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云梯畲族乡志》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2881
颗粒名称: 散文
分类号: I207.67
页数: 20
页码: 156-175
摘要: 本段介绍了云梯畲族乡走过大野洼、古道登山、遭遇蚂蟥等散文内容介绍。
关键词: 艺文 散文 云梯畲族乡

内容

走过大野洼
  黄国华
  初识大野洼,是在30多年前,我毕业分配的第二年。
  那年,参加宁国县驻云梯公社“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我被安排在茅坦大队(现为建制村)任工作组组长,因而有幸在这大山深处生活了大半年时间。
  茅坦村地处天目山脉西北麓,以盛产高品质笋干而闻名省内外。这儿的竹林,纯天然自生自灭,混交于原始森林中,漫山遍野,浩瀚如海。雨水连绵的春夏之交,是采笋的旺季。鲜笋采下后不宜久存,必须尽快去壳、盐煮、烘干。这季节,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无不忙于采笋、剥笋、制笋干。当然,这是往日的情景,现今笋产品加工和经营多样化,且交通便利,货畅其流,再无须那样繁忙。
  笋干作坊大多分布在远离村舍的山坳里,以便于就地加工而不必将笨重的鲜笋运回村里。待笋干制毕,用竹篓、箬竹叶包装成古朴的销售品,再一担担挑出山外。茅坦村最为偏远的笋干作坊,就在村东边的“大野洼”。
  大野洼山高路险,人迹罕至,其中人工建筑唯有这座笋干作坊。说是作坊,其实就是几间简陋的棚屋,内有煮笋的大灶和必要的工具。每年采笋季节,村里选派若干壮劳力,带上油盐粮食,吃住在大野洼加工笋干,任务完毕后下山。此后,这座棚屋便任凭风吹雨打,一直闲置到来年复用。
  茅坦人常以神秘的口吻叙说大野洼的故事,但真正去过大野洼的人并不多。这让我深感好奇而心向往之。
  仲夏时节,我向大队干部提议:上大野洼看看吧!
  古道登山
  择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和大队书记、民兵营长以及两个村民向导一行5人,开始了大野洼之行。
  向导背着棉被、酒和食物,营长背着一杆步枪。我很诧异:“带被子、带枪干嘛?” 听了他们的解释,我才明白这是必须的。上大野洼,当天很难返回,须在山上夜宿。大野洼包裹在崇山峻岭中,植被茂密,野兽出没,带枪以防不测。当然,枪和子弹是在上级规定的权限内使用,并不违规。
  去大野洼,路难行,稍显便利的小道自古唯有一条。山道在丛林中高低盘旋,若隐若现。途中叫得出名的地段有三官、枫树湾、棋盘岭、上棋盘岭、杨柳坑、金竹湾等。我觉得“棋盘岭”之名最具形意,这峰峰岭岭犬牙交错,羊肠小道迂回其中,恰似游走于棋盘! 山道上断断续续有一些不事雕琢、随势摆放的石阶。观其磨损的痕迹,已然久经沧桑。向导介绍,听祖辈说的,这山道是古代密道,由此穿越大野洼往来于浙皖,可以绕开千年古关壕堑关、孔夫关和千秋关,自古以来,多少匪徒、军探、信使走过这条密道。
  壕堑关就在进出茅坦村的必经之路上,残垣犹在,“壕堑关”石刻字迹清晰可辨。过此关,西通宁国县,南通临安县。由此关往东北方向,另有蹊径通往宁国县与安吉县交界的孔夫关。在茅坦村西边相隔几座山川的千秋岭上,千秋关扼守着另一条通往临安县的浙皖通道。从大野洼密道可以看出,古关隘防的是明路,却防不住暗道,不被逾越和偷袭的万全雄关应该是不存在的,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只是理想而已。
  向导拿手一指:“看!那个山头叫作分赃坪。从前,土匪流寇盗抢的财物,就在那个山头分赃。” 顺着向导指示的方向看去,“分赃坪”乃是大野洼区域的一座边峰。以茅坦村海拔700多米的基本高度估计,其高度应在1000多米。茅坦村老林深山,自古天高皇帝远,匪徒游勇肆虐,此山名“分赃坪”,就是昔日蛮荒历史的见证。
  边走边聊,不觉日过中天。问向导:“目的地还有多远?”回答说:“就在前面,大约一个多小时可到。” 抬眼望去,隐约可见作坊棚屋一角,直线距离大约300米。
  就这点路程要用一个多小时?不禁暗自感叹:真是“看山跑死马”啊!
