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史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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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重刊朱子大全》 古籍
唯一号: 139820020210003094
颗粒名称: 古史馀论
其他题名: 杂学辨
分类号: I269.6
页数: 11
摘要: 朱熹所作杂学辨《古史馀论》
关键词: 杂学辨 宋代 朱熹

内容

近世之言史者唯此书为近理而学者忽之独爱其序
  言古之帝王皆圣人也其于为善水之必寒火之必熱
  其于不为不善如驺虞不杀窃脂之不榖非近世论者
  所能及而所史迁之失以为浅近而不学踈略而轻信
  亦其病顾其本末乃有大不相应者窃以为于有以
  识之则其逹于圣贤不远矣作古史馀论
   本纪
  苏子曰古之帝王皆圣人也其道以无为宗物莫能婴
  之予窃以为此特以老子浮屠之论圣人非能知圣人
  之所以圣者也故其为空虚无实而中外首尾不相为
  用若削其其以下而更之曰其心浑然天德完具万事
  之无一不备而无有一毫人欲之私焉则庶乎本正
  而体用可全矣【印本皆作以无为为宗苏子尝云佛书言以无法者谓以无而为法耳非谓有】
  【无为之法也徒拙于文义乃以佛法为无为之法误矣其言如此而其为黄帝纪亦但言以无为宗而为不再】
  【出不应此序无字之下独得有两为字苏子之言虽非至论而于佛书文义犹为得之今复并失其指故略为之】
  【辨云】至其谓其积之中者有馀故推以治天下有不可
  而知者则虽非大失而积与推者终非所圣人不若
  易之曰黙而该之者既溥慱而故其挥而散之者自
  以时出而无不当则轻重浅深之间亦无可得而议
  也其曰管产叔向之流皆不足以知者是则然矣
  子知之至而未尝言孟子知其一二而则是
  以夫子之言为有隐孟子之知为且其谓数子之
  所未知孟子之所未尽之所知者皆果
  为何事耶若但曰以无为宗万物莫能婴之而已则数子
  之未知也不足恨而孔孟之所知吾恐其非此之谓也其
  必易之曰至于孔子盖全体焉而孟子之知亦足以至乎
  其极则庶乎数子之所未知者可得而言耳【时以告人时字亦未当当】
  【改作然每字】呜呼秦汉以来史冊之言近理而可观者莫若此
  书而其所未合犹若此又皆义理之本原而不可失者岂
  其学之所从入者既巳未得其正而其所以讲磨体蹈之
  者又有所未精是以虽既其文而未既其实虽闻其号而
  未烛厥理也欤呜呼圣学不传其害可胜言哉
  黄帝纪云其师岐伯明于方世之言医者宗焉然黄帝之
  书战国之间犹存其言与老子相出入以无为宗其设于
  世者与时俯仰皆其见于外者也予谓此言尤害于理窃
  意黄帝聪明神圣得之于天其于天下之理无所不知天
  下之事无所不能上而天地阴阳造化发育之原下而保
  神练气愈疾引年之术以至其间庶物万事之理巨细精
  粗莫不洞然于胸次是以其言有及之者而世之言此者
  因自托焉以信其说于后世至于战国之时方术之士遂
  笔之书以相传授如列子之所引与夫素问握奇之属盖
  必有粗得其遗言之仿佛者如许行所道神农之言耳周
  官外史所掌三皇五帝之书恐不但若此而巳也今苏子
  乃独指其与老子相出入者为黄帝之本真而其前所叙
  载制作征诛开物成务之大法下至医方灸刺之属皆以
  为设于世见于外而与时俯仰者则是圣人之内外心迹
  判然两途而其文章事业之见于世者皆不出于其中心
  之实然矣而可乎哉
  舜纪所论三事其一许由者是已然当全载史迁本语以
  该卞随务光之流不当但斥一许由而巳也然太史公又
  言箕山之上有许由冢则又明其实有是人亦当世之髙
  士但无尧让之事耳此其曲折之意苏子亦有所未及也
  其一瞽象杀舜盖不可知其有无今但当知舜之负罪引
  慝号泣怨慕象忧亦忧象喜亦喜与夫小杖则受大杖则
  走父母欲使之未尝不在侧欲求杀之则不可得而巳尔
  不必深辨瞽象杀舜之有无也其一舜禹避朱均而天下
  归之则苏子虑其避之足以致天下之逆至益避启而天
  下归启则苏子又讥其避之为不度而无耻于是凡孟子
  史迁之所传者皆以为诞妄而不之信今固未暇质其有
  无然苏子之所以为说者類皆以世俗不诚之心度圣贤
  则不可以不之辨也圣贤之心淡然无欲岂有取天下之
  意哉顾辞让之发则有根于所性而不能巳者苟非所据
  则虽卮酒豆肉犹知避之况乎秉权据重而天下有归巳
  之势则亦安能无所惕然于中而不远引以避之哉避之
  而彼不吾释则不獲巳而受之何病于逆避之而幸其见
