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市图书馆

先生曰旡極而太極不是說有人物事光輝輝地在那裏只是說這裏當初皆無一物只是有此理而巳旣有此理便有此氣旣有此氣便分隂陽以此生許多物事惟其理有許多故物亦有許多太極理也動静氣也氣行則理亦行二者常相依而未嘗相離也太極非是别為一物即隂陽而在隂陽即五行而在五行即萬物而在萬物只是一个理而巳因其極至故名曰太極太極生隂陽理生氣也隂陽既生則太極在其中理復在氣之内也太極動而生陽不是動而後生陽才動便属陽才静便属隂太極之有動静是天命之流行也或是靜時如何流行曰惟是一動一静所以流行如秋冬之時謂之不流行可乎若謂静不能流行則何以謂之静而生隂也觀生之一字可見或問太極𠔥動靜而言先生曰不是𠔥動静太極有動静也太極自是涵動静之理却不可以動静分體用盖靜即太極之體也動即太極之用也自見在事物而觀之則隂陽函太極推原其本則太極生隂陽太極分開只是兩各隂陽都括盡了天下物事所謂太極者便只在隂陽裏所謂隂陽者便只在太極裏太極只是天地萬物之理太極只是个極好至善底道理人人有一太極物物有一太極大而天地萬物小而起居食息皆太極隂陽因論太極曰自有天地便只是這物事在這裏流轉一日便有一日之運一月便有一月之運一嵗便有一歲之運或問太極圖先生曰以人身言之呼吸之氣便是隂陽所軀體血肉便是五行其性便是理又曰其氣便是春夏秋冬其物便是金木水火土其理便是仁義禮智信或問必有是理然後有是氣如何曰此本無先後之可言然必欲推其所從来則湏説先有是理然理又非別為一物即存乎是氣之中無是氣則是理亦無桂搭𠁅氣則為金木水火理則為仁義禮智張洽問太極圖所謂太極莫便是性否先生曰然此即理也或問康節云道為太極又云心為太極道指天地萬物自然之理而言心指人得是理以為一身之主而言曰固是問昨謂未有天地之先必是先有理如何曰未有天地之先畢竟也只是理有理便有這天地有理便有氣流行發育萬物問有理而後有氣未有人時此理何在曰也只在這裏五行之生非有先後如數一二三四五自然有先後次序問理與數曰有是理便有是氣有是氣便有是數盖數乃是分限時候䖏一隂一陽之謂道隂陽是氣不是道所以為隂陽者乃道也隂陽非道也一隂又一陽循𤨔不巳乃道也隂陽有个流行底有个定位底一動一静互為其根便是流行底分隂分陽兩儀立焉便是定位底隂陽只是一氣之消息隂陽便只是一个進便喚做陽退便喚做隂天地間只是一个氣折做兩截便是隂陽折做四截便是四時隂陽自一氣言之只是一个物事分做兩个看則如日月如男女又是兩个物事隂陽有以動靜言者有以善惡言者此个道理在人如何㸔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這个在人㸔指噐而為道固不得離噐而求道亦不得器亦道道亦器也道未甞離乎器道只是噐之理如這人身是噐語言動作便是人之理理只在噐上理與噐未𠹉相離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噐道是道理事事物物皆有个道理噐是形迹事事物物亦皆有个形迹有道湏有噐有噐湏有道物必有則可見底是器不可見底是道理是道物是噐其體則謂之易如何㸔體字體是體質之體猶言骨子也天地之間隂陽交錯而實理流行盖與道為體也易不離隂陽千變萬化只是這兩个共父問天體物不遺猶仁體事而無不在先生曰體物猶言為物之體也盖物物有个天理體事謂事事是仁做出来陳安卿問程子曰天運而不巳曰徃則月来寒徃則暑来水流而不息物生而不窮皆與道為體如何先生曰道本無體此四者作道之體也但因此可以見道之體耳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以至風雨雪霜晴便乾雨便濕山川流轉曰徃月来寒徃暑来浩然流轉活鱍鱍地湏是自去體察看始得屈一伸一闔一