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区图书馆

在茫茫人海中，一个小家庭的不幸与悲欢离合，也许是微不足道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听听我的诉说，听听我真实的故事。
  突如其来的噩讯
  我叫刘扬，今年十九岁，是天津市第七中学的一名学生，生长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父亲是河东区郭庄子中学的一名教师，母亲早已下岗，我是在父母的倍加疼爱中度过美好的童年。父母对我的期望很大，父亲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很注重对我的培养，希望我将来学业有成，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也很争气，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初中我考上了新华中学，高中考上了七中，学生时代的我，学习成绩优异、活泼、开郎，很受同学老师的欢迎。
  1999年初，也就是高二下半学期，我和周围的同学正在为共同的目标——考上一所名牌大学而努力奋斗，可是我在会考之前由于身体乏力、流鼻血等症状被迫到医院检查，在那个黑色的四月里，我们全家人不知跑了多少家医院，最终得到的确诊结果使全家人惊呆了，“嗅神经母细胞瘤”，一种罕见的恶性肿瘤。面对着如此突如其来的噩讯，我真的不能相信，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怎么可能呢？似乎只有在电视剧中发生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的父母更是不敢相信，他们唯一的亲生儿子，含辛茹苦地养了十多年，从来都是健健康康，聪明懂事，让他们引以为豪，然而此时一纸诊断书，却要把我从他们身边夺去，这样残酷的事实，让他们如何来承担呢？
  记得那时母亲天天以泪洗面，父亲抚摸着我的头，痴痴地看着我一直发呆，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他在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和心中的悲伤，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一回我真的第一次看见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那时，我的肿瘤转移到胰腺，腹部疼痛难忍，路也走不了，也不能进食。父亲带我到北京的医院治疗。也许，医生已经给我下了病危通知单。中午，父母带我来到一家餐馆，他们点了那么多菜，自己却一口不吃，想看着我一口都吃完。可我呢，只是捂着肚子一口也吃不下，疼痛折磨得我脸色蜡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我周围的人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我们……我呆住了：“爸爸，你怎么了？”“孩子，不管怎样，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治好你的病，爸爸不会让你离开我们。”说完全家三口人已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回到了天津，我开始面对残酷的现实，我再也无法回到学校上课了，住进了天津肿瘤医院。一看到医生，我就哭着求他：“您一定要救救我，我还年轻还不想死，更不想让父母为我伤心。”第一次手术前，我听说麻药会损伤人的大脑，我就对医生说：“能不能不打麻药，我的身体不行了，如果脑子再坏了，以后就再也回不到学校了，将来靠什么生活，靠什么来养活父母？”后来，病情又进一步恶化，医生为我做了第一次化疗，效果非常好，不但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而且胰腺的转移灶也神奇地消失了，我开始能够进食，下地走路，生活也可以自理了，医生都说病人这回有希望了，我父母也是喜极而泣。又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我的病情终于稳定了。
  面对死亡
  谁知好景不长，虽然化疗对我很有效，但是果然如医生预言的那样，必须每月做一次，一旦停止，肿瘤细胞就会卷土重来，疯狂地生长。但是化疗的毒副作用对我的身体摧残太大了，每次都是感到生不如死。我也亲眼见到许多住院的病友，做了十几次甚至几十次化疗，这样坚持了几年，终因身体再也经不住化疗的反应，只能任癌细胞扩散到全身，最终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我突然间感到无比的茫然，我不知道是否自己的命运也会是这样。
