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邢窑有关诸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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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邢窑遗址研究》 图书
唯一号: 030720020220002342
颗粒名称: 谈邢窑有关诸问题
分类号: K878.5
页数: 6
页码: 193-197
摘要: 唐代,经济高涨,文化艺术发展,陶瓷生产也处于繁荣阶段,以州命名的瓷窑开始涌现。当时,烧制青瓷、白瓷在隋代的基础上更加成熟,斑驳灿烂的三彩陶器与雕塑的制造水平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此外,供应人们日常需要的各种釉下彩绘瓷、黑瓷、黄瓷,花瓷等,品种繁多,制作精巧,大大地丰富了唐代的陶瓷领域。
关键词: 邢窑 唐代 陶瓷

内容

唐代,经济高涨,文化艺术发展,陶瓷生产也处于繁荣阶段,以州命名的瓷窑开始涌现。当时,烧制青瓷、白瓷在隋代的基础上更加成熟,斑驳灿烂的三彩陶器与雕塑的制造水平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此外,供应人们日常需要的各种釉下彩绘瓷、黑瓷、黄瓷,花瓷等,品种繁多,制作精巧,大大地丰富了唐代的陶瓷领域。
  以往对唐代瓷器生产的评语有“南青北白”之说,南方以产青瓷为主,北方则主要生产白瓷。建国以来,在江南地区发现的唐代瓷窑遗址,绝大多数是青瓷窑,如浙江余姚、上虞、东阳、临海、金华、温州,丽水,江苏宜兴,江西临川、丰城,湖南长沙、湘阴,福建将乐,广东三水、高明、新会、潮州,四川成都、邛崃、新津等窑,分布于七省二十个县市。仅湖南长沙窑兼烧少量白釉绿彩品种,而白的色调与北方产品截然不同,呈灰白色。白瓷窑在长江以南至今尚未发现。北方唐代白瓷窑已发现十多处,河北有临城、曲阳,河南有巩县、鹤壁、密县、登封、荥阳,山西有平定、浑源、交城,陕西有铜川,安徽有萧县,分布于五省十二县市,青瓷仅在陕西铜川窑有少量发现。从上述情况看,“南青北白”之说基本上符合唐代陶瓷生产发展的历史特点。
  邢窑是唐代白瓷著名产地,据《唐书》记载,邢窑白瓷与越州青瓷都作为地方名产向宫廷进贡,河南巩县白瓷于唐开元时期也列为贡品。这三个瓷窑的贡瓷残片在陕西西安唐大明宫遗址里都出土过,证实《唐书》记载可信。越窑窑址于20世纪30年代早已发现,50年代以后对越窑进行过多次调查与小规模发掘,出土了大量的遗物,有助于对越窑的专题研究。巩县窑窑址发现后,也提供了它的烧瓷历史、产品品种以及贡瓷等方面的情况。邢窑遗址经文物考古部门近30年的探寻,1980年终于在河北临城发现了祁村遗址,初步揭示了邢窑白瓷生产的真相,开始解开了邢窑之谜。由于窑址地面变化较大,瓷片遗物经过人为破坏,地面遗物较少,典型的邢窑白瓷更少,这对于全面系统地了解邢窑白瓷生产的全貌来说,不能不令人深感遗憾。笔者曾三次走访邢窑故址,将看到与想到的一些问题撰写成文,以窑址出土的邢窑瓷片为依据,结合各地出土的唐代白瓷及有关邢窑文献记载,对邢窑作一次综合性的探讨。希望对于了解邢窑的过去、恢复邢窑生产、使一代名窑重放异彩,能够起到一些微薄的作用。
  一、邢窑白瓷研究回顾