闢一消一息一徃一来其機不曽停大䖏有大闔闢大消息小䖏有小闔闢小消息此理豆万古而不息這道理古今晝夜無湏更息維天之命於𥡆不已萬古只如此前乎千百世之巳徃後乎千百世之未来只是此个道理大而天地之終始小而人物之生死逺而古今之世變只是一箇盈虚消息之理動静相生如循𤨔之無端動靜無端隂陽無始㸔来只是一个實理誠者物之終始誠是實理徹上徹下都是這箇誠者天之道只是箇實理鳶飛魚躍上下昭著莫非至理鳶飛魚翟道體隨處發見這箇物事活鱍鱍地在這裏流轉這道理浩浩無窮體與用元不相離此箇道不惟一日問離不得雖一時間亦離不得以至終食之頃亦離不得天下只是這道理走不得道未嘗息而人自息之非道亡也幽厲不由也問冲漠無眹曰未有事物之時此理巳具少問應䖏只是此理道夫問氣坱然太虚升降飛揚未嘗止息曰此張子所謂虚空即氣也盖天在四畔地居其中減得一尺地遂有一尺氣但人不見耳因說太極曰熹五六歲便煩惱說是天地四邊之外是什麽物便教是四方無邉也湏有个盡䖏如這壁相似壁後也湏有物事到而今也未知那壁後是何物事問晋志論渾天以為天外是水所以浮天而載地如何先生曰天外無水地下是水載熹五六歳時便心煩箇天體是女何外面是何物古今暦家只是推得箇隂陽消長界限尔如何得似康節說得那天依地地附天天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氣幾句来輔廣問伊川謂自古言數者至康節方說到理上曰是如此天以氣而依乎地地以形而附乎天天包乎地地特天中之一物尓地者氣地湏𨺻下天性徤故不息不可把不息做徤使天有一頃之息則地必𨺻人必跌死矣惟其不息故局得地在中間氣之清剛者為夭不剛則不能包涵覆燾其初只是一氣但就外面旋来旋去旋出查滓在中間而成地清川者為天重濁者為地山河大地初生時湏尚軟在陳安𡖖問天有質否抑只是氣先生曰只是个旋風下面軟上面硬道家謂之剛風天包乎地天之氣又行乎地之中故橫渠云地對天不過問土與地女何分別曰地言其大槩土乃地之形質楊主之問康節說天開扵子地闢扵丑人生扵寅是否先生曰模樣也是如此天地但隂陽之一物依𦾔是隂陽之氣所生也乾坤是性情天地是皮殻其實只是一个道理乾以易知者乾健不息惟主扵生物都無許多艱深險阻故能以易而知太始坤順承天惟以成物都無許多勞擾作為故能以簡而作成物陳淳問康節為伊川言六合之外恐未安曰公謂六合無内外乎淳曰理無内外曰理固無内外形則有内外若無内外則莽莽蕩蕩一直前去無邉無際做甚收殺先生謂輔廣曰前日與季通說話終日惜乎不来聽東之與西上之與下以至扵寒暑晝夜生死皆是相反而相對也故程先生甞曰天地萬物之理無獨必有對皆自然而然非有安排也天地間只有一个隂陽故程先生云只有一个感與應天地之間無兩立之理非隂勝陽則陽勝隂無物不然無時不然至之問十月何以為陽月曰復之一陽不是頓然便生乃是坤卦中積来一月三十日一日生一分到十一月便一陽始成也以此見得天地無休息䖏銖問先儒皆以靜見天地之心唯程先生言動之端乃天地之心先生曰十月陽氣收天地生物之心固未甞息但無端倪可見惟一陽動則生意始發露出乃始可見端緖也一陽初復陽氣甚㣲勞動它不得故當安静以養㣲陽如人善端方萌正欲静以養之方能盛大論天地有心無心曰若果無心則湏牛生出馬桃𣗳上發季花他又却自定程子曰以主宰謂之帝心便是他主宰䖏所以謂天地以生物為心天地別無勾當只是以生物為心〓問經書中言天字之別先生曰這般字要人自㸔得分曉也有說訓理之天者也有說蒼蒼之天者也有說主宰之天者又有單訓理時既知其為同自不害其為異矣暦法季通說當先論天行次及七政此亦未善要當先論太虚以見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一定位然後論天行以見天度加損虚度之歲分歳分既定然後七政乃可齊耳橫渠說天左旋日月亦左旋日月行得遲故恰似右行看来說得極是只恐人不曉天左旋日月星辰亦左旋但天運一