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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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10023994
颗粒名称: 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三十六
分类号: B244.92
页数: 15
页码: 一至十四
摘要: 宋代葉適讀書筆記集《習學記言》的第三十六卷。
关键词: 笔记 史料

内容

隋書
  余嘗論宇文泰初起異於髙歡及武帝躬任數畧化弱
  為強盡有北方五世數十年矣雖樹德不深置嗣無狀
  然于楊堅非有罪也乃倚女後之勢挾輕薄無頼子行
  詐逼取如懐防中才半歲戕殺宇文無遺種故臣宿將
  駢首拜伏莫敢違忤視王莽何足道也堅少年以相表
  自矜言其異者固非一人而史又述其始生時頭上角
  出徧體鱗起嗟夫是直變恠不祥之物爾豈天不愛民假之富貴而使其相屠戮耶史法之壊始於司馬遷甚
  矣
  外戚雖處偪奪之地而古今滅族者皆是竇武天下重
  名與眾賢之心陳力尚不能誅宦官反父子俱斃何堅
  取之易哉髙熲李德林從亂如流韋孝寛李穆皆謂天
  命已改彼其奮袂直前徑肆剪覆者真足以扼天下之
  喉而制其命歟孟子言不仁而得天下未之有也蘇氏
  謂特未見司馬懿楊堅而然孟子尊立仁義欲扶救一
  時不幸其語不驗此堯舜湯武之道所以遂絶而無傳
  也且箕子以紂為天所棄故不忍援商然終不與周並
  立士茍有志於道而力不能拯如孔子順義不入秦可
  也若為之回論易説以自容則家法盡矣
  易周氏官儀依漢魏之舊慕位第一事也雖庸謟相遇
  志在掃滅前跡亦由茍慕虛名人情不順有以使之矣
  周官再壊于此學者以為口實安用談經耶
  弛山澤之禁由後世言之非小事也所散者何止一利
  所免者何止一刑昔能之而後不能何也
  竊位之明年即營新都其詞自謂殷之五遷恐人盡死後人以市不易肆為受命之難然則強民遷於新造之
  日人心不特不以為難而反勸之又何易耶
  賜百僚錢帛任其自取盡力而出可謂無禮無義矣然
  以利防人使舍人而從已所得者雖皆貪冐無恥之臣
  而合交聚党盜賊師師為眾不少矣故終其一世行賞
  極厚而死生榮辱在呼吸之間亦前代所未有也唐太宗亦
  賜三品以上帛任其輕重
  三年遣使廵省民間情偽咸欲備聞揚鑣分路將遍四
  海逺近官司遐邇風俗巨細必紀還日奏聞庶使不出
  戶庭坐知萬里此革命常行之事也然天子居深宮百
  司守常職耳目之近壅隔勢成人主茍有志于治時一
  遣使訪知下情利害之間足以變置昭發蒙昧消釋党
  偏蓋新起天下之要道也其與獨任台諫恣其專執日
  朘月削表裡欺蔽使風俗日降而不自知者蓋相什百
  矣
  十年詔魏末喪亂寓縣瓜分役車歲動未遑休息兵士
  軍人權置坊府南征北伐居處無定家無完堵室罕包
  桑恒為流寓之人竟無鄉里之號朕甚湣之凡是軍人可悉屬州縣墾田籍帳一與民同軍府統領宜依舊式
  按李繁家傳載蘇綽初置府兵與此利害優劣殊不同
  然詔文乃當時實事也葢綽雖創始而地狹民寡加以
  長征不歸故未得盡行其説至是平陳後乃修完成法
  爾李泌見其近不見其逺遂謂三代之後無及此者後
  人從而信之至言其能斂千載已防之兵複還之民嗚
  呼孰知其籍千載已齊之民厘而為兵也哉
  十一年平陳所得古器多為妖怪悉毀之不知何等器
  北方所傳三代秦漢之舊物至是皆盡惜哉隋文力足
  以有天下而德不足以有古人之物變而為妖淪於壊
  滅速亡之兆見矣
  隋以海內既平功成作樂君臣詳議複雅禁繁自以為
  治世和氣之所致矣而萬寳常謂其淫厲而哀亡國之
  聲天下不久相殺將盡然竟如其言何哉夫由其麄者
  而觀數之已成者雖不可改事之必然者亦不可變固
  未有凶聲而應善政美德而召乖音者也隋文弑君竊