  对邢窑白瓷的研究始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在此以前没有见到专门谈论邢窑白瓷的文章。瑞典的古斯塔夫·林伯格(GustafLindberg)发表了两篇谈邢窑的文章,一篇发表在《东方美术》季刊1950年春季号,一篇发表在1953年瑞典斯德哥尔摩年报,前一篇是探讨邢窑白瓷问题的一次尝试,后一篇则是作者把自己和CarlKempe收藏的唐代白瓷经过一番观察了解之后,做了一些描述和归纳。故宫博物院陈万里于1953年发表了一篇题为《邢越二窑及定窑》的文章,刊于同年《文物参考资料》第九期。三篇文章的共同点是,谈邢窑白瓷都以唐代文献为依据。林伯格认为,邢窑白瓷是雪白的,敲打时能发出音乐的韵调,既然当时无论贫富都使用这类瓷器,那么唐代生产这类白瓷的瓷窑一定很多;为了达到器表色白如雪,在胎上涂一层化妆土,用以增加白度。陈万里的文章提出,临城磁窑沟窑神庙虽有明代碑记,但未提及当地于唐代已烧造瓷器,地面的瓷器也不是唐代的,至于邢窑究竟在何处,还有待以后发现。
  建国后,文物考古事业在全国各地蓬勃发展,陶瓷领域也开展了古瓷窑遗址的调查与发掘,从而改变了单纯凭借文献进行考古的做法。文物考古工作者以窑址和墓葬出土的大量第一性资料为依据,结合文献进行综合的科学研究。邢窑遗址调查也列入了议事日程。
  建国初期,故宫博物院首先派人调查了河北省重点古窑址。继调查河北临城磁窑沟后,又调查了河北曲阳定窑遗址,发现唐代已在这里烧白瓷。20世纪60年代以后,在河南又发现巩县等窑在唐代都烧过白瓷。新资料的发现,开阔了人们的眼界,由此得知唐代烧白瓷并非邢窑一处。有了这批新资料后,从故宫院藏唐代白瓷中分出了巩县与曲阳两窑产品,经过对比,摸清了两窑白瓷特点,逐渐缩小了唐代白瓷藏品未知数的比例;也初步划分出胎釉洁白如雪,不施加化妆土的是邢窑白瓷。祁村窑址发现后,进一步证明这类不施加化妆土的确属邢窑白瓷。
  近两年来,临城县第二轻工业局着力于古窑遗址的普查。1980年8月,临城县二轻局林玉山、陈二印会同河北师范大学杨文山同志先后发现窑址七处,于岗头遗址第一次发现了唐代白瓷窑址,从而为继续寻找典型邢窑白瓷遗址树立了信心。同年10月,临城县二轻局的同志在祁村找到了生产典型邢窑白瓷的遗址,终于揭开了邢窑之谜,邢窑生产大白于天下的日子为期不远了。笔者当然为此十分高兴,因而一再走访邢窑故址。
  二、邢窑烧瓷概况
  一般人因受陆羽《茶经》所描述的影响,对邢窑瓷器的概念是“其白如雪”。而就岗头、祁村,双井三处邢窑遗址出土瓷片看,陆羽描写的仅仅是邢窑瓷器中的主要部分,并不代表邢窑产品的全貌。三处遗址的瓷片,釉色有白、黑和褐黄三种,白瓷又有粗细之分,数量以粗者为多,细者只占少数。
  细白瓷仅在祁村发现,有碗、托子、皮囊壶、注子和罐。碗有多种形式,最多的为浅形敞口碗,碗身呈45°角斜出,口缘外部凸起一周,底坦平,底中心凹入,施釉,形如玉璧。玉璧底碗均为一件匣钵装一件碗。此外,有敛口碗,分深浅两种,圈足较玉璧形底为窄,也有平底者,有碗口八出者,口缘为八瓣形,里外为凸起凹入四直线,圈足呈四瓣海棠形。托子为盘形,托口微高出盘面,矮圈足。皮囊壶出土一件,上部扁形,中间有提梁,流口残失,壶下部饱满,平底,左右两侧有线纹凸起,形如皮囊壶缝合痕,壶前后两面有划花三角形纹饰,残高约16厘米。注子出土一件,喇叭形口,球形腹,平底,一面有短流,一面有曲柄,高15.5厘米。罐出土一件,圆唇口,颈极短,丰肩,肩以下残缺。上述细瓷胎釉均极洁白,说“其白如雪”,是并不过分的。
  粗白瓷亦以各式碗为多,此外有注子、枕等器。粗碗均敷化妆土,大碗多为平底,小碗多为玉璧形底,外部施釉不到底,用叠烧法,碗与碗之间垫以三角形支具,碗心多残留有支具烧痕,大碗底多有白色三角形支具痕,支具以外为火红色。枕片出土两件,均为小长方形,一件饰以双行篦点纹,一件饰以褐色斑点。注子器身稍高而瘦,平底。