  舍则固得吾本心之所欲而又何耻焉唯不避而强取之
  乃为逆偃然当之而彼不吾归乃可耻耳如苏子之言则
  是凡世之为辞让者皆阴欲取之而阳为逊避是以其言
  反于事实至于如此而不自知其非也舜禹之事世固不
  以为疑今不复论至益之事则亦有不能无惑于其说者
  殊不知若太甲贤而伊尹告归成王冠而周公还政宣王
  有志而共和罢此類多矣当行而行当止而止而又何耻
  焉苏子盖贤共伯而尚何疑于益哉若曰受人之寄则当
  遂有之而不可归归之则为不度而无耻则是王莽曹操
  司马懿父子之心而杨坚夫妇所谓騎虎之勢也乃欲以
  是而语圣贤之事其亦误矣
  夏纪与贤与子之论孟子言之尽矣彼以好异期圣人者
  固妄而谓圣人畏天下后世喜名失实之弊而后不敢与
  贤以为异至累数十百言以辨之者亦浅乎其知圣人矣
  序文所谓水寒火熱驺虞窃脂者又安在哉且于篇首即
  以苟字为言则其简慢徇情之意胜又以不求为异为主
  则其同流合污之愿深大抵不知天命人心为义理本原
  之正而横斜曲直唯其意之所欲此则苏氏膏盲沉痼之
  疾凡其父子兄弟少日之言若此類者不可胜举而少公
  资禀稍为静厚故其晚岁粗知省悟而意圣贤之心不徒
  若是其卑也是以特序此书以救前失然旧习巳安未易
  猝㧞而本原纲领终未明了故其平日之邪论乘间窃发
  而一时正见之暂明者不足以胜之也若长公之志林则
  终身不能有以少变于其旧又不逮其弟远矣
  周论之云似矣然细考之有不能无失者请试言之夫民
  生之初固未始有礼义之文也然自其相生飬而有父子
  则知有相爱之恩矣自其相保聚而有君臣则知有相敬
  之义矣是则礼义之实岂可谓之无哉今曰民生之初父
  子无义君臣无礼此其不知道体之言一也【父子言义君臣言礼亦非】
  【是今以此等处多皆不暇辨也】夫人唯其本有礼义之心也是以凡所作
  为有所凖则而知其安与不安所谓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者也今曰无礼义矣则触情而行从欲而动乃其当然无
  所不可而又谓其戚然有所不宁而后反求诸心以得所
  安则未知其何所凖则而知之也此其不知道体之言二
  也且人心固有礼义之实矣然非有圣人全体此心以当
  君师之寄因其有是实者而品节之则礼义之文亦何自
  而能立其品节之也虽非强之以其所不欲然亦非苟徇
  其私意之所便也今味苏子之言乃若以为天下之人自
  能为礼而无待于圣人又以为人之为礼但求以即其所
  安而不论其所安之凖则则其末流之弊必将反有至于
  祼袒踞肆而后巳者此又其不察事理之言也若夫古今
  之变极而必反如昼夜之相生寒暑之相代乃理之当然
  非人力之可为者也是以三代相承有相因袭而不得变
  者有相损益而不可常者然亦唯圣人为能察其理之所
  在而因革之是以人纲人纪得以传之百世而无弊不然
  则亦将因其既极而横溃四出要以趋其勢之所便而其
  所变之善恶则有不可知者矣若周之衰文极而弊此当
  变之时也而圣王不作莫有能变周用夏救僿以忠如孔
  子董生太史之言者是以文日益胜礼日益䌓使常人之
  情有所不能堪者于是始违则作伪以赴之至于久而不
  堪之甚则遂厌倦简忽而有横溃四出之患若秦之扫除
  二帝三王之迹而专为自恣茍简之治以至于今遂有如
  苏子所谓冠婚丧祭不为之礼墓祭而不庙室祭而无所
  者正坐此也而苏子固谓生民以来天下未尝一日不趋
  于文即是又谓礼俗之变皆唯众人之所自为而圣人之
  通其变者为无所与于其间也且曰日趋于文矣则
  有秦之茍简与今之无礼如苏子之所之苟简与
  今之无礼又岂为治者真有忠之意而故为不文
  以从唐虞夏啇之之所讥者耶其言反复自相矛
  盾此又变不审物情之甚者也然则有圣贤出而
  今之礼者宜柰何曰行夏时乘殷辂服周冕乐韶
  舞此吾夫子之言万世不易之通以继周而言则
  固当救之以忠更以适虑亦恐其未能遽及夫文也
  亦曰躬行以讲学以开之厚其实而粗品节之使其
  备而不至于鄙野大纲略举而不至于则亦庶
   乎其有移风易俗之渐矣
  苏子论战国之勢以为当是之时虽有桓文之君假仁义
  挟天子以令之其勢将有所不行必得至诚之君子自脩
  而不争如商周之先王庶㡬可以服之其为秦计则曰因
  秦之地用秦之民按兵自守修以来天下之民彼将襁
  负其子而至谁与共守此其言皆善矣其视史迁六国年
  表之云不啻羙玉之视碔砆也然其为六国计但以齐魏
  之不受兵为验则是不知文侯之时秦方以戎翟见摈于
  中国固未能窥兵于山东君王后之时秦方用远交近攻
  之术日以三晋荆楚为事故为二国者得以少安而无患
  若孝公商鞅之后始皇李斯之时则如楚用子兰齐用后
  胜召之会则会劫之朝则朝今日割五城明日献十邑其
  事秦岂不甚谨而不争哉而卒以危亡之不暇苏子之䇿
