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堂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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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安雅堂集十三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10010154
颗粒名称: 安雅堂集卷五
分类号: I214.72
页数: 16
摘要: 陳旅所撰寫的安雅堂集的第五卷。
关键词: 别集 诗文 安雅堂集

内容

安雅堂集卷五
  宋景濂文集序
  金華有二先生曰柳公道傳曰黃公晉卿皆以文章顯名當世
  予逰薦紳間竊獲窺其述作柳公之文厐蔚隆凝如泰山之雲
  層鋪叠湧杳莫窮其端倪黃公之文清圓切宻動中法度如孫
  呉用兵神出鬼沒不可正視而部伍整然不亂金華多竒山川
  清淑之氣鐘之于人故發為文章光焰有不可掩如此予方歆
  艶二公以為不可幾及客有授予文一編者讀之見其辭韻沈
  鬱類柳公體裁嚴簡又絶似黃公驚而問焉乃二公之鄉弟子
  宋君濓之為也因作而曰大哉文乎不可無淵源乎西京而下
  唯唐宋為盛宋姑不論以吳興姚鉉所聚唐文觀之奚啻三百
  餘姓雖張蘇蕭李常楊之流氣逸辭雄各自名家終不能返於
  古何哉無所宗也獨韓愈氏吐詞持論一本之六經然後斯文
  煥然可觀故凡經其指授者往往以文知名于一世夫渾涵彌
  綸之道淳厐沖雅之音欲藉是以宣揚之使其文字各從職而
  不紊苟不傳之于師奚可哉我
  國家混一以來光嶽之氣不分大音斯完中統至元間豪傑之
  士布列詞垣難以一二數天歷以來海內之所宗者唯雍虞公
  伯生豫章揭公曼碩二公而已二公之所指授其必有異于庸
  常哉設以韓愈氏方之二公則濓當在李翺皇甫湜之列也予
  雖不能文不可謂無意於斯譬猶候䖝而時一鳴之其視二公
  黃鍾大呂之音果何如也窮喜金華山川之秀代不乏人而二
  公之學有所傳故因敘濓之文而敢志其私焉
  江浙省郎中沙剌班伯溫之官序
  國家制行省以蒞外服體勢侔中書以所制者遠所統者眾所
  寄者為甚重也然而以勛戚大臣之柄政扵上也連帥牧守羣
  有司之稟命于下也乃使數君子者於其間綜治文牘論定可
  否欲上無所咈而事中律度下有所受而物順軌則使百十郡
  邑之民無或有愁苦之歎而政無不成者則幕僚之為任亦難
  矣然而舉同幕之議而顓裁之猶以其身任責扵上下而不得有所顧避者則元僚之為任尤難也而況任是責扵江浙又有
  尤難於它省者乎至元六年山北亷訪副使沙剌班伯溫除江
  浙行省郎中蓋慎選也伯溫精明而醇愿闓鬯而縝理通經學
  古而用之不迂練覈吏事而本之以仁義凡前代治亂得失之
  跡與所歷山川形勢城邑廢置民物豐耗以至古今設施之所
  以不同者皆有所考證以致其用世之心焉故內而為監察御
  史外而為諸省宰士諸部使者聲稱皆大聞扵時若伯溫者固
  宜從容著定以贊襄天子之大化乃復屈寘遠外使任其所尤
  難者無亦以方今之江浙有不得不寘若人于上府固不暇為
  伯溫計耶嗚呼東南民力竭矣而一省所上土賦恒居天下十
  六七伯溫所任之尤難者有不在於茲乎夫有嘉樹焉必務培
