靖区司令部调查室主任,王泽生也被授命为谍报组第三组组长,因系特务组织,对外保守秘密。外界人士不知其内情,因此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被撤销和将王泽生扣押的消息,一时传遍泉城,接着闪电般传入德县。王泽生的部下闻知无不惊慌万状,为免受牵连纷纷改换门庭。姜锡五、崔继武率恩县伪匪返回了老巢;鲍秀祥率本部仓惶投奔沧州国民党,驻守泊镇;史存善率德县伪保安队残部投奔了济南铁路警务处,被收编为济南铁警第三大队,史存善任大队长,高铁桥任副大队长,队部设在进德会。该部虽已改头换面,但无军需供给,只好到农村去抢粮掠物。由于县城周边村庄已被八路军所控制,他们率部走出县城后即遭受游击队迎头痛击,往往是不获而归。为解燃眉之急,史存善凭借伪保安队故旧关系,委托安树德从中游说,几次跑到德县商会求助。因其改属济南铁路管辖,商会虽然不敢当面拒绝,但也借故拖延,使其终无所得。正在这饥不择食之际,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德县战区总指挥王继祥进入德县,将史部收编为山东省保安十三总队独立二营,由史存善任营长,派驻小锅市、北厂担负城防任务。
  自从冒牌国民革命军华北先遣军第五路被宣布撤销后,由山东省主席何思源组建的华北先遣军取而代之。该军系由伪华北绥靖军、即伪华北政务委员会绥靖总署派驻平度、掖县、青州的三个集团军(亦称“治安军”)改编而成,由山东省伪省长杨毓珣任司令。当该军准备步入德县时,闻知进入德县的必经之路——平原县城已被八路军占领而不敢贸然行动。因此,便抽调已投降的驻德日军渡边师团与原驻平原县城的重光联队相配合,前往平原县城迎护。行军之前各方充分做好战备,以防遭受八路军劫击。结果重光联队及各集团军于1945年11月12日在无任何阻力的情况下汇集在平原县城。他们自以为得意,以欢庆胜利会师为由,尽情在平原县吃喝玩乐,狂欢。一周后,即19日在日军掩护之下,华北先遣军如狼似虎地进入德县。该军共有三个师的兵力:第七师驻东地美国医院④,第十一师担负城防任务;第十三师驻兵工厂。⑤不久该部又改编为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部独立第一纵队。1946年1月杨毓珣奉令调往济南任中将参议,国民党中将王继祥接任总指挥,将该部改编为国民党暂编独立第十三纵队,原三个师改为三个团。原第七师师长孙凤祥改任第一团团长;原十一师师长李鸿汉改任第二团团长兼城防司令;原第十三师师长宋廷玉改任第三团团长。此时,王继祥奉令将已投降在德县待命的3000多名日军送往省城,德县实有伪匪军共达8000余人。
  当时德县城已被八路军围困得水泄不通,驻德伪匪已成为瓮中之鳖。加之匪兵们缺粮、断饷,入冬后还穿着夏装,使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为了逃避战火,摆脱困境,辞职和开小差者与日俱增。据1946年5月王继祥统计的德县伪匪军总数,在册的有6000余人,除去各级伪匪头目们为侵吞公款,冒领军饷所编造的空头名字之外,实际兵员还不到5000人。
  1946年6月7日零时,解放德州之战打响后,首先切断了伪匪退路,扫清了县城外围防线。王继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立即在警备司令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守城对策。与会者对战况作了分析,一致认为,如不坚守城池定有命丧黄泉之危。王继祥也明知自身难保,但仍然丧心病狂地叫嚣:“要夺回失地,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飞机场夺回!把脱难将士⑥的炮兵营调往玉皇阁,确保南门城楼万无一失!如果谁担负的防线失守,我就拿谁来问罪!”此时,张光第如同输红了眼的赌棍,恶狠狠地表示要组织“敢死队”与攻打玉皇阁的八路军决以死战。他的“敢死队”组成后首先将化妆后的王继祥秘密护送到美国代表怀特暂栖之地——东地美国医院,然后奔赴玉皇阁。当时玉皇阁是张光第坚守的阵地之一,由十三旅三十八团两个连在此坚守。