  遭遇蚂蟥
  一路上,时不时见到蛇、蜥蜴、野鸡、松鼠,还曾见到在崖壁上蹿跳的猕猴。我怕蛇,手里拿着一根竹棍,一路上敲敲打打,用以“打草惊蛇”。
  就在接近大野洼的途中,偶然发现我的脚踝流着血,不疼不痒,甚觉奇怪。向导习以为常的淡淡地说:“没关系的,旱蚂蟥咬的,吃饱了,走了。” 过去做知青时,曾在水田里被蚂蟥咬过,而今在大山上遭遇蚂蟥还是第一次。这又让我长了见识。
  想起曾在报纸上见过报道,前往我国唯一不通汽车的藏南墨脱县,途中必经一段蚂蟥区。另见资料说过,旱蚂蟥主要分布在热带和亚热带湿润地区,如西双版纳、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等地,海拔范围一般在1000米至3000多米。也就是说,旱蚂蟥的生存需要优越的生态环境。茅坦村一带的小区域环境不同于周边,这里终年水汽缭绕,空气和土壤湿润,动植物丰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所以也是旱蚂蟥的理想栖息地。
  旱蚂蟥两端有吸盘,一端吸附在草叶或灌木枝叶上,另一端悬空,遇有人和动物触碰,便瞬间转移到人和动物身上。蚂蟥的口器能分泌一种麻醉剂,咬破人的皮肤不会让人有知觉,同时还分泌一种抗凝血剂,使伤口血液稀释,以利于通畅吸血。茅坦村民采笋时,必穿厚厚的长筒布袜(俗称山袜),一防蚂蟥,二防毒蛇。然而防不胜防。我曾亲见有人背脊被蚂蟥侵犯的,是从衣领处爬进去的,饱血的蚂蟥足有手指般粗细。
  这以后的路上,我可是小心翼翼,仔细避让着草木荆棘。当需要抓住草木攀爬的时候,必先仔细审视有没有蚂蟥再伸手。
  今天写这篇游记时,我恍然明白,人类不必抱怨自然界暗藏着险恶,优越的自然环境本应该包含完整的生态系统。旱蚂蟥以及多种有潜在危害的动物之存在,恰从一个侧面佐证了天目山脉生态系统的完整性。
  这不是妄言,科技文献有记载:天目山脉有兽类74种,鸟类148种,爬行类44种,两栖类20种,鱼类55种,昆虫类2000多种,其中国家级珍稀动物37种;天目山脉是我国中亚热带林区高等动植物资源最丰富的区域之一,保存着长江中下游典型的森林植被类型,是公认的“物种基因库”。
  茅坦村位于天目山脉腹地,极具“物种基因库”的生态魅力。这是我对茅坦村的感受之一。
  艳阳升起,露水隐退,旱蚂蟥渐渐藏身难见踪迹。而到了大野洼的高处开阔地带,因为风大,温度偏低,空气略显干燥,旱蚂蟥也基本绝迹。
  以我的体会,春夏季去大野洼,为防蚂蟥之扰,最好选晴日,且待露水晒干之后。要不,你得加强防范措施。
   无限风光
  全程差不多用去4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大野洼宿营地——那座简陋的棚屋。
  狼吞虎咽地扫荡了简单的午餐,我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大野洼的怀抱。
  天目山脉知名高峰有5座:第一清凉峰,海拔1787米;第二龙王山,海拔1587米;第三西天目山,海拔1507米;第四大明山,海拔1490米;第五东天目山,海拔1479米。龙王山系安吉、临安、宁国三县的界山,世称“浙北第一峰”,又称“宁国第一峰”。
  大野洼就在临近龙王山主峰之处,由此向北偏东不远可达峰顶。
  “大野洼”是口传俗名,却非常达意:一为大,二为野,三为高山之洼地。以现代语言说,大野洼就是一个大而深藏的山地峡谷。它呈东北—西南走向,蜿蜒几公里,间距阔处上千米,窄处几如巷道。大小三十几条露岩的山脊斜刺里速降于峡谷,造化出沟壑纵横、峭壁突兀、怪石林立的峡谷风光。伫立于高处,耳边伴着林涛,极目远眺,只见群山逶迤连绵,苍茫不见人烟。少顷,一种莫名的气场萦绕心绪。是豪迈?是空灵?是超脱?说不清。我想,大约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仙境”之感觉吧! 举目四顾,漫山浸淫着春色,森林新发嫩绿,无数木本的草本的山花正在绽放,晕染成恢宏而瑰丽的画卷。时令已是仲夏,而此刻又见人间四月天。恍然有悟,白居易游庐山香炉峰,所写《大林寺桃花》诗中,难怪要写:“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游黄山,赞叹黄山的奇松怪石,游大野洼也有类似的感触。崖壁边,有几株苍松似曾相识,俨然迎客松的风骨。花岗岩顽石狭缝中扎根的松树,遒劲的枝干向阳横伸,托起厚重而扁平的树冠,不知餐风饮露生长了多少年。营长指着一棵茶杯粗的小树说:“这树别看它小,少说也有上百年,结实得很呦!”他端起枪,抵着树干开了一枪,子弹没有穿透树干。
