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如谷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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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涵养工夫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8487
颗粒名称: (二)心如谷种
分类号: B244.7
页数: 7
页码: 284-290
摘要: 本文记述了朱子以“心如谷种”比喻仁和爱的关系,认为仁是未发的爱,爱是已发的仁。心具众理,就像谷种具备生长的潜力一样,而这种潜力在适当的环境下就会表现出来,形成谷物的各个部分。同样,心的潜力在适当的环境下就会表现出来,形成各种情感。朱子主张通过存养心性来实现仁和爱的表现,体现了他的哲学思想体系的特点。
关键词: 南平市 朱子思想 落实 架构

内容

1.以“心如谷种”释仁
  “中和新说”时期,朱子尚未以伊川“心如谷种”来说明心性关系,中晚年时期朱子开始借用伊川“心如谷种”的命题对心、性、情的关系做进一步分辨,可以说是对中年时期《仁说》思想的深化。朱子说:“须知所谓‘心之德’者,即程先生谷种之说,所谓‘爱之理’者,则正谓仁是未发之爱,爱是已发之仁尔。只以此意推之,不须外边添入道理。”⑤朱子在《仁说》时期就以“心之德,爱之理”释仁,在此又以“心如谷种”来解释“心之德”,以“已发之仁”解释爱,可以看出朱子是以未发释仁,以已发释爱,延续《仁说》时期以仁等同于性体、仁体、天心的观点。朱子还以二程“仁包四德”的说法与“心具众理”相贯通,仁作为心之德包含了仁义礼智四德,也包含了仁、义、礼、智、信五常,这都与《仁说》相一致。50岁后,朱子所言与此前发生了变化。
  明道“医书手足不仁”止“可以得仁之体”一段,以意推之,盖谓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物所得以为心,则是天地人物莫不同有是心,而心与德未尝不贯通也。虽其为天地,为人物,各有不同,然其实则有一条脉络相贯。故体认得此心,而有以存养之,则心理无所不到,而自然无不爱矣。才少有私欲蔽之,则便间断,发出来爱,便有不到处。……故求仁之切要,只在不失其本心而已。……然又尝以伊川“谷种”之说推之,其“心犹谷种,生之性便是仁,阳气发动乃情也”,盖所谓“生之性”,即仁之体,发处即仁之用也。①
  由引文可知,朱子在此以“天地生物之心,而人物所得以为心”来解释仁,这与《仁说》时期并无不同。但是,朱子不再将仁直接等同于“天心”,而是直接落到“人心”上说。朱子认为天地人物都有此心,而心与德都互相贯通,所以天地人物都有此心,都有此德,仁成为每个人心都具有之德。朱子认为虽然天地、人物都各有不同,但是其中都有一条脉络相贯,所以人物之心能够得到天地之心的德。因为天地人物都具有此仁心,所以要存养此心,如此则心已发后都能为爱。如果本心被私欲遮蔽,则不能都发为爱,所以做工夫最重要的地方只在不失本心而已,如此朱子说明了修养工夫还是主要依靠涵养工夫,朱子仍是从性善论上确立涵养工夫的地位。朱子进一步以伊川“谷种”之说解仁,提出心犹如谷种,以生之性作为仁之体,发动后为仁之用、为情,如此朱子就将仁与心等同。1185年,朱子与吕子约再论仁说。
  然窃恐所谓“只就发用之端而言,则无由见仁之本体”,只此一句,便是病根也。盖孟子论仁虽有恻隐人心之殊,程子于此亦有偏言专言之别,然若实于恻隐之偏言处识得此人心专言者,其全体便可见。今只为于此认得不真,故不能有以识其全体,乃欲广大其言以想象而包笼之,不知言愈广大而意愈不亲切也。程子之言,惟“谷种”一条最为亲切,而“非以公便为仁”者亦甚缜密。①
