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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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霞浦县畲族志》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3507
颗粒名称: 婚嫁
分类号: K892.22
页数: 7
页码: 115-121
摘要: 本段介绍了霞浦畲族长期以来,相当普遍相当严格地实行宗族外婚制和民族内婚制。同姓不能通婚,后来同姓不同香炉(不同宗族)、或同香炉五服以外亦可通婚,但都比较少。几乎不与汉族通婚。50年代后,畲汉通婚已不受限制禁止,但其趋势主要是畲族女子外嫁,且多是从欠发达地区流向经济、文化较发达的地区。
关键词: 霞浦县畲村 婚嫁 风俗习惯

内容

霞浦畲族长期以来,相当普遍相当严格地实行宗族外婚制和民族内婚制。同姓不能通婚,后来同姓不同香炉(不同宗族)、或同香炉五服以外亦可通婚,但都比较少。几乎不与汉族通婚。50年代后,畲汉通婚已不受限制禁止,但其趋势主要是畲族女子外嫁,且多是从欠发达地区流向经济、文化较发达的地区。
  霞浦畲族保留着古老的婚俗,显得比较自由,尤其是“俗不离歌”的传统,在婚俗中得到最充分的表现:以歌传情、以歌结交、以歌述怀、以歌欢娱——几乎以歌贯串从恋爱到完婚的全过程。不过,其婚俗受当地汉族封建买卖婚姻的影响也相当明显。
  议婚 男女双方通过唱歌、对歌,产生爱情,或由父母亲戚相议、熟人介绍,有意结亲的,由男家托媒到女家提亲。继而,女方随其母到男家“看寮”,了解男方人品及家境,男家也趁机观察女方的容貌举止。双方满意,男家便春糍粑让女方带回。此后,男家即可遣媒携面、糖之类礼物,到女家“讨庚贻”(女方的生辰“八字”),按俗例媒人要“讨”三次,才能取得庚帖,(庚帖忌女方父母亲写,要请“开笔”先生代笔),男家得到庚帖,就请“阴阳”先生“合婚”,即据男女双方“八字”推算生尅冲合。“合婚”后,一般还要把庚帖放家里三天,如无出现人畜不宁或其他不吉利征兆,才算和合。
  订婚 合婚后,男家择定吉日,再次遣媒送些礼物到女家
  “回帖”(“完帖”,亦即“小定”)。不久,便是“下定”(“大定”),向女方送聘金、彩礼。旧时,聘金视家境而定,多少不一,一般是银元20元左右,需取双数,图“好事成双”之吉,有的还讲究取“6”数以祈“顺”,且与方言“摝”(捞取)谐音,图“得财进喜”之吉;彩礼一般是礼饼(下定饼)、猪脚、公鸡,和一些衣服、饰品。新中国成立后,实行《婚姻法》,禁除买卖婚姻,聘金一度取消。70年代后期,聘金重新恢复,起码600元,且不断加码,彩礼也相应增多,衣料要10套以上,且讲究质料、式样,还要手表、缝纫机等等。至1989年,聘金3000元以上,外加高档彩礼,整个婚礼通常要花上万元。聘金彩礼,在成亲前分期付送,而礼饼、猪脚、糖果则要在下定日先送,以让女家分馈亲威,相告婚事。公鸡(足系红绳,俗称“红线羁脚”,喻明媒正娶)2只亦在下定日送,女家收彩礼后,回赠若干礼品,其中有“红线羁脚”的公、母鸡各1只。接着,男家再择日,定“某月某日迎娶要大吉”,遣媒报送女家。