张光第的目的是增援玉皇阁,只因铁路西战斗打得相当激烈,铁路警务段守敌告急,张光第为避免玉皇阁右翼受挫,立即掉转方向率“敢死队”前往铁路警务段防线增援。当他率队越过铁路后,发现铁路警务段已经失守,他立即改变方向抱头鼠窜,在“敢死队”掩护之下,穿过铁路涵洞,弯腰向北跑到山西会馆处,即被后边紧紧追赶来的八路军密集的枪弹击中负伤,鲜血淋漓,在其残部掩护下,避开战火走巷道,从南门进入城内,急忙抬到招商街中山市场西邻李大夫医院包扎抢救。据李庭光大夫证实:“张光第睾丸中弹来我院包扎抢救后,他本想在我处住院治疗,我当即借故推脱说:‘现在兵临城下,枪弹横飞,我院自身难保,张旅长在此冒险有些不妥。’张光第考虑再三,决定回其寓所养伤。”6月11日,德州解放,张光第在其寓所被搜捕押解惠民。后经渤海军事法庭审理判处死刑,于11月5日同刘佩臣等三名匪首一起被处决。
  6月11日下午,国民党中将德县战区总指挥王继祥在东地美国医院被活捉。他痛哭流涕,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过,表示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受到宽大处理。根据他回家的要求,发给他路费返回了原籍。但是,王继祥回到家乡之后,立刻剥掉伪装,重蹈覆辙,以国民党中将身份,在浙江杭嘉湖一带网罗逃亡地富、土匪杂团,拼凑起一支反共武装游击队,声称不消灭共产党死不瞑目。在当地国民党驻军支持下到处流窜作恶,残杀共产党、游击队,扰乱集市,敲诈民财,百姓们无不切齿痛恨。在人民解放军大举南下、国民党溃军南逃之际,王继祥这个由国民党豢养的看家狗,终被其主子所遗弃,再次被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军活捉。而三十军恰巧又是原参加过解放德州之战的老渤海部队改编而成的,对王继祥的罪恶了如指掌。前后帐一起算,三十军首长韩念龙亲自宣布,将王继祥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驻守小锅市、北厂担负城防任务的史存善,在6月7日晚战斗打响后,即被冀南军区独立二团击溃。为保活命,史存善伙同高铁桥、张右昌等乔装改扮,狼狈逃窜到国民党占领区——济南,投靠了国民党军政部济南第十九军官总队。1947年春,贾慕夷、田谊民、金定洲等一伙反动分子,在济南组织国民党山东人民自卫纵队,妄图向解放区发动进攻。史存善乘机推波助澜,变本加厉地网罗德县驻省城的逃亡分子,组成了德县自卫队,史存善自封为上尉队长。由于其反共气焰嚣张,引起山东省绥靖总指挥部主任王耀武(1946.3——1948.9任职)的重视,被收编入国民党第十二军军长霍守义部,开赴兖州继续充当杀人魔鬼。随着解放战争不断深入,德县伪保安队一伙与人民为敌的首恶分子,除史存善押解回德在黄河涯执行枪决外,其余都分别在外地落入人民的法网,受到应得的惩处。
  〔注〕
  ①德州在民国时期称德县。
  ②桑园于民国时期归属德县。
  ③《波茨坦公告》也称宣言。见《辞海》(缩印本)923页。
  ④美国教会在德州东地开办的医院,于珍珠港事件后被驻德日军勒令停办改为军营。
  ⑤德县兵工厂,原称北洋机器制造局,创办于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1925年(民国十四年)关闭。日军入侵德县后改为军营。
  ⑥脱难将士,原系被侵华日军俘虏送往日本国充当华工的国民党正规部队。日本投降后遣返回国,开赴南方途中奉令暂驻德县待命。
  伪顽头目李连祥
  李连祥是山东省禹城县(现禹城市)日伪蒋反动分子中的头面人物。从1937年起事,到1947年5月被打垮活捉,他在禹城、齐河、高唐、茌平一带盘踞十年之久。在十年时间里,他竭力效忠中外反动派,先后被委任为区自卫团长、县警备队长、保安第三、第九旅旅长、十九旅旅长兼齐河县县长、山东保安第二师第五团团长等伪职,干尽了祸国殃民的坏事。
  丑恶的“发家史”
