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垢中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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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重刊朱子大全》 古籍
唯一号: 139820020210003092
颗粒名称: 张无垢中庸解
其他题名: 杂学辨
分类号: I269.6
页数: 19
摘要: 朱熹所作杂学辨《张无垢中庸解》
关键词: 杂学辨 宋代 朱熹

内容

张无垢中庸解【无垢本佛语而张公子韶侍郎之别号也张公以佛语释儒书其迹】
  【尤著故正其名如此】
  张公始学于龟山之门而逃儒以归于释既自以为
  有得矣而其释之师语之曰左右既得欛柄入手开
  导之际当改头换面随冝说法使殊𡍼同归则世出
  世间两无遗恨矣然此语亦不可使俗辈知将谓实
  有恁么事也【见大慧禅师与张侍郎书今不见于语录中盖其徒讳之也】
  用此之故凡张氏所论著皆阳儒而阴释其离合出
  入之际务在愚一世之耳目而使之恬不觉悟以入
  乎释氏之门虽欲复出而不可得本末指意略如其
  所受于师者其二本殊归盖不特庄周出于子夏李
  斯原于荀卿而巳也窃不自揆尝欲为之论辨以晓
  当世之惑而大本既殊无所不异因览其中庸说姑
  掇其尤甚者什一二著于篇其他如论语孝经大学
  孟子之说不暇遍为之辨大抵忽遽急迫其所以为
  说皆此书之類也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脩道之谓教
  张云天命之谓性第赞性之可贵耳未见人收之为巳
  物也率性之谓道则人体之为巳物而入于仁义礼智
  中矣然而未见其施设运用也脩道之谓教则仁行于
  父子义行于君臣礼行于宾主知行于贤者而道之等
  降隆杀于是而见焉
  愚谓天命之谓性言性之所以名乃天之所赋人之
  所受义理之本原非但赞其可贵而巳性亦何待于
  人赞其贵耶董子曰命者天之令也性者生之质也
  此可谓庶㡬子思之意而异乎张氏之言矣且既谓
  之性则固巳自人所受而言之今曰未为巳物则是
  天之生是人也未以此与之而置之他所必是人者
  自起而收之而后得以为已物也不知未得此性之
  前其为人也孰使之呼吸食息于天地之间以收此
  性且夫性者又岂块然一物寓于一处可抟而置之
  躯壳之中耶仁义礼智性之所有与性为体者也今
  曰体为巳物然后入于仁义礼智之中则是四者逆
  设于此而后性来于彼也不知方性之未入也是四
  者又何自而来哉凡此皆不知大本妄意穿凿之言
  智者观之亦不待尽读其书而是非邪正巳判于此
  章矣仁行于父子义行于君臣是乃率性之道而遽
  以为脩道之教亦失其次序矣
  是故君子戒愼乎其所不睹【止】愼其独也
  张云不睹不闻少致其忽宜若无害矣然而怠忽之心
  巳显于心目之间【云云】不足以感人动物而招非意之
  辱莫为之祸焉此君子所以愼其独也
  愚谓君子所以愼其独者非为恐招祸辱而已也今
  曰不睹不闻之间少致其忽初无所害特恐招祸辱
  而后愼其独焉非知道者之言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张云未发以前戒愼恐惧无一毫私欲
  愚谓未发以前天理浑然戒愼恐惧则既发矣
  君子中庸
  张云方率性时戒愼恐惧此学者之事也及其深入性
  之本原直造所谓天命在我然后为君臣父子兄弟夫
  妇之教以幸于天下至于此时圣人之功用兴矣
  愚谓率性之谓道言道之所以得名者如此盖曰各