  我曾几次背着父母，一个人来到海河边，循着河岸来到了那块再熟悉不过的草坪上，我和我的朋友经常在这里聚会聊天，不知曾经洒下多少欢笑和记忆。可是此时，只有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石凳上，四周的景色如同往昔一样秀丽怡人，我的心却是孤独的，极力想寻找过去在这里的美好时光，朋友们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眼前耳畔刚刚发生一般。可是他们——我的同学、朋友们现在却在哪里呢？是啊，他们一个个走入了大学的校园，实现着他们的理想，过着快乐而充实的生活。而我呢，却在人生中最美好、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独自忍受着同龄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喃喃自语：“我得了绝症了，我得了绝症了！”那时，我真的失去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只想等待死亡的降临！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的桌子上发现了父亲留给我的一封信：
  孩子，父亲不怨你，谁遇到这样的事，都无法承受，何况你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可是你是否知道，得知你病的消息，受到打击最大最撕心裂肺般痛苦的是我和你母亲呀！我们辛辛苦苦抚养你成人，十八个春秋，我们付出多少心血，多少日日夜夜的操劳，你才从一个小婴儿长成一个堂堂站立在我们面前的小伙子！我们不求你将来成名立业，挣多少多少钱，只希望你有健全的人格，能够快乐地生活，能够孝敬我们就足够了。可是天不遂人愿，好不容易盼望着你长大了，我们也可以松口气了，没想到却传来这样的消息，我们的心怎么好受？我这几年工作刚刚有了成绩，家庭生活也有了些好转，你也该上大学了，有了前途，挺好的三口之家却突然……我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捉弄我，总是让我的人生这么不顺，我真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不过，父亲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通过治疗，你比第一次化疗前不是好多了吗？孩子，你要学会坚强、站起来，配合医生，坚持治疗，咱们全家人齐心协力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孩子，我和你母亲不能没有你，就算为了我们，你要振作起来好不好？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说你长大了有了本事，就带我们去欧洲旅游，让年迈的父母好好开开眼享享福，我们还等着这一天哪，我们就你一个儿子，还得等你养老送终呢！对吗，你不愿意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好了，就这样吧，我的孩子，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我的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他不会让他的父亲再为他流泪。
  读完信，我早已泪流满面……从那天起，我想到了很多，我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我还有我的理想，我还有我的责任，对我自己的，对我父母的，对社会的，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完了，我站了起来，像个斗士一样，迎接命运的挑战。
  第五次化疗，我是昂着头迈进医院大门的，这次化疗药用得最厉害，连续打了五天，我吐得厉害，连喝下去的水都一滴不剩地吐了出来，头痛欲裂，我就用头使劲顶着墙，也不吱一声，不让旁边的母亲为我伤心。可是到了第四天，我觉得实在撑不住了，伸手就要自己拔针头，母亲、护士怎么劝，我只是气喘吁吁地喊着：“我受不了了，我宁可死也不输了，你们让我死吧！”母亲急得趴在床前哭着对我说：“孩子，你不能那么想啊，坚强点，咱们的药都花钱了，不输都作废了，你父亲给你筹集医药费容易吗？就剩两天了，不输药效达不到就前功尽弃了。妈妈知道你难受，看着你这样，心疼极了，要是能替你受这个罪，我们早就替了，可是不行啊，你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啊！就算为了我们，求求你了。”母亲泪如雨下，全病房的人都突然安静下来，后来两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如在地狱里挣扎了五天，又输了两天液，我才出院。
  不让生命留下一丝遗憾
  回到家，我开始更多地关注与我有共同命运的人们，看他们是如何对待生活。我读书，看报，看名人传记，了解到了许多身处逆境与不幸中的人们，他们有的身息残疾，也有的得了绝症，都有自己的一度辛酸苦痛甚至血泪的历史。但是他们仍然以顽强不屈的意志，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与命运抗争着，有的甚至取得了常人难以达到的成就。张海迪的故事，在我小时候就已经读过，而现在因为有了相似的命运与经历，读起来有了更深的感动和体会，张海迪从五岁那年就被诊断得了脊髓血管瘤，做完手术又成了残废人，注定后半生要坐在轮椅上，接下来的生活，她一天都没有停止过与疾病作斗争。一次次的病情恶化、复发，一次次的手术、植皮、放疗，长时间服用药物都没有打败这个神奇的女性，看到她对生命执着的追求、对人间真善美的热情赞誉，听着她面对死亡从容的声音：“即使死神扼紧了我的喉咙，我精神的支柱也不会倒塌，只要我还有一分钟能够学习和工作，我也决不放弃，我那只有一次的生命。”