  距今3.5亿年前,天目山脉所在区域还是一片汪洋,其山体形成于1.5亿年前的燕山期,属江南古陆的一部分。火山活动和冰川的切磨,鬼斧神工般造就了天目山脉独特的地形地貌,它被称为“华东地区古冰川遗址之典型”。兴致所致,我指着山谷中诸多奇特的坑凹和“飞来石”,貌似专业地解说着:“这些……那些……都是第四纪冰川活动的杰作……” 大凡好山必有好水,是水滋养着龙王山的灵秀。茅坦村有两大溪流——毛坦河与沙湾河,四季长流不息,皆滥觞于大野洼及其周边山谷。毛坦河流入临安市天目溪入富春江,属钱塘江水系。沙湾河以及仙霞镇的孔夫河流经安吉县汇入苕溪,属太湖水系。
  现今,龙王山下的安吉县章村镇,根据上海地理学会专家组考证龙王山为“黄浦江源头”之结论,打出了“黄浦江源第一镇”的旅游名片。实际上,同在龙王山麓的茅坦村,是应该称为“黄浦江源第一村”的。彼为“第一镇”,此为“第一村”,二者各得其所。再者,茅坦村水分二系,也是可以称之为“吴越双江源”的。 大野洼之水,确切地说,应该叫作山泉,是由原始森林覆盖的山石中涓涓渗出,纯净、甘洌、千丝万缕汇成溪流。溪流在乱石中迂回隐现,时而在浅滩处静如明镜可见娃娃鱼自在游弋,时而聚成激流在乱石堆中翻腾飞溅,时而又在断崖处形成瀑布。
  瀑布之下一般都有水潭,大小深浅不一,这取决于瀑布的水量和高差。大野洼最大的水潭叫作“龙湫”,碧绿不见底,从不干涸,相传古人常在此潭祭龙求雨。我想试探一下“龙湫”的深度,丢下一块石头,许久,才见到石块触底后产生的气泡浮上来。
  然而我更喜欢那些疏如珠帘的轻型瀑布,静坐一旁观之、听之,那情景犹如演绎着唐诗《琵琶行》中的意境:“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只恨时间太短,还有好多胜景未及亲近,已是夕阳西归,身骨也疲惫不支。
  披着晚霞,带着留恋,我们匆匆折返宿营地。
  山宿偶得
  云海渐起,只露出几座较高的山巅,夜幕徐徐降临。
  黑黝黝的山峰与星空融为一体,再没有日光下的高耸感。在这大山深处,因为远离尘霾和城市灯火的干扰,月亮星星显得特别明亮和清晰,令人产生伸手触摸的欲望。
  站在棚屋前的空地上,凝望妙不可言的夜空,一时间犯了恍惚:天穹何以这样低呢?我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上呢? 夜间的大野洼更加清凉,穿上毛衣仍有几分寒意。想起苏东坡《水调歌头》中的词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料想苏东坡一定常有登高遇寒的生活体验,否则写不出如此绝妙的以景寓情的佳句。
  屋子里的火坑生起了火,上方吊着一只不知何年就吊在这里的熏得黢黑的陶制茶壶。我们围坐在火堆旁,品茶、聊天、准备晚餐。
  有人提议:“小黄同志第一次上大野洼,应该吃点新鲜玩意儿。” 我说:“在村里,吃过最美味品种的鲜笋、野蘑菇,还经常吃到笋卤炒腊肉,还有什么更好吃的呢?”(笋卤,制笋干时煮鲜笋的卤水,经封存发酵后作酱油用,富含氨基酸、维生素,营养丰富,味道鲜美) 书记说:“很简单。”又指着向导说:“你们抓些石鸡来,快去快回!” 两位向导拿起存放在屋檐下的竹篾火把,提一只采笋的大布袋,点燃火把,匆匆地消失在夜幕中。
  我此前没见过石鸡,只听说过,石鸡是一种生活在大山沟石缝、石窟里的珍稀蛙类,体型大,成体体重一般几两,是一道山珍美味,古时也常在贡品之列。
  大约个把小时,抓石鸡的回来了。好厉害,半袋石鸡,估计有十多斤!袋子里还不停地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我惊奇,这样短的时间里抓到这样多的石鸡。向导解释说:“大野洼山沟里有很多石鸡。这东西夜晚出洞找食吃,火把照着不会跑,容易抓。不过,有石鸡的地方常常有蛇,大蛇吃石鸡,小蛇被石鸡吃,要当心被蛇咬着哦!” 料理石鸡不用扒皮,去肚肠清洗后,只加点泉水、盐和笋卤,放锅里焖煮。当然,此刻棚屋内找不到其他佐料,也只能如此简单料理。一会儿工夫,香喷喷的石鸡盛上来,满满的一大脸盆。大家一人一碗白酒,席地而坐,大快朵颐。那味道之鲜美,回味无穷。当时我就赞叹这石鸡是天下第一美味,今天回忆起来,更觉得它是天下第一美味。
