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管窺卷五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四书管窥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20001095
颗粒名称: 論語管窺卷五
分类号: B222.15
页数: 46
页码: 一至四十五
摘要: 史伯璿撰寫的《四書管窺》第五卷,《論語》部分。
关键词: 儒家 经学

内容

史伯璿文機
  學而
  首章不愠集註愠含怒意攷證何氏謂含怒固下得輕然終有
  怒字在惟訓悶字爲是如南風之詩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
  之愠兮暑氣何可怒但令人悶耳薰風能解人之愠悶也程子
  不見是而無悶正此意
  按以悶訓愠雖與集註微異然集註兼存程子之說而語錄
  亦有心不甘便是愠愠不是大故忿怒之言則何說亦未必
  不合朱子之意也
  集註愚謂及人而樂者順而易不知而不愠者逆而難集成輔
  氏謂順謂理之順逆謂理之逆處其順者易故樂猶可及處其
  逆者難故不見是而無悶非成德之士不能及
  竊意朋來與人不知二節皆承上節學習而說之意而言順
  是說而朋來其事順逆是說而人不知其事逆處順自然可
  樂故易處逆易至愠今乃不至於愠此其所以爲難樂是說
  之後善足以及人乃樂本不爲易但對不愠言之則易爲於
  彼耳
  集註程子曰樂由說而後得非樂不足以語君子叢說以文勢
  言之學習與朋來不愠是一截說樂君子是一截然君子成德
  之名德之成非獨不愠所能致若但不愠即爲成德則孤陋寡
  聞而人無可知異端邪說而人不見是我乃悍然不顧囂囂自
  得其罪不亦大乎故文公曰惟成德者能之又曰德之所以成
  亦曰學之正習之熟說之深而不已焉耳而程子亦曰云云須
  有上兩節工夫方可成德發明此以三節下三句發明餘意也
  說固淺然必由成已之說方可進於及人之樂而非造於樂之
  地步又不足以言成德君子也輯釋亦引發明之說
  發明不如叢說之明備說淺樂深之說亦恐似是而非觀朱
  子以說之深爲德之所以成程子以樂由說而後得之言則
  說可以淺言乎哉學至於說則成已之事至矣朋來而樂人
  不知而不愠皆說之餘事耳且如所言則不知而不愠者雖
  說而未可以爲樂也又可以爲淺乎發明所云觀者不以辭
  害意可也
  孝弟爲仁章通謂一也字兩者字皆句絕蓋下文者字卽上文
  人字通如此句取其中間兩句皆以而字界於其間句法整
  齊耳但舊點於兩而字上句絕兩者字下加讀則是承上起
  下而反之之辭意味深長句法亦未嘗不整齊也然則但以
  舊點爲正可也
  攷證此章分二節前節以質言後節以學言中二句泛言承上
  生下以凡人質資言則孝弟者無犯上作亂之事以學者務本
  言則孝弟者爲行仁九本親親仁民愛物皆由此出而仁不可
  勝用矣何止不犯上作亂而已哉
  集註雖無此意然此說亦自無背於集註故存之
  曾子三省章集註傳謂受之於師攷證程伯子作傳之於人按
  與人交友俱爲及人之事則此傳字當從程子說傳與人而不
  習於已寧不誤人故必省而習之朱子謂此曾子晚年之說昔
  者孔子沒曾子年最少若晚年則非省師傳常業矣
  集註傳字之訓雖似乎倒然不爲不通若習字則集註爲順
  而攷證反爲倒矣晚年非有師傳常業之說恐不如此蓋曾
  子服膺師訓終身惟恐失墜不習之省豈但師存之時爲然
  但以三者皆爲及人之事或可備一說耳
  輯釋引通曰曾子早悟一貫之旨晚加三省之功云云或以爲
  一唯在三省後非矣又引其師之說曰吾道一貫覃及孟子時
  雨化之章朱子訓釋非不明白云云參二章以觀三省章正是
  隨事精察力行處其悟一貫之旨而一唯正是人力已盡而時
  雨化之之時如何反以一唯爲初年事三省爲晚年事乎
  按語錄有曰三省是曾子晚年進德功夫蓋亦微有這些渣
  滓去未盡耳在學者則當隨事省察非但此三者而已詳此
  則通說未爲無據輯釋引其師說而不引此段語錄蓋亦阿
  其所好非至公之心也曾子初年隨事精察而力行之及其
  將有所得乃能唯一貫之旨然終未至於化則不能無少渣
  滓故晚年猶有三者之當省初年隨事精察晚年唯三事尙
  有當省處陳氏又何必泥乎通說未見其不可也陳氏疑之
  過矣
  道千乘國章通引齊氏曰敬事而信以身先之此道之說也古
  人未施敬而民敬未施信而民信以其平日所行有以表率於
  事之先也不傷財不害民以釋節與愛蓋欲道之以儉與慈也
  齊氏之意似乎欲以道爲引導之意者豈因下篇道之以政
  之道而言之歟然彼曰道之則道可爲引導此曰道千乘之
  國以爲引道千乘之國可乎集註二章訓釋不同不可牽合
  以眩學者
  入孝出弟章集註圈外引程子尹氏洪氏之說又以愚謂終之
  發明引饒氏曰尹氏說得文字輕洪氏說得文字差重朱子發
  明文字甚重三說互相發明
  竊意四條程子說得文字最輕尹洪愚謂三說皆爲補程說
  而設尹說文字平正的當不爲輕洪說文字差重愚謂文字
  甚重是已愚謂之說非爲尹說而發爲足程子意而發也
  溫良恭儉讓章集註張氏曰蓋見聖人之儀刑而樂吿之者秉
  彝好德之良心也而私欲害之是以終不能用耳通引馮氏謂
  是時政在大夫陪臣盤踞日久豈容夫子之進也時君知愛其
  德而不得用事世亦可知矣
  馮氏此說以時世言之似乎可通而實非所以言聖人也蓋
  良心私欲勢不兩立苟時君能擴充其良心而不爲私欲所
  害則聖人設施期月而可大夫陪臣將俯首聽命之不暇又
  孰能不容夫子之進哉惟時君不能自勝其私欲之害故終
  於不用夫子而無以去其大夫陪臣之盤踞耳如馮氏之言
  則似時君欲用而夫子不能進者張氏之意似不如此
  發明引饒氏溫良而又恭儉恭儉而又讓與溫而厲威而不猛
  相似皆中和氣𧰼
  按四書通曰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此夫子中和氣𧰼也
  子貢言溫而不言厲言恭而不言安言良儉讓則見不猛而
  不見所謂威皆未足以盡盛德之形容而謂此卽聖人中和
  氣𧰼又謂集註過化存神未易窺測之語與謝氏三亦字皆
  微寓抑揚之意饒氏二說自相反不可不辨今觀發明取饒
  氏說而不取胡氏此辨蓋發明於胡氏每有忌克之意故其
  說雖善亦多不取於饒氏每有尊信之心故其言雖失亦不
  忍去愚故備錄於此以俟明者自去取耳輯釋則取通說可
  謂能不阿其所好矣
  父在觀志章或問集註游尹之說如何饒氏曰似太費辭
  雙峯本謂此章不改是不改父善且引孟莊子不改父臣父
  政爲證故如此說竊意此上文有父沒觀行一語若其行惡
  又安能無改於父之善若其行善又何其改父之善政謂父
  沒其行雖善又必三年無改於父之未善乃見其不忍之心
  耳餘則通者之辨已詳讀者欣焉可也
  發明載南軒張氏說云云曰父之道則固非悖理亂常之事輯
  釋亦引之
  集註在所當改可以未改之言可謂善於斟酌矣又按語錄
  道猶事也言道者尊父之辭蓋爲防如南軒所見者而發南
  軒是主不改父善之意與集註背發明存之而不與折衷惑
  人甚矣
  禮之用章攷證樂記天高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
  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此章所謂禮蓋高下散殊之分也其所
  謂和則合同交通之意也先王制禮其尊卑貴賤上下之體截
  然甚嚴然其用則常有交通和同之意行其間或但知和洽之
  意而略上下名分尊卑隆殺男女內外之節此所以流而生禍
  而亦不可行也集註但見行禮不拘迫之意不推先王制禮之
  意然於其首取程子禮勝樂勝之說𣱵有嚴泰和節之說則該
  之矣
  按語錄直卿言禮之用和爲貴今觀內則一篇則子事父母
  之禮亦嚴矣然下氣怡色則和可知矣觀玉藻鄉黨所載則
  臣事君之禮亦嚴矣然二爵而言言三爵而油油君在而與
  與和可知矣先坐曰如此則和與禮爲二物須見得禮便是
  和方可如入公門鞠躬如不容可謂至嚴矣然而自肯甘心
  爲之無厭倦之意乃所謂和也至嚴之中便是至和之處不
  可分作兩截去看詳味此意則攷證之言朱子宜不以爲然
  矣况攷證又引宗廟之禮有旅酬逮下等數事爲證正直卿
  所問之意不知如何姑錄於此以俟明者之折衷焉
  無求安飽章敏於事通引馮氏曰事所從事謂學也或問學以
  窮理爲先此章論好學何以但言敏事愼言饒氏曰敏事之事
  非特指行事而言凡學問思辨窮理盡性皆事也
  馮氏正是祖述饒說而不如饒說之活如饒說則雖以事爲
  學未嘗不可兼行事之事也如馮說則但可爲學而不可爲
  行事之事矣殊不思尹氏以敏事愼言爲力行却正是指事
  爲行事况語錄一則曰行二則曰行何嘗以爲非行事之事
  邪又如首章集註說先覺之所爲通者力以所爲爲所學而
  非事爲之爲引證雖詳終是說死煞了朱子之意亦何嘗令
  學者只效先覺所學而不效先覺之事爲哉
  語錄就有道而正其言行之是非發明愚謂不止正言行之是
  非凡所志所學所知所行皆當就有道以正其是非
  就此章言不求安飽是篤志無可正者所當就正者唯言行
  耳所學所知所行何莫非言行中事故語錄云然發明尙何
  疑乎
  無諂無驕章發明朱子所謂切已之實病似仍指驕諂讀者詳
  之
  詳集註語錄之意正要見切磋琢磨在貧富之外切已實病
  乃指不切不琢而言雖驕諂意亦在其中然不可謂專指此
  而言也若以爲專指此言則說吿往知來不去而失朱子已
  言未言之旨矣
  爲政
  篇題下通引馮氏謂前篇論學學然後從政故爲政次焉
  馮氏每如此論篇次恐未必然朱子嘗曰篇名取篇首兩字
  初無意義然則記者又安得擿無意義之篇名以爲相承之
  次乎後此皆然不復再論也
  首章爲政以德通本集註德之爲言得也得於心而不失也通
  按祝氏以刊於興國者爲定本如爲政以德舊本作行道而有
  得於身祝本作有得於心後本作得於心而不失祝未之見也
  門人胡泳嘗侍坐文公手扇一柄曰便如此扇既得之而復失
  之如無此扇一般所以解德字用不失字發明本集註德之爲
  言得也行道而有得於心也發明按祝本如此它本作得於心
  而不失也或人指通膠於胡泳所執扇之說故力主它本愚謂
  此說縱使有之亦必非末後定本必行道而有得於心方可謂
  德今曰得於心而不失則得於心者何物乎方得於心何必遽
  慮其失之乎不比據於德註云據者執守之意得於心而不失
  之失又云據德則道得於心而不失此兩不失字乃自㨿字上
  說下來况上文先云德則行道而有得於心者也其證尤明白
  輯釋亦引發明之說
  按二說當以發明爲是其曰得於心者何物乎此說極是大
  學釋明德必曰所得乎天云云便見所得之實處今但曰得
  於心而不言所得之實可乎况不失二字爲入德者言之則
  有味爲政以德無爲而天下歸之正是舜無爲而治之事此
  盛德自然之應不失不足以言之矣
  北辰或問經星隨天左旋日月五緯右旋
  此本曆家之說而言也詩傳之說亦如此後來朱子本橫渠
  說以爲經緯皆左轉者見書傳中當以彼爲正或問蓋未定
  之書也但近世許益之著辨有疑於皆左轉之說其意蓋以
  右轉者爲是似亦有理讀者攷焉可也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集註蔽猶蓋也通引馮氏曰蔽斷也如官
  占惟先蔽志之蔽輯釋亦引之
  蔽字之訓泛而觀之似乎蓋不如斷之易曉然思無邪三字
  若出於夫子之所自言則謂夫子言此三字以斷三百篇之
  義可也今此三字乃是詩中全句然則謂此一句詩可齗三
  百篇之義不若謂此一句詩可蓋三百篇之義之爲長也蓋