  循其性之本然即所谓道尔非以此为学者之事亦
  有戒愼恐惧之意也脩道之谓教通上下而言之
  圣人所以立极贤人所以脩身皆在于此非如张氏
  之说也又曰深入性之本原直造所谓天命在我理
  亦有碍且必至此地然后为人伦之教以幸天下则
  是圣人未至此地之时未有人伦之教而所以至此
  地者亦不由人伦而入也凡此皆烂漫无根之言乃
  释氏之绪馀非吾儒之本指也
  张云率性之谓道未离本位脩道之谓教不可以离不
  离名之也
  愚谓言性有本位则性有方所矣圣贤言性似不如
  此假如其说则前章云率性所以求中言求则是自
  此求彼非离本位而何至于以脩道为圣人之功用
  则又曰不可以离不离名之盖其说有所不通而骎
  骎乎遁矣
  人皆曰予知
  张曰人皆用知于诠品是非而不知用知于戒愼恐惧
  使移诠品是非之心于戒愼恐惧知孰大焉
  愚谓有是有非天下之正理而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所以为知之端也无焉则非人矣故诠品是非乃穷
  理之事亦学者之急务也张氏绝之吾见其任私凿
  知不得循天理之正矣然斯言也岂释氏所称直取
  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之遗意耶呜呼斯言也其
  儒释所以分之始与
  回之为人
  张云颜子戒愼恐惧超然悟未发巳发之㡬于喜怒哀
  乐处一得天命之性所谓善者则深入其中人欲都忘
  我心皆丧
  愚谓超然悟未发巳发之㡬中庸无此意也喜怒哀
  乐莫非性也中节则无不善矣不知更欲如何得之
  而又如何深入其中也若此则是前乎此者未得此
  性而常在性之外也耶且曰我心皆丧尤害于理
  张云人第见其拳拳服膺而不知颜子与天理为一无
  一毫私欲横乎其间不识不知我巳且无有矣
  愚谓此言盖欲极意以䛕颜子而无所凖则不自知
  其言之过也
  惟圣者能之
  张云予尝求圣人而不可得今乃知止在喜怒哀乐未
  发处尔
  愚谓有道者见理平常其言雍容闲暇而理致自远
  似不如此之骇遽而张皇也
  君子之道费而隐
  张云由戒愼恐惧以飬喜怒哀乐使为中为和以位天
  地育万物
  愚谓喜怒哀乐之未发乃本然之中发而中节乃本
  然之和非人之所能使也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亦理
  之自然今加以字而倒其文非子思之本意矣此乃
  一篇之指要而张氏语之辄有差缪尚安得为知言
  哉
  张云中庸无止法故圣人有所不知不能自谓知能止
  矣又曰君子之道所以大莫能载小莫能破以其戒愼
  恐惧察于茫之功也
  愚谓大学之道在知所止盖无止则髙者过卑者䧟
  非所以为中庸矣圣人固未尝自谓知能然非此章
  之指也盖所谓不知不能莫能载莫能破皆极言道
  体之无穷尔非谓圣人而言亦无察于微茫之意也
  张云戒愼恐惧则未萌之始巳致其察至于鸢飞鱼跃
  而察乃在焉又曰上际下蟠察无不在所以如鸢飞鱼
  跃察乃随飞跃而见焉
  愚谓中庸引此诗以发明道体之无所不在所谓费
  而隐也明道上蔡言之巳详子思复生不能易也张
  氏之云不亦异乎且曰未萌之始巳致其察则是有
  事焉而正之也
  张云顾惟此察始于戒愼恐惧以飬中和而喜怒哀乐
  未发巳发之间乃起而为中和
  愚谓起而为中和如之何其起也此岂知中和者之
  语哉
  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
  张云人即性也以我之性觉彼之性
  愚谓详经文初无此意皆释氏之说也且性岂有彼
  我乎又如之何其能以也
  张云使其由此见性则自然由乎中庸而向来无物之
  言不常之行皆扫不见迹矣