  过了这么些年,仍很惦记大野洼:那儿还是原生态吗?石鸡还很多吗?最近了解得知,大野洼依然如故。因为,随着村民们赚钱的渠道增多,大野洼几乎无人去惊扰它的幽静。
  酒酣夜深,熄灭了火坑、火把,我们和衣躺在草垫子地铺上就寝。棚屋内并不黑,皎洁的月光从窗洞和栅栏墙的缝隙飘进来,柔柔的银白色,视觉如黑白照片般单纯。疲劳加饮酒,高山上又无蚊子叮咬,而我却久久不能入眠。索性半闭双目,以耳朵享受这高山之夜。
  屋外,森林在微风下窸窣作响,昆虫的低吟此起彼伏,远处变幻的流水声如呢喃细语。偶尔,几声夜鸟的惊啼,又或几声哺乳动物的长啸,刹那间划破山谷的幽静…… 山谷里的声音太丰富、太美妙、太诱人。这就是“天籁”——远离红尘喧嚣的大自然的固有声响。往日,我只知道用“天籁之声”形容动听的音乐,今晚在大野洼才真切理解,“天籁”源于大自然,有着人工不可复制的内涵。听着,品味着,思绪渐次铺展…… 我向来不敢写诗,那夜却有了写诗的冲动。趁着没有睡意,索性搜索枯肠琢磨诗稿,聊以赞美龙王山大野洼的壮美风光。诗曰:
  七律
  游龙王山大野洼浮
  玉①列岫吴越国②,
  龙峰③北镇钱塘波。
  摩天须行棋盘路,
  济海始由山泉河。
  红尘纷争俊杰少,
  桃源养晦英名多。
  自古蓬莱①觅无处,
  八仙驻此不蹉跎。
  茅坦行
  石泽凤
  在途中
  车行进在蜿蜒曲折且越来越陡峻的路途上,沿途的绿扑面而来,这绿是核桃树的绿,也是翠竹的绿,更是空气清新的绿。此前我们经过了城市也经过了河流、田野、村庄,一路坦途之后,崎岖之感让人顿生新奇与怯意,可此刻,这一切都被这迎面而来的绿意而消解。我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把从城里带过来的疲惫与不适之感暂且抛掷到了一边。作为一个农民的女儿,我坦言自己与自然的接触是越来越少了,这一方面是自身的疏懒所致,另一面是生存环境的潜在压迫:一颗原本活泼的心越来越消沉,也越来越懈怠。对自然,以及那些原生态植物的爱,多半都化成了迢迢的梦境。
  我们此行要去的地方——茅坦,其实早已谙熟于心,而关于它的想象在若干年前就频繁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大概三十年前吧,当我还是一个上着小学的少年时,我就隔着一个山坡呼吸过它的空气,只是那次以一个走亲戚孩子的身份与它擦肩而过了。
  随着道路的逶迤延伸,越来越多的山核桃树取代了更多的其他树木。众多的山核桃果实沉甸甸地坠在枝头,同行者因第一次见识这些原本只能在超市才能见面的果实而兴奋不已。再过一个多月这些果实就会再次走出枝头,离开它们的故乡了,也许冲出山里才是它们的出路,然而山里的这些岁月却滋养了它们的清香与蕴藉。
  山行约莫二十分钟左右,隐隐有房屋出现,多半是两到三层看起来气度不凡的楼房,每隔几十米远才会出现一幢,且被大山所掩映,在向晚时刻,四周一片寂静:这些房屋的主人多半进入了晚餐时刻。或者有相当一部分走出山外寻生活去了。生活就是这样,有人走出去,有人走进来,在彼此交替中,一幅幅画卷被徐徐打开。
  茅坦之夜
  晚餐之后大概已经是夜晚八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将下来,只有隐隐的灯光以及天上冒出的星星点缀着这夜晚的山村。大家齐聚在我们落脚的房屋前的小河边闲聊,声音显得空旷而安静,一阵凉风吹过来,声音就似乎随风而逝了,给这山村的夜晚增添了奇异的魅惑。屋前屋后的山黑魆魆的,庄严而神秘,仿佛是这小村子的守护神,一言不发却自有威力。
  河水发出隐隐约约的流淌声,似乎怕破坏了这乡村夜晚的静谧,间或有三两只萤火虫在河上飞来飞去,打眼一看却又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同行的正上小学的小男孩被逗弄得好奇心大发,总想看过究竟,却总无法遂愿。于是男孩的母亲以及男孩邀上我一道沿着夜晚的山村水泥小道往外走。约莫十几米开外,是一片浓密的竹林和不知名的小树丛。只见许多小小的亮光在树丛中穿梭往来,时高时低,光线时明时暗:这正是男孩向往不已的萤火虫发出的亮光,我们追寻过去,越来越多的飞动着的光几乎晃了眼。呵,这不正是我幼时老家夏夜的情景吗?那时我和弟弟通常会准备一个小墨水瓶,把捉来的萤火虫放置其中,看它们在其中团聚之后集体放光的效果,常常会开心不已。
