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杀人魔窟“新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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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天桥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4118
颗粒名称: 日寇杀人魔窟“新华院”
分类号: K265.6
页数: 12
页码: 118-12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日寇杀人魔窟新华院、其中包括济南幼师、新华院的设立、血海深仇话当年、地狱中的壮烈斗争等情况。
关键词: 日寇 新华院 山东省

内容

济南幼师
  作为山东省重点师范并受到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资助的济南幼儿师范学校,座落在美丽泉城的西北隅天桥区无影山畔宽阔的林荫大道堤口路旁。
  济南幼师始建于1952年,是我国最早设置的八处幼师之一,有近40年的历史。在省市委的关怀下,现在已是一座环境优美、具有相当规模的现代化的花园式学校。然而有谁知道这所现代化的花园式学校的校址,在五十年前的抗日战争时期,竟是日寇虐杀我抗日军民的血污斑斑的集中营呢?那时日寇在这里设立的“新华院”,是地地道道的杀人魔窟、人间地狱。作为中国人民是不会忘记这一段悲惨历史的。
  “新华院”的设立
  济南天桥区官扎营街一带,从前叫关家茔,是一片荒凉的坟地,在蜿蜒泥泞的土路和在农田园畦中间,夹杂着低矮简陋的劳动人民的住房。
  日本帝国主义者于1931年“九·一八”继侵占东北后,又发动了大规模的侵华战争。国民党反动政府置民族危亡于不顾,坚持不抵抗政策,把山东轻而易举地让给了日寇。沦陷区人民在民族的阶级的双重压迫之下,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斗争。日寇在蒋介石丢失武汉逃到四川后,也把进攻的重点转移到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民方面来,向我各抗日根据地发动了无数次的“扫荡”,实行残酷的“三光”政策,为了配合其军事侵略,日寇侵华军参谋部还以伪善的面目出现,用欺骗麻醉的手段,分化瓦解我抗日力量。于是“宣抚班”、“新民会”“爱护村”等名堂都搞出来了,在济南的日寇参谋部宪兵队及特务机构也都加上一些动听的名目,叫什么“鲁仁公馆”“泺源公馆”“朝阳公馆”“梅花公馆”……而一九四0年在千佛山下设立的战俘集中营却也美其名曰“救国训练所”。
  日寇每次“扫荡”都掳掠了一些根据地的抗日群众,城市中的宪兵、警察、特务部门也经常逮捕一些爱国人士,所谓的“救国训练所”日益收容不下关押人员了,于是于一九四三年春圈定了官扎营街西头这块地方。原有的农田被霸占,圈定地区的民房硬是被拆迁。除了划定的院址以外,东到虹桥,西到胜利庄一带的农田也强占了去,作为被关押人员劳役的东、西两个农园,北面到无影山一带又成为他们掩埋被杀害者尸体的坟场。这一带的农民无家可归,无田可种,只好讨饭或以卖短工为生,有的远离家乡,流离失所。圈地之后,日寇就在这里盖了一所更大的集中营,能同时关押两千五百人之多。监牢修盖好之后,于一九四三年三月把千佛山下的“救国训练所”并了过来,这就是日寇的杀人魔窟“新华院”。
  当时的“新华院”四周筑起围墙,墙脊上拉上电网,围墙外又设立铁蒺藜网,在东西北三面挖了深沟,里面全是臭水,作为屏障。围墙四个角上各筑有碉堡,院子正中用木头高高架起了一座瞭望台,日日夜夜在上面都有日本兵持枪监视。大门口对立着日寇岗哨。群众经过这里,要被迫向站岗的鬼子敬礼,否则就要挨打,甚至要顶着砖石在路旁罚跪。连靠近大门南面的铁道涵洞都不准随便出入,只准走一个。如误走禁止的道,就要被打被抓。大门里面拴着几条凶狠肥大的军犬,有棵大柳树,是经常吊打人的地方。院内有审问室,经常用酷刑拷打人。
  当时的“新华院”由深沟、高墙、铁蒺藜电网、碉堡、瞭望台构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一般人轻易不敢经过这里。一靠近它,经常听到军犬乱叫乱咬和拷打人的惨叫声,而且在四周散发着脓血和死尸的腥腐臭气。
  血海深仇话当年
