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黜伪《孔传》、《孔序》,疑《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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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熹与中国文化》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4079
颗粒名称: 一、黜伪《孔传》、《孔序》,疑《书序》
分类号: B244.7
页数: 4
页码: 205-208
摘要: 本文记述了宋学的疑经惑传精神在朱熹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对待前人旧说,朱熹不盲目信从,而是以求本义的态度,加以考证辨析,疑其所从出,还典籍以本来面目。其治经原则,为清儒所效法。
关键词: 宋学 疑经惑传 朱熹 本义 考证辨析 清儒

内容

宋学的疑经惑传精神在朱熹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对待前人旧说,朱熹不盲目信从,而是以求本义的态度,加以考证辨析,疑其所从出,还典籍以本来面目。其治经原则,为清儒所效法。
  (一)黜《孔传》、《孔序》
  《尚书孔氏传》或称《孔安国尚书传》,以及《孔安国序》亦称《大序》是东晋人伪托西汉孔安国之名对《尚书》包括伪《古文尚书》的解说,被孔颖达奉为解《书》之正宗,恪守“疏不破注”,其《尚书正义》以《孔传》为义疏之原则。而朱熹则从文字训诂考释出发,对《孔传》加以贬斥。他说:
  《尚书》决非孔安国所注,盖文字善困,不是西汉人文章。安国,汉武帝时,文章岂如此!但有太粗处,决不如此善困也。……
  《尚书孔安国传》,此恐是魏晋间人所作,托安国为名。(《朱子语类》第1984页,卷七十八)
  指出西汉时的文字,比较粗放,而《孔传》的文字却比较细致,从文字的风格上辨二者之异,说明《孔传》是魏晋时人所作,而托名孔安国,不是西汉人所写的文章。朱熹的这个论断很接近实际,给后世之辨伪以启发。
  朱熹不仅辨《孔传》之伪,而且把《孔序》与之联系起来,提出质疑。他说:
  《书序》恐不是孔安国做。汉文粗枝大叶,今《书序》细腻,只似六朝时文字。……
  《书序》细弱,只是魏晋人文字。……
  《尚书注》并《序》,某疑非孔安国所作。盖文字善困,不类西汉人文章,亦非后汉之文。(同上)
  此处所说的《书序》,指托名孔安国作的《尚书序》,朱熹有时也称其为《大序》,即现在通行的《十三经注疏》本《尚书》卷首的《序》。朱熹亦是从文字考辨出发,指出《孔序》文字细腻,与汉代文字的粗枝大叶不同,并以此怀疑非孔安国所作,既非西汉人文章,亦非东汉人所作。在排除《孔序》为西汉人所作的前提下,朱熹推论《孔序》作者的时代则比较宽泛,从魏晋、六朝,到唐代的说法都有。前面引文里朱熹提到《孔序》“只是魏晋人文字”、“只似六朝时文字”。朱熹接着说:“孔安国《尚书序》,只是唐人文字。前汉文字甚次第。司马迁亦不曾从安国受《尚书》,不应有一文字软郎当地。……今《大序》格致极轻,疑是晋宋间文章。”(《朱子语类》第1985页,卷七十八)从魏到唐,其时间跨度有数百年之长,表明朱熹对作《孔序》的作者的认定持慎重态度,但否定孔安国作《大序》,这却是十分明确的。然而即使是这样,朱熹黜《孔传》、《孔序》,也经历了一个由怀疑到明确否定的过程。他自称:“尝疑今《孔传》并《序》,皆不类西京文字气象,未必真安国所作,只与《孔丛子》同是一手伪书。盖其言多相表里,而训诂亦多出《小尔雅》也。此事先儒所未言,而予独疑之,未敢必其然也。姑识其说,以俟知者。”(《朱文公文集》卷七十一,《记〈尚书〉三义》)开始对《孔传》、《孔序》产生怀疑时,朱熹尚不敢充分认定,只是疑其与《孔丛子》一类伪书相类,到后来则比较明确地肯定“《尚书》决非孔安国所注”,并指出“《大序》亦不是孔安国作。”(《朱子语类》第1985页,卷七十八)通过否定《孔传》、《孔序》与孔安国的关系来黜其为伪托之书,这就把长期被奉为解经权威的孔氏传注置于伪书的地位。