  其本而後落其實而食之今江海之上有嘉樹焉伯溫往封殖
  之它日余南還從伯溫休于樹間以觀秋風之落其寔也
  靜觀齋吟槁序
  三百篇而下漢魏諸詩弗可及已晉宋間則陶淵明為最高後
  世之務為平澹者多本諸此然而甚難也蓋平則貌凡澹則味
  薄為平澹而貌不凡味不薄此以為甚難也唐大名家如杜少
  陵諸人不得専以是體論之若韋蘇州輩其亦平而不凡澹而
  不薄者乎蓋其天趣道韻之妙有非學力所能致者鮑溶輩固
  徒苦耳余久在京師四方瑰竒偉麗之觀萃焉比得鄱陽劉芳伯之詩而觀之何其獨是平澹者也余聞芳伯治易書詩三經
  沉潛理性之蘊則其養于中者有素矣平生隠居清澹之鄉日
  與雲煙水石相下上悠然以忘老則其誘于外者無所乎入矣
  中有所養而外無所誘則其冩之于吟詠之間者豈世之學為
  詩者所能至哉余雅慕古製以家貧逐祿奔走無好懐時有酧
  應之作皆不過所謂貌凡而味薄者毎一篇成令人自厭數欲
  力變其所為卒不能變而止耳何日從芳伯山水間盡洗塵抱
  收清氣而養之或者其可以少自變乎能少自變則進而與芳
  伯共攀前人之逸轡而相與往來於寥廓之表芳伯名傳其先
  有曰宇者慶歷二年進士官至秘書丞弟定皇祐二年進士官
  至吏部侍郎與蘇文忠公為友文學之緒遠矣
  陳允恭捕蝗序
  至元又六年之夏六月大興尹以京畿蝗聞于朝俾其屬乗傳
  往捕之蒙古學教授陳允恭數涖賑糶有能績至是委捕蝗寳
  坻允恭循行五十八社見蝗甚而役夫社不滿百諸社不過六
  七千又皆其人之貧且瘁者允恭悉遣散去更集富有力者得
  二萬餘人使伐蝗其法用牛犁田側為長塹中為子井以葦席
  壁其一面驅蝗入其中殺而瘞之蹂敗稼者有罪縣長吏以下
  咸受要束以告戒其民允恭見蝝之在北鄉者布地十五里念
  沴菑之作恐人力不足以勝之則出私錢具禮神之物禱于其鄉之神旦日父老來言蝗之大者食其小者殆盡矣于是復設
  具禱城隍神既而諸社皆來言蝗去矣其在者皆自死矣允恭
  審其然因告之曰今
  天子仁聖百神受職故蝗不為災爾民亦知之乎父老皆曰是
  固然亦官賢明能勝委也乃皆聯帛為廣幅緣以色繒書賛譽
  之辭以送之余聞而言曰詩不云乎田祖有神秉畀炎火去蝗
  信有神也而感神則有道也夫民心者神之所馮而感應之機
  在焉怨結于田野之間既足以召菑及捕蝗令下又大擾其人
  而使貧且瘁者服其役是固感神之道乎古之賢守令能使孽
  蟲不入其境者非有他術亦惟致謹扵感應之機而已矣允恭
  亷敏而恵慈善聞已播扵賑糶之日及至寳坻捄菑恤窮之心
  藹然見諸行事神喜其所為故禱之即應可謂得感神之道者
  矣嗟乎由京師以至窮海之民皆吾君赤子也安得臨民者
  皆如古守令之能弭菑以厚其生乎吾即近以度遠葢不能無
  所感矣允恭未嘗有民社之寄徒沿檄粗見一二已若此所謂
  一命之士有足以濟夫物者其允恭乎吾之所以敘其事者亦
  將告夫勢位之愈于允恭者也
  送蘇伯修治書西臺詩序
  至元又六年之冬十月吏部尚書蘇公伯修拜西行臺治書侍
  御史薦紳先生暨諸能詩者相與托物命題分而賦之以寓比
  興于飲餞之日而屬余書其右簡古之人以王命而之四方也
  則朝之公卿大夫士賦詩以送之所以導至意詠美徳而諷勉
  之也尹吉甫送申伯之詩曰申伯之徳柔惠且直送仲山甫則
  曰仲山甫之徳柔嘉維則又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何其善言