  愚谓见性本释氏语盖一见则巳矣儒者则曰知性
  既知之矣又必有以飬而充之以至于尽其用力有
  渐固非一日二日之功日用之际一有懈焉则㡬微
  之间所害多矣此克巳复礼之所以为难而曾子所
  以战战兢兢至死而后知其免也张氏之言与此亦
  不類矣然释氏之徒有既自谓见性不疑而其习气
  嗜欲无以异于众人者岂非恃夫扫不见迹之虚谈
  而不察乎无物不常之实弊以至此乎然则张氏之
  言其渊源所自盖可知矣
  忠恕违道不远
  张云恕由忠而生忠所以责巳也知巳之难克然后知
  天下之未见性者不可深罪也又曰知一巳之难克而
  知天下皆可恕之人
  愚谓恕由忠生明道谢子侯子盖尝言之然其为说
  与此不相似也若曰知一已之难克而知天下皆可
  恕之人则是以已之私待人也恕之为义本不如此
  正蒙曰以责人之心责已则尽道以爱巳之心爱人
  则尽仁以众人望人则易从此则物我一致各务循
  理而无违矣圣贤之言自有凖则所谓以人治人者
  虽曰以众人望人然而必曰道不远人则所以为众
  人者亦有道矣以巳不能克其私而并容他人使之
  成其恶则是相率而禽兽也其为不忠不恕孰大于
  是
  所求乎子【句】以事父未能也
  张云子事父臣事君弟事兄朋友先施之皆曰求者盖
  所以致其察也察子之事父吾未能安敢责父之爱子
  愚谓此四句当为八句子臣弟友四字是句绝处求
  犹责也所责乎子者如此然我以之事父则自有所
  未能正蒙所谓以责人之心责巳则尽道盖将由是
  而加勉正身以及物非如上章所云以已难克而并
  容他人也且又曰察子之事父吾未能则安敢责父
  之爱子乎则是君臣父子漠然为路人矣旻天之泣
  小弁之怨又何谓也盖其驰心髙妙而于章句未及
  致详故因以误为此说以求为察亦非文义
  言顾行
  张云顾者察也
  愚按上章以求为察固巳无谓此又以顾为察尤为
  牵合大抵张氏之为是说得一字可推而前者则极
  意推之不问其至于何处与其可行不可行也篇内
  所谓戒愼恐惧下章所谓忠恕所谓知仁勇所谓发
  育峻极皆此類也
  在上位不陵下
  张云君子自戒愼恐惧醖酿成中庸之道
  愚谓中庸之道天理自然非如酒醴必醖酿而成也
  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
  张云欲知戒愼恐惧之效当于忠恕卜之欲知忠恕之
  效当于父母卜之
  愚谓此言皆牵合无理且父母至尊岂人子所以卜
  忠恕之物乎详味此言可见其二本矣
  鬼若若若神之为德
  张云天地万物森然鬼若若若神列于中不可违也
  愚按张氏他章之说甚详而此独略将有所疑而不
  敢尽耶抑其所谓鬼若若若神者特如世俗之论而不之究
  耶然详味列字之意则以鬼若若若神别为一物明矣岂知
  鬼若若若神者之言哉
  大德必受命
  张云言此所以勉天下之为德也当始于戒愼恐惧而
  以位禄名寿卜德之进否
  愚谓德盛则名位禄寿从之乃理之必然非姑为此
  言以勉天下之为德亦非使学者以是四者卜其德
  之进否也舜之饭糗茹草若将终身焉其受命也乃
  不期而自至耳岂曰卜之云乎张氏之说乃谋利计
  功之尤者学者一有此念存乎胸中则不可以进德
  矣
  无忧者其惟文王乎
  张云戒慎恐惧则无适而不在中和中其无忧也必矣
  中和之中自当有贤父圣子又曰武王之举危道也
  愚谓凡此類皆牵合而此数句尤踈阔无理又以武
  王之举为危道则是圣人行险以徼幸也是岂知顺
  天应人之为安哉
  郊社之礼禘尝之义
  张云不知先王居于何地乃知天神自郊求地祗自社
  求人鬼若若若自禘尝求哉
  愚谓先王所以知此以其理而巳矣不烦更为奇怪
  之说地道敏樹
  张云布种下实未及顷刻【云云】
  愚谓虽天下至易生之物亦未有下种未及顷刻而
  发生者此可见其矜奇欲速之心矣