  做表姊 霞浦畲族姑娘。出嫁前流行着“做表姊”这一陪客唱歌的特殊风俗,时间短则半个月、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借以探望亲戚和学歌会歌。姑娘的母舅,在收到礼饼、猪脚,得悉嫁期后,便安排外甥女及其母亲前来做客。届时,姑娘按婚礼的盛装打扮,穿着漂亮的传统风凰装、绣花围裙,佩带手镯、耳环,有的腰上还系结婚所用的长绸带,来舅家做客,舅村年青小伙子相聚陪姑娘对畲歌。对歌每每通宵达旦,且有严格程序:开头唱《路经》之类邀请歌,然后便是对唱,对唱内容多是正统的小说歌,亦穿插一些杂歌,结束时还得唱《送神》之类歌(迷信说法:鬼神会来听歌,黎明前须送走)。唱歌本事大的姑娘,“观音对罗汉”,一“娘”对众“郎”,有时一连唱几夜。如果姑娘善唱,而舅村又没有好对手,还可以由母舅介绍到有亲戚的另一村落唱对。畲族以能唱为荣,姑娘尤须善歌,不善歌是一种耻辱。善唱的姑娘人人夸奖,不善唱的姑娘,则会道到不客气的奚落讥讽。“做表姊”,实际是敦促姑娘在出嫁前学歌、练对,以便婚后有更多机会,参加各种赛歌社交活动。此俗经久不衰,今犹习见,只是现在有些地方受电影、电视等现代文化冲击,青年人学唱传统畲歌的相应减少,“做表姊”逐渐成为姑娘婚前走亲访友、休息休整的一种形式.对歌规模渐小,大多只是在离开舅家的前夕,象征性地随意唱几十条。
  做亲家伯 霞浦畲族婚嫁过程中,还流行着“做亲家伯”这特殊的礼俗与歌俗。男方在成亲前两天,请一名机智出色的歌手作“亲家伯”,与媒人一起把“盘担”(礼品担)送往女家,并在女家会歌。“亲家伯”要处处规矩,事事谨慎,表现得恭顺谦和,而又机灵老到。一进村,村里的妇女们便热情相迎,并作善意的戏弄(如交接“盘担”时,稍不留神就会被满脸抹黑);到达女家,见板凳放在厅堂左首(大边),就应将其挪到右首(小边)而后坐下,以示谦卑礼让,否则,妇女们就会毫不客气地点着鞭炮相轰,接着要主动向女家亲友敬香烟,每人两支,见者有份,连小孩子也不例外。与此同时,新娘则把印花头巾套在媒人脖子上,边哭边唱边“难为媒人”,有的甚至用杉枝针叶包在头巾里,勒扎媒人,媒人忍受着,任其戏谑。
  在当晚酒席上,照例要“抓石”。据传,原先是抓真石,即放一只活石,用火把照着,让“亲家伯”去抓,石蹦跳到哪里,“亲家伯”得奔扑到哪里,直至抓到。后来,改为象征性的嘻闹,由女家选派一妇女,手端盘子装着大虾、豆腐、肉骨(分别象征〓刀、磨石、草揇,意为磨好刀,劈除路草,好让新娘上路),并放两条红带子,一手执火把,至“亲家伯”席位,把火把伸进“亲家伯”胯下,说是要找石,实际是讨喜钱。经过一番进袭退避,讨价还价(皆以歌代言),“亲家伯”将预备的喜钱(“红包”)用盘上的红带系好,让她带去,分给席上亲友。如果不够,还会再要,几经折腾把“亲家伯”所带的喜钱掏光才罢休。
  酒席一散,便进行人们最感兴趣的会歌。主人(妇女们)开唱“歌头”,“亲家伯”马上答唱。按照老例,要先唱《祖公歌》,以感颂祖德。接着“亲家伯”往往唱《上东来望》之类冷僻歌,来个下马威:这类歌,称为“九重十八合”,每条开头的词,与前一条最后的词,都紧密相关连接,如果没有经过专门学习,必然对答不上,然后,唱“一念”、“一度”、“一口”、“一结”、共5段50条。再下来就可以随意唱答了,但照例不唱含有生死离合不吉利的小说歌,也不唱难登大雅之堂的杂歌,通常都是唱内容正经的“十条起”和各种“字歌”。
  在素有歌名的白露坑、青皎、水漕垄、草岗等大村落,会歌有更严格、更繁媷的套例,安排得相当精当:当夜互相盘唱几十段(几百上千条),天快亮时唱《奴娘嬲夜》(男女乐夜),作为结束。次日晚上接着唱,先唱《茶歌》、《嫁女歌》,再唱不同内容的“十条起”,到下半夜唱《起书堂》、《大读书》、《上大人》等过渡性歌,而后接唱“字歌”,字歌的首篇多半是歌颂祖德的《功建前朝》,天快亮时则唱《天干地支》、《分散歌》、《感谢歌》而完满结束。如果女家备有夜点心时,还要唱《头夜点心歌》,或《二夜点心歌》等。如果只唱一夜字歌就安排在当夜唱。