  李连祥小名叫登山,外号“坏山”,1902年生于禹城市原七区魏寨子村。李连祥幼年时,全家7口人,父母以打锅饼为生,也兼营卖花生等小本买卖。他有3个弟弟,一个妹妹。全家有五亩一分地,3间土房。李连祥从14岁起就在王坊、杨圈一带扛小活,后到安仁完小、山东第三师范(现聊城师范)当炊事员。因他目不识丁,又不愿干下力的活,在外流浪了7、8年,一事无成,又回到家里干起了小买卖。
  1925年春节,李连祥和本村乡长魏兰的儿子魏春荣,为了争敲锣鼓,两人动了铡刀,李一气之下跑到张宗昌领导的直鲁联军当了兵。直鲁联军本是收编土匪成立的,军纪极坏,他们强奸妇女,抢劫财物,个个都是凶神恶鬼。李连祥同他们沆瀣一气,把这些坏本领学得样样精通。
  1926年,直鲁联军在北京附近战败,溃散南逃。李连祥趁机与人合伙拐带4支枪,开小差回了家,卖掉3支,与同伙分了这笔钱。另一支李连祥拿去送给魏兰,并摆宴席以解往日的旧怨。李连祥这一手很管用,一方面得以在家站住脚,一方面又结交上一个有力的靠山。从此,李连祥大肆贩卖毒品、枪支,在两年之内就成了富户。除自己骄奢淫逸的生活花销外,还给家中买了44亩地,两头牛,以及大量的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
  1930年秋,他同土匪头子陈胜堂、云茂才、杨保珍结拜了把兄弟,他以“大哥”自居。不久,他们4人合伙在辛寨街开了座客店。说是“客店”,实际上是明火执仗的“老攫”(攫音jue,夺取的意思),杀人越货的“黑店”。原来辛寨街是从禹城火车站通聊城的古交通要道,也是高唐、夏津通济南的必经之路,来往行人客商很多。李连祥利用这个交通咽喉开“客店”,就是要在客商身上捞油水。为了招徕客人,李连祥四处扬言:“凡在本店住宿的,我保证他在方圆20里路以内不出事。”并且发给一张明信片做证件。其实则不然,只要这个客商有钱有货,出了他的店门就抢。有一次李连祥在离辛寨不远的石庄抢劫一个高唐客商,还开枪打死了他。事后,李连祥以土匪击伤人上报县政府,而国民党反动政府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批准了这份呈报。魏寨子李太德他妈存下几个钱,被李连祥知道了,他勾结了外地土匪把钱抢走,把老大娘勒死后销尸灭迹。李连祥开了七年店,就干了七年这种夜聚明散的土匪“买卖”。这时的李连祥不仅是个兵痞、流氓而且有钱有枪,有江湖匪友,成了地方上的一霸。
  1937年“七·七”芦沟桥事变后,国民党政府机关和各级官吏纷纷南逃。当地土匪蜂起,土豪劣绅纷纷出笼,以抗日的名义组织武装,自立旗号,各霸一方,趁火打劫。出身于兵痞、土匪、“五郎混”的李连祥也趁势招兵买马,标榜“抗日”,建立“保卫团”,自封“团长”,在安庄原区公所驻地设上一个据点。随后以抓壮丁,出条子等手段,软欺硬压发展个人实力,很快就拉起近百人的队伍,聚敛了60多支“套筒子”、“湖北造”,成了原七区的草头王。到1938年底,李连祥采用种种阴谋诡计,“大鱼吃小鱼”地收拾了辛寨街的柴玉贞、北王的王林周、杨圈的王佃策等小股杂团的枪支人马,发展到二、三百人。李对我党联合抗日的统战政策先是拒不接受,在孙继先率领三、四千名八路军来到鲁西地区开展抗日活动后,迫于形势的压力,无奈接受了我党给予的“独立营”番号,接受了我党派去的党代表谭锡三和阎子楷两同志,分别任教导员和指导员。但李连祥狼性难改,当环境恶化,敌伪诱降时,他就暗地里投靠了日本鬼子,充当两面派。日寇要李连祥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反共投日。李连祥诡计多端,偷偷地让其内弟任春堂出面在报上登了个声明以应付鬼子,自己还挂着“抗日”招牌欺骗百姓。
  1939年以后,李连祥联合了云茂才、吴春阳、赵星甫等杂团六、七百人,经常和我武工队闹磨擦,给抗日工作带来很多困难。不久,肖华纵队来到在平、高唐一带,肖司令曾给李连祥去信,让他改邪归正,痛改前非,回头抗日。李连祥却置若罔闻,狂妄地说:“二十里地一个‘皇帝’,谁听谁的。”肖司令看他不能改过自新,就派部队教训了他一下,消灭了他二、三百人。这家伙仍不悔悟,他再一次招兵买马,联合杂团,扩大势力,决心与人民为敌。
