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刻本《新刻性理大全》家礼部分(小出永安校点本)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9》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1925
颗粒名称: 三、和刻本《新刻性理大全》家礼部分(小出永安校点本)
分类号: B244.75-54
页数: 7
页码: 104-110
摘要: 这段文字描述了《性理大全》版本的形成过程。根据文中所述,永乐十二年,永乐帝敕令翰林院学士胡广、杨荣及金幼孜纂修《性理大全》等三书。《性理大全》收录了朱子学者的著作及其注解,其中包括周敦颐、张载、二程、朱熹、蔡元定等的主要著作和注解。该书在明代被归为国家教材,成为科举考试的标准答案。《性理大全》所收录的《家礼》在原文基础上增加了南宋以降学者的注解,后来被中国和李氏朝鲜奉为权威著作。该书的刊本包括了永乐年间的版本和承应二年刊刻的《新刻性理大全》。永安则是《新刻性理大全》的校点者之一,他还校点了其他汉文书籍如《老子翼》和《庄子翼》。最后提到了永安的跋文,他对《新刻性理大全》的刊刻目的进行了说明,强调理与性的一致性,并感叹当时世风日渐低落,缺乏对性理的认识。他还描述了田中宣重和小岛广繁为了传承先生熊谷活水的学说而努力刊刻的过程。
关键词: 朱子学 研究 《新刻性理大全》

内容

(一)版本的形成过程
  永乐十二年(1414)十一月,重视朱子学的永乐帝敕令翰林院学士胡广、侍讲学士杨荣及金幼孜纂修《五经大全》、《四书大全》、《性理大全》。几人在领命后即刻开始纂修工作,并于次年(即永乐十三年,1415)九月完成了三书的纂修。永乐十五年(1417)三月,这三本冠有“御制序言”的书被分发至中央官厅和北京/南京国子监以及各郡县学校,从而普及到全国(《明太宗实录》)。并且,此三书被归为永乐帝的敕撰书,成为科举考试的标准答案,同时也是明代以降的“国家教材”。在这之中,《性理大全》七十卷——准确说来应是《性理大全书》,此处使用通称——收录了与《四书》、《五经》无关的宋代朱子学者们的著作(即朱子学丛书),其中收录了周敦颐、张载、二程、朱熹、蔡元定等人的主要著作,同时还收录了这些著作的各种注解。自然,《家礼》也被收录其中。①下面,我们通过明内府刊本来了解一下这些内容。②
  卷一《太极图》:周敦颐《太极图·图解》和朱熹《太极图说解》及其注解;卷二~三《通书》:周敦颐《通书》和朱熹《通书解》及其注解;卷四《西铭》:张载《西铭》和朱熹《西铭解》及其注解;卷五~六《正蒙》:张载《正蒙》及其注解;卷七~十三《皇极经世书》:书名虽为《皇极经世书》,但实际收录的是蔡元定的《皇极经世指要》;卷十四~十七《易学启蒙》:朱熹《易学启蒙》及其注解;卷十八~二十一《家礼》:朱熹《家礼》及其注解;卷二十二~二十三《律吕新书》:蔡元定《律吕新书》及其注解;卷二十四~二十五《洪范皇极内篇》:收录蔡沈《洪范皇极内篇》;卷二十六~七十理气以下,诗文以上:收录朱熹及其后生的言论和诗文。
  《性理大全》卷十八~二十一收录的《家礼》在原文基础上,增加了杨复、刘垓孙、刘璋等南宋以降学者的注解,而后中国和李氏朝鲜将该书奉为极具权威的著作。
  此处登载的和刻本书影为承应二年(1653)刊刻的《新刻性理大全》七十卷四十一册,卷一内题为“新刻性理大全”,书有“温陵九我李太史校正”字样,国立公文书馆内阁文库所藏,请求番号为-0033。该书卷十八至卷二十一为《家礼》,共四卷二册,卷十八(家礼一)为“家礼图”,卷十九(家礼二)为“通、冠、昏礼”,卷二十(家礼三)为“丧礼”,卷二十一(家礼四)为“丧礼续”及“祭礼”。
  这是一本非常出色的精刻本。全书校点者为小出永安,出版商为京都田中清左卫门和小岛弥左卫门。③据永安跋文可知,校点工作完成于庆安四年(1651),并于两年后(即承应二年)出版。书名为《新刻性理大全》,冠以“新刻”二字,是为区分永乐年间出版的《性理大全》。对此,本文后面将会再行讨论。