  会歌,每段多由“亲家伯”起头,妇女们如果答对不上,可一换再换,连续答不上,村里的男歌手也可以帮答,如果实在答不上,就算输了,歌会告停,“亲家伯”便会备受敬重款待,到第三天随花轿凯旋而归,如果“亲家伯”不善歌,盘对输了,妇女们便会不客气地起哄喝倒采、戏谑作弄:用烟灰抹脸,或罚做牛扛犁,或背猫背狗在厅堂转圈,甚至弄得“亲家伯”狼狈不堪连夜跑回家。
  现在,“作亲家伯”之俗还保持着,但是会歌逐渐减少,通常只是随意唱几十条,作作热闹。
  成亲 霞浦畲族原先的迎娶礼俗,相当简朴。由新郎率若于宾相漏夜提着“百子千孙”灯笼,亲往女家迎亲,新娘则穿着自己编织的草鞋(鞋帮系饰红带,鞋面串珠饰),打着雨伞,由兄弟与伴娘相陪,徒步跟新郎于午夜离开娘家(俗称“走嫁”)。一路上夫妇以歌代言互诉衷情。一些偏远地区,长期保留此俗,只是迎亲多改在白天。后来,盛行花轿迎娶,礼仪随之繁媷。男家派出花轿,组成一二十人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前往女家。到达时,女方在门前横凳“拦轿”:妇女们与轿夫盘唱吉利歌,儿童们乘机“讨轿包”(喜钱)。也有先迎花轿进门,再与轿夫“比肚才”,直至开饭。饭后,移花轿上厅堂(提前一天到者,置左首轿厅),等待新娘上轿。女家便将陪嫁的嫁妆搬至厅堂,先行抬送男家(此不同于当地汉族嫁妆由男家派接之俗)。嫁妆,旧时多是本民族的凤凰装、新娘亲手织的纻(紵麻)布、崇儒水漕垄精工特制的花斗笠,以及锄头、〓刀、蓑衣、犁、耙等农具用品,以及三只红布袋子(寓传三代),经济较充裕的,还陪送牛、羊以至田产。50年代实行土地改革后,不再陪田产,其余则基本不变。60年代,逐渐由民族服装加农具、牛羊,转变为民族服装加竹木家具,以及被帐、简单日用品。70年代后,受当地汉族影响,逐渐增添手表、缝纫机、自行车之类。80年代后,则有电风扇、三用机、电视、洗衣机等家用电器,而多数地方仍有民族服装、花斗笠,或农具、牛羊陪嫁,但数量不如往昔,仅选一两件作为象征而已。
  花轿进门、嫁妆搬移时,新娘开始“哭嫁”:边哭边唱《哭嫁歌》,感戴长辈的抚育疼爱,迷恋即将离开的娘家。哭唱罢,由“福大命好”的长辈妇女为其梳妆:盘高髻,穿礼服,戴凤冠,垂面帘,打扮成“公主”模样。梳妆时,新娘或其他歌手,还要唱《梳妆歌》。梳妆毕,由伴娘护送至厅堂,首先跪拜祖先与父母,然后坐或站在竹匾上,与兄弟“分”:弟兄捧上米饭,先自咽食一口,再让新娘含一口,吐到弟兄衣襟上(有的是弟兄含一口饭朝内吐,新娘含一口饭往外吐)。继而,边唱诵《祝福歌》,边登上凳子或桌子,“分五谷”:将五种谷物及竹钉、钱币、扣子、筷子、鲜花等寓意性物品,先内后外抛散四方。礼毕,全家“啼发家”(“啼分散”)、新娘“啼上轿”,都是边哭边唱。
  最后,由母舅抱或牵新娘上轿。轿帘放下,新娘停止哭唱。轿后悬挂镜子、米筛、弓箭等物,以“避邪”。
  花轿出门,鞭炮大发,鼓手欢奏。新娘向轿顶抛酒“五谷”,以示祝福。新娘未成年的弟弟、伴娘等,陪同上路。一路上,吹吹打打,喜气洋洋。花轿几经溪流、桥梁、矴步、宫庙,新娘都要抛丢五谷、红蛋(俗称“过溪蛋”),以敬神明。80年代,不少地方改花轿为拖拉机,或改为小汽车,但一些姑娘说“花轿一生只能坐一回”,仍然保留花轿迎娶习惯。
  花轿抬到男家,全家人按习俗先得暂时藏匿,村中怀孕、服丧者及一些所谓属肖“犯冲”的,均要回避。新娘抛完五谷、红蛋,即由接姑和陪姑嫲(亦称“阿婆”),搀扶下轿,遮伞、踩红布袋徐行步入大厅(红布袋轮番收铺,俗称“传袋”,寓传代之意)。厅堂贴大红“囍”字,上书“凤凰到此”,左右贴“祖公联”或“燕尔当思高辛宠,鹏程应念祖公功”之类对联。中设斗灯、香案、祖图。盐田西胜等处畲村,新娘“进门”风俗别具情趣:花轿到时,由一人手执柴片敲男家门槛呼喊:“绝人种啦?送人种来了!”家人才群呼而出,鞭炮、鼓乐鸣奏,新娘被引至厅堂下轿,新郎穿着礼服盛装,由伴郎、“暖房头”(以上有父母双全下有子女的男子充当)引到厅堂与新娘同行“拜堂”大礼,旧俗一拜天地,二拜祖宗,三夫妻交拜,新郎行跪拜礼,新娘只揖纳“万福以显其“公主”之尊贵。礼毕,新娘向夫家舅父母敬茶,向观礼的人群抛散“果子豆”、糖果等(寓子孙满堂之意)。接着,踩着红布袋由新郎引入洞房。新郎随即出房奉茶敬茶请女家送嫁妆者,并招待宾客。