  君子也蓋君子之道時措乎至中又豈有柔剛之偏哉昔者伯
  修之乆處乎文儒之館也人弟見其冺冺黙黙惟沉潛載籍若
  它無所能者一旦拜監察御史發精明扵溫厚之中所至平反
  宿寃厘正不度雖風裁凝遠而未嘗有不近人情之態更歷中
  外展采措事凡能吏以為難者皆從容治辦雖才諝過人而未
  嘗有求勝于人之心蓋其天質之美又善學以成其徳不剛不
  柔其殆尹吉甫之所云者乎世之儒者類以巽懦不事事為世
  詬病或以才稱又往往務為狡黠不欵寔以取棄于君子之二
  者皆質之偏而不善學者也國家設兩行臺西臺獨控四省地
  而治書之為職前代所謂協律令者也律令者官司之守而生
  民之休戚繫焉以是而委諸質之偏者其可乎哉伯修可謂宜
  扵其職者矣夫物之在天地間高下巨細壯弱動靜之萬不同
  者其質固不能以不偏也故推一物以為喻不若羣彚之博依
  擅孤唱以寡和不若雅曲之並奏此分題賦詩之所以能具夫
  形容之妙而鳶飛魚躍之趣有不可勝言者矣伯修將即諸賢
  所詠之物以益驗夫道體之著得詩人言外之意以益感夫性情之微律令之協其亦在于此乎雖然吾䣊之所以望伯修者
  不止在茲行也
  送俞伯康廵檢序
  昔者聖人之制深衣也可以為文可以為武可以擯相可以治
  軍旅蓋士之為學干戈羽籥與誦弦禮書並習也既學而入官
  則無施不宜後世文武殊科士之為用始有不通者矣國朝
  念儒者淹積選曹有終身不得一命者而遠方游徼之官恒缺
  于是以當為州郡校官而齒未暮者充焉夫儒者平日雅雅馴
  馴心神智術不越乎筆研文字之間一旦擁求盜持弓矛逐捕
  姦詐冦攘於山區海聚之出沒亦難矣故前後之瘝厥官者常
  相踵宰相知其然以為寜使之激厲以效用不忍使之空老於
  草野而止也夫今之為教雖與古人不同然明體適用之學亦
  有可得而講焉者士何為而不是之學哉吳郡俞伯康謹飭而
  茂達其父邦亮先生有古學嘗著書說東南學者多宗焉伯康
  克世其學又蚤與世故相周旋為庠序師所至以賢能稱今去
  為邵武泰寜之朱口廵檢吾知其又以賢能稱矣庠序師與游
  徼固大不相類然善用其才者隨所處而得其道譬良工之制
  器也為方則極其方為圜則極其圜不善為方而曰我善為圜
  吾不信也李伯紀丞相偹文武之資能卻大敵平大盜天下惜
  其亟黜而不用至今士大夫論宋世之事未嘗不於公之出處而三歎焉詩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伯康仕公鄉邦豈不亦有
  所興起乎毋謂廵檢位卑不敢上援李伯紀事余欲伯康效李
  伯紀不以位言也
  杜徳明同知唐州序
  京師故家能禮賢士以成其子弟者稱杜氏杜氏起武弁至左
  丞公為刑部尚書于世祖皇帝時能平亭獄疑活垂死者甚
  眾其子太常公連典大郡有恵政其民至今思之父子既皆樹
  徳以益殖其世太常公又以為子弟不可以不學也不學則將
  落吾殖也乃闢館舍延師儒使諸子受業學士大夫至其家必
  治具使其子奉觴豆周旋以收聞見之懿公之夫人又克相其
  志于是伯子徳弘仲子徳明皆以文學稱搢紳間徳弘用祖廕
  仕今為河南府推官矣徳明亦以父廕同知唐州昔太常欲館
  余與徳明講學以余方教國子不可去而止及余自江南還京
  師則太常已捐世乆矣徳明念其父之有遺言也因內兄翰林
  趙大本致余于其塾日夕相與論道藝凡七閱月情誼既篤則
  相與不蚤為恨以終當別去為憂也屬余丞胄監徳明唐州之
  迓騎亦至將行謂余曰今別去矣能無一言以贈我乎余惟昔