  國影響報効理不徒然鄙詐朋淫聚而富貴宜其不見
  輿薪而寳常特以技通之爾雖然數與事相為低昻其間甚微聖智猶不能辨舜所以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察
  其治亂以驗所行有象之道參於無形執契而舉莫能
  先後此又非寳常區區技術之工所能測也
  仁夀元年減國子學生止留七十人太學四門州縣學
  並廢當時國子千數則所防遣者數千萬人矣豈不駭
  動雖有諫者皆不聽史臣以為其暮年精華銷竭致然
  時方遣十六使廵省風俗而詔以為徒有名録空度歲
  時未有德為代范才任國用良由設學之理多而未精
  至三年七月下詔令州縣搜揚賢哲則雲雖求傅岩莫
  見幽人徒想崆峒未聞至道惟恐商歌於長夜抱闗於
  夷門防意懇切且限以三旬咸令進路徵召將送必須
  以禮則所謂精華將竭有所厭怠者亦未然蓋其心實
  謂空設學校未足以得人耳古之為教使材者必由學
  舜周公之論是也漢以後傳經師章句而已材者由於
  學則枉以壊不材者由於學則揠以成教之無本而不
  行取之雖驟而不獲則學之盛衰興廢蓋未易言也
  遺詔言王公卿士每日闕庭可見前此人主不常見群
  臣也史亦言毎日一臨朝夫以和樂之道禦其臣日一見之可也殺戮行於殿庭使之凜凜不自保可乎
  焬帝以廵游亡天下周昭穆秦始皇漢武帝禍皆坐此
  然則人主不可輕出審矣孟子乃載晏子告齊景公事
  王通則謂兵衛少徴求寡可以數行夫皆無求于民則
  安得自挾而行皆使民有求于己則諸侯有司安用之
  書稱堯光被四表格於上下使其果後已而先人致其
  所利去其所患則裔夷窮髪之民皆延頸而望之而況
  於中國乎不然則令未出於戶庭而害已形于天下矣
  隋文篡周恐羣情未愜多説符瑞以耀之造作而進者
  不可勝計仁夀元年祠南郊具前後符瑞數十百事于
  祝板王莾且死猶隨斗柄而坐與此葢無異情也世雖
  下愚小人無不能言昧心則速禍欺天則受罰葢懼其
  非純者必與天為二故也今行偽於天而又挽天以自
  同既挾天以欺人而又謂天為可欺下愚小人之不若
  何耶
  梁禮雩不為常祀四月後旱則以七事祈雨一理寃獄
  失職者二振鰥寡孤獨者三省繇輕賦四舉進賢良五
  黜退貪邪六命防男女恤怨曠七撤膳羞弛樂懸而不作郡國則五事同時並行為國命之通塞者莫如政為
  人命之通塞者莫如食至是足以有變矣此亦制禮之
  善也魯欲焚巫尫臧文仲以為當修城郭貶食省用務
  穡勸分至檀弓又言徙市而董仲舒乃修閉縱隂陽之
  術自以行之一國無不得所欲蓋雖儒者號知經及其
  施之于用則達禮而通政者少矣
  煬帝在榆林以古禮行狩在薊城用宜社類祭祖祃無
  不備舉遂發眾軍伐遼親授節度亙一千四十裡可謂
  盛矣哉古人之于兵嚴始所以慎終也其出之部分先
  後不可亂所以為戰之坐作進退不可犯也若始而整
  終而潰則奚用矣夫教兵行師置陣安營自昔皆以為
  甚難司馬懿按行諸葛亮營壘處所歎其天下竒材然
  勝負尚不在此誠得其大可以兼其細矣不然則昆陽
  淝水安得以寡勝眾乎
  後魏天興儀曹郎董謐始制軒冕未知古式多違舊章
  孝文時儀曹令李韶更奏詳定奪論經籍猶未能正熙
  平九年明帝令催光元延明催瓚更造車服自後條章
  漸備北齊之後鹹取用焉開國之始自應缺畧其後制度備而國已敗亡古人論禮之興廢而國存亡不在焉
  以為為國而無禮不如亡此非不及存亡之論也李德
  林嘗言周魏輿輦乖制請皆廢毀開皇三年既更造九
  年平陳後又不用十四年又更制其後又言太和更造
  衣冠熙平元懌定五時朝服是北方輿服能變夷從華
  皆本于孝文故王通謂太和之政近雅通知其近雅而
  不知其近亡也禮雖不以存亡為限然未有有禮而亡
  者若戰國秦漢以後當論其所以存亡而已不責禮之
  興廢使如孝文者而以禮許之則是禮為取亡之具而
  聖賢不貴矣
  焬帝大业二年始制轩冕大备文物之盛冠于古今三
  年突厥染干见而慕之请袭冠带而牛宏何稠等皆受