  酒席以厅左第一桌为首席(俗称“阿舅桌”),敬请母舅(坐大位)、“亲家伯”、媒人以及尊亲贵宾(个别地方由义父坐大位,母舅退其次)。酒宴至半席,新娘被搀出厅“认客”:自首席大位起,依次献红枣糖茶,女歌手随其后,代唱《敬茶歌》,被敬者需馈赠“红包”(俗称“百家银”,旧俗以此钱储蓄为儿孙打制首饰最为吉利)以示祝福。
  客席散后,开设“新郎酒”,又称“暖房酒”、“佳期酒”、“八仙酒”,由“暖房头”(或称“八仙头”)和“暖房脚”8名,陪伴新郎入席。入席者通常都穿戴长衫礼帽,席间每个程序都要唱诵歌令,且边吃边轮番与洞房内的新娘及其陪伴者盘对喜歌。
  水门茶岗等处的“会八仙”别具一格,入席者有“驸马”(新郎),“八仙”、“阿乐哥”等十名,席中还有丰富精彩的舞蹈表演,有的再加10男10女相伴盘歌陪唱,十分热闹。
  新郎酒至“下四盘”(最后四道菜),即暂停,转入“闹房”:“闹房”从“叫门”起,每个程序都要唱诵歌令。如进门唱“脚站洞房八字开,观音送子天送才”,翻床唱“枕头床被翻一翻,子子孙孙会做官”等等。最后,到“凤凰山”寻取“凤凰蛋”(藏放在洞房各处的红蛋、桔子等),找到“凤凰蛋”后,大家合唱《喜庆歌》,结束闹房,再上酒菜吃“下四盘”,宴罢,送新郎入洞房(称“麒麟送子”),整个宴会即告结束。
  第二天,“新妇下灶前”(下厨房)。起火、洗碗。郑重地“开金”:切开金匏(南瓜),取出籽来(民间传说,人是金匏籽变成的),用围裙包好,在晋见翁婆时交给婆婆(俗称“阿嫲抱孙”)。
  第三天,新婚夫妇回娘家做客,认妻系亲属,俗称“做头客”住两天或四天(取双数)回返,随即下田劳动,整个婚礼结束。
  卅日行亲 这是霞浦畲族早年流行的一种婚俗。新郎在大年三十日,到新娘家带新娘“走嫁”,接回新娘,同吃过年饭后,举行简朴的婚礼。此时,家主(主婚人)鸣铳三响,表示既迎新年又迎新人,邻里乡亲前来庆贺;行过“拜堂”大礼后,新娘沏茶,新郎敬烟,并以“果子豆”之类招待,大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宾客通常都即兴歌唱,祝愿新郎新娘婚姻美满幸福。在新年期间,至亲戚友轮请新婚夫妇吃一餐“新客饭”。
  此俗不讲排场,不设宴受礼,不需大操大办,却同样隆重而亲热,诚一方良风美俗,尤受家境不裕者欢迎。
  其他婚礼 霞浦畲族婚嫁,除男娶女嫁的正常“大婚”外,还比较盛行女招男赘的招赘婚(“招年婿”)。据崇儒霞坪1983年调查,全村82对夫妇中,有19对属招赘婿,占23.1%。其婚礼仪式与大婚有所不同:成亲时,赘婿徒步到女家,一般没有或很少有陪带“嫁妆”(倒往往是女家给男家送一定数量的财礼)。此外,童养媳在旧社会相当普遍,其完婚礼仪与大婚同样隆重,但多无迎娶仪式。50年代,童养媳现象一度消灭,60年代后,在一些偏远畲村重新出现。还有一些“姑换嫂”、“女换婿”(嫁出女儿,把亲家的儿子招为婿)、“回头亲”(姑表亲)、“桃花夹竹”(鳏寡者与子女同时寻配结婚)等等,婚礼大都比较简单。

知识出处

霞浦县畲族志

《霞浦县畲族志》

出版者:福建人民出版社

本书记录了霞浦县畲族的历史与现状,其中包括:自然、社会、经济政治、风土人情、革命建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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