  亦不足以支矣然则冝柰何曰其亦强于自治厚于飬民
  慱圣贤之佐以自辅使德之脩于巳者秦一巳秦十
  巳千固守四方交邻以道使其勢出可征而入可以守
  汲汲乎以一世生民涂炭䧟为巳任而不专以求利于
  吾国为心焉则亦乎其可也若姑以自脩者借口而实
  专主于争以事秦则所谓自脩者吾恐区区之杯水
  足以救焦邑㓕都之火而所谓不争者乃所稔子兰后
  胜之祸也彼孟子所以告齐梁之者其本末次第之详
  为如何而其终也又未尝无敌于天下为效岂若苏
  子苟简备数巳哉
  皇纪论封建之不可复其说虽详而大要直谓无故国
  之可因而已尝试考之商周之初赉所富巳皆善人而
  其土地广狭随时合度无尾大外强之患王者世世脩德
  以临之又皆长久安宁而无仓卒倾揺之变是以诸侯之
  封皆得传世长久而不可动非以有故国之助而然也秦
  至无道决无久存之理正使采公卿之议用淳于越之说
  并建子弟以自藩屏不过为陈吴刘项鱼肉之资虽有故
  国之助亦岂能以自安也哉至若汉晋之事则或以地广
  兵强而逆节萌起或以主昏政乱而骨肉相残又非以无
  故国之助而亡也苏子之考之也其巳不详矣至于又谓
  后世之封建者举无根之人寄之吏民之上君民不亲一
  有变故则将漂卷而去亦与秦之郡县何异若使秦能寛
  刑薄赋与民休息而以郡县治之虽与三代比隆可也夫
  以君民不亲而有漂卷之患为不异于郡县是固以封建
  为贤于郡县但后世之封建不能如古之封建故其利害
  无以异于郡县耳而又必曰以郡县善而治之犹可以比
  隆于三代至于封建则固以为不可岂封建则不可以善
  治而必为郡县乃可以善治耶若以无根为虑则吾又有
  以折之夫天生蒸民有物有则君臣之义根于情性之自
  然非人之所能为也故谓之君则必知抚其民谓之民则
  必知戴其君如夫妇之相合朋友之相求既巳聮而比之
  则其位置名号自足以相感而相持不虑其不亲也如太
  公之于齐伯禽之于鲁岂其有根而康叔之于卫又合其
  再世之深仇而君之然皆传世数十卫乃后周数十年而
  始亡岂必有根而后能久耶至于项羽初起即战河北其
  为鲁公未必尝得一日临莅其民也而其亡也鲁人且犹
  为之城守不下至闻其死然后乃降以至彭越之于梁张
  敖之于赵其为君也亦暂耳而栾布贯髙之徒争为之死
  以至汉魏之后则巳为郡县久矣而牧守有难为之〓属
  者犹以其死捍之是岂有根而然哉君臣之义固如此也
  若秦之时六国强大诚不可以为治既幸有以一之矣则
  冝继续其宗祀而分裂其土壌以封子弟功臣使之维持
  参错于其间以义言之既得存亡继绝之羙以勢言之就
  使有如苏子之所病则夫故国之助根本之固者又可于
  此一举而两得之亦何为而不可哉但秦至无道封建固
  不能待其久而相安而为郡县亦不旋踵而败亡盖其利
  害得失之算初不繋乎此耳苏子乃以其浅狭之心狃习
  之见率然而立论固未尝察乎天理民彝本有之常性而
  于古今之变利害之实人所共知而易见者亦复乖戾如
  此是则不惟其穷理之学未造本原抑其暮年精力亦有
  所不逮而然也或曰然则为今之计必封建而后可以为
  治耶而度其勢亦可必行而无弊耶曰不必封建而后可
  为治也但论治体则必如是然后能公天下以为心而逹
  君臣之义于天下使其恩礼足以相及情意足以相通且
  使有国家者各自爱惜其土地人民谨守其祖先之业以
  为遗其子孙之计而凡为宗庙社稷之奉什伍闾井之规
  法制数度之守亦皆得以久远相承而不至如今日之朝
  成而暮毁也若犹病其或自恣而废法或强大而难制则
  杂建于郡县之间又使方伯连帅分而统之察其敬上而
  恤下与其违礼而越法者以行庆让之典则曷为而有弊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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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刊朱子大全》

《重刊朱子大全》全一百卷。文集搜集了朱熹的诗、奏稿、书札和论文,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他的理学观点、政治思想等。宋朱熹(1130—1200)撰。此书又名《晦庵集》、《朱子大全文集》、《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或《朱子大全》、《朱子文集大全》及《朱子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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