  故君子不可不脩身【止】不可以不知天
  张云戒愼恐惧深致察所以知天也
  愚谓戒惧致察既知天而事天之事也未能知天则
  何所戒惧乎
  张云推知天之心以知人推知人之心以事亲
  愚按推知天以知人犹之可也推知人以事亲不亦
  悖乎伊川先生曰不知人则所与或非其人所由或
  非其道而辱身危亲者有之故思事亲不可以不知
  人此论不可易也
  所以行之者一也及其知之一也及其成功一也
  张曰知而未能行是未能运用此诚也
  愚谓知而未能行乃未能得之于巳岂特未能用而
  巳乎然此所谓知者亦非真知也真知则未有不能
  行者且曰运用此诚亦非知诚者之语盖诚则无为
  而成初不烦运用矣
  张云行知仁勇者诚也而所以知此诚者非他物也亦
  即诚也所以行此诚者非他物也亦即诚也此圣人极
  诚之所在而指之也又云诚字虽同而行知仁勇之诚
  不若知诚之诚为甚明知诚之诚不若行诚之诚为甚
  大也
  愚按经文所以行之者一也与及其知之一也及其
  成功一也两句立语命意不同张氏似误作一例读
  之故其为说如此文义犹不暇通而遽欲语其精微
  此其所以失之也且所谓诚者一而巳矣今乃裂而
  三之又于其中相与自为优劣盖不穷天理无所凖
  则而逞其私智逆探幽深横骛捷出必极其所如往
  而后巳则安得不至于是乎然推其本原则生生化
  化见见闻闻之绪馀也
  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张云近之为言以不远也不远即在此而巳第知所以
  好学者谁所以力行者谁所以知耻者谁则为知仁勇
  矣见于言语文字者皆近之而巳惟人体之识所以体
  者为当㡬而明即事而解则知仁勇岂他物哉
  愚谓上章既言逹德之名恐学者无所从入故又言
  其不远者以示之使由是而求之则可以入德也圣
  人之言浅深远近之序不可差次如此张氏以为不
  远者是矣而又曰即在此而巳何其言之相戾也盖
  其所以为说者牵之以入于荒唐缪悠之中其勢不
  得而自巳尔夫好学力行知耻在我而巳又必求其
  所以如此者为谁而后为至则是身外复有一身心
  外复有一心纷纷乎果何时而已耶设使果如其言
  则所谓谁者一而巳矣圣人复何用虚张三者之目
  使学者徒为是多方以求之耶详求圣人之意决不
  如是特释氏之说耳此章之指惟吕慱士之言渊悫
  有味庶㡬得之张氏之徒盖以为浅近而忽之矣然
  岂知其言近指远真得圣贤之意也与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
  张云如其知仁勇则亦不期于脩身尊贤亲亲敬大臣
  体群臣子庶民来百工怀诸侯柔远人矣又曰九经以
  次而行皆中其会矣
  愚谓如张氏之云则九经皆剩语矣圣人之道所以
  异于异端者以其本末内外一以贯之而无精粗之
  辨也故子思于九经反复三致意焉而张氏忽之如
  此盖每事欲髙于圣贤一等而不知慿虚失实秪其
  所以为卑也
  凡事豫则立
  张云欲学者飬诚于平日也
  愚谓先立乎诚则无不豫矣非谓豫飬诚也既诚矣
  则何豫飬之云乎
  不诚乎身矣
  张云世之论诚者多错认专为诚夫至诚无息专非诚
  也以专为诚则是语言寝处应对酬酢皆离本位矣
  愚谓专固不足以尽诚然遂以无息为诚则亦误矣
  盖惟至诚为无息非因其无息而命之以诚也离本
  位之言圣人无有巳辨于前矣然专亦岂遽离本位
  哉
  张云世之行诚者類皆不知变通至于诵孝经以御贼
  读仁王以消灾
  愚谓圣贤惟言存诚思诚未尝言行诚盖思之既得
  存之既著则其诚在巳而见于行事者无一不出于
  诚谓之行诚则是已与诚为二而自我以行彼诚之
  为道不如是也如此者其失不但不知变通而巳若
  曰所行既出于诚则又不可谓之行诚而亦无不知