  小男孩好不容易在妈妈的协助下逮了一两只萤火虫。终于遂了心愿。于是我们继续沿着水泥小道往前走,夜越来越黑了,远处的房子在幽暗中发出昏黄的光,暖暖的让人心生柔软。不过我又暗自质疑:这房子里的主人能扛得住这寂静的夜晚吗?常年如一日他们如何度过?我问自己,如果是我能在这里待多久?答案是,作为客居,可以,作为长居,也许需要耐得住寂寞的心。正在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路旁边的小河里传来一线亮光和一阵哗哗声,原来是有人在夜色中涉水而行。我远远地问对方,你在河里逮鱼吗?对方回到道:不是,是在水中走走。这时才发现说话的人是个中年女人。你一个人不害怕吗?我继续问。不害怕,习惯了,舒服得很呢。你们是从哪里来得?她问。城里,我答道。要不你也下来走走?她邀请说道,我说不了。中年女子一口当地口音,却与人很快很熟络,毫不拘谨。
  告别了涉水而行的中年女子,我们三人开始走回头路,此时已经是夜晚九点左右了,微风拂面,万籁俱寂,同行的其他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屋了。
  茂坦的清晨
  我发现自己是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鸟鸣所叫醒的。长期以来养成了晚睡晚醒习惯的我,这天醒来时却只有四点多,看看外面天已经大亮。我让自己继续睡下去,却丝毫没有睡意,大脑清醒得仿佛被清洗过一般。平常每天醒来之后关于隔夜的梦境,关于未来一天的思虑在此刻的大脑里没有丝毫生存的土壤。我看到了阳光,听到了鸟鸣,我感到那个心事重重的自己毫无心思。有时人清空自己的杂念需要终其一生,而有时就是那一瞬间:我看着窗外,那满是葱绿的山,在此刻庄严而生动,与我心照不宣。
  畲乡片影
  朱谱清
  看见
  东南,去宁国百余里,便是云梯畲族乡。
  云梯,千秋,白鹿,茅坦。我大致知道畲乡有这么几个村子,我也行走过其中的两个村子。但仅凭偶尔的几次行走和偶然的看见,我对他们还是知之甚少。他们散落在西天目莽莽苍苍的山脉中,如同一枚枚浓郁秀逸的胸针,别在皖浙两兄弟一衣带水的襟前。这是仅仅个人是视觉上的认识或解说词般的概说,然而任何事物,仅仅停留于感官,不免以偏概全,不那么可靠。
  车过白鹿(美妙的地名,据说是朱熹的后裔在此居住),往更深远的山村里去,弯曲的山路隐约浮现。它是山间灰白的珠链(以前更多是泥土、沙砾的颜色),我们是慢慢移动的爬虫。不过这些爬虫都在夏日午后的某一刻放松了身心,置身其间,满眼的绿意让久居城里的人似乎有所思有所悟。
  山溪。民房。村庄。古树。沿途可见断续可见。它们都有副好性子,不喧哗不争论,耐得住寂寞。不管人来还是不来,人多还是人少,寂寞地安守着自己,像每个人心中保存的故乡模样,即使老屋坍塌了、衰败了,那都是岁月沉积的痕迹。都是大地的一部分、时光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
  次日回城时,我们在白鹿的某一处山坡停下脚步。抬望眼,山色苍翠空蒙,远处仙霞小镇隐隐藏在山下。发现身后一丛芦花开得正盛。请小儿留影,他按下快门,我翻看,发现蓝天、青山纯粹动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12年7月5日上午9:10。而画面上的这个人已近中年,或正以更快的速度滑入岁月深处。
  此刻不再,看见的上一秒时间消逝。转眼成为个人的历史,或大地浮尘的万分之一。
  对山河姓名的凝视
  地球原本很大。人终期一生,无法穷尽其山、河、湖、海,以及城市、村庄及其中的人。那些奥秘在我们内心缠绕,引人遐思。有人选择行走大地,有人则喜读纸上山水,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地球也可以很小。地球被压缩,装进书本、装进手机、装进口袋、装进手掌都不是问题,现在是快时代、快生活,只要百度一下鼠标一点,你就可以在五大洲、七大洋上空俯瞰神游,暂时脱离身边社会经济转动的呼呼风雨。