  黑釉有平底浅腹碗、唇口小罐及花口钵、双系罐等器,胎体及釉均较厚。
  褐黄釉敞口大碗,出土数量不多,釉厚处呈黑色。
  值得注意的是祁村烧瓷。这里既烧典型邢窑白瓷,又烧粗瓷。细白瓷属高档品,专供皇戚贵族与上层人士使用,这从出土邢窑白瓷情况可以证实;粗瓷是供城市工商业者与市民使用,这种瓷器经济实用。
  邢窑瓷器是以色白见长的,历来不见邢窑瓷器有任何附加装饰。祁村遗址发现后,看到邢窑白瓷生产有模印、划花和点彩等多种装饰技法,从而使人们对邢窑白瓷有更多的了解。
  三、国内外出土的邢窑白瓷
  作为一代著名的瓷窑,其产品流通范围一般说来都比较广泛,邢窑也不例外。建国以来,唐墓及遗址出土邢窑白瓷的有广东、福建、河北和陕西四个省。1953年广州姚潭墓(姚潭葬于唐大中十二年)出土了两件邢窑碗,一件为敞口玉璧底,一件为敛口圈足。通过这两件碗可以了解9世纪中叶邢窑白瓷的烧制水平。1954年北京举办《五省出土文物展览》时曾将其展出过。河北省邢台地区唐墓出土邢窑碗十几件。出土邢窑瓷较多的是陕西地区,20世纪50年代出土文物中有刻“翰林”二字的白瓷罐,字铭均刻于罐底,笔者见过三件。刻有“翰林”二字的白瓷罐似为翰林院定烧器。西安唐大明宫遗址出土有刻一“盈”字的,字铭刻于玉璧形底心之内,底心施釉,与祁村遗址出土的同形碗特征完全相同。此外,河北、河南、陕西等省唐墓出土的小雕塑,有胖娃、羊、狗、狮等形象,雕工精巧,胎白,釉微呈水绿色,眼及突出部位点以褐彩。这类小雕塑数量很多,祁村遗址虽尚未发现,但有较大可能是祁村产品。因祁村遗址出土有骑马人小形雕塑二件,证明祁村烧过小件雕塑,并有于枕上点褐彩斑点的,证明祁村也有点彩装饰。因此,邢窑烧点彩小雕塑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有待于今后证实。
  国外出土唐邢窑产品的有伊拉克、埃及、巴基斯坦、日本和伊朗。早在1910年德国学者赫茨菲尔德(Herzfeld)和萨雷(Sarre)对伊拉克底格里斯河畔的萨麻拉(Sa-marra)遗址进行了发掘,出土文物中有我国唐宋陶瓷,其中唐代瓷器有三彩、绿釉、黄釉陶器和邢窑白瓷,萨马拉由此闻名于世。埃及开罗南部的福斯塔特(Fostat)遗址于1912年进行了首次发掘,福斯塔特为公元642年阿拉伯征服埃及后所建,法蒂玛王朝时为随第二次十字军东侵的基督教军所陷而成为废墟。遗址出土我国陶瓷片有一万余片,其中有邢窑白瓷碗。巴基斯坦的勃拉名纳巴特(Brohminabad),位于印度河上游,7至11世纪为商业中心,1020年毁于地震。早在19世纪在勃拉名纳巴特已发现我国的唐宋瓷器,20世纪20年代又有发现。出土的唐代瓷器有越窑青瓷和邢窑白瓷。日本与我国一衣带水,唐代日中两国交往频繁,我国陶瓷对日本很有影响。日本本土及北九州古遗址中出土有唐代越窑青瓷,邢窑白瓷,长沙窑青釉褐釉贴花、釉下彩绘及唐三彩陶器。本土出土的邢州白瓷有精粗两种,精者胎釉洁白如雪,如京都市西寺遗址出土的玉璧底碗,底心凹入有釉,是典型的邢窑产品;粗者胎施化妆土,底心凹入不施釉,奈良市药师寺西僧房遗址出土的邢瓷属粗瓷。伊朗席拉夫(Siraf)遗址为古代波斯湾繁荣的港口之一。1965年以来,英国伊朗考古研究所对席拉夫进行了多次调查,发现大量的我国瓷片,其中属于唐代的有邢窑白瓷和越窑青瓷,还有完整的邢窑四瓣花口碗,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四、邢窑与邻近地区瓷窑的相互关系