  反动派总是用反革命两手来对付人民大众的,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也不例外。侵济日寇特地委派了一个随军和尚樱井荣章充任“新华院”的院长。这家伙既是一个所谓“大慈大悲”的佛门弟子,却又是日本宪兵少尉,他一手拿着念珠,一手握着屠刀,一身兼有刽子手和“牧师”的两种作用。樱井在侵华初期曾在日军宣抚班,专门花言巧语做欺骗麻醉抗日军民的勾当。他初到新华院时,也摆出一个“悲天悯人”的架势,经常卖弄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类的口头禅,有时还为被迫害致死的人念经,鼓吹什么“中日同文同种共存共荣、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建立“王道乐士”等拿来进行欺骗。但是,在电网密布,枪口底下讲这种骗人的鬼话,是骗不了人的。
  日寇还拿出了分化瓦解的诡计,把关押人员按职业、技能、年龄加以分类,并给以不同的待遇。首先把被俘的国民党军官挑出来组成干部班,给以较好的待遇,利用他们监视群众。这些人经不起威胁利诱,有的投降了敌人,为虎作伥,成了民族败类。例如国民党鲁西游击司令齐子修,他被俘前在山东西南部流窜,到处欺压百姓,又故意制造借口和抗日的八路军为难,是个“磨擦”专家,造成了震惊一时的“一罈血”惨案。他被俘关在新华院后,编入干部班,随即担任劳动大队长,成了日寇的奴隶总管,折磨在押人员。日寇又把有手艺的人员编入工厂班剥削劳动力,为他们赚钱。对于青少年,日寇认为年轻幼稚,思想单纯,编入少年班,进行腐蚀拉拢,并挑选其中一些中毒深的青年人编成警务队,站岗放哨,作为日寇的帮凶,以达到日寇“以华制华”的罪恶目的。对于多数的被押群众则编成劳役队,强迫他们在东西两处农园劳动。此外,又和新民会勾结,在官扎营茅家林子设立一个“兴亚建设队”为日寇军部经理处提供苦役劳力。
  但是这些拙劣的骗人把戏是不能持久的,在新华院大量发生的事实却是赤裸裸的残酷迫害和镇压,是帝国主义侵略本性的大暴露。人们被押送进来,第一步是推到洗澡室,不管隆冬寒月一律把衣服脱光,进行没收。然后冲洗,说是要“消毒”。洗后,即发下一套囚犯专用的衣服。而这衣服往往是刚从被折磨而死的尸体上脱下来的,带着死者的血污脓渍。如果身体健康的,立即以“验血”的名义被日寇抽去大量的血液,做为该院对日军血库的供奉。被抽血的人,因失血过多,有的竟昏迷不省。然后被编入干苦役的队伍,从此就过上了非人的地狱生活。
  发下的衣服往往不全,缺帽少鞋,但还要在寒风下直立着听“训话”,赤着脚在雪地上跑步,而每天的劳役却又非常繁重,人们忍冻挨饿,吃力地劳动着,稍有懈怠,监工的狗腿子就拿起皮鞭和木棍乱抽乱打,甚至于用带着钉子的木板猛打,打得人满身伤痕,鲜血直流。炎热的夏天,在阳光的炙烤下,人们大汗淋淋,口渴得要命,喉咙里干得要冒烟,两眼直冒金星,但不准随便喝水,只准在午间休息时喝尘水,并限定不得超过一磅水。有的人渴得在雨后的积水洼中捧点水喝,竟被日寇唆使军犬扑了上来,撕咬得血肉模糊。有一次在外出服苦役时,有个人在地上拣了一段尚未熄灭的烟蒂,私下吸了几口,被监视的日寇发现,于是就让军犬恶狠狠地扑上来,随即枪托子、皮带没头没脑地打来。这还不算完,事后竟把他用铁丝吊在树上示众,并用刺刀活活地穿死,以“杀一儆百”。被监押外出劳役的人,除了有日本大兵持枪押解之外,还要点名排队,四个人一排,要互相牵着手走路。如果四个人中少了一个,其余的三个就大祸临头,轻则遭毒打,重则丧命。
  劳动非常繁重,出役的时间又特别长,有时一天达十六、七小时,但是生活却又极端恶劣。每次吃饭时先要点名,排成二列队形,然后回到集体住室中去,靠墙一边站好后,喊口令,让前排的人走到对面墙壁前,再向后转,正和后排的人对面而视。听到“蹲下”的口令立即蹲下。才能挨次盛饭,全部盛好饭后,听口令叫吃才吃,叫停就停。这些又饿又乏的人吃什么呢?按平时规定每天每人定量十二两(十六两一斤的秤)小米饭,早晨喝稀饭,其余两顿每次每人发一小碗小米干饭,两个人发一碗胡萝卜、菠菜之类的咸水汤。有时连这种发了霉的小米也吃不到,每人发一个高粱饭团子,甚至是一块豆饼。睡觉是通铺,五、六十平方米的屋子,人多时竟要睡下一百多人,也是先报数,排队入室。听口令喊“脱衣”就把所有的衣服脱光,迟一点就要挨打。口令一声“卧倒”,就要挨次卧下。但人多屋窄,有时根本躺不下,就一个靠一个坐着睡。“躺下”后,不准说话,不准抬头张望,否则就被处罚。如果要上厕所,要先喊“报告”,请示批准。为了防止逃跑,不准上厕所的人穿衣服,即是冬天也不准穿裤子,只许披一件上衣。一百多人挤在一起,到了夏天热气蒸人,蚊子臭虫成堆成群,简直比在地狱中还难受。
  人们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还要下苦力,体力逐渐消耗,容易生病。为了抽人的鲜血充实日寇的血库,却不管人的死活。日本鬼子怕病传染到自己的身上,最恨在押人员生病,所以一发现病人,就要强迫进隔离室。隔离室名目繁多,分什么眼科班、痢疾班、发烧班、传染班…等。病人隔离后,每天只准喝两次稀粥,不给治疗,逼迫致死。隔离室中老鼠即大又多,特别对重病的人,公然跳到身上啃咬,吃病人的肉。如果是被怀疑有传染病,“卫生科”就派人来注射了。但是注射的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致命的毒剂。他们灭绝人性地给病人注射汞水、石碳酸水,促使病人快死,以免传染给日寇和汉奸。因此,人们生了病都不敢声张,带着病还得拼死地干活,生怕被发现送隔离室。在这里冻饿而死、酷刑拷打而死、军犬咬死、抽血过多而死、体力耗尽而死、生病隔离而死、被注射毒剂而死、甚至有的连毒药也懒得注射、半死不活的就拖进停尸房。