  小出永安(?—1684),尾张人,名立庭,字不见,号永安或永菴(永庵),俗称内记,居室称新焦轩。幼时聪颖,在京都师从熊谷活水,学成之后担任尾张藩儒。其师熊谷活水(?—1655)为位列藤原惺窝门下四天王之一的尾张藩儒堀杏庵(1585—1642)门人。在那之后,永安再次游览京都,并在江户任官,服务于木下利康(肥后守)。永安之子小出蓬山,蓬山养子小出侗斋,侗斋养子慎斋均为尾张藩儒。①
  永安著有《中庸章句倭语钞》八卷四册、《孝经大义讲草钞》六卷六册、《孟子序说假名抄》一册、《江府纪行》一册(收入《词林意行集》),这些均有刊本,并有写本《论孟序说假名抄》一册传世。其重要的学术功绩在于校点了不少汉文书籍,《新刻性理大全》七十卷是其中最大的一部分,其他已知书籍②如《老子翼》六卷、《庄子翼》十一卷,承应二年(1653)刊本,由京都小岛市郎右卫门出版发行,之后还有很多后印本。该刊本影印本收入长泽规矩也所编《和刻本朱子大成》第十辑(汲古书院1976年版)中。宽文十一年(1671)《直音傍训周易句解》十卷本,由京都吉野屋总兵卫出版发行。宽文八年(1668)《五伦书》六十二卷本,由京都小岛弥左卫门发行。在这之中,尤以《老子翼》和《庄子翼》的校点最为有名。可以说这些都是所有江户儒学草创期的学者所做的启蒙工作。
  另外,永安的跋文对和刻本《新刻性理大全》的刊刻目的作出如下说明:
  上帝无言而四节自运、万汇自化,此无他,以蕴其理也;圣人有言而八政正敷、五教正叙,此无他,以尽其性也。曰理曰性,虽有天人之别,其实一途,非有二轨矣。大矣哉!性理之为义也。……悲夫,自圣贤既逝,而世道日降月衰,举天下无知所谓性理者。……于戏!有天之未丧斯文也,濂洛诸君子崛起于千有余年之后,以丕阐性理之教。于是乎孔氏家之青毡再布于天下,可嘉之、可尚之。……方今田中宣重、小岛广繁戮力,将锓梓经营乎不朽之懿,谋以请绪正于我先生熊谷氏。先生大嘉其举,然官事无盬而不暇应其需以故,不以庭弗类属之,校雠且点以倭训。因拳拳祇载较诸本之异同,随而折中之,复字画之舛错,就而是正之。……
  庆安辛卯冬十有一月癸未日/尾阳吾汤市热田后学/永庵小出立庭不见/敬把毫于洛阳侨寓。
  由此可知,永安将“理”定义为天道的真理,“性”定义为人类的真理,并称赞《性理大全》是明确了天人真理的伟大著作,诚可谓朱子学者式的见解。据说,近年来书肆的田中、小岛委托熊谷活水校订该书,但由于活水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所以永安决定按照师父嘱托校点此书。顺带一提,督促活水和永安进行校点的田中清左卫门还出版了《陆象山集要》六册和《素问灵枢》等重要 汉籍。
  之后,京都野田庄左卫门出版了《新刻性理大全》后印本。①此外,在刚オ引述的延宝三年出版的目录《古今书籍题林》中,该书被描述为:“《性理大全》作者与《四书大全》同,汇集了性理的沙汰诸儒的学说。”②辛岛宗宪的《倭板书籍考》中也有对该书的描述:“《性理大全》七十卷,有补注本,为永乐天子敕修三大全书之一。编者与《四书大全》的编者为同一人。校点者为熊谷立设弟子小出永安。”该书可以说是一本非常有名的儒学著作。虽然永安煞费苦心做了校点, 但不久之后林鹅峰(1618—1680)便指出了其中的错误。林鹅峰在《性理大全 跋冲写道:
  解《四书》《五经》,开示其蕴奥,于宋儒备矣。其为辅翼,无切于〈〈性理大全》。华本传来已久,顷年新刊本出而流行于世,便于学者,然倭训往往不免纸缪。余家藏朝鲜本,限句分读甚鲜明矣。自去岁之忧,乃把此本而口授狛庸、仲龙,每月各课三夜,新加训点,以塞修史之暇。萤雪月灯,分影 假光,积一年有半余而全部七十卷,遂终编之功。③
  由此可知《性理大全》是帮助理解宋儒学说的重要文献,虽然该文稿很早便已传入日本,但最近新出的《倭训》刊本仍有大量错误。这里提到的刊本即永安校点本,鹅峰为纠正这些训点的错误,参考家中收藏的朝鲜本句读,每月花三晚的时间添加训点,并由其门人狛高庸和中村祐晴笔受相关内容。根据鹅峰《国史馆日录》可知,加点作业始于宽文八年(1668)三月一日,结束于宽文九年(1669)十二月十五日,呕心沥血,历时一年零十个月终于完工。④
  当然,永安的校点是在对朱子学研究和理解还不够充分的江户时期进行的,这是导致由鹅峰所指出错误的原因之一。但鹅峰补充校点的《性理大全》文稿没有出版过,所以说永安校点本的《性理大全》七十卷作为唯一的和刻本,对朱子学在日本的普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江户时代初期儒学的领军人物 中村惕斋(1629—1702)所阅读的《性理大全》也是永安的校点本。⑤(二)关于和刻本《新刻性理大全》的底本
