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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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滨海五都》 图书
唯一号: 130920020210001175
颗粒名称: —、千古兴衰
分类号: K928.78
页数: 6
页码: 39-44
摘要: 作为福温古道的重要连接部分,宁德南路官道是白鹤岭道开辟以前,商贾仕宦北上江浙、南下福州的必经之路。南路官道主要以朱溪、飞鸾岭两段最为著名,确切位置大约在今天城南镇的蚶岐村车里湾自然村(秋竹岗)一带,今天的飞鸾镇、城南镇也在这里分界,由邸塘、土堡直进洋尾、蚶岐、大塅至飞鸾“乾隆版县志对于南路所经区域记载简略,南路官道起点在县南门外战场桥。经土堡亭—下宅园—晡下岗(后岗)—古溪泽民桥(黄瓜桥)—凤仙桥(洋尾桥头)—蚶岐—秋竹岗(车里湾)—官前铺(二都村)—飞鸾—蒲岭—可坑里(向阳里)—南阳楼—五福亭—飞鸾岭关。
关键词: 宁德市 南路 官道

内容

作为福温古道的重要连接部分,宁德南路官道是白鹤岭道开辟以前,商贾仕宦北上江浙、南下福州的必经之路。南路官道主要以朱溪、飞鸾岭两段最为著名,朱溪路段开辟的时间比飞鸾岭路段要早得多,其名称来源于此地“盛产朱砂”①,而民国县志稿却认为地名源于:“(朱溪)顶有大石一片,悬挂岩壁,色赤。初晨远望,红艳异常,故称朱溪。”前临山涧溪流,地理位置重要,确切位置大约在今天城南镇的蚶岐村车里湾自然村(秋竹岗)一带,自古以来就是一都、二都的交界地段,今天的飞鸾镇、城南镇也在这里分界。飞鸾岭路段久负盛名,也是南路官道的主干线。据明人何乔远《闽书·卷之三十一·方域志》:“飞鸾岭,与勒马、梅溪诸山一脉,走罗源道也。”乾隆版《宁德县志》:“飞鸾岭,在二都。形如飞鸾展翼,与勒马、梅溪一派逶迤曲折,以达罗源。岭头分水处,即宁罗交界。”宁德县古有“鹤飞鸾翥”之胜,即指飞鸾、白鹤二官道。
  南路官道它的起点是“从南门出,由邸塘、土堡直进洋尾、蚶岐、大塅至飞鸾,离城五十里与罗源交界”。②或经东门外金鳌渡、黄土岩、酒屿(塔山)、金蛇山,抵达飞鸾渡,舍船登岸,翻越飞鸾岭进入罗源县境内。走水路不仅可以缩短路程,而且减轻了行李、货物负担,与陆路相比之下更显繁忙。
  乾隆版县志对于南路所经区域记载简略,如果从今天的角度来看,古道起始路线具体如下:
  南路官道起点在县南门外战场桥,经土堡亭—下宅园—晡下岗(后岗)—古溪泽民桥(黄瓜桥)—凤仙桥(洋尾桥头)—蚶岐—秋竹岗(车里湾)—官前铺(二都村)—飞鸾—蒲岭—可坑里(向阳里)—南阳楼—五福亭—飞鸾岭关,入罗源界,过蒋店、桂林,至罗源护国乡(起步镇)为止。
  感德场成立以后,南路官道就成为福州北上浙江的咽喉要地。据民间传说,唐代时期,这里已是车马扬尘、行人不绝的景象。在今天的城南镇洋尾桥头至冷冻厂路段,两旁店铺一字排开,招牌林立,行人下雨天都不用打伞。甚至于李林甫的后裔也南逃到这里,购置大量房产,过着奢靡的生活。传说毕竟有所夸张,但也有更具说服力的历史资料,在福安市上白石镇财洪村的千年古刹崇仁寺,保存有明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所立《福安县崇仁寺重建之记》,碑中记载:“(咸通元年)时简公为南口参军,扶(父杨绍,状元、福州太守)归葬(浙江)龙游,经飞鸾,渡口口口口就山。”建国前后,福洋村一带也屡屡出土了古代生活器具以及钱币实物。实难置信,在蕉城这个开发较晚的沿海偏僻地区,一千多年前竟然就已经出现交通繁忙、百业兴旺的场面。