  每天死的人很多,随死随拖到停尸房里,把死尸堆成一堆,连尚有奄奄余息未死的人堆压在一起,然后撒上薄薄一层石灰,等凑够了数目再拉出去。这时老鼠就出来啃人肉了。这些肥大的老鼠挖人眼珠咬耳朵,啃鼻子,连手指头都咬掉,弄得尸体残破不全,目不忍睹。
  死人在停尸房积留到一定数目后,即由马车装运,每车载尸体六个,然后一车车拉到埋人的坑里,拉到坑边后,用三齿钩将尸体拖进坑,一个个摞起,再撒上薄薄一层土就算了事。随即就被狗扒出来乱啃,弄得血肉狼藉,白骨遍地。
  新华院的埋人坑,当地群众叫它“万人坑”。最初,是把死人埋在西北墙外的沟对面的空地上,因埋人太多,随后就往西扩展,从现在矿业学院的树林子,到所谓“西沙坑”,一直到胜利庄附近也有几个坑。这些坑前后埋进的人成千上万,有的地方发现地下一个大坑尽是头盖骨、下鄂骨、胫骨等碎骨头集中埋在一起,竟达一尺多厚。
  人们在日寇虐杀下,成批的死亡。据揭发,最多时一天死亡一百多人,最少时一天也要死亡十几人,平均每天要死亡三十人左右。新华院自1943年3月1日成立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为止,两年半的时间,约一千天左右,被日寇屠杀的无辜同胞竟达三万五千名之多!真是野蛮至极惨绝人寰。
  地狱中的壮烈斗争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残酷的斗争考验中,许多人表现了大无畏的民族气节,威武不屈的斗争精神。在日寇和汉奸的严密封锁下,这类事迹很少传出来,但偶尔透露出来的一鳞半爪,也足以证明被压迫的人民是任何酷刑虐杀也吓不倒的。
  在高墙深沟、电网、监视哨的包围中,人们仍设法逃跑,因越狱而被枪杀的经常发生。有些人竟然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情况下逃出了虎口,有的跑出后又被抓回,凛然就义,视死如归。
  有人不听日寇的指挥,公然反抗,有的则有意怠工。当然,这样就会受到更残酷的迫害,除了受到监工的打骂之外,严重的还被拉到审讯室,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忍受种种酷刑的折磨,有的被扔进水牢。所谓水牢,是一个地下室,里面有齐胸部的臭水,人被浸泡在里面,不给饮食,不能坐卧,只好在水中日日夜夜站立着,等支撑不住时,一头倒在深水里就被淹死。
  新华院中被关押人员除了在院内农园及“兴亚建设队”服苦役之外,还经常被输送到外地,如东北、中苏边境、甚至日本去下苦力。特别是在中苏边境修筑军事设施的人,他们在刺刀逼迫下,象牛马一样地拼命干活。待工事修成,日寇为了保密,就把参加劳动的人全部杀死,一个也不准活着出来。当新华院向外输送苦力的时候,有一次一个青年人挺身而出反抗。他马上就被刺刀穿、军犬咬,但到死也不屈服。
  济南市万盛街有几个铁路工人,因不服从日寇命令,被抓到这座“阎王殿”来,但他们毫不屈服,暗暗商议在外出干活时集体逃跑,不幸被日寇发觉,便用铁丝穿透他们的双手,吊在树上毒打示众。但是他们仍不屈服,日寇竟然把他们押送到无影山附近,强迫把衣服脱光,用刺刀挑死,埋进了万人坑,这几位工人的大义凛然英勇斗争的反抗行为,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硬骨头精神。
  刘连仁这位无辜的农民,日寇“扫荡”被抓到新华院,不久,被押送日本本土去从事奴隶式的劳动。他坚决不给帝国主义服务,在电网重重的包围中他千方百计地逃出场地,藏到日本的深山之中,采集野果子和捉小动物来充饥,严冬时就在山洞中避风寒,他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原野熬过了多少艰难的日日夜夜啊,直到全国解放后,才由我国政府通过民间交流渠道,把他接回祖国,使这个九死一生的劳动农民回到家乡,重见天日。

知识出处

天桥文史资料选辑

《天桥文史资料选辑》

本史记述了山东济南天桥文史资料选辑的第二辑、其中,本辑选编了有关史料二十二篇,奉献于众,以飨读者。编写中,承蒙各界人士的大力支持和协助,在此谨致谢意。由于水平所限,纰漏之处在所难免,恳望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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