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貴傾吐了眞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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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鞍山日报》 报纸
唯一号: 060320020230007996
颗粒名称: 王大貴傾吐了眞心話
分类号: K828.1
摘要: 本文报道了王大贵在工人的帮助下,通过合理化建议挽救了十六吨轻轨的事迹。
关键词: 王大贵 建议 轻轨

内容

十六噸輕軌成廢品了——底座不直。这个質量事故,發生在1956年3月中旬、中型廠矯直乙班。段長組織工人用錘子敲打來挽救。可是,全班三十六人整敲了一天,幾十根輕軌中,能算得上二級品的,只有四根。全班工人都直着急。推鉄工王大貴眼看着一百多根國家急需的鋼材作廢,心裏也很难过。这是外廠的訂貨,馬上就会影响國家建設。不能叫它報廢!王大貴用心捉摸,提出了一項合理化建議:利用現成的110方鋼,截成六百粍,兩头焊上,把輕軌放在方鋼之間,然後用皮帶压力机矯直。十六噸廢輕軌復活了——全部成了一級品。
  王大貴挽救了十六噸輕軌。这件事,咋听起來,眞叫人驚訝。因为不久前,王大貴还是全廠出名的老落後呵!的確,王大貴从1953年3月入廠以來,不但不好好幹活,还好打仗。屋裏屋外打个遍,与本班工人打仗很平常,就是成品、檢查站和記錄的工人也沒有例外。
  矯直工、党員姜德芝,从1953年起,党組織就指定他帮助王大貴轉変。三年來,他苦口婆心,數不淸曾經帮助过王大貴多少遍。王大貴沒房子住,团組織發動团員帮他盖;看見王大貴累了,老姜把矯直机調整好下來帮他幹一会兒;什麽道理沒对他講过呵,有時一談就是幾个鐘头。王大貴心裏也有些感動:「老姜对我的帮助眞像親哥兒倆一样。」可是談一次話好不了兩三天。还有乾脆談崩了的時候,那時王大貴就把手一擺,不耐煩地說:「別給我談这一套了,这我全明白,我就是在这个崗位幹不好。」一个人耐性也有一定的限度,到1955年下半年,老姜眞泄气了。他很难过地对王說:「王大貴呀,王大貴,你算眞够样啦!」
  在工業高潮中,党組織又从新指定老姜帮助王大貴。党小組会上,認眞分析了王大貴三年沒轉変的原因,一致認为是党員做思想工作缺少办法,只会用大道理來來回回推車。得出結論:光講大道理,治不了思想病。
  可是,王大貴的思想病在哪裏呢?姜德芝仍然茫無头緒。他向党組織要求,由他和曹永庫、田容成一起來帮助。三个人正面了解,側面打听,認为他落後的原因是兩个:一是对領導有意見;二是三年沒調整工資,对掙189分可能有意見。針对这兩个問題找他談話。他承認对領導有意見,但是不願意談出來。至于工資,他說:「我有啥意見,比我早來的还有掙189分的。」这条道沒走通。
  从和王大貴較接近的工人那裏,了解到王大貴的出身歷史:从十五歲起,就在資本家手下当織襪工、学五金,做小買賣。開口駡举手打是長年养成的惡習。
  党小組会上,又硏究了王大貴的思想,認为他的特點是个性倔强,不怕硬,人很聰明。1954年曾經提过一項合理化建議。那時候吊大角鋼用的鋼繩一天用兩三付,六十米長的鋼繩就因为断了不能用。王大貴建議用七分廢管套在容易断的那節繩子上。因为实現了这个建議,大大减少了鋼繩的浪費——由每天用兩三付改为每十天用一付。但是領導上沒有重視王大貴的这种積極性,直到1955年反浪費展覽時,才發現这項建議是王大貴提的,而且还被鮑鳳池窃取了一半荣譽。三年來,就因为他有爱打仗的惡習,領導上不關心他,不敎育他,反而一味采用惩罰的方法对待他。这样,就嚴重伤害了一个工人的自尊心,損害了他的主人翁的荣譽感。幾年來,对党員、工長田荣臣缺乏民主作風、不依靠群众等錯誤的思想作風,党組織曾經進行过多次批評,責令他在党員大会和党小組会上做檢討。田虽較前有所克服,但沒有讓他公開向王大貴承認錯誤。因此,必須要从耐心啓發、提高他的階級覚悟、增强他的工人階級的責任感着手,向他檢討过去領導上的粗暴的領導方法,帮助他消除障碍進步的疙疸。
  經过姜德芝、曹承庫、团組長賴玉先等耐心的說服敎育,和檢查过去領導上的缺點,幷通过当前偉大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新形势,啓發他的覚悟。王大貴轉変了,幷向姜德芝傾吐了蹩了幾年的眞心話:
  「这三个年头,我这样落後,就是因为和田段長蹩着一口气。他的权利太大了,对我从來沒有帮助过,除開批評,就是处分、調動我崗位。資本家就是这样——誰有权利誰就使喚。