  唐中和元年(881年),河南固始人王潮、王审知兄弟随王绪渡江南下,进入福建。五代梁开平三年(909年),梁太祖封王审知为闽王,闽国正式建立。后唐长兴四年(闽龙启元年933年),感德场升场置县,设立宁德县。王审知入闽和设立县治,给蕉城区带来了两次大规模的移民,人口数量大幅度增长。当时迁入宁德的居民多数来自中原,特别是固始县,都是跟随王审知兄弟入闽的。他们中的一些人进入福建后,在福州作了短暂停留,局势稳定以后,陆续经福州北驿道,陟大北岭,经宦溪、板桥至连江,再经罗源护国、潮格,翻越飞鸾岭来到宁德,而后安家落户,共同开发这片热土。如今蕉城许多姓氏的族谱上都明确记载有“潮格”、“护国”、“朱溪”、“梅溪”等地名,这些文字背后,隐藏着那个时代迁徙的烙印。潮格现为罗源县起步镇的一个行政村,因古时海潮逆护国溪上涨至此为界,故而得名。潮格村口有大桥,亦称护国桥,民间称为“护国桥头”,是福州往返温州的必经之地。清代《重修护国桥路亭塔碑记》称之:“前达温州,后通福郡,凡冠盖所必经。”潮格与飞鸾镇向阳里村一山之隔,由于路途相距不远,唐代潮格人、“吏部尚书”倪振的子孙唐末就迁入白鹤盐场,成为蕉城、福安、霞浦等地倪姓的共同始祖。潮格也是闽东畲族祖先由粤向闽迁徙的主要落脚点,畲族蓝、雷、钟三姓族谱中所记载的“罗源大坝头”指的就是这里。
  北宋时期,南路官道进入历史上最为繁荣的时期。这在南宋梁克家《三山志》中可以得到印证。这一时期,南路官道不仅得到官府定期的维修保护,而且还在今天的飞鸾镇码头附近设立了著名的飞泉驿,供过往官员休息。据《三山志》卷五《地理类五》:“飞泉驿,有渡。熙宁七年置。过官井洋百八十里,达长溪盐田。元祐八年,移置焦门颊。”这里所指的“飞泉驿有渡”就是后来的飞鸾渡。到了绍兴三十年(1160年),以飞鸾、三都洋面“风海险恶”,飞鸾渡禁止旅客过渡。飞鸾驿到了梁克家修志的时代(淳熙九年即1182年),也已“佃为民居”了。
  南路官道地势平坦,一线通途。乾隆版《宁德县志》称:“岭之上下俱十里许,闽浙往来称便道焉。”美中不足的是,福州等地客商北上往往要经过“涛浪汹涌,蛟鳞出没”的飞鸾渡,“登舟者涕泣与父母妻子别,已济者同舟更相贺。”③这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行旅,怎能不使人胆战心惊。为此在宝庆年间(1225~1227年),新任宁德县主簿丁大全主持开凿白鹤岭官道。这条官道由蕉城西门翻越白鹤岭,过界首抵罗源叠石,直达护国乡。白鹤岭道虽说陡峭难行,却是有惊无险,且大大缩短了通往福州的路程,方便了来往的客商以及宁罗两县的居民,因此逐渐替代了南路官道的交通地位。南路官道从此行人寥落,日渐荒废。
  因为丁大全官声不好,有人从风水学角度指责白鹤岭官道的存在为“白鹤带箭”,认为是丁主簿有意破坏宁德县风水,所以自开辟以来,“邑中人文寂寥”,因此“邑人佥云旧路坦而近,甚便,且改由白鹤以后,毓秀不如昔”,“宜复如旧”成为县民乐议的话题。沉寂了大约三百年后的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时任云南道监察御史的陈褎归隐在家,他力倡重开南路,并亲自与“耆民”林庄实地察看,而后撰写了《募开南路记》一文,得到时任宁德知县叶稠的全力支持。叶稠筹集资金,招募工匠,全力以赴。于同年十一月开工,次年夏新路告成,“邮舍轮奂一新”,新任福建巡按御史白贡对此大为赞赏,不久叶稠就擢任四川合州知州。随后的几年间,沿路一些交通配套设施以及驿馆、铺递(引自嘉靖版《宁德县志·卷二》)也相继得到恢复:
  “朱溪公馆,在二都。嘉靖十五年(1536年)新路成,知县叶稠建。”
  “官前铺,在二都。距县一十里,嘉靖十五年(1536年)建。蕉坑铺,在朱溪公馆左。距县二十里,嘉靖十五年(1536年)建。王坑铺,在二都。距县三十里,嘉靖十五年(1536年)建。右三铺因辟新路,南通罗源县。”
  “南靖关,在二都山岭头,罗源界。嘉靖十六年(1537年)开路建设,民兵把守。”
  “泽水桥,在二都官前铺南。嘉靖十四年(1535年)建,有亭。”
  “朱溪桥,在二都朱溪。嘉靖十五年(1536年)建,有亭。”
  耗费巨资修复了南路官道以后,“不利风水”的白鹤岭官道也被彻底堵塞。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白鹤岭官道堵塞,导致河阳(今罗源县中房镇一带)以及白鹤岭头村民进城不便,怨声载道。迫于压力,县府只得重开白鹤岭路。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南路官道因倭乱再废。到了崇祯三年(1630年),庠生杨文炳等以“青鸾既变,士气不扬”为由,再次开辟南路官道,时任湖南桂东知县的邑人崔世召闻讯,欣然命笔《闻南路复开志喜》。地方士大夫对“南路开辟”极其热衷,地方百姓对白鹤岭官道的堵塞却是极度不满,白鹤岭后村民再次上控省衙,得到批准。时任宁德知县杨定国奉文重修白鹤岭道,“而朱溪官道复废。”(乾隆版《宁德县志》)