  之仕者士與公卿家子弟二者而已而士有窮居讀書于林野
  閭巷之陋邦國廟朝典章儀文之盛未覩也一旦以其荒容踈
  言出與物接往往持古人所不可行于今者而強行之至于敗踣為世鄙咲者何可勝紀故或者謂用門閥子弟為愈于此以
  其父兄習見于平日者足以施於時也然子弟類皆不近儒生
  厭方冊服玩晏樂以有官位六籍所載與凡古之人良法美意
  槩有所未知也其所習見者果足以應方來事變之無窮者乎
  士與子弟胥失之蓋如此徳明席累世官業之舊從乃翁歷中
  外習見者既富而復治吾黨之業殆欲兼得所謂胥失之者持
  此以往吾知唐州之有善治也唐州土沃俗美而訟簡公田之
  入足以養親遇賔客將無有戚子之心者視事之暇尚與州之
  秀民老人講求前聞以増益其所未知為他日大用之地也
  張武定廟堂詩序
  幽並多豪傑之士以忠孝著當世又能以義處死生之際則武
  定張公其人焉公燕之東安人諱弘綱字憲臣趫勇有智謀自
  少從軍能擐甲超騎年十八父忠烈公為仇家所陷旦日將就
  戮武定夜入獄奮挺擊守者踣三人眾不敢動遂與父俱逃主
  將復繫其母營中又竊負去世祖皇帝未臨御時親帥師伐
  宋募集勇士公父子應募從攻鄂州先登世皇還即大位扈
  駕北征又從大帥阿朮徇地漢淮諸郡宋將夏貴兵最強丞相
  伯顔毎以公父子當其鋒輙勝之宋相賈似道駐兵丁家洲則
  為先鋒卻之與張世傑戰焦山與姜才戰揚州以至滅宋征交
  趾平廣西洞蠻公父子戰功居多公由忠顯校尉累官至昭勇大將軍以其兵鎮江隂又移戍淮東之通州二州之民皆安焉
  大徳五年有劉深者言西南夷曰緬國者可以兵取
  朝廷授深行省右丞使以兵往深與公有宿釁迫公同行公年
  六十五矣計不得脫則曰即死深手不若死于戎行吾其擇死
  所乎至鬼州畫策深皆不從驅兵入險阨餽運不繼士卒饑憊
  不能戰深弃軍宵遁公遂力戰以死反槥歸燕山通州之民迎
  祭不勝悲乃相與立祠堂祀之公卿大夫與凡朝野之士皆為
  歌詩以哀悼之父歿之二十四年制贈宣忠秉義功臣資善
  大夫湖廣等處行中書省左丞上護軍追封齊郡公諡武定以
  公子集賢直學士漢之請也後至元四年漢以通人之新武定
  祠也與其子孫親戚言曰吾年雖七十餘又目眚久不能視然
  當往新祠燎黃以告天子之有嘉貺也並以羣賢所為廟堂歌
  詩鋟諸梓庶吾父之所以死者白扵是也具舟且行俄疾作不
  起子元永等痛其父之不得終厥志也乃以向所稡詩竟刻之
  騷體居首長歌次之五七言唐律又次之作者之名位高下與
  夫嵗月之先後不計也元永以旅嘗見知于其父使序其編端
  嗚呼人孰無死而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輕于鴻毛當深宵遁時
  不戰死終亦為深所害害必名不善則身與節俱喪於其手矣
  公既得死所則雖殞其身而平生之所存者不亡也使天下後
  世誦廟堂之詩哀公之心而想見其為人公不尤存扵無窮乎公之子孫所以拳拳扵是詩之傳者蓋以此也張氏自武毅公
  以來能以忠孝世其家學士雖不以甲胄效用為監察御史以
  直言論國事機危其身服勤祖父之事則至死而後已可謂能
  具忠孝之節者矣元永兄弟又克樹立以繼承先志天其昌忠
  孝之家使多賢子孫以永其休聲乎
  送顧達卿安豐縣尉序
  廣信顧達卿由四門生補吏以年勞得尉安豐而徴言扵余余
  告之曰安豐在宋世為鄙民習戰鬬攻刼豪傑勁難
  揉馴自國家混一以來舊俗日變戰鬬攻刼者皆服勤農畆