  (二)疑《书序》
  朱熹对《孔传》、《孔序》的贬斥是指出其为后世伪托孔安国所作,他对《书序》的批评主要是否定其为孔子所作的观点,并指出诸篇序文与经不合,未能通一篇之意,由此把诸序之文置于《尚书》经文之后,以复经文之旧,而不使诸儒之说乱其本经。
  认为《书序》为孔子所作,见之于《汉书·艺文志》。朱熹对此表示怀疑,指出:“《小序》皆可疑”(同上),“《小序》不可信”(《朱子语类》第1989页,卷七十八)。认为“《书小序》亦非孔子作,与《诗小序》同”(同上第1985页),“某看得《书小序》不是孔子自作,只是周秦间低手人作。然后人亦自理会他本义未得。”(同上第1983页)以《小序》为不可信,断然否定其为孔子所作。指出《小序》只是周秦时期的素质不高的人所作,人们通过《小序》不可能领会经文的本义。他说:“《书小序》亦未是。只如《尧典》、《舜典》便不能通贯一篇之意。《尧典》不独为逊尧一事。《舜典》到‘历试诸艰’之外,便不该通了,其他《书序》亦然。”(同上第2075页,卷八十)这是从《书序》与经文本义不合来批评《书序》。指出《书序》与经不合,是朱熹否定《书序》为孔子所作的一个内证。因为像孔子这样的圣人和大手笔,如果他作《书序》,是不可能不合于经文的。所以朱熹以《尧典》、《康诰》等篇的序文与经不合为由,在临漳所刊“四经”之《尚书》时,便把《书序》置于经文之后,表现出对《书序》的贬抑。他说:“诸序之文,或颇与经不合,如《康诰》、《酒诰》、《梓材》之类。……故今别定此本,一以诸篇本文为经,而复合序篇于后。使览者得见圣经之旧,而不乱乎诸儒之说。”(《朱文公文集》卷八十二,《书临漳所刊四经后·书》)将原为篇首的《书序》置于经本文之后,这一思想影响了蔡沈,在他的《书集传》里得以贯彻。朱熹自作《书》说若干篇,其《尧典》等便去掉了篇首的《书小序》。对于朱熹除去《书序》,《语类》载:
  徐彦章问:“先生却除《书序》,不以冠篇首者,岂非有所疑于其间耶?”曰:“诚有可疑。且如《康诰》第述文王,不曾说及武王,只有‘乃寡兄’是说武王,又是自称之词。然则《康诰》是武王诰康叔明矣。但缘其中有错说‘周公初基’处,遂使序者以为成王时事,此岂可信?”(《朱子语类》第1983页,卷七十八)
  朱熹对《康诰》篇的《书小序》产生怀疑,认为《小序》未能概括《康诰》之旨,而误以为是讲成王时之事。以此为例,朱熹认为《小序》不可信,将各篇之首的《书小序》去掉,目的是为了直求经文之本义,不以序乱经。或者说,朱熹对《尚书》各篇经文的理解不一定就很准确,他所说的也未必真是经文之本义;而《书序》对于研究《尚书》也有其一定的价值。但朱熹疑《书序》,重经文,至少反映了他对原典的重视甚于后儒的解说,这也是他与前代义疏之学的区别。

知识出处

朱熹与中国文化

《朱熹与中国文化》

出版者:贵州人民出版社

本书作者把朱熹置于中国文化发展的大背景下,从各个领域系统、全面地研究了朱熹思想及其与理学思潮、同时代的文化派别,以及与中国文化的相互关系。论书了朱子学的理论构成、特征及其在中国文化史上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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