  唐代北方瓷器生产既以白瓷为主,邢窑又是北方著名瓷窑之一,所产白瓷对邻近地区必然有较大影响。目前已经判明情况的有河北曲阳窑,曲阳地距临城较近,是宋代著名白瓷“定窑”的所在地。经过多次调查与小规模试掘,曲阳窑出土白瓷有唐代碗片,证明唐代已在这里烧制白瓷,敞式唇口、玉璧底碗,造型与临城邢窑基本相同,器胎均敷化妆土,接近邢窑粗器作法,但修坯比较规整,玉璧底的底心都不施釉。从烧瓷时间说,8世纪中期邢窑制瓷技艺已达到较高水平,因而受到人们喜爱。邢窑遗址出土各式平底碗较多,这种碗是早期的一种形式,它流行的具体时间约在8世纪初或者更早一些;曲阳窑遗址也有平底碗出土,多为浅形厚胎,碗里外均施化妆土,碗里施白釉,外施褐黄釉,胎含杂质较多而呈灰色。对比两窑情况得出的概念是:邢窑白瓷不仅质量比曲阳好,而且烧白瓷时间比曲阳窑早,当邢窑匠师已熟练地掌握成型技术和烧制各种造型时,曲阳窑尚处于烧里白外黄粗碗的阶段。9世纪以后,曲阳窑生产有所发展,白瓷质量有了明显提高,白瓷造型逐渐增多,制作技巧有很大提高,产量也随之增长。10世纪以后,邢窑逐渐衰微,曲阳窑渐次取而代之,以致官府派官收瓷器税,可见产量已达到相当的数字。受邢窑影响的还有山西平定窑。平定、临城与曲阳相距很近,河北、山西两省虽有太行山相隔,但有阳关大道可以入晋,邢窑制瓷技巧得以畅通无阻地传入山西,对平定窑有所影响。关于平定窑,明清两代文献均有记载,但窑址迟至近几年才被发现。平定窑创烧于唐代,瓷土原料较纯,胎釉虽不及临城祁村洁白,但较其他地区唐代白瓷质量略胜一筹;所烧器皿以碗为大宗,有玉璧底碗,外口凸出小唇,底心无釉,底修坯规矩,与邢窑比较接近。
  邢窑烧瓷曾停顿一个时期,烧瓷地点历代也有变迁。目前临城已发现七处窑址,除岗头、祁村、双井三处唐代遗址外,其余南程村、泜北、解村、澄底等均属金元时期遗址,宋代遗址尚未发现。
  金元时期遗址出土的瓷器,很大一部分具有曲阳宋定窑作风,尤以南程村遗址最明显。众所周知,宋代盛行覆烧方法,此法创始于河北曲阳定窑,聪颖的定窑制瓷匠师们为了提高瓷器产量,放弃了唐代以来使用的单件匣钵烧法,代之以覆烧支圈窑具,覆烧支圈的高度只占单件匣钵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说改用覆烧支圈后,在同样窑炉之内,使用同样燃料,烧同样的时间,而产量可以增加四至五倍。这是覆烧方法得以在定窑长期采用,并且为各地瓷窑所效仿的主要原因。南程村遗址遍地散布的都是覆烧支圈,可见当地受定窑影响。解村遗址还发现了印花白瓷,从其装饰特征可明显看出是取法于定窑。印花白瓷为解村出土,纹饰有洞石花卉、缠枝花卉、鸳鸯花卉、水波游鱼、竹枝鹭鸶、婴戏、鱼穿花等题材,纹饰布局具有定窑风格。解村出土的印花白瓷均为盘碗,纹饰均在器物里部。但有一点与定窑不同,即定窑印花白瓷均为覆烧,口部都无釉;解村既有覆烧,也有采用刮釉叠烧方法,碗心一圈无釉。定窑烧制素白釉无纹者用这种方法。至于解村印花白瓷的具体烧制时间在金代,这从刮釉叠烧以及印花的六格、八格布局方法可以确定。这两种方法为北方瓷窑所广泛采用,也包括定窑在内。
  祁村和南程村的遗物表明,唐代邢窑给曲阳窑以影响,五代以后曲阳窑逐渐取代邢窑,宋以后曲阳定窑又反过来给邢窑以影响。两个瓷窑之间存在着互为影响的关系。瓷窑之间的这种关系目前还发现不多,这是值得注意的。
  五、唐代文献对邢窑的评价
  邢窑白瓷见于唐代文献记载的有四处,按照成书先后次序排列是:陆羽《茶经》(公元761~762年)、元稹《长庆集》(公元821~824年)、李肇《国史补》(公元824年以后)和段安节《乐府杂录》(公元894年)。被后人经常引用或据以作为研究参考的是《茶经》和《国史补》二书。
