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林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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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柳青》 期刊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7305
颗粒名称: 散文林
分类号: I267
页数: 14
页码: 21-34
摘要: 本文记述了西青区散文作品的情况。其中包括古镇新韵杨柳青、拐上、雪记、扁担、觉辛赋、海源阁断想、勃隆克之行、我又回到了课桌前、在路上、送别——悼姥姥、古歌、住房三部曲等。
关键词: 西青区 作品 散文

内容

古镇新韵杨柳青
  黎明
  “杨柳青垂驿,捩舵破江烟。”这是古诗人笔下的杨柳青。
  杨柳青青,听渔歌唱晚;运河潺潺,绘白帆点点。北有沣浦铁路穿梭织锦,南有大运河帆影竞逐。河畔静卧峰房水涡的石家大院,其左手挎天津战役前线指挥部,右手揽文昌阁,托直怀轮丹阳。赶大营的车队披星戴月,蜿蜒通往西北边陲。闻名遐迩的杨柳青年画独具风姿。继而,民国期间,军阀混战频仍,连遭洗劫;文革时期,内斗风起又逢破坏。这是现代散文家对杨柳青的描绘。
  然则,改革的春风,染绿了肥沃的大地;开放的阳光,亮丽了勃发的生机。仅隔二载,赤子返乡,举目一望,一片崭新的气象。
  沿宽阔的柳口路,脚步由南往北,视野逐步亮丽。看闪亮的禾和湾新区:银楼排排,草坪铺绿,鲜花争艳,池泉喷珠。仿佛熠熠闪光的一顶凤冠,飘逸珠光宝气。新落成的耀华型的柳青一中,则似冠上一颗硕大明珠。正在建设中的御河,挖掘机隆隆挥臂,运输车来往穿梭;河道巨龙蜿蜒,石坡暖光闪烁。秋后,将是碧波粼粼、彩船游弋、长桥卧波、游客欢歌、岸上草木葱茏、石雕掩映的新景观。从高空俯视,碧波如环,明光耀金,宛然一幅流光闪闪的项链。
  移步渐行,气象更佳。初具规模的明清街,小楼毗邻,古色古香,是前往石家大院的通道。一改过去的穿越细胡同,目睹小平房的狭窄。而新落成的商贸街则气势恢宏:高楼成排,明光耀眼,花砖铺地,彩灯成行。商店毗连,彩旗飘扬,顾客熙熙攘攘,处处欢声笑语。而这些恰似女人胸前的佩饰。走出商贸街,穿过雄壮典雅的罗马廊柱,一个宽敞明洁的花园广场便映入眼帘,让人喜气洋洋,心旷神怡。纵观广场,红色的大篆“福”字高高矗立,活像一个伟人,神采奕奕,引发周边喷泉,乐喷百福,水柱冲天。而两排高挺的灯柱,俨然在欢迎远方的游客。上方红艳艳的国旗高高飘扬,俯瞰着我们严肃的注视。两边是锦簇的花廊、舞池,五颜六色,姹紫嫣红,与上方浓绿的乔木色调谐和,相映成趣。举目周围,一圈银灰色大楼,拱手相抱,形成一个锦色的大花园。而人民政府大楼,正襟危坐于花园北方,神态自若。
  穿过宽阔平坦的西青道,踏上雄伟的立交桥,举目东西,铁路纵贯,便自然会咏出伟大诗人毛泽东主席的“沉沉一线穿南北”的诗句,油然生出交通便捷之感。登上西河闸大桥,看子牙河,使人便想到南朝诗人谢佻“澄江静如炼”的名句。惊回首,大诗人李白的“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诗句便映入眼帘,南运河、子牙河,岂只是夹一块明镜,简直是夹一块风水宝地呀!