  下面,我们尝试着就和刻本《新刻性理大全》的底本进行研究。和刻本卷末跋文前的牌记题“万历癸卯年/仲春月梓行”。虽然可由此推测底本是万历三十一年(1603)的刊本。但事实上,明后期出现了坊刻的各种《性理大全》增注本,样态极其复杂,因此不能轻易作出判断。
  在和刻本的每一段后面,都附有《性理大全》原本没有的“集览”和“补注”,这也是和刻本的特色之一。该“集览”是由玉峰道人于明正德六年(1511)左右编著而成,附在《性理群书大全》(性理群书集览)七十卷中;“补注”也在同一时期由周礼编写而成。①
  另外,如上所述,和刻本卷一的扉页标题下题“温陵九我李太史校正”,是明人李廷机校正过的文稿。李廷机(1542—1616),福建泉州府晋江人,字尔张,号九我,谥号文节。温陵是泉州的雅名。万历十一年(1583),李廷机在殿试中夺得榜眼,尔后在翰林院编修、国子监祭酒、南京吏部、户部、工部等部门任职,政绩斐然,之后又在北京担任礼部右侍郎、左侍郎等要职;万历三十五年(1607)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身份入主内阁。虽然不久之后,李氏因卷入党争而辞官,但由于其在政界的成绩和廉洁的为人,使他在当时声望斐然,甚至还担任过科举的考官。随着他的名声日益显赫,自万历以后到明末,民间书肆出版了大量署名李廷机的科举考试用书。②姑且不论《性理大全》中登载的校正者是否做出过实际工作,但毫无疑问,这一现象反映出明末出版界的真实情况。现在,我们再尝试着研究由李廷机校正和题署版本的《性理大全》。
  A本.东京大学综合图书馆藏书《新刻九我李太史校正性理大全》(B60-1287)。卷首内题“新刻九我李太史校正性理大全卷之一/温陵九我李太史校正”,卷末牌记题“万历癸卯年/仲春月梓行”。由于这些内容与和刻本相近,因此会误以为这就是和刻本的底本,但里面没有像和刻本那样附上“集览”和“补注”。事实上,仅有卷一内题“新刻九我李太史校正”,卷二及之后的卷册内题“性理大全卷之○”,这也是与和刻本的差异之一。特别是,即便是两书有相同牌记(万历癸卯年),但内容也有所不同,因此不能完全相信牌记的内容。明末出版界的乱象由此可见一斑。
  B本.国立公文书馆(内阁文库)藏书《新刻九我李太史校正性理大全》(299-0034)。卷一内题“新刻九我李太史校正大方性理全书卷之一/温陵九我李廷机校正”。但卷二及之后的扉页仅题“性理大方书卷之〇”,没有标注李廷机的名字。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内容是否是“性理大全”,但书名就是“大方性理全书”。虽然没有牌记和刊记,但人们认为这与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收藏的《新刻九我李太史校正大方性理全书》(C4524900)为同一本书。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便是万历三十一年(1603)金陵应天府学刊本。①虽然该版本随处都有“集览”和“补注”,但在《家礼》部分没有看到这些“集览”和“补注”,这一点明显与和刻本不同。
  C本.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诸桥文库)所藏《新刻性理大全书》(122-MW-25诸775)。衬页题“太史李九我先生纂订/性理大全/青畏堂藏版”。卷一内题“新刻性理大全书”,它的下方仅有一个“校”字,似乎删掉了正上方原本该有的校点者姓名。书中没有牌记和刊记。此外,仅从《家礼》部分来看,里面没有附上“集览”和“补注”。
  如上所述,尽管以上A、B、C本题有“李廷机校正”,且在形式上与和刻本相似,但因为没有“集览”和“补注”,或附上的“集览”和“补注”极不完整,所以不能说这是和刻本的底本。②另外,有的版本虽未题“李廷机校正”,但内容却与和刻本相似,这类版本如下。