  1942年,李连祥抛去伪装,公开投靠日伪政权,当了汉奸。由禹城县伪县长王九思委任为七区伪保甲自卫团长。1943年3月改编为禹城县伪县警备队。1944年发展到3000人,辖郝中元、郑长寿两个团和温学兴独立营。李连祥部曾被抗日将领范筑先将军收编为三十三支队。范牺牲后,他就投入了伪顽专员兼保安司令胡学仁的怀抱,被编为第三旅。后又被伪顽专员王金祥编为保安第九旅。李连祥凭借内外反动势力,变本加厉破坏抗战工作,多次配合日寇扫荡我渤海及冀鲁豫解放区,烧杀抢掠,奸污妇女,无恶不作。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把躲在峨眉山上的蒋介石“忙坏”了。他既要下山抢夺人民的胜利果实,又苦于手太短伸不到。于是他慌忙给敌占区的日伪部队下命令:不得向共产党八路军缴械投降。同时收编汉奸部队为他效劳。就这样,这个祸国殃民的铁杆汉奸李连祥,竟被国民党所器重,给予高官厚禄。从此他死心塌地为蒋介石卖命。
  他先是被顽司令冯寿彭委任为十九旅旅长,兼齐河县县长,后又被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王耀武的保安第二师师长兼四区专员熊吉明委任为山东保安第五团团长。1945年8月,李延年以国民党十一战区司令长官的身份来到山东以后,李连祥更成了国民党军政当局的红人,充当了鲁西北反共反人民的急先锋。他的反动行为比日伪时期更加猖獗。他到处大兴土木,增设据点,仅原七区就设有魏寨子、老寨子、辛寨等18处。各据点修有围子工事。大据点工事的最外层是两排桩橛,绑上铁丝网,网上有锐利的铁刺。第二层是两排枣树枝子的鹿寨。第三层是四米深十米宽的外壕,壕上用鹿寨伪装。第四层是一道矮墙。第五层是深宽各四米的里壕。壕沟上用吊桥出入。第六层才是据点的围墙,墙高四米厚两米,墙上是密密麻麻的射击孔和炮楼。魏寨子据点就有13座炮楼,东西两门设有地雷,村内筑有地堡,有通陈寺、老寨子的地下道。在于庄还设有兵工厂。有一次李连祥领着熊吉明查看工事,转到魏寨子西门时,李说:“你看我修的这工事,是不是里三层,外三层,易守难攻的铜墙铁壁呀!”
  到了1947年1月间,刘、邓大军挺进鲁西南,连续歼灭了国民党军16400余人,鲁南战役又歼灭了国民党53000余人。我渤海部队在友邻冀鲁豫部队及当地民兵配合下,于1947年1月29日,发起了讨伐李连祥的战役。经过几天几夜的激战,扫清了李连祥的18个据点。“铜墙铁壁”成了泡影,该区全部解放。李连祥带领一部分残兵败将逃窜到齐河县一带。根据《渤海日报》2月15日发表的讨李战役总结公报:共毙伤亡蒋记第四行政区督察专员熊吉明部下(指李连祥和属他调遣的其他杂团)官兵1300余人,缴获长短枪1800余支,轻重机枪62挺,大小炮15门,汽车4辆、各种弹药10万发,战马60匹、粮食万余斤,其他军用品不计其数。
  这一连串的胜利,把坐镇济南的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王耀武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李连祥败窜晏城,更把王耀武气得不轻。当李连祥躲村庄走大洼,逃到黄河边的大魏庄时,王耀武下令不准他进济南。31日早晨,王耀武突然电召李连祥去济南接令。李连祥忐忑不安地带着手枪班的焦吉庆、刘加奇等几名护兵赶到国民党省政府。王耀武没出面,让杨业孔把李连祥训斥了一番后,又委他为齐河县自卫队大队长,接九十六军的防地,死守晏城,带罪立功。王耀武这一手实际上是收缩防区,保存实力,收买替死鬼。而李连祥却心甘情愿地给王耀武当炮灰。他从济南回来很快就把指挥部搬到晏城火车站,住在站东头一家姓李的东屋里。他一面搜罗散兵,一面又和王玉佩、刘相符、李朝生、温学兴、赵星甫等杂团联合,拼命发展势力。同时,他还指使这些杂团挑选反动骨干组织还乡团(老百姓称为“小组子”),窜犯我解放区,袭击我区、乡政权,捕杀我区、乡干部,残酷屠杀翻身群众,破坏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