  字有包涵之意一句可以包涵一經之義此其所以爲知要
  也集註可輕改哉
  集註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攷證王文憲有詩辨其意蓋以
  爲秦火之後諸經多有亡失詩何以皆無恙禮紀左傳荀子所
  引之詩多有善者如素絢唐棣孔門嘗舉而皆不見於詩鄭聲
  之淫夫子嘗欲放之而今鄭詩具在漢劉歆謂詩出非一人諸
  儒各以所能記會合以足三百篇之數以此觀之其間淫詩固
  孔子之所去而諸儒例以爲古詩也不然溱洧桑中諸詩幾於
  勸矣何懲創之有哉
  此諸子所不敢道而考證昌然言之其必有以自信矣非後
  學所敢知也但如所言三百篇初焉皆是正詩則大序所謂
  變風雅者亦但爲剌風之詩而言而所謂思無邪者亦但爲
  作詩者之思無邪不必如朱子所謂其用歸於使人得其情
  性之正者矣不可知爲不易之論否但鄙意竊以爲桑間溱
  洧所可得而勸者不知善惡是非之人也今有人焉稍知是
  非廉恥者一旦聞淫媟醜穢之言猶且爲之汗背騂顏之不
  暇況肯受其勸而爲其事乎古人之所以教固不專在於詩
  有小學以養其德性於前又有大學以明夫義理於後則其
  於善惡是非之辨了然在目所謂好善如好好色惡惡如惡
  惡臭者自不容已矣則其見夫桑間溱洧之詩聊將爲其所
  勸乎抑將重以爲戒乎自後世小學大學之教不明人不知
  是非妍醜之正然後疑其勸耳盍亦反其本矣餘於子罕篇
  自衛反魯章究之
  思無邪集註程子曰思無邪誠也通謂每讀集註至此不能無
  疑程子曰思無邪誠也此是聖人之事夫子言詩之用不應遽
  以聖人望人集註引此蓋謂所思自然無邪誠也聖人事也讀
  詩而可使之思無邪誠之也學者事也集註引此卽繼以學者
  必務知要可見
  按朱子曰行無邪未是誠思無邪乃可爲誠云云何嘗分別
  誠與誠之者如通之見哉要之夫子言此正是示人以學詩
  之準的學詩者求至此準的則自當用功如集註所謂感發
  懲創之意直俟至此準的方是學詩之成功若未至此準的
  則是用功之未至也夫子雖不應遽以聖人望人又豈終不
  以聖人望人初學詩者固未可遽責其誠已學而成功者又
  豈終於不能誠邪集註又曰其用歸於使人得其情性之正
  而已曰得曰歸蓋皆指學詩之效而言豈有學詩之效尙不
  得爲誠者邪
  道之以政章集註云云此其相爲終始雖不可以偏廢發明刑
  政爲始德禮爲終
  按集註以德爲本則政刑爲末可知發明亦旣自言之矣今
  乃如此分配始終之義則是以末爲始以本爲終然乎
  志學章發明聖人所志之學大學也大學之道知行爲要此章
  分知之始知之至行之始行之至語錄中一條盡之矣聖人自
  志學至從心不踰矩始終一心學也心之所之謂之志念念在
  道大本立矣心之所願謂之欲從容中道大用行矣饒氏以矩
  字貫一章之旨發明亦釆其說輯釋備引諸說
  按語錄雖如此分知行然又曰志學亦是要行而以知爲重
  立是本於知而以行爲重詳其語脈正如中庸生知安行主
  知學知利行主仁者相似初不截然分知與行爲說也蓋大
  學知行與此章知行微有不同此知行自於大學知行中橫
  貫過大學知行是用工條目此知行是進德次第不然十五
  志學知之始只做得格致工夫誠正以下工夫直待十五年
  後方做豈理也哉發明混而言之讀者不以辭害意可也善
  乎許氏叢說之言曰此六節皆知行兼進不可分作兩說所
  以朱子於志學下便釋曰學卽大學之道又念念在此爲之
  不厭正兼知行言之詳此則發明之言爲未盡善可見矣以
  其志學爲大本立不踰矩爲大用行似亦可疑聖人之道一
  以貫之本立用行猶目視而耳聽也豈有大本立於五六十
  年之前大用乃行於五六十年之後邪饒氏以矩字立說亦
  是學子時文擿字立說之體說經不必爾也
  孟懿子問孝章集註無違謂不背於理通引齊氏謂何忌孟僖
  子之子僖子使事夫子而學禮焉使懿子不違其親之命而悉
  以夫子所教生事而死葬祭之則僖子之心慰矣通自謂無違
  二字含蓄不露未便謂無違於理亦未便謂無違乎親之令姑
  以發懿子之問耳而懿子不能問於是以無違乎禮者言之輯
  釋亦引齊說
  無違二字縱含蓄不露然所含蓄者畢竟是無違於理若無
  違乎親之令則非所含蓄矣齊說本非集註之旨通亦何必
  與之囘護豈有聖人之言始則含蓄二意終則發出一意邪
  謂聖人之言含蓄二意與謂儀封人木鐸之喻兼二義者相
  似此殆世俗所謂雙關二意之類以言餂人之姦曾謂聖賢
  言之乎况三家強僭所以命其子者多矣烏在其能不違乎
  理也僖子學禮之命固若有證但片言之間懿子何以知其
  爲無違是命也哉若夫子使之從親之令幾何不啓其陷親
  於惡邪然則齊氏之說删之可也闢之可也存而不辯惑人
  甚矣
  孟武伯問孝章攷證力主集註後說以爲切於武伯之身
  按諸家及語錄皆以前說爲勝况前說已包後說之意矣又
  何嘗不切於武伯之身哉以備一說可也攷證以爲切於前
  說過矣
  疾通引馮氏曰說文疾加曰病夫子吿之以疾而不及病其訓
  嚴矣通謂父母之於子無疾則憂其有以致疾疾則憂其成病
  分疾與病而言似矣然則集註唯恐其有疾病之言非歟曰
  以疾對病而言則不可不分輕重專言疾則不必泥也若但
  言疾亦以爲輕於病則伯牛有疾夫子與之訣先儒以爲癩
  疾垂死猶未得爲重邪曾子有疾啓手足以示門弟出將死
  之言以吿孟孫猶可以爲輕於病邪要之此處唯主於欲人
  子以父母之心爲心疾病輕重未暇分也
  溫故知新章通引范氏曰溫故者月無忘其所能知新者日知
  其所亡輯釋亦引之
  以溫故爲月無忘其所能猶可以知新爲日知其所亡未可
  蓋此所謂新便是故中所出彼謂所亡未便出於所能之中
  且如六經初間未曾讀是所亡今日讀得詩明日讀得書又
  明日讀得易此日知所亡之意日日讀得所未讀至於一月
  之久皆不遺忘此無忘所能之意也知新又是此後事旣無
  忘所能又於其中每有所新得此則知新之意若推而言之
  謂此所新得久亦不忘爲月無忘之意雖亦可通然非此章
  之本意也要之夫子之意是新不外乎故子夏之意是故不
  外乎新觀其言有先後可見
  君子不器章通曰集註釋君子不特曰成德而且曰成德之士
  是當自其學問推之心之虛有以具衆理體無不具也心之靈
  足以應萬事是其用無不周也爲士者格物致知有以充此心
  之體誠正修齊治平有以擴此心之用所以不器輯釋亦引而
  改之却無病按輯釋下文有誤
  按語錄云此章是材德出衆之君子德體也才用也詳此則
  集註體無不具之體正指成德而言德之所以成亦曰知行
  兩盡而後至耳通但以格物致知爲體之所以充然則物格
  知至而編中按此有誤則其元文不能無病可知矣
  先行其言章通謂言之必行行在言後入德之事也言其所行
  行在言前成德之事也
  如此則入德者皆不可先行之乎經文初無分入德成德之
  意似不必如此說通蓋因饒氏有成德之人凡其所言皆是
  言其平日所實踐之事非虛言也之意而如此分別之也饒
  氏未嘗以入德對言未害也通則併失饒氏之意矣
  攻乎異端章饒氏謂異端不可便謂之邪道如楊氏爲我近於
  義墨氏兼愛近於仁其初也各是一面道理後來爲楊墨之學
  者只管於爲我兼愛上求工故其害遂至於無君無父佛學亦
  然感興詩云西方論緣業云云亦此類也
  楊墨實爲我兼愛而跡則近乎仁義先儒又謂其疑於仁疑
  於義曰近曰疑蓋皆謂其非仁義而似乎仁義故惑人爲甚
  也彌近理大亂眞之歎意亦如此若謂其可爲一面道理則
  是以僞爲眞而可乎天下之道失正則入邪無非邪非正之
  理異端一偏之說旣曰與聖人大中至正之道不同而又以
  爲未可便謂之邪則將謂之何哉况孟子論楊墨爲我兼愛
  之害卽以無父無君之罪坐之論爲我兼愛之跡卽以一毛
  不拔摩頂放踵者直歸之楊子墨子何嘗以爲學者之流弊
  哉先儒有說隘與不恭爲夷惠淸和之流弊者朱子尙且不
  以爲然况於異端又何必與之囘護乎雙峯只因集註有治
  木石金玉之工曰攻之說遂就工字上立論其意蓋謂楊墨
  本只偏於爲我兼愛後來爲其學者更就爲我兼愛上用工
  故其弊至於無君父耳專以工爲工巧之工故其說如此殊
  不知集註專治欲精之言只是精於其道便有此害非謂精
  之而更加工巧方有此害佛氏之學背棄君父淪滅綱常立
  教之初便有此害感興詩特言初焉其害尙淺未足以惑賢
  智至流傳既久而後其說乃高妙耳非謂始未害而終乃害
  發明以孔子之時異端爲鄉原孔子問禮於老聃則聃在孔子
  時未可以異端目之也老子書先儒謂後人託爲之蒙莊出而
  宗老氏自此之後老氏之爲異端始不可辭矣輯釋亦引之
  鄉原孟子謂其似是而非則其爲聖人之道特陽順而陰背
  之非如異端之敢自異於聖人之道也其自以爲是特不自
  知其非眞有而自以爲亦是聖人之道耳亦非自是而非毀
  聖人之道也不可入堯舜之道乃是孟子指其無實處以示
  人亦非鄉原之所肎自言者發明引此言爲證故如此辨恐
  其未足以當異端之名也至於老聃墨翟楊朱皆與孔子同
  時雖洙泗之教方明而未得肆然羸豕孚蹢躅其勢固已不
  可遏矣聖人之明知微知彰豈不有以早見而預言之乎然
  則異端爲指此輩無疑矣眞氏亦既言之發明亦旣引之何
  必於此又以歸之鄉原也若夫老聃在孔子時未可以異端
  目之之言亦恐未然觀於序說問禮老聃之下語錄有曰老
  子曾爲柱下史故知禮節文所以孔子問之聃雖知禮然其
  意以爲不必盡行行之反爲多事故欲絕滅之詳此則聃雖
  知禮而不害爲異端者可見發明何必曲爲出脫也哉
  知之爲知之章集註如此則雖或不能盡知而無自欺之蔽亦
  不害其爲知矣通謂毋自欺是誠意工夫此致知之事也而亦
  曰毋自欺者固是知至而後意可得而誠然致知亦自不可不
  誠意故程子曰格物窮理但立誠意以格之
  無是有無之無毋是禁止之毋二字義本不同毋自欺是誠
  意工夫今集註曰無自欺之蔽言無而不言毋也通者只因
  誤以無爲毋遂引誠意工夫與程子語來說今觀集註曰無
  自欺之蔽有蔽則害於知無蔽則不害其爲知此理明甚又
  何必以誠意爲證哉
  子張學干祿章集註多聞見者學之博闕疑殆者擇之精謹言
  行者守之約饒氏謂朱子三句第一句無可疑但下句精約兩
  字似乎太重蓋聖門之學有二有自聞見而入者有自致知而
  入者子張氣質浮露不能深潛察理故夫子且令於聞見上選
  擇而持之闕疑殆者未能窮究其是非且與闕之其餘亦未必
  一一至當故見之言行者僅能寡其尤悔而巳未能保其盡善
  盡美也精約惟從事於格物以至於知至意誠者乃能及此非
  見聞之學所能與也
  謂聖門之學有二自致知而入者吾於大學見之矣自見聞
  而入者亦有所據否且古者八歲入小學十五入大學其所
  以教之之法具在自見聞而入之學不知又施之於何所行
  之於何時竊意聞見致知不是二事且如聞時人之言見時
  人之行固聞見也或因議論講明或因誦詩讀書而多識前
  言往行亦豈不是見聞朱子語錄有此議論此其所以爲學
  之博也然則所謂致知者卽此在矣致知固不局於聞見天
  下又豈有遺聞棄見而可以致其知者乎况非致知則理不
  明如何知得疑殆當闕且言行所關甚重苟能謹之豈擇不
  精守不約者之所易及寡字之云猶鮮矣仁之鮮聖人辭不
  迫切非謂尙有少尤悔也如夫子自謂學易可無大過初豈
  尙有小過哉亦愼重而不敢易言之爾更以程子修天爵之
  說參之可見朱子精約二字不爲太重不如此如何脩得天
  爵脩天爵卽明明德之謂致知非明明德之條目乎觀於孟
  子道則高矣美矣章經註之旨則聖門之學又豈有二乎哉
  吾不知雙峯此言果何所據也
  祿在其中矣叢說經中言在其中謂如此必如此順辭也圈外
  註言在其中謂如此却不如此反辭也蓋謹言行必得祿故曰
  祿在其中耕本欲得飽而値水旱之災則飢矣故曰餒在其中
  若謹言行而命不偶則亦老死而已須應接如此亦有不得祿
  一句看此與後篇夫子所言正文句意不同此是借來反用
  按集註不求而自至之辭恐便是程子惟理可爲者爲之而