  让我从心底由衷地为她欢呼：好样的，张海迪，你是我的榜样。我要做第二个张海迪，我也不能放弃我仅有一次的生命。我有才华，有梦想，我为什么不能拼搏出对我来说一条更具价值、更具色彩的人生之路呢？对人生来说，痛苦与骄傲，挫折与成功，同样是需要的，我为什么不将它看作是上天对我的一次考验呢？再看看残奥会上那些健儿们，没有手没有脚，不是照样在赛场上拼搏进取吗？这不正体现一种不屈的精神吗？我还知道，我的境遇不是最糟的，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比我更不幸，但是他们中有的人，从来没有说过“放弃”两个字，依然为实现他的人生价值而努力奋斗着。在电视中我就看见过一个盲人，是个小姑娘，却出色地成了一名调音师，钢琴弹得特别好，记者采访她，她说最自豪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了调音师的资格，不但可以养活自己，而且赢得了社会对她的承认！邓映易，一个熟悉的名字，可是有谁知道，他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生也是在轮椅上度过的，他克服了巨大的困难，自学成才，成为有名的翻译家，翻译了包括《欢乐颂》在内的众多世界名曲，优美动听的文字，呈现着他有一颗多么美好的心灵，被人们广泛传颂着。
  况且，恶性肿瘤是不治之症是绝症的说法早已过时了。美国自行车运动员奥斯汀.阿姆斯特朗，原先也是得了癌症，后来又转移到脑部，可是他坚持手术、放化疗等一些治疗最终战胜病魔，并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训练，回到了赛场上，令人信服地夺取了环法自行车赛“三连冠”，成为世人心目中战胜癌症的英雄，也是我最喜爱的偶像。其实，就在我身边，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我接触的许多病友，很多人都年逾古稀，可是看他们精神矍铄，有说有笑，怎么看也不像是癌症病人。听说前不久，有些大爷还参加过夕阳红老年骑行队，骑遍神州。我开始相信：人的生命力是最旺盛的，人有着巨大的潜力，一个人的精神有时能够起很大的作用，有着坚忍不拔意志的人，往往能够创造奇迹！想到这，我突然觉得我的前方豁然开朗，我的心中充满希望！我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现在只不过被一片乌云遮住了光彩，但随着它冉冉升起，它一定会跳出乌云，重放耀眼的光芒的！
  两年来我一直坚持放疗、化疗、中医等综合治疗，至今，我已做了十二个疗程的化疗，三次手术，三个疗程共六十多次放疗，经历了无数次与死神的较量。不过，我可以骄傲地说：“我战胜了自我，我是胜利者。如果你现在见到我，一定还会看到我对你微笑的脸庞，我现在还能打篮球，每天早上都坚持跑步，生活很有条理。我再珍惜我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我都要让它过得有意义，不让生命留下一丝遗憾：“回首往事时，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现在我还坚持学习，学习电脑知识，复习高三的课程，准备明年参加高考，圆我的大学梦。
  去年元旦，我收到一张特别的贺卡：
  勇敢的小伙子，刘扬
  让你的心，做一轮朝阳，
  让所有朋友的脸上，都有七彩的阳光，
  让我们一起唱，快乐的歌唱，
  在新世纪奔跑飞扬！
  署名是《天津教育报》社所有的叔叔阿姨，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激，我真诚地感谢他们，感谢所有关心、支持、帮助过我的人们。其实是你们金子般灿烂的心，照亮了我，给了我力量和勇气，让我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和人间的真情。
  想起两年来，我们全家人在风风雨雨中一路走来，这其中的种种辛酸与苦痛，只有我们自己才体会得到。然而，一家人都用深深的爱深深的亲情相互支持着、鼓励着，有父母对我的，我对父母的，在体贴、关心、理解中面对人生巨大不幸，却风雨兼程、同舟共济。我的父母真是太不容易了，面临儿子忍受着病痛面临儿子无钱医治，面临即将破败崩离的家，父母的心都要碎了，犹如一把刀子剜到心里去！这两年，父亲被提拔到领导岗位，工作负担更重了。但是父亲没有因为我的事给学生落过一堂课，请过一天假，反而更加勤勤恳恳地教学和工作。由于在工作中取得突出成绩，被评为2000年市级劳动模范，七一建党80周年之际又获得2001年市级优秀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我为父亲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父亲工作忙，每天早出晚归，别人四五点钟下班，他七八点才回家，有时晚上还要值班。我住院期间，他要是赶上加班或外出开会都没有时间去医院看我。每天回到家里疲惫不堪，还要鼓励我坚持治病，时常给我们开玩笑、给家庭注入点难得的喜气。母亲很理解父亲，一个人承担了照顾我的起居饮食、料理家务的重担。我住院化疗时，生活不能自理、离不开人，有时母亲二十四小时都不能合眼，给我喂水、倒尿。出院后，我由于恶心，不想吃东西，母亲想方设法给我做上可口的饭菜，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也非常理解父母的不易，再也不怨天尤人，我尽力忍受着病痛，不让父母为我担心。