  登高举目,绿色满眼,自然涌出杜甫的“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隔昏晓。”壮美画面。无际的绿野,给人以得天独厚的感觉。如果说,森林公园、高尔夫球场的一片葱郁,像碧毯上的翡翠,那么,白滩寺的桃园便是点缀的红玛瑙了。真是,“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眼前要是有一位神奇妙手,把它裁成青春裙,那可真叫酷。可惜我的手拙。
  至此,脚步已走了一条线,如果再左顾右盼,整体组合,那四横八纵的现代化公路及公路构成的片片新楼崛起的小区,会使人目不暇接,恐怕是明天细察或下次再观了。
  可叹,现在已晚霞满天,丹日西沉了。
  入夜,嚣声殆尽,万籁无声,闭目神思,终入画卷。我眼前恍惚出现了一个纯朴的村姑,姗姗走来,渐走渐近,惚而变成一位风姿绰约的靓丽新娘。惊醒顿悟,这不就是杨柳青的整体写照吗?一种气韵,在灵魂深处升腾。于是,挥笔,顿成斯文。
  拐上人生
  彭巧
  第一次去村里采访,竟忘了带笔,这使我很不好意思。初来乍到,又不好意思张口借,于是走出村委会,心里盼着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村里买到一支笔。
  满脸堆笑地问迎面走来的一位大嫂,村里可有卖笔的?大嫂热情指点,向前走,向左拐,超市里什么都有。超市?我摇摇头笑了。这大嫂真够幽默的,一个不足百户的小村怎能建超市?我眼前浮现出城市大超市的恢宏,感觉如果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村中建超市,就像是给婴儿穿上了一件大袍,是很不协调很不相称的。可是,当我拐进了左边那条胡同,真的看到了超市。一间不大的门脸,门楣上方悬挂着“便民超市”四个醒目的大字。我禁不住又乐了。心想,这村民们的思维方式可真超前啊,这巴掌大的门脸也敢叫超市!
  这间超市真是太小了,面积不足16平米,三面墙摆满了货架,一位姑娘坐在门口一张桌子的后面,微笑着招呼每一位顾客。这间小小的超市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但货架上的商品摆放齐整,琳琅满目,从油盐酱醋、到针头线脑、学习用品,凡是村民日常需要的,这里几乎都有,又让人感到清爽而充足。
  正值中午,一个刚放学的八九岁女孩儿进超市拿了一袋酱油说:“明姐姐,我拿一袋酱油。”那位始终坐在门口被称作明姐姐的超市主人笑着点点头:“去吧,小心点儿,路上别玩儿。”女孩清脆地答应着走了。一位婆婆进来,递给明姐姐两元钱说:“明丫头,这是前两天我孙子买笔的钱,富余2毛,不用找了,我再拿一把线。”老婆婆说着径直朝贷架走去。明姐姐始终微笑着,那天使般的笑容把小小的超市辉映的明朗而温馨。
  我挑了一支圆珠笔,交款时细细地打量明姐姐,只见她二十岁左右,皮肢白皙,不胖不瘦,秀发披肩,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盈满笑意。我想起那个拿走酱油没交钱的女孩,禁不住好奇地问:“你这可以赊帐啊?”明姐姐笑着说:“也不叫赊账,家里大人们都忙,孩子们也得做饭,赶上缺油盐什么的手里又没钱,就先把东西拿去,过后大人再送钱来。”我说:“没见你记账啊,不怕忘了,血本无归呀?”明姐姐笑了,“乡里乡亲的记什么账啊!噢,开业一年多了,还没有一个赖账的呢!”明姐姐又甜甜地笑起来,青春的脸上荡漾着自信与满足。我想,这可能就是取名“便民超市”的原因吧。