  巳之意程子引夫子耕也飯在其中之言非以安或人之心
  正以或人不當以不得祿爲慮故如此曉之耳君子正其誼
  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言行自當謹祿之得不得不當
  計謹言行本不爲求祿而祿在其中耕本不求餒而餒在其
  中耕也謹言行也皆理可爲者則爲之耳若必以可得祿而
  謹言行則亦必以可得餒而耕邪世固無此理也程子蓋正
  以耕也餒在其中深明謹言行祿在其中皆爲不求而自至
  初非有爲而爲之意耳叢說爲其借來反用恐未必如此
  舉直錯枉章集註謝氏曰云云是以君子大居敬而貴窮理也
  通譬之於鏡非明不能照物妍醜故以窮理爲貴然先有一物
  在中則又不能照故以居敬爲大攷證何氏曰居敬則無私心
  而杜直無所蔽窮理則有眞見而枉直不難知
  按語錄云若不居敬如何窮理如何識得人爲舉錯之本詳
  此則不過以窮理爲知人之本又以居敬爲窮理之本如程
  子所謂存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之意耳通與考證之說
  固善但恐非上蔡本意耳
  子奚不爲政章集註推廣此心以爲一家之政發明孝友兄弟
  行於家者施於有政行於國者居家理故治可移於官書之本
  意不過如此朱子特發出推廣以爲家政之意輯釋亦引之
  按語錄云緣下文有是亦爲政故知不是國政書之本意固
  如彼孔子引書之意則如此豈朱子強發之哉觀孟子引擇
  不處仁以證擇術而不妨爲一意則知夫子引書之意矣
  集註要之至理亦不外是發明於其下引張氏曰孝友篤於家
  則施於有政亦是心而巳矣雖不爲政而爲政之道固在是矣
  或人勉夫子以爲政之事夫子吿以爲政之道也通與輯釋皆
  引之
  按南軒說却是書之本意所謂道者爲政於國之道也集註
  所謂至理便依舊指夫子引書之意而言惟孝友以爲一家
  之政是卽理之至也引彼證此似不相着蓋發明主意如張
  氏意故耳
  人而無信章通引齊氏謂立則見忠信之在前行則見忠信之
  在輗軏
  此蓋隱括夫子答子張之語以爲說也集義楊氏亦嘗引彼
  釋此而不變其文未害也今則改輿爲行改衡爲輗軏以求
  合於夫子之言然夫子以信猶輗軏而齊則以忠信爲在輗
  軏其意又不相當也
  八脩
  篇題下集註通前篇末二章皆論禮樂之事通引馮氏謂前篇
  論政政莫先於禮樂故通前篇末二章皆禮樂之事
  馮氏得失與前篇題下說同但曰前篇論政似乎一篇皆記
  論政之言亦猶此篇皆論禮樂之事然者而實則不然蓋造
  語之欠瑩也況前篇末二章已論禮樂此篇特依前篇末之
  意耳非承爲政篇題意也若謂前篇篇末論禮樂者是承論
  政之意則彼在篇首此在篇末中間隔二十章皆論他事謂
  之相承可乎顯見附會讀者詳之
  雍徹章集註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也通以爲成王以矩鬯
  命周公平王錫晉文侯矩鬯書皆有之豈有以禮樂祭周公而
  不書於書者
  以書載不載爲有無之證恐未爲得之魯之受封書且不載
  况賜禮樂乎宣王中興賜予多矣謂書不載而不之信可乎
  又安知非本有其書而亡之邪
  林放問禮章通引馮氏曰以喪之易戚明禮之奢儉也聖人之
  言借一明一大抵如此
  按語錄不過吉凶二者上句泛以吉禮言下句專以凶禮言
  詳此則二句是平言以盡吉凶之禮耳以爲借一明一求奇
  穿𨯳非經本旨
  夷狄有君章集註引程子尹氏之說發明謂程說責在下之無
  君正說也尹說責在上之不君推說也通與輯釋皆引之
  按語錄黃義剛問程子似專責在下者尹氏似專責在上者
  如何朱子曰只是一意皆是說上下僭亂不能盡君臣之道
  如無君也詳此則發明之言正是問者之意朱子不以爲然
  者而發明主之何邪
  或問禘章集註非仁孝誠敬之至不足以與此云云蓋知禘之
  說則理無不明誠無不格而治天下不難矣輯講某嘗疑集註
  云云固是推崇得禘之說好然中庸却說明乎郊社之禮禘嘗
  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郊社固是祭之大者嘗却是祭之小
  者知郊社禘之說固能使治國如示諸掌知嘗之說亦能使治
  國如示諸掌乎如此則集註專一推崇禘祭之說似未盡合聖
  人之意某嘗謂中庸之說詳論語之說略不若只以中庸解論
  語則辭不費而義明
  饒氏此疑似矣然中庸而曰郊社之禮禘嘗之義苟明其一
  治國其如示諸掌乎則集註專一推崇禘祭之說誠爲過當
  而此疑爲是今中庸以明乎四者而兼言以結之然則合四
  者皆明而後明於治國也必矣何嘗專舉嘗之一祭而謂國
  可治哉如此則中庸自合大小欲人之皆明此則因或人所
  問而專言其大記有詳略而理無餘欠非論語唯知禘而不
  知郊社嘗之禮義也集註因此明彼深得舉大該小之體雙
  峯此疑殆亦理有未明而不盡乎人言之意者歟
  攷證王氏謂論語約而難知中庸詳而易見不若以中庸解論
  語辭不費而義明金氏按中庸是泛說論語是答或人之問亦
  恐各是一出
  王氏正是竊饒氏意此不再辨金氏理或然也
  祭如在章叢說在當爲存在之在有事死如事生之意
  按語錄引中庸洋洋如在爲證則不必作如在說可也且下
  句祭神如神在之在亦作存在可乎亦作事死如事生之意
  又可乎如此則但以語錄爲正
  王孫賈章集註引謝氏之說攷證王氏曰上蔡之說疑有病聖
  人據理而言豈問其知不知禍不禍哉若畏禍而爲兩可之辭
  所以爲心術之害大矣非所以言聖人况此答拒之者至矣初
  非遜辭
  謝氏所謂遜非以阿意諂曲爲遜特據理答之初不與辨而
  不當媚之意自見又全若不領會其諷巳者使彼亦不得以
  怒已耳何兩可之有其曰據理而言則是矣謂不問其禍不
  禍則未也觀於危行言遜之訓與異曰答陽貨之言則聖人
  亦未嘗以遜言爲非蓋可見矣要之則它人據理而言多不
  足於遜聖人據理而言猶不失爲遜所以不可及耳若夫王
  氏所謂兩可之辭爲心術之害大者却是至論胡雲峯唯不
  知此故於無違之吿木鐸之喻皆以爲含二意也但上蔡所
  言則不可以此議之耳
  周監二代章尹氏曰三代之禮至周大備夫子美其文而從之
  語錄問夫子損益四代之制以吿顏子而又曰吾從周其說似
  相牴牾然以中庸吾從周之意觀之則夫子之從周特以當時
  所用不得不從耳若答爲邦之問乃其素志也先生曰得之集
  疏蔡氏云夫子蓋歎其文之盛非美也夫子周人也在禮則當
  從周如其自用必損其文矣觀其從先進之意文質彬彬之語
  答爲邦之問可見
  集註旣謂美其文而從之則語錄乃未定之語也蔡氏又是
  集其所聞於師友爲疏其曰歎而非美者殆亦祖述語錄之
  意歟其曰觀其從先進之意文質彬彬之語答爲邦之問可
  見者則恐未然蓋所謂後進之君子與文勝質則史二者皆
  指周末繁文之弊而言非指文武周公盛時之文而言明矣
  先進則正指文武周公盛時言之者也蓋文武周公之文旣
  曰視二代而損益之矣則其文之郁郁者初豈有勝質之弊
  與後進之不自知其過於文者哉特以時異事殊文武周公
  之文至於夫子之時如欲用之則又當損之益之與時宜之
  耳旣曰有所益損則夏商之禮其可行於今者亦豈得不兼
  取之哉此所以因顏子爲邦之問又厯舉四代以吿之也至
  於中庸從周之言則有上文今用之之語自不害其爲居下
  不倍之義與論語美其文而從之者自不相妨蓋非一日之
  言上下文勢旣異則旨自別文雖偶同不可引之以相證也
  又按或問有曰設使夫子得位而有作焉竊意其從二代之
  禮者固不能多於從周也觀此則從周從先進之言舉四代
  吿顏子之意皆不至於相戾矣
  通曰從周又曰從先進何歟從周者非從周之𣱵從周之初也
  從先進者周之末而有文質得宜者猶不能不失乎周之初也
  以先進後進皆爲周末但取其文質得宜亦自不妨蓋旣曰
  先進則不拘於一時凡前乎後進者皆可以稱之獨謂先進
  爲周末而有文質得宜者猶不能不失乎周初之言爲可疑
  蓋旣曰文質得宜又何失周之有失周之初則文質必不得
  其宜矣假如所言則失周初者文質得宜然則周之初文質
  反不得其宜耶豈通此段猶不能之不字恐傳書誤添一字
  耶當更思之按今四書通本無不能之不字初下有者字史先王所据本誤
  吿朔餼羊章通引鄭氏曰子貢之意謂四時各有祭廟之禮請
  朔于廟吿焉可也餼羊不必用也夫子之意若曰夫禮有以舉
  之莫敢廢也吿朔用羊其來已久魯也不稟命於天子非一事
  也去一餼羊於禮無損然彼固謂先王之禮皆可以隨時而廢
  之不已遂至正朔之不稟非小故也是所愛者一羊而於禮無
  所愛也識慮之遠近於此分矣
  鄭氏此說自當時尙視朔者觀之則可通然魯當時則不視
  朔矣集註之旨甚明通正不當存此異說以眩學者
  事君盡禮章通引齊氏謂孔子與弟子學禮於大樹下而宋人
  伐其樹其亦以爲諂歟
  伐樹不知其故不可臆其爲此而引之以爲證也
  關睢樂而不淫章輯講謂關睢之詩一章是稱美后妃之德可
  以爲文王之配第二章是推原始焉文王未得之時求之如此
  其切也第三章是言今日文王始得后妃喜之如此其至也
  哀不傷樂不淫皆指作詩而言蓋此詩是宮中之人所作其
  憂其樂皆作詩者之自憂樂欣於朱子詩傳可見雙峯皆以
  爲文王之憂樂則其與懷婚姻者又何異哉旣非詩之本旨
  尤非所以言聖入也
  哀公問社章集疏蔡覺軒謂哀公之問宰我蓋謀討三桓之廋
  辭按或問嘗有以此爲蘇氏說而質之朱子者朱子曰昔嘗
  有以是問於尹子者尹子艴然不答旣而曰說經而欲新奇
  則亦何所不至此言可畏也哉詳此則朱子不取其說可知
  不知覺軒又何爲以此爲說乎
  發明引張氏曰以使民戰栗爲哀公之言成事不說三句爲夫
  子責宰我不正救之語發明自謂作責宰予失言說則成事遂
  事二句全無着落從南軒說則三句皆有情否則付之闕疑可
  也輯釋備引二說
  按三句辭氣嚴正恐是責宰予之言成事遂事旣往只是言
  已出之意不說不諫不咎皆只言責之無及於事之意夫子
  嘗以於予與何誅而責宰予矣辭氣略與此同皆是以不責
  責之言語錄謂此三句蓋駟不及舌言豈可以輕發哉詳此
  則成事遂事二句固不爲無着落矣如南軒說則須添幾字
  讀方透恐未必然
  集註古者立社各以土所宜木爲主通引馮氏謂王者立社取
  木之至堅且久者柏堅於松栗堅於柏周人存商之毫社而屋
  之魯哀四年毫社災當時木燼於火而公欲求木以植之故有
  問也通謂春秋書郊者九書社者一識變也哀公豈非以毫社
  災而問歟明乎郊社之義治國如示諸掌惜乎哀公不能明此
  而宰我又不能爲公明之
  集註既主土所宜木之說馮氏又以取木之堅且久者爲說
  政恐所宜者未必堅久堅久者或非所宜然則但當以集註
  爲據且馮氏謂柏堅於松栗堅於柏似矣然木之至久者莫
  若松而柏次之未聞栗能久於松柏也如此則堅者未必久
  久者不必堅馮說於此蓋有所不通矣毫社災而欲植之木
  此其是否不可知郊社之書與義亦不過牽合而附㑹之耳
  殊無意味無足辨者
  管仲器小章通引或問舊說謂嫁曰歸三歸云者管仲一娶三
  姓而備九女如諸侯之制也發明亦引馮氏娶三姓備九女之
  說攷證又引漢書三歸顏師古謂娶三姓女蓋僭諸侯三姓九
  女此則三女而巳特奢耳未爲僭也
  按或問或舉此舊說以問朱子朱子曰若此則爲僭上失禮
  與塞門反坫同科矣今夫子但以爲不儉則亦但爲極臺觀
  之侈而未至於僭也朱子所以答或人者如此蓋不以舊說
  爲當也今通者惟引此問辭而不引此答辭反若舊說爲朱
  子所取然者豈亦釆擇之未審歟此正如洒掃應對章趙氏
  不詳集註有非謂二字便謂末卽是本云云者相類胡氏標
  出趙氏之誤爲一通凡例而不免躬自蹈之信觀書之難而
  著述之尤不易也發明每不滿於胡氏而亦效其尤無足道
  者攷證援漢書三歸爲證又以顏氏之言明其爲三女而非
  