  要来畲乡之前,我特地在电脑上进行了一番云游。现在,手中又有一份地图:云梯乡地名图,1:80000,意味着图上1厘米可以容纳800米山水。它是简略的黑白两色,省界、乡界、公路、村庄、山脉……均以简笔勾出,像极了微缩水墨。弯曲的公路、蜿蜒的河流只是线条粗细、浓淡略有区别而已,余下的则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仔细端详这些名字,发现它们不仅好听,而且富于意蕴,引人遐思。是谁留下这一串串温暖的山河姓名?而今已无从考证。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海子的愿望。那么,一定是先人更早懂得这个道理,他们散怀山水,爱怜那里的山川小河,以树木、以月亮、以奔跑的马、以勤勉的牛,以鸟兽虫鱼命名,给这些大地上的事物(命名至今温暖、别致)。我想象那多像每个父母面对新生命来临,面对自己的血脉,免不了的激动和葆有持续的热情。
  父母赋予孩子生命,赋予孩子姓名,一个家族延续了。而山河的姓名,有的响彻云天,成为众人景仰膜拜之地;有的则隐藏在岁月深处,为不多的人所念所知。不过想想看,人站立的位置超不过你双脚的位置,即使走得再远,那邮票大的故乡和人物,怕是你终身不忘的呢喃和絮语。就像沈从文之于凤凰,走得再远,那沅水、那沱江总是牵扯不断,即使去了,还要将一把骨灰留在听涛山。
  也许倍感亲切的,只有身边的山河姓名,知道你的生、也将知道你的死。
  凝视或默念。兹摘抄如下地名: 云梯、千秋、白鹿、茅坦。
  铜岭关、千秋关、壕堑关。
  落马桥、落花坞、白沙坞、桃树坞、半月塘、鹁鸪塘、方家塘、核桃湾、枫树湾、黄莺山、棋盘岭、牛皮岭、黄龙出动、白鹤老仙……
  山中一夜
  茅坦。五贵蹲。到达时,天近黄昏。
  酒菜已摆上饭桌,热情的乡、村主人或许早已等候多时。不及寒暄,执筷举杯,鸡蛋、竹笋、南瓜叶、苦菜、小鱼、土鸡,都是舌尖上美味。
  在席间,我能感受到乡、村有识之士对于地方发展的理想和热情。我想,那份热情大概来源于对所处所居山水的喜爱,当然也包括对乡村幸福生活的谋划、畅想以付诸行动的奔走。都是些热血的人、劳碌的人、有理想的人,我的敬意在那沉默的酒杯里。
  饭毕,到山中走走。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在夜色下更加安静。可以听到小溪轻轻流动,竹林、树影顶端飒飒的风声。还有流萤,不止一两只,它们是聚会还是欢迎?弄不清。总之有那么多闪烁在林间,已多年不见了。
  最喜是小儿,端的好奇,要抓回一只看看。“它们提着绿色的小灯笼,在竹园里飞来飞去,好像地上的小星星。” 这在我们儿时,与萤火虫贴近、与野草为伍,本是稀松平常的事。可是现在,大多数城里孩子的童年是干枯、缺少野趣的,这是否与钢筋水泥大厦迅速占领泥土有关。仰头看那些水泥房子,冰冷、压抑,防盗窗、防盗锁一重又一重,想想有时也厌倦,可我们还是不得已一个劲往里钻。想起在山溪中洗脚玩耍的妇女,那般自由自在,畅快淋漓,这我们绝对比不上。
  还是不想这些了。
  此时,翠竹、核桃,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树,全都成了夜的暗影。蟋蟀、夏蝉,还有各种叫不出的鸟虫,它们弹琴复长啸的声音显得温柔似水。我走近听一听,不过它们内里的喧哗与骚动——这自然之神的细微话语,似乎来自另一国度,我们之间缺少了翻译。
  此刻,山林更静,星光的清辉依稀洒落。此刻,树叶安睡树枝,树根安睡大地,青山怀抱自然的孩子,渐渐入睡。
  无法描述的河流
  要拜访的是一条河,一条并不知名的河。她只是静静在那里,习惯了在时间的长河中沉默不语。
  如果秋天熟透,或者有略微的秋霜,无疑增加了对拜访对象的诗意想象。显然现在不是,但并不妨碍。四时有四时的好,亦存在四时的妙,都是不可或缺的生命体验。夏天山间的河,因为饱蘸雨水,在大地在山涧流过的时候,显得格外轻灵洒脱(确实也看到了这种跳跃!不过已掺进了些许人工的痕迹)。
  沿着茅坦乡村便道,一直缘溪行,始终是绿色及新鲜的空气包裹着我们。出省,浙江郎村的一处古桥吸引了我们。同行的文史专家对此很感兴趣,极力要论证一条河和另一条河的关系(据说,沙湾河是黄浦江的源头)。
  “幸福,是你沿着这条霜迹之路/去拜访一个人/一名古人”。我想,我们此番要找寻的这条秘密小河,也是一名古人吧。其实,不管某条河的源头在这里或是那里,它们都是大地的孩子,而且比我们不知要古老多少辈、谦逊多少倍。在那茅坦村高大的石碑前,一群人留影。早晨的阳光洒在我们每个人身上,身后是静静的竹林,更远处——是一条小河安卧大地的痕迹。那时,我好像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那清廋的身影,匆忙并且潦草,甚至忘了走近。