  厚赏及师旅旋兴则前日已定者皆弃不用而羣臣戎
  服袴褶反效胡人矣孔子叹禹恶衣服而致美于黻冕
  贾谊谓文帝自衣皁绨而庶人墙屋被文绣葢必有所
  屈而后有所伸文质兼举自古圣贤难之焬帝不足道
  也
  梁武帝着钟律纬论主京房学言班固夹钟中吕过于無調鄭元有升陽而無降陽且自制四器名之爲通轉
  推月氣悉無差忒旋相得中臣下莫得措意可謂精且
  能矣君明樂官不明樂音後世之論也由舜之言人主
  必知樂而後可以致治武帝知樂矣不足以致治而反
  至于亡者以樂爲伎而不以樂爲道故也使其以樂爲
  道則先之以音而知其所以爲治先之以治而知其所
  以爲音均和齊中物召氣應而夔龍之功可複見也雖
  然聖人猶畏之故禹戒以無若丹朱傲而梁既廢牲牢
  則但爲五音相和引而無複用律其率情背理如此信
  禹所謂傲者宜其終于殺身亡國哉
  周武帝圈丘降神辭王城七裡通天台紫微斜照影徘
  徊連珠合璧重光來天防蹔轉鉤陳開雖非雅頌之詞
  亦後世佳語也
  鄭譯所言蘇祗婆七調五旦與中國七聲五均合譯雖
  輕狡小失然音律乃天地之正理固無華夷之間使誠
  知之不可掩也而何妥以儒自命至其隔礙不通自爲
  胡越則人心之可畏如此而牛識不逮理又相與附
  益之曽夷狄之不若矣三〓茲新變聲隋文帝以為不祥言公等家家自有風
  俗聲不正何可使兒女聞其言是也孔子稱移風易俗
  莫善於樂若上之所好者正風俗自然移改矣然隋之
  群臣其智又不能及其君所以然者其臣無不茍於利
  祿俛仰操竊之餘其所得者固將以充其壹時耳目之
  所徇而止耳豈此十數語所能救哉
  百戲始于齊武成習于周天元盛極于隋焬帝自是以
  爲常行唐髙祖初以五月即位而太常借民裙襦充妓
  衣擬端午日玄武門觀戲孫伏伽所谏者也
  毛爽蔡子元等候氣之術氣應有早晩灰飛有多少或
  初入月氣即應或中下旬氣始應或灰飛出三五夜而
  盡或終壹月才飛少許者夫氣之必應灰之必飛陰陽
  之情天地之理當然也應有早晩飛有多少其差忒而
  不能盡齊者人道之厚薄時政之寛猛固使之也古人
  所以貴于和陰陽合天地也隋文徒出旁議而不知身
  爲人道之主牛宏志在規諷而未極理事之精彼技術
  者又安能測之其效止于能飛能應而已扣之愈急則
  其說愈謬矣且使尺稍下而能悉飛則安取人道子律
  寄母而应殊则是应律而非应气也
  因隋志畧諸代尺十五等異同之説杜夔尺長荀勗尺
  下及近世以律生尺之論夫律之清濁度之長短量之
  多少衡之輕重自有生民以來未有知其所由然者而
  所以為律度量衡亦自有生民以來未有知其所由然
  者也以律生度量衡起于漢人古葢無有昔之聖賢能
  和均四物使之相通而不相害則有之矣若必以為從
  律而生而以黍起律黍之地產不定肥瘠大小不齊執
  一異以廢眾同則樂之興無日矣
  厯自李业兴后周有甄鸾隋有马显张賔张胃玄刘焯
  焯为胃玄袁充所排而术家服其精然方其时君蔽臣
  谄徃徃诬天席宠以售其术如厯差日长之类固不足
  凭而焯为儒者乃与之较是非耶自太初厯以来数十
  家其术多在按书先言厯象日月星辰后列其验上世
  厯术既不存而以律及易大衍春秋为本起者皆出于
  后人私智凿空务新一时之耳目于术非能有损益也
  盖天宣夜既皆折而归于浑天独刘焯欲立术改正旧
  浑又以二至之影定去极晷漏并天地髙逺星辰运周請壹水工並解算術士取河南北平地之所可量數百
  裏南北使正審時以漏平地以繩隨氣至分同日度影
  得其差率裏即可知則天地無所匿其形辰象無所逃
  其數超前顯聖効象除疑使時行其說或得新義可以
  補前人之未至也蓋天地陰陽之宻理防患于以空言
  測古人所以置羲和于四方之極豈固欲以地凖天以
  實定虛耶
  昔之言月者謂其形圓其質清日光照之則見其明日
  光所不照則謂之魄後人相承遂謂月無光因日而有
  光月果無光安用與日並明萬物無不因日而後成色
  惟月星不然近日則光奪為日所臨則奄而不明易雲