  九女似矣但漢書曰三歸顏氏曰三姓女亦不甚明白三女
  九女之數要亦未可質也竊意夫子以此爲非儉集註以此
  爲言其侈或問以爲亦但爲極臺觀之侈經旨不過如此而
  巳不知諸儒汲汲援不可證信之言以爲說者何故
  儀封人章集註前是得位設教之說後備周流設教之說纂疏
  輔氏謂註中本說意實而味長後說意巧而味短通謂木鐸如
  明堂位所謂振於朝天子得位之象也如遒人所謂徇於路夫
  子失位周流四方之象也儀封人但言木鐸正自兼兩意所以
  集註亦兼兩說輔氏之論非矣
  木鐸之喻若如通者兼兩意之說則封人之所譬極巧恐未
  必然况得位設教聖人之本心周流行教聖人之不得巳觀
  於不仕無義之言與皇皇無君之意可見封人旣非沮溺荷
  蓧之倫則其所喻宜有以得聖賢之本心矣且上文有何患
  於喪與天下無道久矣之言若兼後說則是終不免於喪也
  夫子而終於喪則雖周流四方以行其教亦空言無施而己
  何以救天下之無道乎然則集註存兩說何也曰前說固無
  以易而舊說亦或可通故兼存耳然主前則不兼後主後則
  不兼前决無一言自含兩意之理輔氏之言深有契於朱子
  前一說勝之旨通者又是述饒氏之意以爲說饒說今輯釋
  亦引之讀者攷焉可也
  里仁
  里仁爲美章通謂能擇乎是便是是非之本心擇乎是不居焉
  則又失其本心矣况智者知而弗去今知其爲里之仁而復去
  之亦不得謂之智矣
  