  豪勁者皆轉為良善又其地廣沃足衣食無萑苻之警承平蓋
  六七十年矣為尉於此者亦何幸而與斯民相安扵斯時乎吾
  嘗見尉逐捕冦敓所至犬雞弗寜往往縱求盜嗾為惡者引善
  族以濟其貪欲又或藉是以為功名夫尉以靖民也而尉則擾
  之尉以除賊也而尉則賊之民焉用若是者之尉其邑也達卿
  欵愿而闓敏乆從搢紳先生知所以為學者矣今之安豐也宜
  以忠信甲胄仁義干盾保衛斯民于泰和之囿使盜畏尉而民
  不知有尉則為尉之道得矣
  送李守中下河廵檢序
  鰲溪書院山長李君守中之謁選吏部也以校官闕少借注〓
  之寜都州下河廵檢將行以奎章學士蜀郡虞公所為序示余求一言繼其後虞公善守中之能長鰲溪也以謂昔人置書院
  易郡縣學之所以為學者意欲守中得教授一郡則以昔人之
  施於書院者而施于所教之郡學又恐郡學拘時文之習不得
  如在書院之為者夫使守中得為教授猶恐有所不得為者今
  以游徼為職則雖郡學之所為者不得為矣況得為昔人之所
  施于書院者乎守中是行則尤非虞公之所望也雖然書院治
  為已之學也以是為教則無往而非吾施教之地也古之行于
  吏治與講于庠序者非有二道故在泮有囚馘之獻而謀帥亦
  有詩書禮樂之選孰謂游徼之地不足以施昔日之施於書院
  者乎守中誠能以所以為山長者為廵檢使其人皆被服文教
  無敢為非義者則下河之民皆吾書院之弟子也虞公聞之則
  亦箢爾而咲矣
  送盛克明貳泰州稅使序
  余聞揚州盛克明之名乆矣毎從江南上京師艤舟邗溝輒不
  得一邂逅今嵗克明北遊與其里人陳新甫見余于居賢坊之
  官舍觀其言論風致信佳士也至問其生平出處之概則若有
  不釋然者一日新甫為余言克明先為隨州學正淮東宣閫辟
  為掾尋以誣去檄改荊湖北道掾以親老辭它閫知其詘于誣
  而愛其有美才也乃皆以書來辟皆謝不就河南省平章全公
  好崇奨賢士謂不可更使克明事刀筆筐篚薦為廬州之景賢
  書院山長山長嵗滿當教授一郡吏部以闕少借注泰州稅課
  副使監察御史為辨前誣而灑雪之所不釋然者一旦釋然矣余
  觀克明掾淮東時事蓋易所謂行人之得牛邑人之災者歟天
  理不可誣而公論著扵
  朝廷則所謂天下雷行物與旡妄者歟苟無妄而得災則不宜
  有以動其心也天理之旡妄不足恃也及公論既著則亦旡妄
  者之必然也非有不當得而得之為可喜也克明家貧親老無
  以為養而宦輒坎坷不能不動其心今坎坷既平而泰州去家
  又近足以便于養其親耶克明不釋然于昨日與釋然于今日
  者其心甚可念也
  程氏連理木詩後序
  程時叔先生在史館時余助敎國子暇日數往來相好也四子
  仲曰徐叔曰賚皆國子生時叔富經學敦行誼子皆雅飭嗜學
  其父歿已乆愈益輯睦願相與樹立以無墜其父之所存者于
  是其家棠梨有連理之祥翰林學士歐陽公序之詳矣徐與賚
  復屬余敘其後夫人與物同得天地之氣以生者也為兆物之
  物而能物夫物者人也故夫物之為妖為禎者皆人心有以致
  之況是木也而父之所手植而兄弟朝夕之所徘徊而顧瞻焉
  者豈不亦曰吾身親之枝也兄弟同一體也其本同則其枝弗
  可以相遠也觀物而興感積誠以動物感而動動而應者有不在于茲乎昔者詩人以杖杜興獨居而無兄弟杖杜者特生之
  棠也無兄弟則如棠之特生兄弟友愛則棠梨之連理見于其
  家宜矣嗟乎世之人自剪其枝葉以至戕其本根者蓋有之矣
  君子之于程氏也能不喜聞而樂道之乎而兄弟宜益封殖茲