  D本.国立公文书馆(内阁文库)所藏《新刊性理大全》(005-0003)。在卷首“御制性理大全书序”之后有“嘉靖十九年叶氏广勤堂校正重刊”的牌记,在卷七十末尾有“嘉靖庚申孟秋/进贤堂梓新刊”的牌记。据此可知,嘉靖三十九年(1560)进贤堂新刊发了嘉靖十九年(1540)广勤堂的重刊本。该版本虽然没有李廷机的题署,但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集览”和“补注”。
  该书《家礼》部分与和刻本版本完全不同,完整地附上了“集览”和“补注”。除此之外,在卷首的“先儒姓氏”处还记录了每位学者的详细经历,这一点也与和刻本一致。栏外线框内的标题也大致相同。该书的版式为十一行二十六字,与和刻本的九行二十字不同。另外两个版本的书名也不相同,该书的书名是《新刊性理大全》,而和刻本的书名为《新刻性理大全》,但两个版本的内容却完全一致。如果是这样,那么该D本即使不是和刻本的底本,也可以说是和刻本的祖本了。
  对此,我们先看看书名与D本《新刊性理大全》相同的版本(主要有以下两个版本)。
  E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收藏的《新刊性理大全》(编号:C4524700)。在卷七十末尾题“嘉靖庚申孟秋/进贤堂梓新刊”,还有和D本相同的嘉靖三十九年(1560)的牌记,但《家礼》部分没有附上“集览”和“附注”。也没有李廷机的题署。
  F本.米泽市立图书馆收藏的《新刊性理大全》(米泽善本三六)。在卷首“御制性理大全书序”之后有“嘉靖壬子年余氏双桂堂校正重刊”的牌记,为嘉靖三十一年(1552)的刊本。该本仅有《家礼》部分,没有附上“集览”和“补注”,也没有李廷机的题署。版式与E本相同,从年代先后来看,E本应是F本的重刻版本。
  明代(尤其是嘉靖年间以后)《性理大全》的刊行状况极其错综复杂。虽然书名相同、题署相同、牌记相同,但内容却不相同,令人感到困惑。若要好好理清这些版本间的关系,还需另行做详细的调查。对于和刻本的底本,暂时整理出了如下内容。
  第一,《性理大全》为明永乐十三年(1415)由胡广和杨荣等人编纂的敕撰书,编纂完之后不久便出版发行。第二,明正德六年(1511)左右,玉峰道人补充了“集览”,编制成了《性理群书大全》(性理群书集览)七十卷。第三,这一时期,周礼进一步补充了“补注”。第四,明中期以降,还出现了各种增注本的《性理大全》。根据中国古籍总目编纂委员会编的《中国古籍总目》可知,《性理大全书》七十卷的刊本有十三种,《新刊性理大全》七十卷的刊本有十二种,《新刻性理大全书》七十卷的刊本有四种,《新刊宪台厘正性理大全》七十卷的刊本有三种,《新刻九我李太史校正性理大全》七十卷的刊本有两种,此外还有《性理群书大全》七十卷和《性理大全会通》七十卷的刊本。书类之多,用汗牛充栋来形容确不为过。①
  在数量众多的相关书籍中,和刻本《新刻性理大全》的祖本是嘉靖三十九年(1560)进贤堂刊本《新刊性理大全》(D本)。而底本也应是这一系统中的书籍。从和刻本上的万历年间牌记来看,底本是万历年间的重刊本。总而言之,需要着重注意的是,和刻本的祖本和底本并非是永乐年间的《性理大全》,而是增加了“集览”和“补注”的明末坊刻增注本。
  最后阐述两点相关事项,仅作参考。首先是关于“集览”和“补注”。国立公文书馆(内阁文库)收藏的朝鲜版《家礼》四卷本(万历三十一年刊),从卷二到卷四,各卷都收录有整理过的“集览”和“补注”。这些“集览”和“补注”不是附在各项之后,而是单独列出并汇总在各卷的卷末。该版本是重编了增注本《性理大全》的朝鲜版《家礼》,极富趣味性。另外,校正了《性理大全》中由李廷机编写的《家礼》一卷,并流传后世(部分缺失)。②该书内容简洁,被人们用作自家实际举行冠昏丧祭的指导手册。

知识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9

《朱子学年鉴.2019》

本书设有“特稿”“朱子学研究新视野”“全球朱子学研究述评”“朱子学书评”等栏目,收录了《朱熹思想的当代价值探析》《朱子学的研究要素与哲学开拓》《朱熹思想研究的新进展》等文章。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