  人世间,有多少事物无法对你描述。包括这条河,但我记住了她的名字:沙湾河。
  千秋关散记
  芮海林
  千秋关,位于天目山西麓,涓湍青碧,风景如画,风情温馨,人杰地灵。这里是安徽省唯一的少数民族畲族聚集地——宁国市云梯畲族乡。1994年在全市率先跨入全省小康行列,同年又被国务院授予“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集体”称号。
  千秋关,又名千秋岭,雄居安徽宁国市云梯畲族乡境内。关分皖浙界,岭高数百仞,公路盘旋,云烟缭绕。古人有“已是去天才尺五”,“列岫千峰拥翠寰”的诗句,唐代诗人罗隐“回望千秋岭上云”之佳句,描写了千秋关的险峻形势和雄奇灵秀的天然之美,曾经牵动多少文人骚客的诗兴。
  车停关下,由关底登山,破雾而上,耳边山泉叮咚,如琴如瑟;眼前竹翠花香,杜鹃似锦;栗树如伞,栗子甸甸,不由得使我想起宋代晁公翔的“风韵栗房开紫玉”和清代郎兰皋“忽闻街头炒栗声”的诗句来。不到半个多小时,便来到关口。“千秋关”关口古朴典雅,一段残缺的城墙,成为安徽与浙江的“分水岭”。“千秋关”关口为深深的石拱门,石拱门上显目的“千秋关”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嵌镶在拱门的石壁之上。令人叫绝的腾空飞架的千秋渡槽,如神龙盘关。穿过石拱门即到了西天目山的浙江省杭州辖区临安市境内。
  千秋关,名曰之关,地势险要,兵家必争。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古人颂此“称雄不让丸泥封”。相传,五代后梁吴越国和南宋王朝建都于杭州,都视千秋关为都城的外围屏障,曾建关扎寨,设立炮台,屯兵镇守这里。为了抵御金兵,在此筑千秋关、孔夫关、铜岭关、壕堑关。如今连绵的山顶上还遗留着宋代工事的遗迹。如腾兵穴、跑马槽、战壕、瞭望哨卡等,尤其是遥望蜿蜒二十余里、长满青草的跑马槽,仿佛金戈铁马的古代战争呐喊和抗金英雄的悲壮身影又展现在眼前,勾起你多少遗恨和沉思…… 千秋关,因高入云端,如今还成为畲民的“晴雨表”。久旱时,岭头云起辄雨;久雨时,关上云散必晴。当地有句口头禅:“千秋关戴‘帽’(指云雾),不是下雨就是打雹。” 千秋佳境,旖旎诱人。山歌悦耳,动听迷人。近年来,云梯畲族乡大力发展旅游业,已成为天目山—黄山的“黄金旅游热线”,全市重要旅游景点之一。如今,千秋关名胜已被载入《中国名胜词典》,为中华胜地的一大景点,中外游客络绎不绝。
  千秋关下的50多平方公里的云梯畲族乡,资源丰富,万木森森。多年来坚持“山下竹园,山上山核桃”的农业种植模式,满山遍野的山核桃、笋干竹,成为畲民的“绿色银行”。据不完全统计,全乡四个村,1700多户人家98%种植笋干竹,年均产竹笋6000多吨,笋干600吨,产值1400万元。畲乡笋干“色泽青绿黄亮,香气清馥芬芳,肉厚鲜嫩可口”而倾倒中外消费者。四十多岁的农民徐长春,组建“宁国市长春绿色食品有限公司”,带领畲民致富,一举成为市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2011年全乡农民人均纯收入超万元,位居全省9个少数民族乡之首。如今,这里已成为全国闻名的“笋干之乡”“早笋生产基地”。
  近年来,千秋关还爆出一个冷门——花泥。这种花泥有着日晒不变色,雨淋不结块,松软湿润的特点,其“黑如漆,形如粉,饱含氮、磷、钾。”花泥天生丽质,功能奇特,能助花木早发、色艳、形美、杆壮,是栽培花卉草木的绝佳土壤,据测能开采近百年,经销商还将其标以“西湖花泥”畅销省内园林,热销港澳等地。