  經註擇字皆泛言擇里而巳未說到能擇乎是之意通者欲
  配從知而弗去上說故於擇字之旨深了一分恐非經註之
  旨更詳之
  富與貴章集疏蔡氏謂不以其富貴之道得之如干請求託巧
  於趨附之類
  按或問君子而有非道以得富貴者何也朱子曰是亦一時
  不期而得之非語其平日素行也孔子主我衛卿可得之類
  耳然則蔡氏干請求託巧於趨附之類非所以言君子誠如
  或人之所疑矣但衛卿可得不以道而得貴者耳不以道而
  得富如齊王授孟子室養弟子以萬鍾之類是也
  富貴貧賤不以道得之通引齊氏曰富貴貧賤孔子非對言也
  人欲去貧賤則必思欲處富貴而不處於仁也
  夫子分明以富貴貧賤對言觀其皆曰不以其道得之可見
  富貴不以道得之是以有偶然可得之富貴但不以道得之
  故不處耳貧賤不以道得之是方在貧賤未見有富貴可得
  但不可厭貧賤而不安耳如齊氏之說則是皆主貧賤者言
  之然則經文何以不先言貧賤後言富貴邪齊說求奇非經
  註旨不可信也
  我未見好仁章通引馮氏曰好仁惡不仁利行之事用力於仁
  勉行之事聖門如冉有自謂力不足而自畫則勉行者亦寡矣
  通自謂好仁惡不仁利仁者也有能一日用其力志於仁者也
  利仁者我未之見志於仁者我亦未之見此固聖人所深歎也
  發明引輔氏曰此章三言未見初言成德者之未見次言用力
  者之未見末言用力而力不足者之未見
  
  按經言我未見力不足者此則所謂未見其用力未見其力
  有不足者耳三說皆卽以爲未見用力於仁者似隔一重叢
  說謂前後兩未見皆言無此人中未見謂無是事此節未見
  其人之意却在有能乎三字上詳可見三說未盡
  人之過也章發明引饒氏曰尹氏見上句各於其黨兼君子小
  人而言故下句亦作仁不仁說要之上句雖兼兩邊觀過知仁
  恐只說這一邊好底云云通引輔氏曰此章但謂仁者之過不
  仁之過又何觀焉又引蔡氏曰經但曰觀過而觀人自觀自無
  不備但曰斯知仁而仁不仁皆在其中通則自謂人之過兼君
  子小人而言觀過獨指君子而言輯釋亦引饒蔡與通之說
  蔡氏自觀之說非經本旨朱子巳於或問語錄破之矣無足
  論者但蔡氏斯知仁而仁不仁皆在其中之說正與輔說相
  反通者旣兼存之而不與折衷至其所自爲說則又專主輔
  氏蓋通是述雙峯之意雙峯本不以集註尹說爲然通雖祖
  其意而又爲集註所礙不敢明言尹說之非故朦朧如此耳
  按諸家所以如此立論者蓋因視其所以章集註分視觀察
  之義而創爲此說也然此章只有一个觀字如諸家之說則
  須章首元更有一觀字或視字乃可通耳殊不思上曰人過
  各於其黨方是說過有君子小人之類不可混然不爲分別
  下曰觀過方是觀其所過何如事乃可分別其類類分而後
  仁不仁乃可知耳如此則厚薄愛忍必觀而後知非旣知其
  孰爲厚愛孰爲薄忍而復觀也更以集註愚按以下意參之
  尤信通與發明所引諸說適所以亂集註而駭後學其亦不
  善於通不善於發明也矣
  朝聞道章集註與圈外程子之說諸編之說皆只發明得集註
  之意竊意集註是以朝聞道爲夕死可也之事實程子是以
  夕死可也爲朝聞道之應效如集註說則可也二字是主朝
  聞道而言無復遺恨之意也如程子說則可也二字是主夕
  死而言然其原却自聞道上來當死而死雖死亦可之意也
  蓋道是事物當然之理人所不可不聞者也苟未聞之則生
  既不順死亦何安如是而終身焉豈得無遺恨哉今既得聞
  則可以無媿於爲人矣死期雖近亦可無遺恨矣此集註之
  意也事物莫不各有當然之理雖死亦道中之一事耳未得
  聞道則無以知事理之當然行險僥倖無所不至死雖人所
  不免亦將貪戀顧惜而不安於死矣故既得聞道則事皆合
  乎當然之理不假言矣雖死期近在今夕亦道之當然耳當
  死而死又何不可之有此程子之意也集註之意正意也程
  子之意餘意也集註固可以該程子之說矣亦豈有二意哉
  一貫忠恕章集註曾子於其用處蓋巳精察而行力之但未知
  其體之一耳輯講曰此說有些个病曾子既是於事上精察力
  行也須於心上操存涵養精察力行便是萬上工夫操存涵養
  便是一上工夫若只精察力行而不操存涵養却是無忠之恕
  萬外無一一上如何著得工夫操存涵養精察力行雖有在
  心在事之分其實皆只是萬上工夫但集註專言精察力行
  而不言操存涵養者以精察力行四字於事之用爲切耳非
  謂曾子於操存涵養之工有所闕也集註所謂於其用處云
  者猶言下學人事之意云爾下學人事則自然上達天理人
  事卽用天理卽體體固不離乎用特以曾子未能自悟故必
  待夫子告之而後唯耳非曾子精察力行之時有用而無體
  也然則操存涵養精察力行何者不是下學人事今遽以精
  察力行屬之萬以操存涵養屬之一固是有此意若便以二
  者爲一以貫之之事則未可也蓋方下學之時萬自是萬謂
  萬中各有此一之理則可謂一理己貫乎萬事則未可也
  輯講問集註於用處精察力行似兼知行而言於體上只說知
  而不及行恐亦有未備處否饒氏曰體用皆須知行且如物格
  知至是知此一意誠心正是體此一若能知而不能體則一依
  舊不是我的如何能貫又曰精察只說得當然處不曾說得所
  以然處力行只說得踐行處不曾說得存養處
  體用之分無窮若以修已對治人而言則脩巳是體治人是
  用若以一理對萬事而言則理是體事是用若又合而言之
  則修已治人皆是下學之事又皆只是用而所謂體者不過
  卽爲是事之理而巳雙峯唯便以修巳之體爲一理之體故
  疑集註未知其體之一爲只說知而不及行殊不知集註於
  其用處之用何嘗專指齊家治國平天下而言雖格致誠正
  之事皆用也曾子於其用處精察而力行之精察便是格物
  致知之事力行便是誠意以至於平天下之事雖皆是於用
  處工夫然天下無理外之事亦無事外之理於用處精察力
  行則體固在其中矣但理微而用著故曾子雖於用處著工
  而猶未知其體之一不能無待於夫子之告耳一唯之後乃
  悟向之所以精察而力行者皆此一理之所貫也此一知字
  只是悟意初非對行言者以爲只說知而不及行誤矣此章
  體用正與費隱體用相似皆非就人巳上分者雙峯唯混而
  言之此其所以不得經註之旨也其以當然對所以然說所
  以然正是理之一處朱子安得言於曾子未唯之前乎踐行
  對存養處說則愚前段之辨悉矣
  輯講謂程子遺書於聖人教人各因其才一條引忠恕違道不
  遠而其下繼之日此下學上達之義與堯舜之道孝弟而巳矣
  同觀其語意正是以中庸之忠恕釋論語之忠恕言下學忠恕
  可上達一貫亦猶孝弟可以盡性至命也集註以其與此與違
  道不遠異者動以天爾之意不同故删去與堯舜之道孝弟而
  巳矣之意同一句却恐非程子之本意蓋程子兩說自是兩意
  而互相發明若以此忠恕爲夫子之道則與中庸之意誠異若
  以此忠恕爲學者下學上達之事則與中庸之意正同集註主
  一而廢一所以於曾子用功處又別說從一路去以老先生之
  高明精密而於前人語意猶看得未盡如此
  按朱子嘗曰忠恕二字是那一貫底註腳今若要做那忠恕
  去湊成聖人忠恕做那忠恕去湊成一貫皆不是又曰一貫
  襞是天然底花爲是天然底難說故把忠恕來說却如把做
  底花形容那天然底花又曰曾子說忠恕當時門弟子想亦
  未曉得惟孔子與曾子說得自後千餘載更無一人曉得惟
  二程說得如此分明其門人便不曉得惟侯氏謝氏曉得今
  詳此三條前二條則明一貫忠恕之同異後一條則言忠恕
  一貫之難曉然朱子既如此說而雙峯猶議其未盡前人之
  語意又不知朱子與饒氏果孰能爲曉者竊以前二段觀之
  則雙峯於朱子體用知行之分猶有所未曉况望其能曉一
  貫忠恕之義乎若其引遺書所謂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之
  