  李连祥的反动活动得到王耀武的赏识。2月份的一天,王耀武在济南“西餐大菜馆”设宴,给李连祥开庆功会。参加庆功会的还有鲁西北地区的伪顽头目近200人,真是鱼鳖虾蟹都凑到一块了。宴席上用的是名酒佳肴,有乐队伴奏,妓女陪酒,有唱小曲的、说大鼓书的,还有前去“进贡”、“捐钱送礼”的。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天上午9点多钟,李连祥带着护兵马弁装模作样来到饭馆门前,王耀武、熊吉明亲去迎接。酒席宴前王耀武首先讲话,他说:“今天是欢迎会,也是庆功会。李团长劳苦功高,在鲁西北是首屈一指的英雄……”并宣布发给李连祥500支马捷克式枪,让他为党国效劳。熊吉明也随声附和地为李连祥擦脂抹粉。他说:“今天欢迎李团长光临,李团长在鲁西北立下了汗马功劳,名扬四海!”随之,魏洛卿、教育科长尼芳林等几个顽匪头子也给李连祥脸上贴金,什么“当代英雄”、“飞黄腾达”等阿谀奉承的话大肆渲染一番。接着该李连祥致答辞了。把个不通文墨的李连祥弄得不知所措,站起来又是摆手又是点头,就是说不出话来,出尽了洋相。
  罪行滔天
  李连祥是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又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为了升官发财、讨主子的欢心,满足自己的贪心欲望,什么缺德的坏事都干得出来。对百姓视若草介不说,就是他的同党同伙,他也翻脸无情,手段残忍。
  1937年秋冬,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鬼子沿铁路线入侵山东,国民党军政当局望风逃窜,铁路两旁广大农村,日本鬼子的势力一时还达不到,李连祥就成了这些地方的土皇上。他随便说句话就是法规,他假借抗日名义规定了繁多的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敲诈勒索,喝血吸髓地搜刮民财,上至枪支弹药,下至吃的用的,都按人头向老百姓要。种大烟的地区,每亩交大烟20两。还规定3天交不齐钱粮罚两倍。如此毒辣的手段,再加上区、乡、镇官吏从中贪污作祟,逼得人们叫苦不迭。
  除了这些“官税”之外,李连祥的队伍还可以随便用个名义向农民征收费用。最可恶的还是李连祥豢养的一伙“小组子”,这些人无恶不作,专替李连祥抢夺财物,其中就有臭名昭著的吴亭章、康吉兴、宋光亮、杨大蛋等。他们窜到解放区或较远的地方牵牛架户、抢包袱,抢妇女的金戒指、银镯子和各种首饰。
  李连祥用抢夺的这些财物添置了144亩地,套起两辆骡马车,他还在城关镇开了一所妓院、一局赌场。他自己就整天泡在赌场妓院里,过着荒淫无度的糜烂生活。
  李连祥有三个老婆,二婆子叫雪娥,三婆子叫小银,都是抢来的民女,先奸后婚。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都逃不出他的毒手,被他奸污的妇女,实在太多了。1938年3月,李连祥路上碰见一娶媳妇的花轿,这是王桥的闺女嫁到李屯去,他竟将新媳妇劫持到常庄去过夜。奸污后又转送给他的把兄弟魏有祥。后来又为了这个女人把魏有祥一家4口斩尽杀绝。这虽然是一出狗咬狗的丑剧,却也充分说明李连祥凶狠毒辣的心肠。
  李连祥无恶不作,他的下属也有恃无恐,被他们糟塌的妇女不计其数。齐河四区××屯被奸淫的妇女一次就有20余人。路庄陈氏女拒不受辱,一家6口惨遭杀害。
  1947年2月8日《渤海日报》上有这样的记载:在李连祥的指挥部里,酒肉、日本罐头、大烟土、麻将牌到处都有。屋里贴满了春宫画。其荒淫无耻的程度自是可见。
  李连祥公开投降日寇,当了汉奸后,就成了卖国贼中的急先锋。他竭尽全力效忠日本鬼子,多次配合日寇的“铁臂合围”,进攻我渤海及冀鲁豫解放区,惨杀抗日军民,活埋无辜百姓,强奸妇女,敲诈勒索,无恶不作,血债累累。1946年7月15日,在《渤海日报》头版上,登载了一条题为《李连祥积欠人民的血债》的消息,对李连祥的血腥罪恶作了个简括的总结。现摘录如下:
  “……李连祥是高、齐、禹屠杀人民的刽子手。8年来,仅齐禹一地不完全统计,惨害抗日军民及工作人员千人以上。1939年9月间在茌平七区郝庄,将八路军华山工作团团长李玉同志及通讯员4人活埋。1940年9月将我孙克光、辛长庆2同志用绳子捆在树上,割耳、挖眼、扒心致死。1941年在马水寨召集老百姓开会,因农忙时期,农民未到会场,李连祥的手枪班将地里干活的老百姓张培令等4人打死。1943年5月间袭击我四区抗日区公所,将助理员梁英同志打伤,后用刺刀捅死。同月将皮王村孙景儒父子用铡刀铡死。1944年2月间,齐河三区袁营联防队员3名及该乡袁玉桐均遭活埋。同年5月间,李连祥配合日寇围剿齐河三、四区、长清十区、禹城八区、茌平七区、高唐边境等地,杀人放火,做了不少坏事。仅禹城八区李法桥一个村即杀死民兵李荣德等40余名。1945年3月间,将四区薛官屯抗日模范班的10名战士熏死在地洞里。同时,将郭庆义的女人郭窦氏捕去,说他是八路军的家属、妇女主任,捆绑到赵庄叫狼狗活活咬死。同年4月间,将县分站交通员窦其芳、张风启2同志用绳子勒死。7月间将桑王庄王延昌全家6口人捕去活埋。并将禹城八区宿楼村宿金森等3名同志捕去活埋。同年麦收后到齐河四区老张庄一带捕去百姓120人,杀死村干、抗属11名。真是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1945年11月,李连祥破坏停战协定,以千余之众配合德县逃至晏城的日军千余人,进犯我警六旅一团及齐河县大队。杀伤我战士50余人,老百姓70余人。随之又配合禹城伪保安大队程荆璞向五、六区疯狂进攻。还配合伪齐河四区赵希锋及唐文兴向三、四区80多个村庄出扰,打死打伤军民多人。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骇人听闻。
  李连祥死到临头,仍怙恶不悛。于1947年3月22日、24日,派遣还乡团窜犯我安仁、石屯、大程、郭辛等四个区,杀人放火,散发反动传单。在郭辛区捕去我区文书李杰三同志,杀死我区武委会主任田书荣和助理员谢友礼两同志,烧民房数间。特匪王玉佩在大程区木先王庄,杀死联防队长和邱庄乡主任邱桂全家4口人,将六、七个月的小女孩也活活摔死。在石屯区窦庄杀死我乡主任窦洪海同志。
  ……
  李连祥犯下的滔天罪行,欠下人民的血债罄竹难书,仅以上几例就足够千刀万剐死有余辜了。而中外反动派却视其罪为功,不断给其加官进爵。多行不义必自毙。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人民解放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顽敌,禹城人民报仇雪恨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罪有应得
  1947年5月中旬,也就是李连祥逃到晏城以后的3个多月里,又聚集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残渣余孽约3000余人。5月12日,我华东野战军第十纵队,步炮协同作战,仅半个小时就一举全歼李连祥的保安第五团。俘2000余人,毙1000人,缴获迫击炮2门、轻重机枪46挺、步枪2100余支、短枪123支、子弹150000发、电台1部、骡马40余匹,以及粮食等其他军需用品。
  在战斗中,李连祥被解放军的攻势吓破了胆,战斗还没有结束,就把手枪递给护兵焦吉庆,尾随在手枪班的后面,出西门向南逃窜。在枪林弹雨之中,保护李连祥的30多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各自逃命去了。李连祥的左脚跟和右胳膊腕都被打伤,加之他肥胖行走困难,就拼命地爬到东辛庄的土窑里躲藏起来。天色刚亮,晏城和华店附近村庄的民兵都去打扫战场,寻找漏网的李连祥。老张庄的民兵李洪银和沙李庄民兵李连兴在东辛庄的土窑里发现了一个穿白线背心灰色裤子的可疑人,李洪银盘问他:“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他回答说:“姓王,西边马寨人,被子弹打伤不能走了。”正说着,老张庄民兵张希昌过来了,他仔细一看,说:“哟!这不是李连祥吗,带他走!”原来张希昌被李连祥抓去亲自审问过,真是俗话说的“冤家路窄”,竟在这里相逢了。
  活捉李连祥,真是大快人心。当时齐禹县的县委和县政府顺应民心,决定召开万人大会审判李连祥等一伙罪犯。县委书记刘玉林、董文江、副书记张乙新、县长徐孝深、杨诚,率领参谋长白光、公安局长聂举亭、保卫队长齐令水、保工队副指导员吴振明、审讯股长张冲晓(又名张春平)、看守所长兼审讯干事赵军等积极筹备这次万人大会。