  由引文可见,朱子认为吕子约所说如果只在发用之端言仁,则不能见仁之本体的说法本来就有问题,朱子认为孟子论仁、二程论仁都有偏言专言的区别,如果在恻隐处能识得此恻隐之心,则此心之全体便可见,现在只是认得不认真,所以不能识全体之心。朱子认为伊川“心如谷种”言心最贴切,而其“非以公为仁”的说法也十分缜密,朱子在中年时期着重分析过“非以公为仁”,其在中晚年时期不做特别解释。1188年,朱子与周舜弼再论仁。
  所论“仁”字,殊未亲切,而语意丛杂,尤觉有病。须知所谓“心之德”者,即程先生“谷种”之说;所谓“爱之理”者,则正所谓“仁是未发之爱,爱是已发之仁”耳。只以此意推之,更不须外边添入道理,反混杂得无分晓处。若于此处认得“仁”字,即不妨与天地万物同体。若不会得而便将天地万物同体为仁,却转见无交涉矣。①
  这是朱子50岁后第二次与周舜弼论仁,朱子仍以二程的“谷种”之喻为据,认为周舜弼论仁有误。朱子一再强调“心之德”就是伊川所说的“谷种”,是未发之仁体,“爱之理”说明了爱是“已发之仁”,就这样区分已经很清楚了,不需要再做过多的解释。如果能理解这一点,则不会妨碍仁与天地万物同体,如果不能,就是将万物同体为仁,就是以公为仁。此时朱子接近晚年,晚年后朱子仍对性情之辨十分注意。
  2.以“心如谷种”辨仁爱
  进入晚年后,朱子更多地关注性情之辨,与方宾王多次围绕仁的理解展开论辩,辨析以方宾王“四端为性”即认情为性的观点。
  然而仁难言也,尝即圣贤言心处及程子讲论及此者观之,亦随有所见。比因读程子曰“心譬如谷种,生之性便是仁,阳气发处乃情也”此语,以身体之,似有省处,而后于圣贤之言与程子之说似可类推。夫仁者,天理之统体而存乎人者,盖心德之合而流动发生之端绪也。心之具众理,犹谷种之包容生意,而其流动发生之端即此谓生之性,故曰“恻隐之心,仁之端”而“元者,善之长”也。夫谷之生而苗、长而秀、成而实,根条花叶、形色臭味,各有定体,不可相错,然莫不根于种而具于生之性。譬之万事万物之理、父子之亲、君臣之义,以至于屣履之微、语默之暂,亦皆有为当然不易之理,莫不根于心而具于流动发生之端,此义之名所以立而体用所以兼备也,故曰“理一而分殊”。②
  引文是方宾王亦以伊川“心如谷种”之喻来解释仁,认为仁是天理之统体而存于心,是心与德相结合而流动发生的端绪,如此即将仁解释为端绪。在此,方宾王以“流动发生之端”解释仁,又以同样的思路解释“心具众理”,认为理具于心流动发生之端,认为“心具众理”就像伊川所说的“谷种之包容生意”,此流动发生之端就是伊川所言“生之性便是仁”。并且,方宾王亦以此解孟子“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的说法,以恻隐之心为生之性。方宾王又提出万事万物当然之理都存于心流动发生之端,这是体用所以兼备的原因,其以仁为体、以义为用,认为心包仁义就是心兼体用。对此,朱子做了详细辨析。
  所论“仁”字,大概近之。而以发生流动之端绪为仁,则是孟子所谓“恻隐之心”、程子所谓“阳气发处”皆指情而言之,不得为仁之体矣。又所谓事物之理皆“具于流动之端”,然后见“义之名所以立而体用所以兼备”,此语亦似微有义外之病。大抵“仁”字专言之则混然而难名,必以仁义礼智四者兼举而并观,则其意味情状互相形比,乃为易见。……仁义礼智同具于性,而其体浑然,莫得而见。至于感物而动,然后见其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用,而仁义礼智之端于此形焉,乃所谓情,而程子以谓“阳气发处”者此也。但此四者同在一处之中,而仁乃生物之主,故虽居四者之一,而四者不能外焉。此《易传》所以有“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之说,固非独以仁为性之统体而谓三者必已发而后见也。大抵仁义礼智,性也;恻隐、羞恶、是非、辞逊,情也;心则统乎性情者也。以此观之,则区域分辨而不害其同,脉络贯通而不害其别,庶乎其得之矣。①