  意同而朱子删之者豈朱子之意則以爲忠恕却有聖人學
  者之分孝弟則雖聖人亦無以異於學者若引彼證此則聖
  人之忠恕亦無以異於學者之忠恕矣而可乎謂中庸之忠
  恕爲下學上達之事則可論語忠恕爲下學上達之事則不
  可何則論語忠恕自曾子所見言之則忠便是一恕便是貫
  朱子忠恕是一貫註腳之言意蓋如此若曰下學此忠恕而
  上達一貫是卽下學一貫而上達一貫也蓋此忠恕已是上
  達之事卽一貫之異名耳朱子做那忠恕去湊成聖人忠恕
  與一貫皆不是之言蓋謂此也夫子告曾子以一貫曾子告
  門人以忠恕今朱子乃謂當時門人想亦未曉得者豈謂門
  人未曉學者之忠恕哉特謂其未曉聖人之忠恕耳觀集註
  曾子有見於此與欲人易曉之言此曉字與論語曉字淺深
  自又不同則知曾子所見者見其眞門人所曉者曉其似眞
  似二字本胡氏通中之言集註正欲發明曾子所見之眞者
  以示人故力以忠恕爲聖人之忠恕耳至於門人之所曉者
  不過盡已推已之事忠恕之正名正位卽中庸所謂違道不
  遠者是也特一貫忠恕之似者本非曾子所見聖人之忠恕
  又何必於此言之乎若以爲論語之忠恕卽中庸違道不遠
  之忠恕則又只得門人所曉之似者曾子所見之眞何由明
  哉然則遺書之言非歟曰觀程子引大本達道天道人道之
  言皆不用中庸本文之旨則此言又何可以辭害意乎况朱
  子於程子之言有足其所未備者有缺其所未安者大抵務
  欲不失聖賢之旨而已固未嘗泥也雙峯謂其於前人語意
  猶省得未盡爲高明精察之累者愚謂其只欲學者尊巳不
  
  肯爲朱子下此之謂也其實集註欲發明曾子所見以示人
  則遺書此語豈容於不删哉
  叢說謂程子天道人道大本達道之言大抵因曾子借忠恕形
  容一貫恐學者疑之所以多是借說以明義理固可借用非獨
  忠恕也
  此雖未必是程子立言本意然以註證經均之爲借此意自
  發得好
  事父母幾諫章發明引張氏說以幾諫爲諫於未著又引饒氏
  說以不違爲且順父母意思不可與之違逆發明自謂南軒雙
  峯不妨自爲一說
  按二說皆語錄之所不取發明又引之何邪大凡說經貴得
  其旨得其旨則一說足矣兼存異說祗惑人耳若以爲有補
  於世教而取之則當自爲書不必附在聖經之後也
  古者言不出章通引齊氏曰出於口易有餘行於身易不足
  忠則盡巳而不患於不及信則以實而不患其太深
  觀齊氏意以忠言信主言者恐非經本旨此章元無說
  忠信意
  公冶長
  賜也何如章通謂讀集註者每以子貢未至於不器便是未至
  於子賤殊不知子賤之君子亦未便是不器之君子特子賤能
  有所取以成德可充之以至於不器子貢雖有用之成才有所
  局而未至於不器也輯釋亦引之
  觀集註上文有子貢見夫子以君子許子賤之辭則所謂子
  貢雖未至不器者正對上文以君子許子賤者言之安得以
  
  子賤爲非不器之君子乎觀或問有較其輕重誠與稱子賤
  者有差等之言則所謂子貢雖未至於不器者正是未至於
  子賤也况通者又自謂子賤能有所取以成德成德則體無
  不具用無不周而所謂不器者不外是矣又何待於充之而
  後至哉參之上章集註下斯斯此德與何所取以成此德之
  言可見子賤之君子卽爲成德之君子尚何疑乎
  雍仁不侫章通謂集註全體不息如眞蔡之說則仁之體本自
  渾全如陳饒之說則以人全體之愚玩朱子之意仁道至大是
  說仁全體而不息者是說仁者之人故著一者字云云輯釋引
  其師曰通主仁者之人說自是程子曰公而以仁體之則爲仁
  此體仁之說也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仁以爲巳任弘也死
  而後巳毅也仁者本心之全德必欲身體而力行之全體此仁
  卽弘也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此不息卽毅也云云發明云
  若以全體爲仁之全體則人道至大一句巳該之如何接得非
  全體而不息者不足以當之是此人能當此至大之仁道也
  按諸家說全體不息之旨多不同通與發明輯釋深有折衷
  故錄于此以備遺忘
  子使漆雕開仕章集註斯指此理而言饒氏曰斯字恐指仕言
  就仕上說較分曉
  聖人使開仕必其才可以仕矣若謂斯指仕言開於仕未能
  信是才未可以仕也才未可仕而使之仕是聖人知人不明
  賊夫人之子也尚何以責子路爲哉然則固當以集註爲正
  通引陳氏曰云云其所見處巳自高於世俗諸儒但其下工夫
  不到頭故止於見大意爾曾點亦然輯釋亦引陳說
  按集註謝氏云他日所就其可量乎語錄旣云開有向進之
  意又云開之進則未巳然則陳氏謂其工夫不到頭此言何
  所據邪程子巳見大意之言但據開與夫子答問之時言之
  耳固非以此爲開終身之斷也若以此言曾點則有他書可
  據謝氏既言開之學無可考而陳氏乃以之與點並言不亦
  誣乎通盡略語錄此等議論至其所以自爲說者亦蹈襲陳
  氏之意誤人甚矣
  子謂子貢囘也孰愈章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集註與許
  也夫子以其自知之明而又不難於自屈故旣然之又重許之
  此其所以終聞性與天道不特聞一知二而巳也
  俗說吾與女弗如也皆以爲夫子亦以子貢爲弗如顏子而
  巳今觀集註故既然之一句是說上面弗如也一句又重許
  之一句是說吾與女弗如也一句若如俗常則又只說得然
  之之意而不見所謂許之之意蓋許是許其將來有進非許
  其聞一知二而巳也其曰弗如也猶曰女誠弗如顏囘也其
  曰吾與女弗如也者猶曰吾許女之有進以女能自知其不
  如顏囘而又不難於自屈也如此方說得集註然字許字意
  出而下文終聞性與天道不特聞一知二之言方見得是許
  之之驗
  宰予書寢章集註書寢謂當書而寐通引馮氏謂或云寢内寢
  也又引齊氏謂書不居內
  觀朽木糞墻之喻正是言其志氣昏惰則寢之爲寐無疑若
  書居於內則是徇欲失禮夫子責之當不止此矣馮齊求奇
  之謬通者援引之失皆不足道也
  