  变通之理张氏之言进退无所据矣至于诵孝经以
  御贼盖不知明理而有迂愚之蔽以是为行诚而不
  知变通然则张氏之所谓诚亦无以异于专矣读仁
  王经者其溺于邪僻又甚不得与诵孝经者同科矣
  张云格物知至之学内而一念外而万事无不穷其终
  始穷而又穷以至于极尽之地人欲都尽一旦廓然则
  性善昭昭无可疑矣
  愚按格物之学二先生以来诸君子论之备矣张氏
  之云乃释氏看话之法非圣贤之遗旨也吕舍人大
  学解所论格物正与此同愚亦巳为之辨矣
  张云注之于身则身诚注之于亲则亲恱注之于友则
  友信注之于君于民则獲上而民治
  愚谓明乎善则身自诚乃理之自然身诚则亲自恱
  由是以至于友于君于民皆然乃积盛充实而自致
  耳今曰注之而然则是设之于此射之于后而冀其
  必然也其为不诚莫大于是
  张云诚之所在击触转移
  愚谓至诚积于中而事物应于外理之常也然岂若
  是其惊遽疾暴疾哉
  张云安得不想孔子孟子再拜以谢其格言乎
  愚谓观此气象甚矣其粗鄙而轻浮也
  慱学之审问之愼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张曰慱学者戒愼恐惧非一事也【问思辨放此】
  愚谓戒愼恐惧乃笃行之事非慱学之谓也
  诚明明诚
  张云由上智之自得而合乎圣人之教者性也由遵圣
  人之教而造乎上智之地者教也上智自得而不合于
  圣人之教则为异端矣
  愚谓张氏于诚明之说盖未尝深考而为此说以合
  其素论观其自处傲然巳在诚明之域矣然谓上智
  自得而有不合于圣人之教者则未知其所得果何
  事也且所谓异端者复谁谓乎夫岂不自知其巳失
  身于此而故为是言者是乃所谓改头换面阴予而
  阳挤之将以自盖其迹而幸人之不疑巳其为不诚
  莫大于是以是心而语中庸不亦戾乎【大哉圣人之道章云荒唐】
  【夣幻之学其意亦犹是也后不复重出矣】
  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止】天地参矣
  张云此诚既见巳性亦见人性亦见物性亦见天地之
  性亦见
  愚谓经言惟至诚故能尽性非曰诚见而性见也见
  字与尽字意义迥别大率释氏以见性成佛为极而
  不知圣人尽性之大故张氏之言每如此
  其次致曲
  张云礼乐射御书数中直造乎诚之地也
  愚谓直造乎诚则非致曲也
  张云变者此诚忽然而有倏然而无
  愚谓诚若如此何以为物之终始乎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张云既前知之则以诚造化转移变易使祸为福妖为
  祥亡为兴盖无难也
  愚谓至诚之道非可以者以之则非诚矣夫转祸为
  福易灾为祥以太戊髙宗之事观之则理固有是然
  不如是之易也是以古之圣贤遇灾而惧严恭祗畏
  以正厥事犹不敢庶㡬其万一故曰瞻仰昊天曷惠
  其宁岂曰转移变易而无难哉然此章之指初亦不
  为是发也
  不诚无物
  张云吾诚一往则耳目口鼻皆壤矣
  愚谓诚无人我之别不必言吾无彼此之殊不必言
  往耳目鼻口亦岂有一旦遽壤之理哉此章之说诸
  先生言之悉矣以彼观此得失可见
  君子诚之为贵
  张云诚未足贵诚而又诚之斯足贵也
  愚谓圣人言天下之理无出于诚而曰诚未足贵何
  其言之悖也且既诚矣以为未足贵而又诚之乃足
  贵则前之所谓诚者无乃为弃物与盖縁本不知诚
  而惟恐其言之小故其言每如此且诚者天之道岂
  亦未足贵必待诚之者人之道乃足贵耶虽至愚有
  以知其不然矣
  至诚无息
  张云不见形象而天地自章不动声色而天地自变垂
  拱无为而天地自成天地亦大矣而使之章使之变使
  之皆在于我又曰至诚不息则有不见而章不动而
  变无为而成天地又自此而造化之妙矣