  然而,我只猜对了一半。在我向明姐姐告别走出超市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身后的那只单拐。我的心一沉,难道美丽温和的明姐姐是……我的疑虑在村委会得到了证实,明姐姐是只有一条腿的残疾人。“便民超市”一是为了便民,二是为了明姐姐走路不便的那条腿。
  明姐姐姓冷,因生在清明那一天而取名冷明。15年前,正在村头玩耍的小冷明被一辆过路的卡车夺去左腿。从此,冷明的人生道路铺满辛酸和泪水。悲痛欲绝的冷大叔把泪水咽进肚里,给小冷明做了第一支拐杖。从那以后,每年的清明都有一条新拐杖陪伴她度过自己的生日。直到去年,看到父亲又要做拐杖,19岁的冷明悄悄地把那根尚未加工的木棍拿在手里,轻轻地对父亲说:“这根木棍就做个纪念吧,用不着再做拐杖了。”冷大叔闻听此言吓了一跳,以为女儿想不开要出什么意外,一把抓住冷明的手说:“傻孩子,这十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现在你高中毕业了,日子越来越好了,你可别干傻事啊!”冷明眼圈一红,“爸,你想哪去啦!”女儿娇慎地摇着父亲的腿,“您也不看看,我都19岁了,还长个儿吗?”冷大叔恍然大悟,可不,一转眼,女儿成大姑娘了,19岁,已停止了发育,不需一年做一支拐杖了。
  我就是在那一天走进了冷明的家,冷大妈把我领到一间放杂物的房间。一进门,我就惊呆了,墙上一溜摆着14支拐,一支比一支长,就在那一刻,我不知该如何描给自己的心情,我仿佛看到6岁的冷明,7岁的冷明,8岁的冷明……18岁的冷明,14个岁月中的冷明拄着拐杖依次向我走来。拐杖顶端那磨得发亮的部位仿佛向我诉说着冷明的坚强与成长。泪,在我眼中打转,忍了几忍也没忍住,终于滚落下来。我身边的冷大妈泪眼娑娑地把那支尚未修饰的木棍摆放在第14支拐杖的后面说:“明丫头长大了,以后就不用年年做拐杖了。”
  从冷家小院出来,我陪冷明去“便民超市”。路上,冷明对我说,等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安装假肢,我做梦都想扔掉拐杖啊!再有了钱,资助那些身残又有困难的孩子上学,还要建立一个安全基金会,为宣传交通安全做点事情。从冷明的家到超市也就百米长的路吧,冷明走得很吃力,但我分明看到,她的人生之路正宽阔平坦起来。
  冷明,祝你成功!
  读雪记
  段中海
  一个寒冷的冬日,为了排遣内心积存已久的郁闷,我独自踏上了一条穿过荒野的小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飘起了雪。这纷纷扬扬、不约而至的春的使者,在北风奏起美妙乐曲的伴唱之中,恣意飞舞着,旋转着,从高远奇寒的天空飘落下来,将天与地搅得迷迷蒙蒙,一片银白。
  一种久违了的但又不可名状的惊喜,从我心底一掠而过。要在往日,赶上这等天气,我只有败兴而归。但今天,面对这漫天飘卷的雪花,竟心血来潮,忽然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对了,趁着路静人稀,我何不去领略一下这北国的雪景,让一颗疲惫的心,融入这雪中的小路、河流、田野和树林呢?