  5月13日下午,县公安局干探(公安局地下治安委员)王吉昌带领9个民兵,从东辛店用拖车拉着李连祥押送到县委所在地邵庄,由县保卫队看守班班长徐长林、副班长张善英等负责看守。为了防备李连祥逃走,看守班的王学敏就同李住在一起。游街示众的事由赵军、齐令水安排。他们用一块白布,上面挖一个窟窿,从罪犯头上套过去。在胸前的白布上写上姓名,背后的白布上写上罪行,头上戴上高帽子。在附近的村庄游街时,由俘虏中的营连长用门板抬着李连祥,远一点的村庄就用拖车拉着李连祥。从16日上午开始,到他杀人最多的四区、五区、七区薛官屯、窦韩岱、徐集、莒镇等40多个村庄串乡,游街示众。群众见到李连祥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砸死他。每到一个村,受害群众都围上去骂他,小孩用坷垃投他,妇女们则用锥子锥、剪子扎。负责警卫的短枪班长孔通轩等同志尽职尽责地劝解各村群众,李连祥才幸免被群众当场撕碎。
  19日游完街,就把李连祥押解到杨圈“福兴和”一家商号的北屋里,等待审判。从被俘那天起,李连祥自知没他的好结果,就折腾着早死。他用手抓伤口,让它恶化化脓,天又渐热,冒出一股股恶臭味。他少吃饭,多喝凉水,加上拖车拉、担架抬,六七天过去就象一块半死不活的臭肉。20日凌晨,李连祥的狗命已是奄奄一息了。医生秦士元赶紧给他打抢救针,亦没管用。
  20日(农历四月初一)这天,县政府在杨圈北门外的大场里,用木板、席棚搭了座台子,县大队(独立营)的三个连负责警卫,会场的气氛十分严肃。捆绑在台子北面树林子里的24名杀人罪犯、民族败类早已吓得失魂落魄了。
  四面八方的干部、群众纷纷赶来参加公判大会。会场上人山人海。群众中有带红缨枪、大刀、鬼头刀、绳子等物,都是为了要千刀万剐李连祥、报仇雪恨来的。会场上下贴满了标语口号:“有仇的报仇!有冤的申冤!杀人要偿命!血债要用血来还”等等。11点钟,保工队的四个同志把李连祥的尸首捆绑在担架上,从“福兴和”商号北屋抬出来。刚出大门,这块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大臭肉(群众称黑狗熊)竟把担架压断了。又换了付担架才抬到会场上,放在台子的西边。在县委、县府负责同志的主持下,宣布开会,群众纷纷上台揭发李连祥的桩桩血债,无一不咬牙切齿,气愤万状。五区小李庄李杰三(原是东阿县司法科长)十四岁的女儿,带着被李连祥杀了全家8口人的深仇大恨,向李连祥的头砍了几刀,哭着走了。四区梁庄梁杨氏为被李连祥捅死的儿子梁英报仇,用剃头刀子割去李连祥的两个耳朵。七区河西刘庄自卫队队长丁春清为父母和叔父报仇,用杀猪刀捅透了李连祥的头骨。就这样,把这个卖国大汉奸剐零碎了。其他24名汉奸也都被判处死刑,并判定罪犯家在那一区由那一区的民兵执行。
  公判大会后,群众报了仇,心情舒畅、扬眉吐气,都说:“这是李大懵(李连祥的外号)作恶的必然下场。只有剐了他才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李连祥手握重兵,使用权术,依靠日、伪、蒋三方的反动势力,欺压百姓,横行一时,自以为万世之业。几曾料想,身遭千刀,骂名万载,成为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
  (戚振奎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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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文史》

《德州文史》第一辑共筛选了28篇史料,分设9个栏目。包括抗日英烈、、人物春秋、历史足音、血泪史痕、伪匪乡霸、名人轶事、史海钩沉、往事追怀、德州揽胜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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