  愚详经意盖谓至诚之理未尝形见而自彰著未尝
  动作而自变化无所营为而自成就天地之道一言
  而尽亦不过如此而巳张氏乃以为圣人至诚于此
  能使天地章明变化于彼不惟文义不通而亦本无
  此理其曰天地自此而造化语尤险怪盖圣人之于
  天地不过因其自然之理以裁成辅相之而巳若圣
  人反能造化天地则是子孙反能孕育父祖无是理
  也凡此好大不根之言皆其心术之蔽又原于释氏
  心法起㓕天地之意正蒙斥之详矣
  尊德性而道问学【止】敦厚以崇礼
  张云自戒愼恐惧而入入而造于发育峻极之地而不
  敢已则行乎三千三百之中而道问学矣尊德性而不
  敢巳则又变而为致广大【此下不敢巳者三又变而为者三】知新崇礼
  又致广大极高明之变名也
  愚按此皆言体道成德之目无不敢巳而又变之意
  变名之说亦无义理
  张云岂有一毫之变怪以惊眩天下之耳目哉
  愚按张氏之书变怪惊眩盖不少矣犹以为无有不
  知更欲如何乃为变怪惊眩哉
  吾从周
  张云周法巳弊其过多矣孔子身非辅相不在尊位所
  以不敢轻议妄论而曲意以从周之法度也
  愚按孔子言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则其
  从周也亦有道矣非不得已而妄从之也若末世之
  弊有如拜上之㤗则不尽从矣其不得不从者是亦
  义理之所在斯诚然而从之以为曲意而从非圣人
  之心也张氏归心乎释氏而曲意于儒者故其所以
  窥圣人者如此非一辞之失也其所从来远矣
  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也
  张云夫如此指何事而言哉即予所谓戒愼不睹恐惧
  不闻也
  愚按张氏戒愼恐惧二句横贯中庸一篇之中其牵
  合附会连章累句巳不容一一辨正矣至于此章经
  文所谓如此乃上文君子之道本诸身以下耳张氏
  欲成其前说乃近舍本章上文之义远指戒愼恐惧
  于数千字之前未论义理之当否而岂言语文字体
  勢之常哉故特论此一章尤踈漏处以见其馀之皆
  此類也
  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张云论至于此则夫子盖未尝死也观乎天地此亦夫
  子之乾坤也
  愚按孔子言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未尝言文王之
  不死也然言近旨远其味无穷所以为圣人之言也
  不死之云变怪骇人而实无馀味故程子有言立言
  当涵畜意思不使知德者厌无德者惑正为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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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刊朱子大全》

《重刊朱子大全》全一百卷。文集搜集了朱熹的诗、奏稿、书札和论文,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他的理学观点、政治思想等。宋朱熹(1130—1200)撰。此书又名《晦庵集》、《朱子大全文集》、《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或《朱子大全》、《朱子文集大全》及《朱子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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