  居蔡章山節藻梲攷證按禮記管仲山節藻梲君子以爲濫以
  此例之則山節藻梲以指宮廟之僭侈與居蔡各是一事同歸
  不知爾當考
  按語錄大夫不藏龜禮家乃因此立說未可盡信古說爲僭
  若是僭不止是不知便是不仁了詳此則以山節藻梲爲宮
  廟僭侈又似乎不仁以居蔡爲各是一事亦無以見其不知
  矣語錄又謂三不知皆是瀆鬼神之事况春秋傳只說三不
  知若如攷證之言則不知之目不止於三矣豈夫子於彼有
  所遺邪惟以爲山節藻梲爲藏龜之室乃見諂瀆鬼神處與
  答樊遲問知敬鬼神而遠之之言有契可以爲不知之實耳
  攷證何必求異於集註乎
  令尹子文章集註當理而無私心則仁矣纂疏胡氏曰夫全體
  者無虧欠也不息者無間斷也若外無虧欠間斷而中之私意
  猶在亦不得謂之仁必見於事者當理發於心者無私然後可
  以爲仁
  既曰全體又安有内外之異如胡說則全體不息四字只是
  當理二字之意恐未必然勉齋黃氏嘗謂全體二字巳足以
  該當理無私心五字之義矣以此推之可見
  纂疏陳氏謂仁道至大非可指一事言若三仁夷齊是於大變
  中做事見其當理而無私心若子張之問子文文子但以一事
  之小者而欲信其大者則不可也
  其仁不仁在乎心之公私理之當否非關事小而不可謂之
  仁也朱子嘗言若一事上能盡仁便是它全體是仁了若全
  體有虧做一事上必不能盡仁推此可見
  季文子三思章集註是以君子務窮理而貴果斷不徒多思之
  爲尚纂疏趙氏謂窮理是思時事發明窮理明也明於方思之
  初
  按饒氏之窮理是思以前事此說至矣蓋窮理之思與臨事
  之思不同趙氏謂窮理是思時事則混而無別矣發明於方
  思之初方初二字亦與趙說不甚相遠皆不得雙峯前字之
  旨者也
  寗武子知愚章集註程子曰亦有不當愚者比干是也朱子曰
  比干於義却不當愚只得如此處攷證厯舉衛侯失道武子欠
  正救之功不爲無失諫之過者以是不當愚之意
  按比干武子均爲貴戚之卿而比干不當愚者語錄辯此極
  詳然皆引而不發若如攷證所說則是集註引程子此條微
  有不滿武子之意今詳程子之說上句以亦有字者字發其
  端下句以是也字决其辭則是比干較之甯子自是不當愚
  者武子較之比干自是當愚者未嘗稱之比干以見武子之
  不當愚也况語錄並無不滿武子之意攷證毋乃不得程子
  之意乎惟四書通以爲衛成之患在外欲免之非沈晦不可
  紂之惡在已不諫而諉於沈晦不可也其言似爲切當四書
  發明亦不取之故錄於此以俟觀者釋焉今觀輯釋引通此
  說置編中可謂乃師之忠臣矣
  巧言令色足恭章饒氏謂微生高是無心失理之過左邱明所
  恥是有心悖理之惡
  微生高曲意徇物掠美市恩不可謂之無心失理既害於直
  則不得謂之過矣特與左邱明所恥者惡有淺深耳
  見過內訟章通謂訟者欲勝人内自訟則能勝巳
  集註只以自咎釋自訟之義而通乃以勝爲說侵過一重恐
  非經註之旨更詳之
  雍也
  首章饒氏謂伯子不衣冠而處則非可使南面者夫子豈得遽
  以此許之恐不當以此爲說集註初依古註作兩章後合爲一
  章要之只作兩章爲是又謂使夫子果許仲弓伯子可使南面
  則兩箇可字不當以一爲適可一爲僅可以此觀之可也之可
  决非可使南面之謂
  案仲弓以臨其民之言若不承南面之意則無所因然則謂
  可也决非可使南面之謂無乃不審仲弓所言之意乎上言
  南面下言臨民合爲一章何疑之有况可使可也詞氣之間
  自有輕重正不害其爲不同也
  通謂居敬是誠意正心脩身事行簡是齊家治國平天下事
  按朱子曰范氏謂敬以直內簡以臨民故堯舜脩巳以敬而
  臨下以簡恐敬簡不可太分說居字只訓主字若以爲主於
  敬而行之簡則可以爲居則敬而行則簡則不可若分脩巳
  臨下則恐分了敬簡不應於下文又總說以臨其民也今詳
  通說正如范氏之意恐與朱子所不合不知如何
  顏子不遷怒章攷證顏子未當事權有何可怒蓋是以諫曉哀
  公也哀公爲人躁妄故夫子舉顏子不遷怒貳過爲哀公對病
  之藥
  七情人所必有唯怒最爲易發而難制曾謂未當事權者皆
  無可怒之事邪人之行莫大於改過成湯猶以改過不吝見
  美夫子猶謂學易可無大過况其下者乎然則以不遷怒貳
  過稱顏子之好學無以易矣攷證以爲未盡顏子好學之事
  非愚所敢知也攷證又厯舉顏子博文約禮欲罷不能克己
  復禮請事斯語亦足以發語之不惰爲夫子不舉彼而舉此
  全爲藥哀公之證竊恐亦未爲得之蓋此乃是言於顏子旣
  死之後夫子正欲舉其克巳效驗之所極以告君欲罷不能
  諸事皆是用工處未足以見其極致處故不舉耳初豈以箴
  君之故不當舉却舉當舉却不舉哉至曰爲哀公對病之藥
  恐或有之亦自與此不相妨也
  未聞好學者也集註蓋深惜之又以見眞好學者之難得也攷
  證今也則亡惜辭也未聞好學待辭也
  待辭之說雖與集註微異似亦可備一說
  子華使齊章通引馮氏謂聖人以子華之富故不繼之以思之
  貧故多與之子華不繼富原思周急也
  爲宰既有常祿則非因思之貧而多與之也設使子華爲宰
  常祿又可減乎以此爲周急之證似未切當若以教之以與
  隣里鄉黨爲周急之證則庶乎近之
  子謂仲弓章集註犂雜文通引馮氏曰犂服耕也通謂馮氏未
  盡無理姑存之
  若以犂爲雜文則父賤惡之喻方不突兀若以犂爲服耕則
  可以為賤而不可以爲行惡矣若行不惡則仲弓可用無疑
  又何爲有雖欲勿用之喻乎
  輯講本文言且角不見有周正之意角疑取繭栗握尺之義騂
  喻其氣質之純粹角喻其德行之將成山川諸侯之所祭恐亦
  是可使南面之意
  言騂則見有不騂者言角便見角有不如此者角不如此非
  不周不正而何周則兩角完具如鼷鼠食郊牛角則不周矣
  正則兩角端正今之牛有兩角不相似者多矣可以爲正乎
  言正則可以該蘭栗握尺之度矣况繼以之中憐性也中之
  一字則必合乎蘭栗握尺之度不假言矣騂角以喻氣質德
  行似乎附㑹至曰山川諸侯所祭則騂角之牛特爲諸侯之
  所用者耳以爲亦可使南面意亦所未喻
  囘不違仁章集註或曰一至焉或月一至焉能造其域而不能
  久也語錄曰至一曰一次至此月至是一月一次至此集成眞
  氏曰詳集註意謂一曰全不違仁一月全不違仁語錄以爲一
  日中一次不違仁月中一次不違仁二說不同當以集註爲正
  按集註語錄之說似無以異至字與違字不同違是自內出
  外至是自外入內以張子內外賓主之意推之違是暫出故
  不害其爲主至是暫入故日月至焉雖疎數不同皆只可以
  爲賓若經註皆改至爲違則眞說可通愚自見眞說只如此
  疑後來四書通板行果亦如此分別違至之義通雖不爲辨
  眞說而發然二字之義旣明觀者可無惑矣
  語錄三月只是言其久爾非謂三月後必違也通引馮氏謂三
  月之久而不違則不違矣但守之也非化之也
  朱子之說最活蓋三月只是說久却非限定三月一度違亦
  非謂既久而不違馮以為信不違矣其說死而不活非朱子
  意也詳尹氏既以聖人爲渾然無間斷而顏子未達一間卽
  未達處便是間斷間斷非違而何夫子稱顏子亦曰不貳過
  有不善未嘗不知未嘗復行而已過與不善便是違處不違
  則何過何不善之有過而不貳不善而不行非守不能未能
  無過與不善可見未化程子守之也非化之也之論其意蓋
  亦如此馮氏用其辭而不知其意可乎更以雍也仁而不侫
  章集註參之可見
  季康子問仲由章可使從政通引葉小蘊曰是必將進之與共
  圖國政齊氏曰季桓子遺言召孔子康子止召冉求然則其先
  問由賜固在求而假之以發端耳
  康子不過如孟武伯之問由求亦皆是欲知其人之如何爾
  葉齊之說未必然也
  集註從政謂爲大夫叢說在國爲政在家爲事季氏蓋以國政
  與家臣謀之以冉有退朝謂有政觀之可見季氏欲得家臣謀
  國事故歷問之非謂卽欲使爲大夫也
  彼章是冉有退季氏之私朝所謂政者實是國政而謀於家
  耳此章泛問可使爲政豈可以彼爲例而意其亦如此乎朱
  子以爲大夫釋之當矣况夫子於冉有之言分別政事名分
  極嚴此章果如叢說所料夫子宜以少正名分以微示季氏
  可也今皆不然則似未必如叢說所料者然則但如集註所
  釋以全聖人不逆不億之誠可也
  君子儒章攷證謂集註程謝二說恐子夏不至此云云文公嘗
  言子夏太細密謹嚴又云其促狹於子游葉賀孫之問亦言其
  太緊小如此則君子小人只是以度量規模言若樊須小人之
  類蓋對大人君子言之特有小大之分耳非言善否之殊也至
  爲學者切巳省察則集註在所深省
  儒是學者之稱樊遲以學稼圃而見斥爲小人豈可援以爲
  例攷證不欲貶了子夏意固忠厚但異日夫子答其問政之
  言亦以無見小利戒之攷證恐子夏不至此夫子豈誣子夏
  者哉然則程謝之說自無可疑者
  子游爲武城宰章集註愚謂持身以滅明爲法則無苟賤之羞
  取人以子游爲法則無邪媚之惑通謂苟賤之羞邪媚之惑八
  字與正大之情四字相反
  通說是巳苟賤是貼不由徑意說邪媚是貼不至偃室意說
  亦所當取也
  不有祝鮀之侫章輯釋引齊氏曰世衰尚巧言雖有令色如朝
  亦必侫而後免又引其師之言曰自上蔡疑而字爲不字故齊
  氏亦因而字僞此說與註少異姑存之
  按謝氏之意正防世儒有如齊氏之見者設耳朱子以爲從
  伊川說云云則集註固自斟酌矣齊說可删
  質勝文章集註言學者當損有餘補不足發明愚謂先有質而
  後有文文所以文其質也文得其中方與質稱文不及則爲野
  文太過則爲史故文可損益質無損益學者損史之有餘於文
  以補野之不足於文使文質相稱不爲史之文過亦不爲野之
  文不及則有彬彬之美矣輯釋亦引之
  發明文可損益質無損益之言似矣但以集註誠之有餘於
  質在所當損者亦不可謂無矣竊意集註損有餘補不足是
  通說二句之旨主質勝文言之則損有餘之質補不足之文
  以就中主文勝質言之則損有餘之文補不足之質以就中
  如此則以順文解義若如發明所言則損有餘一句專主文
  