  樹余南還道出句章當為子賦角弓之詩諸賢所為辭則為我
  歌之
  佩玉齋類槀序
  江寜楊先生以學行文章著當代然攷其平生出處在朝廷之
  日殊少晚嵗待制禁林即以病去尋又以老致其事人謂先生
  得久扵其位則所以鬯宣皇仁而斧藻休光于無窮者宜何如
  夫何造物者鐘以至美而嗇于大用使忽忽以老徒以所蘊日
  授其所從游者而已豈積之乆者其發遲約於前固所以裕于
  後耶先生二子皆賢而有才伯曰文舉訪余錢塘官舍知餘嘗
  業觚翰以為食者出示近槁一帙其言騁而不放嚴而不靡敦
  樸而不野刻雕而不鑿蓋非徒文也學殖于內而文達於外也
  其用功亦不淺矣冠士冠服士服林林乎肩摩而踵接也求士
  之寔不得一二焉況求一家父子兄弟之皆有其寔乎吾楊氏
  者可謂卓然出于千百之中造物所以與之者獨甚厚猶以先
  生不大用而疑造物之嗇者細人之膚見也文舉貌碩齒富仕
  進方開殆與其弟聯軌並進以所學發于事業而炳如丹青者
  著于典冊之盛人將曰楊先生所未用者今于其子用之矣則
  先生未嘗不大用也嗚呼人之望文舉兄弟也亦重矣
  鄭濤字序
  初予讀浦江鄭氏家範歎其扶導之有方意必多佳子弟出于
  其間恨未之見一旦列讌于祭酒之堂忽鄭深仲幾自外至且
  謂予曰深弟名濤已嘗筮賔行三加之禮字之曰仲舒矣濤慕
  先生之風當深來燕時濤再三為深言欲求先生之文以自朂
  今深將南轅願先生有以教濤也予復之曰是惡用余文為哉余
  自閩南北走京師六七千里間嘗冥觀水之文矣初逾錢塘見
  怒濤自海門來神怪隳突不可具狀縱者橫者趨者迎者昻者
  俯者衝而鬪者欲升而復偃者奮將擊而回薄者雷霆方驚而
  風雨至者萬騎衷甲乘秋風而疾驅者予竊意水之文已止于
  此而他水不能皆然也及渡大江也亦然非惟大江也及泝黃
  河也亦然江與河雖不如錢塘之潮汐有時而水之文相與衝
  激而成則無少異予又竊意天下之水唯相激然後成文不激
  則不能文也及休沐之餘與鑾坡諸公逰西山大湖間風挾水
  作聲勢無異于昔時所見者迨夫天開風定向之怒濤舒而為
  平夸一碧萬頃雲光下映塵埃不驚翔禽游魚飛泳左右靡不
  粲然可觀予方悟水之至文元在此而不在彼也天下文之妙
  者其能越是乎是知駕風鞭霆噴沙裂石者乃文之粗冠冕佩玉屹然山立動中矩度者方為文之至者也今以濤之名若字
  言之雖韓愈氏復生論文之妙亦不過此濤但當如司馬子長
  沂淮浮洛歷觀海內名山川以昌其文氣則天下文之妙者將
  在濤矣惡用予文為哉惡用予文為哉予聞濤蓋鄭氏之佳子
  弟治進士業甚精予知其必見用于時故以古之學文者告之
  庶幾有以復于濤也他如修身閑家之道則具載家範濤蓋行
  之有素矣予何言哉
  安雅堂集卷五

知识出处

安雅堂集十三卷

《安雅堂集十三卷》

出版地:温州

元代诗文别集。13卷。陈旅撰。《四库全书》曾据两淮马裕家藏本编入别集类。本集别题《陈众仲文集》。本集卷首有元至正九年(1349)张翥序,至正十一年林泉生序。卷1为赋、辞等及五七言绝句,卷2为五七言律诗,卷3为五七言古诗,卷4—6为序,卷7—9为记,卷10为碑,卷11为碣、墓铭,卷12为墓志铭,卷13为杂文。卷末有明人杨士奇跋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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