  飞鸾渡作为旧时蕉城区重要的水路码头,也是屡经兴废。过去由福州方向过来的商人“由罗源起步岭过大安岭,至飞鸾下船,福宁、福安人皆称便。”北宋熙宁年间(1068~1077年),设渡子十五人,与侯官大目渡人员相当,成为当时福州府所辖八县中渡船最多的两个渡口。明初设置四条渡船,行驶于福宁州城、福安县之间。至明代中叶,因为大安岭常有盗贼,行人不敢通行,渡船废除。另据明代王应山《闽都记·卷之三十三·郡东北福宁胜迹》记载:“(飞鸾渡)从三江沿至福宁、福安,昔为官渡,后以海寇,渡废,万历初始置私渡。”到了清代初期,为了方便过往客商,宁德县衙废除私渡,又重新开通了两条渡船。乾隆十年(1736年),福宁知府董启祚以其地为“闽浙通衢,二船尚少,不便行人”,恢复旧例,又增设两条。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朝廷内忧外患,国力衰弛,地方政府在飞鸾添设税关,分驻职员专司其事,对过往船只征收税务,百姓深受其害。正是有了飞鸾渡的繁荣与发展,才造就了今天飞鸾镇的局面。
  罗源县地方官也曾多次修缮飞鸾岭官道。清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福宁总兵李守臣、罗源知县陈于宣主持拓修飞鸾岭路,加铺石板石块,拓宽路面。李守臣还亲自撰写《倡修飞鸾岭道路碑》:
  “岭当孔道之冲,肩摩毂击,日无停影。峰陡而径窄,穿林越磴,舆骑皆虚。过此者,辄不禁有鸟道羊肠之叹矣!余奉简命驻长溪,环瞻形胜之所在,第觉山海交错,重关内阻,居然天堑称雄;而不知是岭之俯视邱原,又自开辟,来所竦峙,而巉削已非一日也。名之‘飞鸾’,即与渡接。顾名思义,几如鹤驭云骖,有非蹊陌之所得而寻者。当其峰回侧转,路不盈尺,加以夏秋积雨,沮洳崎岖,泥行而步滑,惴惴焉一若临轘辕、下九折。余窃心悯之,会与中营刘游戎偶然谈及,亦恻有同怀,而罗源周游戎复毅然以此自任,且致语邑侯陈君,欣然乐助焉。因各捐俸兴工,甫两月而告竣。将向之趑趄,而目为畏途者,今则觉路宽履坦,且共庆为康衢矣。是役也,费无几而利无穷,日月云迈,陵谷递迁,后之来镇是土者,推广而增修之。乐事劝功,欢声载道,是亦与人为善之端也,于是乎记。”
  碑记出于武人之笔,或无可取之处。但修路非其职责所司,却能够一心为民着想,确也难能可贵。
  道光八年(1828年),罗源知县卢文鸿倡议浙商重修飞鸾岭路,并重建岭头凉亭。
  从清代开始,白鹤、青鸾官道之争总算尘埃落定,不再重演,白鹤岭恢复通行,依然商旅繁忙,而南路官道也继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直至上世纪五十年代随着104国道的通车,才渐渐淡出人们视线。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南路官道如何兴废演变,飞鸾岭地段作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因地界罗、宁两县之间,地势险峻,地理位置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据南宋郑思肖《心史》记载,南宋端宗景炎元年(至元十三年1276年),嗣秀王赵与檡扈驾三千兵过飞鸾岭上,遇元将鞑酋阿剌罕领兵三万人至,在岭上进行惨烈的斗争,赵与檡全军覆没,被俘不屈而亡。明永历十一年(顺治十四年,1657年)十二月,郑成功命部将甘辉统舟师在飞鸾梅溪登陆,就是经飞鸾、白鹤二岭攻罗源县。明清两代,飞鸾岭俱有官兵把守。清道光时期,由于海氛严峻,福宁镇总兵在飞鸾汛设有千总、把总、外委各一员(俗称“汛官”),带兵在此轮流当班。这在道光版《福建通志·卷八十三·兵制·福宁镇》有详细记载。

知识出处

滨海五都

《滨海五都》

本书主要分为五都概述,古村选粹,工程见闻,文化习俗,临海生计,名人事略,社会杂记几个部分。有文章“沿海乡镇简介”、“二都村杂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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