  由引文可见,朱子并没有对方宾王全面否定,他认为方宾王论仁与自己大概意思相近,并且认同其“心如谷种”“生之性谓仁”等说法。但是,方宾王最主要的问题在于不辨性情,以流动发生之端为仁,就是以仁义礼智为四端,本质上是认性为情。朱子认为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和伊川所说的“阳气发处”都属于从情上言,并不是仁之体。朱子进一步指出方宾王将“心具众理”解释为“具于流动之端”,亦是犯了认性为情的错误,因为仁如果从“专言”上说,仁包四德,容易混淆而难以解释,所以仁一般从“偏言”上说,但如果要对仁做出定义则必须结合仁义礼智四者而言才比较全面。仁义礼智同具于性,而与性浑然一体,未发前而不可见,但与外物发生感通之后,恻隐、羞恶、辞逊、是非则是仁义礼智所发出的端绪,就是情的部分,也是伊川所言的“阳气发处”。但仁义礼智四者之中应以仁为主,所以仁居四者之中,四者都不能离开仁而言,故不能只以仁为性之体,而将义、礼、智三者为情之用,仁义礼智皆是性。朱子认为应以仁义礼智为性,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为情,这样就不会将性情混同且知性情二者脉络相通。次年,朱子又与李尧卿围绕仁的解释展开性情之辨。
  《集注》“仁者爱之理、心之德也”。……爱乃仁之一事,理属乎性,而理乃仁道之大全,故爱不是仁而爱之理则仁也。理者性也,爱者情也,性则体,情则用。仁之为道,本性而该情,而心乃性情之主乎!主乎性,则所以然之理莫不具于心;主乎情,则所当然之爱莫不发于心。由是而理完于此,由是而爱行于彼,皆心有以主之,则仁岂非心之德欤?①
  引文是李尧卿讨论朱子《集注》中仁的解释,李尧卿认为“仁者爱之理、心之德”说明了爱是仁的一部分,理属于性,理是全部的仁道,所以爱不是仁,爱之理为仁。接着,李尧卿认为理就是性,爱就是情,性为体,情为用,仁本于性包括情,心是性情的主宰。心以性为主时,则万理具于心,心以情为主时,则爱发于心,无论未发已发,心都是主宰,仁是心之德。对此,朱子说:“‘爱之理’,所说近之。‘心之德’,更以程子‘谷种’之譬思之。”①可见,朱子赞同李尧卿以爱为情、仁为性的观点,但认为应该从伊川“谷种”之喻来理解“心之德”比较贴切。可见,朱子认为“心如谷种”更能说明心包仁义礼智四德,比“心统性情”的解释更为准确,因为“心如谷种”体现了性与情的区别。

知识出处

朱子涵养工夫研究

《朱子涵养工夫研究》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以朱子涵养工夫为研究对象,将朱子涵养工夫的发展分为中年、中晚年、晚年三个阶段,梳理出朱子涵养工夫思想发展的大体脉络和发展历程。全书围绕朱子涵养工夫的内容、涵养工夫内在的关系以及涵养工夫在朱子工夫论中的地位三个角度对朱子涵养工夫进行了考察;从脉络发展的视野厘清朱子涵养工夫的内容和思想地位;从学术史论辩的视野探寻朱子涵养工夫的特点;从工夫论的确立到完善的动态考察探求朱子涵养工夫思想背后的心性论的建构和完善的过程;从而对朱子的修身涵养理论进行了整体性、系统性、动态性的研究,也对学术史上关于朱子涵养工夫的诸多判定和争议进行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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