  「那年無縫廠開工,咱們給它加工管坯。我的風鏟不好使,眼瞅着別人都鏟完兩根了,我光顧收拾工具,連半根也沒鏟完。心裏焦急,就和馮憲章倆商量,燒根鉄条捆住風鏟头,才五、六分鐘的工夫,加工組長就向田組長彙報(那時候田是組長),田組長來了就訓斥我:『你为啥要滑不幹活!』我說:『我在收拾工具。』他連瞅也不瞅又訓開了:『你就是要滑!为啥別人的工具就好使?你的客覌也太多了。』我一生气就說:『我不幹了,你派別人去!』这下田組長更來勁兒了,下命令說:『調動你的工作!』我說:『調吧!你是領導,我是工人。』兩小時調動了三个崗位。从这就蹩上这口气。
  「有一回,我侍候檢查站檢查成品,因为那些角鋼毛病多,檢查得慢,我就翻得慢。田組長不問原因,到我跟前就瞪兩大眼,粗声粗气地命令說:『快點翻!你乾脆在要滑!』听了眞蹩气。我也沒好声气地对他說:『給我走远點!』这不是明明在踩我的小脚嗎?要不倆人在翻鋼怎就光扣我?越尋思越有气,順手就又巴拉了他一下,說:『你來幹幹我看看。讓我來当一会兒領導,你來当一下工人試試。』田組長二話不說,就又下命令:『停止你的工作!』我不理他了。我說:『我來廠就是为了幹活,你沒权利停止我。』他接着就又想个花招來整我:『軋角鋼去!』我的思想就越不高兴。心裏想:『你是領導有权利处理我。我是工人就不会磨洋工?』明明一下子可以軋过來的鋼,我軋他三下。于是田組長又把我調去切断,还是供应不上。調我挂吊車,又是不赶趟。叫我去挑切断,还是幹不好。又叫我去当入鉄助手,还是不好好幹。田組長急眼了,命令說:『挂成品勾去!』總共八小時,田組長竟調動了我七次崗位,你說說,我王大貴还算个什麽人呵!一个党員行政領導,就这样对待工人嗎?这口气越蹩越來勁。我尋思工作搞好了,还不是你田組長升官發財,工人不是你的親戚,反正撈不上漲工資。可咱們是联系生產,好、坏都有我一份。一分鐘分明能出兩根鋼材,我就叫它出一根。我反正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断,送法院又不够条件,看你田組長能拿我王大貴怎麽办?
  「我落後出名了。是凡有錯,別人也想往我身上推,領導也就把它記在我的賬上。头年6月,有一天田組長讓我去取样打爐号,路过切断机,甲班工人刘維庫在那裏。咱班的張換良和崔廣义倆逗着刘維庫玩兒,故意把搬子給他藏起來。沒想到刘維庫到田組長那裏吿我的狀。田組長不問靑紅皂白叫人找我回去,就嚴厲地質問我:『你幹啥把人家的工具藏起來,想往家拿?』我气得心裏直冒火,反問他:『是誰当你說的?』刘維庫在一边斜着个眼,裂个大嘴連諷帶刺地說:『你們瞅,他还裝好人呢!』我气急了大声說:『我要偷,怎不偷机器?』說着把刘維庫拉过來就給他一巴掌。好,这样小看人?落後就够受的啦,还給安上个「小偷」名?这回我被記了个大过。还在全廠職工大会上,分三班做了檢討。我打人是应該受处分。可是难道田組長就这样当領導嗎?
  「舊社会,我在資本家手裏遭过罪。新社会我处处拿它倆对比。都說工廠是工人的,工人階級当家做了主。可說实在,我沒这个体会。1954年底,我老婆生第二个孩子,才五天,連孩子帶她都病倒了。住了医院,光伙食一天就得一元。大孩子在家沒人看,沒法把岳母接來帮兩天。生活实在困难哪。我咬咬牙,硬着头皮向工会請求救济。可是工会組長和跟班工会主席都說:『你养活老丈母娘,不能救济!』我說:『老婆住了院,沒老丈母娘帶孩子我怎能來上班呵!』工会拒絕帮助。我从头凉到脚。心裏想:当家作主就这样当法呀!
  「我知道,这些年,党員和团員都为我費了不少心血。这以前,我对你們全是口是心非。我思想上有这麽些問題,蹩着这麽一口气,給我講道理又怎麽能入門?这兩回,你們的話說到我心裏去了。我听了句句是理。農業合作化了,工商業也忽拉一下子改造了。我是農村窮家出身。那工夫張家向李家借把鋤头都借不動,如今把土地、農具都自動交給合作社。有誰比資本家更尖滑,在党和毛主席正確領導下,連他們都甘心情願把財產拿出來公私合营,齐心协力奔社会主义。我,一个年輕工人,兩手攢空拳,我沒坏心眼,怎麽連他們都不如呢?就因为和領導蹩这口气,故意不好好幹?何况正像你說的田段長也年輕,只是領導作風上有缺點,他也是一心一意为了搞好生產呀。因为認識不到这,我一糊塗就幾年。」
  王大貴把心上的疙疸解開以後,就自動訂了个人規劃。从2月份以來,他在努力执行着。打架的惡習早已經克服。过去幹活不順心時,一个人頂不了半拉子,現在除完成自己的任务外,还主動帮助別人。幷且積極提合理化建議,有兩項已經被采納。
  現在,王大貴已經被評为廠的先進生產者。

知识出处

鞍山日报

《鞍山日报》

出版者:鞍山日报社

出版地:鞍山市

《鞍山日报》创刊于1949年2月7日,是中共辽宁省鞍山市委机关报纸,面向全市发行。初名工人生活报,1956年1月1日改名为《鞍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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