日一周又過一度日一日恰一周不及此一度至𡻕終天運復周方與日㑹伊川說日無定形只是氣行到所在便敵而蝕之只如天相似不住旋轉雷如今之爆杖盖欎積之極而迸散者也霜只是露結成雪只是雨結成古人說露是星月之氣不然或問高山之頂所以無霜露之理如何先生曰上面氣漸清風漸緊雖㣲有露氣都吹散了所以不結若雪則只是雨遇寒而凝所以髙寒處却先結也海那岸便與天接或疑百川赴海而海不溢曰盖是乾了有見海中作旋窩水皆注入去者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如何恁地說得好丘曰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日只這數句便要理會明便如何說禮樂幽便如何說鬼神湏知樂便属神禮便属鬼他此語落着主在鬼神問鬼神者造化之跡曰如風雷雨露四時代謝此跡也可得而見也雨風露雷日月晝夜此鬼神之跡也此是白日公平正直之鬼神若所謂有嘯于梁觸于胷此則所謂不正邪暗或聚或散者又有所謂禱之而應祈之而獲此亦所謂鬼神同一理也天之氣生而不息故口神地之氣欿然示人故曰示人鬼則其氣有所㱕矣前面之氣既巳散去而大化之来無窮這湏大著心胷看天地之大化是如何所謂天神地示人鬼雖是三个其實又只是一个問以功用謂之鬼神以妙用謂之神曰功用言其氣也妙用言其理也又曰功用是有迹底妙用是無迹底又曰功用兼精粗而言妙用言精者天地是體鬼神是用鬼神只是隂陽二氣徃来屈伸如春夏是神秋冬是鬼晝是神夜是鬼息底是神消底是鬼生是神死是鬼鼻息呼是神吸是鬼語是神黙是鬼鬼神只是屈伸之理問鬼神䰟𩲸就一身而言不外隂陽二氣而巳然既謂之鬼神又謂之䰟𩲸何耶曰鬼神通天地間一氣而言䰟𩲸主於身而言精氣是就物而言䰟𩲸是就人而言鬼神是離乎人而言氣質是實底䰟𩲸是半虚半實底鬼神是虚分數多實分數少底䰟𩲸以二氣言陽為䰟隂為𩲸以一氣言則伸者為䰟一屈者為𩲸魔者氣之神𩲸者體之神淮南子注謂䰟陽神也𩲸隂神也此語說得好䰟陽之神也又云氣之神𩲸隂之神也又云精之神人之能思慮計畫者魔之為也能記憶辨別者𩲸之為也寤寐者心之動靜也有思無思者又動中之動静也有夢無夢者又静中之動静也但寤陽而寐隂寤清而寐濁寤有主而寐無主故寂然感通之妙必於寤而言之龍氣盛故能致雲虎𩲸盛故能嘯風精氣為物遊䰟為變便是生死底道理變化之義亦與鬼神屈伸意相似䰟氣𩲸問體亦合有分先生云䰟附扵氣只是㣲耳又問沉䰟滯𩲸如何先生云此只是乍死氣未盡散耳陳舉謝氏歸根之說先生曰歸根本是老氏語畢竟無歸如這花落便無了豈是歸去那裏明年復来這枝上問人死時這知覺便散否曰不是散是盡了氣盡則知覺亦盡氣之巳散者不復聚釋氏却謂人死為鬼鬼復為人如此則天地間常只是許多人来来去去更不由他造化生生必無是理也可幾問大鈞播物還是一去便休也還有去而復来之理曰一去便休耳豈有散而復聚之氣物理到盛時必衰雖鬼神有所不能違有餘必損不及必益猶寒極則暖暖極生寒其勢必如此陳復之問祖宗是天地間一人綂氣因子孫祭享而聚散曰這便是上蔡所謂要有便有要無便無子孫這身在比祖宗之氣便在此他是有个血脉通貫所以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甘節問敬鬼神而逺之如天地山川之神與夫祖先此固當敬至如口世閒一種泛然之鬼神果當敬否曰他所謂敬鬼神是敬正當底鬼神敬而逺之是不可䙝瀆不可媚人自有人道所當為之事今若不肯自盡只管去謟事鬼神便是不智人者鬼神之㑹說得自好一故神兩故化橫渠此說極精隂陽五行康莭說得法密濂溪說得理透天理大所包亦大天是个大底物湏是大著心腸看他始得凡論道理湏是論到極處戒慎不睹恐懼不聞即是道不可湏臾離离道無所不在無窮無盡聖人亦做不盡天地亦做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