  中秋节的一天、在千秋关下云梯村采访,中午时分来到畲民家作客。一杯香茶刚入肚,只见一位亭亭玉立的畲族姑娘端上一碗碗红红的米甜酒,站在你的面前,那美丽的脸庞、甜甜的笑容映在红红的酒中,情深意切,真是盛情难却,使人领略到“醉酒先醉人”的感受。“感情深,一口闷”,几碗下肚,觉得肠在发烧,脸在发烫,手在发热。后发制人的“畲乡红”,终于将我撂倒,我头脑一时昏昏,飘飘然然,仿佛爬上“云梯”,去游览千秋关的金戈铁马的古战场,欣赏竹林摇曳、笋干飘香、泉水潺潺、鸟语花香的天堂美景…… 据乡干部介绍:这是一个畲汉组合的家庭,女主人是畲族后生名叫蓝龙英,男主人是汉族后代杨金树。因为,我们得知这个家庭9个子女全是大学生的新闻,所以驱车前往采访。在依山而建的别墅式的楼房里,杨金树告诉我们,近年来,他们乡里高兴的事特别多,仅大学生涌现了40多位。他的家庭可谓喜上加喜,9个子女(包括儿媳、女婿)全都陆续考上大学,当上了“状元”。其中4个考上博士后,另外还有1个在德国,1个在澳大利亚,如今全都走上工作岗位,大都在本市当人民教师,被誉为“状元人家”。蓝龙英说:“现在党的政策好,使我们收入增多了,日子过得舒服了。培养子女读书上大学,目的是多学本领,回报祖国,回报家乡。”
  汤公山赏花记
  天际飞鸟
  汤公山海拔1130米,位于宁国云梯、杨山与浙江临安横路交界处。山上天然生长着大片高山映山红,这些映山红已有近千年的历史。目前正是映山红开放之时,趁周末我们出行汤公山。
  4月27日上午八时自驾出发,经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宁国云梯畲族乡千秋畲族村。天气没有想象的给力,绵绵的细雨一直没有停歇。路途也没有想象的简单,持续向上的坡度,因雨而变得泥泞的山路,穿着雨披撑着雨伞的不便、众多高矮不一的石坎都给攀爬增添了难度,一路上,雨水、汗水、泥浆交互混杂,驴友们艰难地向着山脊上行。
  踏上岩石,攀过岩壁,抬头的瞬间,当一束红红似火的映山红惊现眼前时,一片“哇,哇”的惊叹声在队伍里响起。上行至山脊,满山遍野的映山红如锦似霞。一簇簇的映山红树枝如一团团红色火焰铺盖着山峦,远看朦胧隐约,近看鲜艳欲滴。花儿朵朵各具其形,各显神韵。这一朵尽情绽放娇艳婀娜,那一朵含苞待放欲语还休;这一朵低垂枝头脉脉含情,那一朵昂首挺胸气宇轩昂;这一朵浓烈似火热情奔放,那一朵柔情似水承珠带露。这满山的烂漫让驴友们陶醉了,忘乎所以地玩耍起来。一忽而在这一簇边驻足,一忽而又钻进那一簇躲藏,或微启朱唇轻咬花瓣,或巧手轻择施以发间,嬉笑声、惊呼声伴随着相机的咔擦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沿着山脊缓缓地向前,欣赏着一株株形态迥异的映山红,在花丛中、花枝旁留下了欢快的身影。穿过了一座又一座山峰后,下山回到停车点。
  映山红又名杜鹃,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古今中外有不少文人墨客作过赞诵映山红的美文诗句,其中著名诗人白居易就曾经这样描绘它:“闲折二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鞭蓉芍药皆嫫母。”宋代杨万里也写过一首颂扬映山红质朴、顽强的生命力的诗:“何须名苑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日日锦江呈锦样,清溪倒照映山红。”更有诗人这样赞美它:“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一路上我们见证了映山红的美丽和顽强。这些映山红根基大多生长在岩缝间,黄褐色的枝干光滑细腻,或屈曲蜿蜒或攀根错枝,形态不一却各具风韵。树干高的达三四米,低的才刚及膝,花丛或大或小。其中一棵被我们称为“花王”的树冠直径有五六米宽,花朵密密匝匝,可以远观,也可近亲。这些如火如荼的映山红真不负“花中西施”之盛名。在花丛中穿行、在花海间流连,这充满魅惑的花海,总使人有无限的遐想,身处花海中我们不就是那花中仙子、美丽的仙女吗?在闲暇之余有幸亲临其间,乐满心田。

附注

①浮玉,天目山的古名。 ②吴越国,五代十国中的一国,由浙江临安人钱镠所创建,以杭州为西府,越州(绍兴)为东府。其范围包括今浙江省的全部与江苏省的苏州、福建省的福州。历三代五王,至公元978年归宋,历时近百年。 ③龙峰,诗中指龙王山,为天目山脉第二峰、浙北第一峰或宁国第一峰。 ①蓬莱,神话传说中的人间仙境之一,八仙过海的故事与此有关。诗中喻八仙到了龙王山不再忙着寻求仙山。

知识出处

云梯畲族乡志

《云梯畲族乡志》

出版者:方志出版社

本书由安徽省宁国市云梯畲族乡志编纂委员会2018年在北京方志出版社所写的《云梯畲族乡志》的内容介绍。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