  然而，我们家难以承受的昂贵的医疗费用，父亲的工资，只够每月的生活费，而几乎两月一次的化疗，就要花去七八千元，这是一个普通家庭所无法承担的。我父亲为筹措治病的钱，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甚至年迈的爷爷奶奶也拿出了退休金来给我治病。往往是刚交了上次的住院费，而这次化疗又要开始了，钱却还不知如何筹集。家庭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别的病人打完化疗，都做些辅助治疗，帮助恢复身体增强疗效。而我家却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回家慢慢调养，所以身体恢复得慢，甚至不能按期做化疗，当然会影响疗效。平时过日子更是精打细算，至今，我们家已欠别人八九万元。父亲由于肩负工作和家庭双重压力，衰老了许多，头上生出了许多白发，每次看到父亲为筹集我的医药费而发愁、烦恼，焦头烂额，我心中真不是滋味，为了家庭的事，母亲不知偷偷掉过多少泪，而母亲只是个弱女子，面对这样的人生悲剧，又能怎样？我很恨我自己，我觉得我真没用，真是个不孝的儿子！面对山穷水尽的家，我哭着对父亲说：“别给我治了。”而父亲却严厉地对我说：“你绝对不能放弃治疗！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妈就算卖血、卖肾，也要给你治病！能看见你一天就是我们的幸福，没有你，我们也不能快活啊！”听到这，我只想扑到爸爸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我要勇敢地活
  我的同学现在都已经上大学了，他们时常给我打电话，给我讲述美好的大学生活，青春的烦恼，充满阳光的校园，五湖四海的朋友。每一次，我都听得似在做梦一般！我时刻都想回到魂牵梦萦的学校，回到老师和同学们身边，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完成我的学业，实现我的理想。我的肿瘤不像别人，没有长在肝上肺上，就是皮下有多处小结节，而且化疗效果非常好，医生说我的病其实很有希望的。但是我现在已经做了十几次化疗，对身体摧残很大，而且这只能是维持，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病情随时有可能恶化。要想完全治愈，必须做自体外周血干细胞移植联合大剂量化疗，而整个治疗费用大概需要十六万元，这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一直不想失去希望，我相信我的生命不会这么早就凋谢，一定会有奇迹出现。面对这生的希望——干细胞移植，我真的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能够伸出援助之手，帮帮我们这个不幸的家庭，能够筹集到给我治病的钱，让我实现对生的追求与渴望！
  两年来，我也有许多人生感悟，我现在渴望获得康复，渴望生命。而我所渴望的，是现在许多人拥有却挥霍浪费的，我看后十分痛心，有许多青少年沉迷于网络、电子游戏，花着父母的血汗钱，却不知努力学习，没有人生目标，整日虚度光阴。
  我还看到许多像我一样得了肿瘤的孩子，有的甚至比我还小，看着他们又黄又瘦的小脸，带着惊恐无助的目光，家长悲恸欲绝，心里特别不好受：又一个和我们这个苦难的家庭经历一样的。上天怎么会这么无情，给本已苦难深重的家庭降临这样的巨大不幸。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是每个家庭的希望，含辛茹苦地养大，却得了这种病，简直比挖父母的心还痛苦，这相比其它幸福健康美满的家庭太不公平了，但这似乎不是任何人的责任。这些得了恶性肿瘤的青少年和他们的家庭，是个不容忽视的群体，而他们大多数由于经济能力无法医治，我想向社会大声疾呼：让全社会都来关注这一弱势群体，有志于从事这一事业的联合起来，成立公益组织，从医疗上、经济上、心理上、精神上帮助他们，让没有经济能力的家庭得到及时的救助，让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毕竟他们还小，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我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明天！编后语
  本文的作者刘扬是七中的一名学生，其父刘洪明是我区郭庄子中学教导处的老师。刘扬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不久前不幸患上了恶性肿瘤。《今晚报》9月22日第15版《今晚特稿》专栏上刊登了刘扬同学撰写的题为《面对只有一次的生命——一个男孩的命运》的文章，文章字里行间燃烧着对生的渴望。作为刘扬的“同乡人”，我们深深为刘扬在文章中流露出的真情所打动。本报特转载了刘扬同学的文章，让我们大家一同来关注刘扬，关注这个面临死亡危胁的孩子，默默地祝福他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