  勝質言補不足一句專主質勝文言先主下句而後主上句
  似非順文解義之體集註不應爾也不知如何况經所謂質
  勝文文勝質是泛說有此二等人耳非謂一人之身質旣勝
  文文又勝質也集註損有餘補不足之云是通爲二等人言
  之各當有所損益云爾發明乃謂損史之有餘於文以補野
  之不足於文以之一字似主一人言者豈有一人之身既失
  於野又失於史者哉讀者其試思之
  中人以上章攷證王元敬王剛仲謂以字似重蓋中人之質固
  多然能以之上則可以語上以之下則不可以語上矣集註本
  爲教者言此則併爲學者言
  如集註說則當於上字下字加讀如攷證說則當於二人字
  著讀况以之上以之下皆承中人言之則只言中人以上可
  以語上也以下不可以語上矣文意方順不應中間再有中
  人二字今旣不然則但當以中人以上中人以下分資質之
  優劣以可以語上不可以語上爲施教之次第初不爲學者
  言也若以爲爲學者言又欲其以上而不欲其以下則學者
  自知不明妄意猟等何所不至哉吁說經求奇之害可不慎
  諸
  樊遲問仁知章集註程子曰先難克巳也饒氏曰以克巳爲先
  難固善然克已乃求仁之事非仁者事也
  按輔氏謂克已最難求仁之功莫先焉然則克巳固求仁之
  事以克巳爲先非仁人之心乎蓋克巳是難先難亦曰以克
  巳爲先耳觀程子以所難爲先之言可見其意矣程子非以
  克巳而訓先難也
  
  知者樂水章仁者壽叢說非必壽如堯舜然後謂之壽蓋受命
  於天其壽天固一定而不可易人能知命而保其天之所以與
  我者全而歸之是壽巳若立巖墻與桎梏而死則是我天之非
  正命也由是觀之則雖顏子亦壽也
  洪範福極分明以壽與凶短折對言則固不可以短爲壽也
  夫子之於顏子再言其不幸短命而叢說以爲亦壽可乎仁
  者壽與大德必得其位等皆是有此理而巳顏子不得其壽
  與夫子不得其位何異然則亦強說夫子爲得其位又可乎
  盍亦觀於語錄有曰仁自有壽之理不可以顏子插來看如
  罔之生也幸而免固亦有死之理詳此則顏子亦不幸而不
  壽耳叢說所謂保其天之所以與我者全而歸之如顏子謂
  之得正命謂之順受其正可也何必強說以爲亦壽哉
  齊一變章攷證王氏曰齊之盛時巳不如魯魯之衰時尚勝於
  齊
  不如魯下欠著之盛字勝於齊下欠著之衰字意不明白觀
  於或問則曰自其本言之則雖太公盛時巳必一變而後可
  至周公伯禽之王道自其末言之則齊俗一壞之後又必一
  變而後可以及魯之衰也詳此則攷證之言爲欠字可知竊
  意攷證正是隱括或問而反不如或問之明白者也後儒立
  言往往不能出得或問語錄之意而重述一番反不明白者
  皆此類也何如但存朱子之說之爲愈乎噫
  觚不觚章集註觚稜或曰酒器或曰木簡通引馮氏謂觚爲酒
  器見於禮經爲木簡見於漢急就章則謂爲簡屬者秦漢以後
  之稱非孔子所謂也輯釋亦引之
  
  簡屬稱觚其名雖見於漢史其制則不知起於何代又安知
  夫子之時不巳有之邪大抵經註之旨所重在稜其爲酒器
  爲木簡在所不必辨也嘗謂凡此等處集註皆兩存之而於
  先後上見其優劣者非惟疑事毋質亦恐或有所遺故爾馮
  氏蓋不足以知此也
  君子博學於文章攷證顏子博約是知行並進此章所重在行
  按此是本集註程子之說而言也但程子之說集註置在圈
  外而集註所自爲說則是知行並進之意攷之經文亦未見
  决然偏重行處豈集註本說是正意與顏子博約只一般但
  行終是重集註恐人徒知不行故以程子之說防其弊邪
  中庸之爲德章饒氏謂此章與中庸之文大同小異此以德言
  彼以道言此章民鮮是世教衰民不興行而然彼章民鮮能是
  質有過不及而然此章久矣是近世如此彼章久矣是自古而
  然輯釋亦引之
  德與道之分別似矣然以德行言則曰中庸則彼章雖謂之
  德亦可也但集註章句所以訓釋民鮮民鮮能者皆以爲世
  教衰民不興行所致而饒氏云然豈非以彼下章知愚賢不
  肖皆是以生稟之異而言乎然朱子釋民鮮能則歸之世教
  衰釋知愚賢不肖之過不及則歸之生稟之異是二章所主
  不同矣而於或問則又以爲此亦承上章民鮮能久矣之意
  也豈章句或問之說自相戾邪意者氣質之異雖自古而然
  道之不明不行則不自古而然然則同此氣質之異而道之
  不行不明則古不如是至末世乃如是者豈非以古之世教
  盛後之世教衰而然歟章句於民鮮能則歸咎於世教衰於
  
  知愚賢不肖之過不及則以爲由於生質之異其意若曰世
  教旣衰則民不興行而無以變其氣質之異此道之所以不
  明不行也夫况若自古不明不行聖人又何必以我知之矣
  爲言乎詳我知之矣四字隱然若有所感者若自古而然則
  人所同知聖人之言必不如此若有所感者矣饒氏之說以
  是推之可也
  博施濟衆章饒氏謂博施濟衆恐只是一事博施是推恩於四
  海九州濟衆是四海九州無一人不被其澤事不難於博施而
  難於濟衆故在博施之下發明釆語錄云博施於民而又能所
  濟者衆濟衆難於博施有如博施而衆不皆被其澤者
  饒氏謂博施濟衆只是一事亦有理似可備一說但謂不難
  於博施則恐未然如饒說則博施是本濟衆是効衆之所以
  未盡濟者正以施之未極於博爾發明所引語錄之言攷之
  諸編語錄並無此意得非卽是饒說而誤作語錄出耶今觀
  輯釋不引饒說直以發明所引爲發明自說然則發明蓋亦
  以饒氏意爲巳意也
  何事於仁必也聖乎集註仁以理言通乎上下聖以地言則造
  其極之名也饒氏謂何事於仁必也聖乎是仁聖自有等級則
  仁不可通乎上賢如仲弓猶未得爲仁則仁不可通乎下以此
  推之則仁聖皆是以德言皆是以地位言非以理言也
  以達德言之則三行主仁安行是聖人之仁利行是賢人之
  仁勉行是學者之仁謂不通乎上下可乎欲立立人欲達達
  人聖人之仁亦不過如此而巳亦是賢人學者所可馴致而
  與能所謂仁以理言之旨蓋如此若謂仁亦是以地位言非
  以理言則聖與仁爲二非惟何事於仁必也聖乎二句解撥
  不通而析聖仁地位而二之亦不成道理矣集註固不容不
  如此說也
  何事於仁攷證何事程子說作何止朱子說作何消得何待豈
  但金氏按事字似重止字似輕當作必有事焉之事謂其用工
  爲仁也以博施濟衆爲仁愈難愈遠學者如何下手又曰子贡
  說博施濟衆可謂仁乎夫子謂如此則何以從事於仁此乃聖
  人事功之極雖堯舜亦猶有所不足於以求仁有何涯涘云云
  按程朱之說事字雖訓不甚切而文意巳甚切如攷證事字
  之釋雖有孟子可據然全句意義說得費力不知孰爲得夫
  子之意也但如程朱之說微有抑仁揚聖之意與仁理聖地
  之旨有些礙姑表考證之說而出之俟明者之折衷焉

知识出处

四书管窥十卷

《四书管窥十卷》

出版地:温州

元史伯璿(字文玑)撰。该书见于秘阁书目者五册。杨士奇《东里集》则称有四册刻版在永嘉郡学。永嘉叶琮知黄州府又刊,置于府学。是明初印行已有二种版本。然刻版皆散佚不传。故朱彝尊《经义考》注云,未见。此本乃毛晋汲古阁旧抄。《大学》、《中庸》、《孟子》尚全,唯《论语》缺《先进》篇以下。然量其篇页,厘面析之,已成八卷。《经义考》乃作五卷,或误以五册为五卷。是书引赵顺孙《四书纂疏》、吴真子《四书集成》、胡炳文《四书通》、许谦《四书丛说》、陈栎《四书发明》、倪士毅《四书辑释》及饶鲁氏张栻氏诸说,取其与朱子《四书集注》异同者,各加论辨。诸说之互相矛盾者,亦为条列而厘订之。如《大学》“君子有大道”。《章句》“道,谓居其位而脩己治人之术也”。饶鲁氏谓“大道,乃絜矩之道”。该书认为:“《章句》兼体用说,饶氏只就用上言,以上文‘先慎乎德’之意推之,则《章句》之说有据。”又如《论语·里仁》“事父母几谰章”。《发明》引张氏说,以几谰为谰于未著,又引饶氏说,以不违为且顺父母意思,不可与之违逆。《发明》自谓张南轩、饶双峰不妨自为一说。该书认为:“二说皆《语录》之所不取,《发明》又引之何耶?大凡说经贵得其旨,得其旨则一说足矣,兼存异说,只惑人耳。若以为有补于世教而取之,则当自为书,不当附在圣经之后也。”书凡三十年而后成。此书与刘因《四书集义精要》略同,而更为重视别白。其中考朱子著述最多,辨说亦最多。虽其间不免有舛异疏误,然于朱子之学,颇有所阐发。有《四库全书》本。

阅读

相关人物

史伯璿
责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