  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必若月不能自明而待日以為明
  使孔子之論亦如此則月不得言久照也數術之士昧
  理而迷源學者不能知其淺深反以為窮理之極致遂
  至乖異於道體甚有害
  隋志所載雜占氣候詳於司馬遷所記蓋後人又推言
  之也其言天子氣自戰國秦漢已言天子氣矣唐虞三
  代言其德而不言其氣然則光被四表者文士之虛稱也有氣而無德將為不祥以禍天下而何述焉
  天文五行志凡星文之變五行之異五代事皆具南北
  之間可叅而觀也寳志陶景當時號達者陸法和已
  下矣然所謌詠皆驗列禦冦謂壺丘子示巫鹹以太沖
  莫勝故自失而走禦冦不爲有道而其言已如此余嘗
  謂人主自修不至遂以形迹象數之末竟墮術士之口
  若聖人禦世則彼烏得而防之
  自晉至梁陳都畿民皆為王公貴人佃客典計衣食客
  之類皆無課役佃糓與大家量分自四十護至五護止
  既役其力又食其租按司馬元顯傳稱王公以下日廩
  七升而範〓亦言起廨舍割兵仗之弊蓋雖賦祿少而
  得占多比後世自為優也志又言魏晉二十壹帝宋齊
  十五主雖用度有眾寡賦祿有重輕大抵不能傾人產
  業然則取於民不厚而其臣足以自完未可謂非善法
  也貨利之柄上失之而私於下猶未有害王莽謂漢常
  有更賦疲癃鹹出豪民侵淩分田刼假欲盡收於上故
  不旋踵而大亂以亡後世為國多有此等議論以此知
  理材正辭禁民為非須作三兩段防方明古人之意不
  然反為後人患矣
  魏至髙歡方收鹽利宇文泰亦置掌鹽然闗市邸店之
  稅乃顔之推鄧長顒于北齊垂亡時所立而隋初罷酒
  坊通鹽池鹽井與民共之然則極後世第一好議論曾
  未足以望前世之十一而不知求其故也
  齊自河清始有受田之制葢其君驕麄甚矣然尚如此
  周亦有司均掌田裡之政令以其時田皆在官故也今
  田不在官久矣徃事無複論然遂以為皆不當在官必
  以民自買為正雖官偶有者亦效民賣之此又偏也
  隋文以儉致富百姓給複免租與漢文景同蓋時無耗
  防雖欲斂之而不可不必三代仁義之主而後能也財
  貨盡斂於上卻防於下雖前代衰亂蓋無此法斂即無
  防防則不斂矣及本朝承唐之弊以斂為防以防為斂
  故取之防苛而民猶未潰以為不得不然也然敝極不
  變上無以自寛斂防不相容如馬馳不得息弓彀不得
  止終必歸於大亂而後已爾
  自髙叡等上齐律当时称其法令明审科条简要而齐
  人多晓法律者至髙颎造隋律苏威牛弘再定然皆本于齊也由唐及今雖有増損然皆出于隋也子産鑄刑
  書叔向非之而曰吾以救世今觀律文與事情輕重相
  稱況子産尤爲精當言救世信矣然自秦漢以後稍號
  平時者法無不寛其君之薄德者刑無不苛推而至于
  堯舜湯武君臣各躬行以靖民而法自爲無用則叔向
  所謂不爲刑辟固非髙遠不切之論也世道之衰雖縁
  人材日下然其病根正以有已而忘人做下様子令其
  不可回轉如子産是也
  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三十六金櫃華世芳鎮江姚錫光江陰曹佳同校

知识出处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出版地:温州

学术评论集。南宋叶适著。内容系对历代学术的评论汇辑。共五十卷,凡经十四卷,诸子七卷,史二十五卷,宋文鉴四卷。是评论历代学术的专著,其中卷十三论述《论语》,集中阐发孔子思想,经部其他各卷也常常论及孔子。该书对以往学术的评判,不仅范围广泛,而且对传统之见多有突破。是一部评论历代学术的著作,涉及经、史、子、集四部。对儒家的评论从孔子至宋代理学都有论及,除对孔子思想进行肯定性的评说外,对孟子以至宋代理学都有所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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