  《茶经》在论及饮茶用碗时说:“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洪州次。或者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为不然,若邢磁类银,越磁类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磁类雪,则越磁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磁白而茶色丹,越磁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陆羽精于饮茶,他对唐代青瓷评价较多,并列举了当时六个青瓷名窑,把越窑评为第一位。对越窑评价高的不仅只陆羽一人,唐代文人与诗家对越窑碗也赞扬备至,至今遗留有不少诗句。唐代也有人认为邢窑白瓷碗比越窑青瓷碗好,而陆羽提出三条理由加以反驳,指出邢瓷不如越瓷。首先他用比喻法加以对比,即如果说邢瓷喻为与银相类,则越瓷与玉器相类。在唐代玉器远较银器贵重,陆羽从这个角度认为邢不如越;其次,陆羽认为如果说邢瓷像雪那样白,越瓷则像冰一样凝重剔透,从色与质两方而来看,邢不如越;最后陆羽以茶色作标准,认为邢瓷白而茶色红,越瓷青则茶色绿,邢瓷也不如越瓷。陆羽对饮茶精通三昧,有茶博士之称,他从适于饮茶的角度出发,认为青瓷比白瓷更为合适,因此褒越而贬邢。
  《国史补》一书记唐开元至长庆年间事物,以补正史之不足。书中记有:“凡货贿之物,侈于用者不可胜记。丝布为衣,麻布为囊,毡帽为盖,革皮为带,内丘白瓷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这段文字中所列举的是风行全国的时兴商品。李肇所说的“天下无贵贱通用之”一语比较笼统,就所列六种物品说,虽风行全国,但并非不分贵贱都能通用。帝王、皇戚和上层官僚,与没有社会地位的劳动阶层相比,两者地位悬殊,生活水平与物质享受有天地之别。丝布衣、邢窑碗和端溪紫石砚属高档商品,一般劳动人民是难以企求的,而麻布囊与革皮带又不为贵族阶层所使用。因此需要作具体分析。临城祁村邢窑遗址发现后,有助于理解李肇此语。祁村生产的胎釉洁白的细白瓷,是高档产品,据文献记载,这类瓷器多贡之于朝廷。其遗物发现于唐代宫殿遗址以及上层官僚墓穴中,足证邢窑白瓷是专为统治阶层烧制的。祁村、双井、岗头等窑生产的粗白瓷(与细白瓷相对而言),数量比细白瓷多,胎体不白,用白色化妆土弥补原料上的缺陷。粗白瓷的使用对象也不是劳动人民,而是供下层官吏、城市工商业者及平民所使用,在唐代白瓷中属于中档商品。“天下”二字,也可以作广义的解释,不仅包括国内,也包括国外,如伊拉克、埃及、巴基斯坦、日本和伊朗等国家都出土有邢窑白瓷,而伊拉克萨麻拉发现的邢窑白瓷,是在宫殿遗址内出土的,因之“天下无贵贱通用之”的“贵”,也包括外国的君主和贵族在内,这样理解才比较确切。

知识出处

邢窑遗址研究

《邢窑遗址研究》

出版者:科学出版社

本书是系统研究邢窑遗址的首部专著。收录了自20世纪50年代至21世纪初50多年来我国古陶瓷专家学者发表在不同时期不同刊物上的关于邢窑遗址方面的研究文章。所收录的文章基本反映了邢窑遗址的文化内涵和面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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