  于是,我迈步走进那迷蒙的风雪中……
  一条承载着悠远的岁月、因为落了雪而笼罩在沉寂中的乡间小路,牵着我的思绪,曲折、舒缓地向前走去。谁也说不清楚,这路上曾有多少来来往往的行人留下过他们的足迹?也许,这里从前本是一条河流,或者,是一片荒凉的海滩,靠岁月的冲刷与大地的升沉,若干年后,这里才有了人迹。自此,一条路便从那荒芜的乱草中凸现了出来,而且,它在不断向前延伸着……今天,这飘舞的雪花,却让它慢慢地遁去了身形,要不是因为有树的参照恐怕它早已和那无垠的大地融为一体,让人根本无法去辨认了。这横臥在雪中的弯弯的小路,多像是一首含蓄、绵长的朦胧诗。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里阅读着它,让人更觉得有一种妙不可言的韵味儿。
  我脚步轻轻,缓缓向前走着,生怕一不小心,踏碎那田野的寂静。雪花迎面吹来,像扯不断、撕不开的棉絮一般。这就是北国的雪:粗犷、刚烈,犹如北方那血性的汉子一般。借着寒风的威严与力量,它扬扬洒洒,来得急,下得猛,旋得快,飘得爽,完全是一副大丈夫的气度和板眼。
  风雪中,那空阔的旷野,安详、静谧。高高隆起的沙丘,低洼不平的沟渠,所勾勒出的纵横交错而又全无规则的明暗、粗细的线条儿,都在皑皑的白雪中变得模糊起来。如果说北国的风,是一个技艺高超的雕塑家,平日里,它用锋利的刀子,为我闪镌刻出许许多多棱角分明的作品:坚挺的树木、峭立的河谷、平坦的田野……那么,这雪就是一个造诣非凡的美容师。她在广袤的田畴——大自然的尊容精心地描摹、施粉、造影、除皱……每一道工序都倾注了独特的匠心、大胆的设想。夸张而不媚俗,浪漫而不放纵。面对着裸裎在眼前的这晶莹剔透、妩媚俏丽的玉体,你不能不惊讶,不能不叹息,不能不为大自然那鬼斧神工般的创造天赋所折服,所倾倒。
  覆盖着冰雪的小河,弥漫着一片清冷、凄迷的气氛。这条曾经在骤雨挟裹来的春潮中,轰然怒吼的河流,在肃杀的严寒中,喉咙紧闭,早已归于沉寂。表面看去,她默然无声,但事实上,在那厚厚的冰层下,仍有一泓汩汩的激流,在用一种低低的声音,吟唱着心中的渴望与憧憬……
  而河畔那阴阴郁郁的树林四周,再也看不见鸟儿飞落的踪影。那些已让料峭的寒风剥光了叶子的树木,披着银白色的雪花伫立不动,她是沉湎于对往事的追忆,还是在痴痴地守望着什么?
  漫步在飞扬的大雪中,我的思想张开了它那自由而舒展的双翼,时空已无界限,古今巧妙串联。于是,我看到了
  ——徘徊在荒凉的小城街道上的杜少陵,面对路旁雪堆里那冻饿而死的尸骨,泪眼迷离,一腔悲恸。文思犹如决堤之水,沉吟化作千古绝唱。
  ——迷茫、凄冷的江边,柳宗元披蓑戴笠,端坐于一叶扁舟之上,垂杆而钓。狂风怒号,雪花乱舞。但见他屏息凝神,怡然自得,置冰雪严寒于不顾。笑对世间浊流,独钓寒江碧雪……
  ——旷世伟人毛泽东,俯视着瑞雪飘飘的北国平原、高山、河流、莽林,心潮激荡,思接千载,浑洒豪情,奋笔疾书。数风流人物,看大地沉浮……
  ——昆仑山的雪,静静地落在守卫边陲的战士身上。他伫立不动,仿佛已和身后的青山融为一体……
  ——大雪覆盖着西伯利亚那广袤的原野。俄罗斯文学之父普希金尽情地接受着雪花的亲吻;他如痴如醉地凝望着那古老的俄罗斯大地,徜徉于深邃的沉思之中……
  ——雪落在科罗拉多峡谷中,看,雪撬在林间穿行,如流星在飞……
  ——乞利马加罗山峰在丝绒般的大雪中悄无声息。一个美利坚的天才(海明威)伸出手臂,想把它揽在怀里。不知是他要溶化那冰冷的大山,还是想让大山把他溶化掉……
  凌乱的雪花,扑打着我的脸颊,带给人丝丝凉意。我从沉思冥冥中重新回到了现实;经过思维上的一番震荡与净化,我对雪又产生了一种新的体味和感悟。真的,古今万物,有哪样东西能像它这样易于撩拨人的情思?让人如此痴妄,如此怜爱呢?感谢大自然,慷慨无私地赐予人间这小巧而非凡的精灵吧!试想,假如没有她的光顾,这漫长的冬季将会是怎样的沉闷和枯寂?假如没有她的滋润,我们所栖息的大地将会是怎样的萧条与冷落?而我们的生活还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和乐趣吗?
  我默默地向前走着。—边解读着这来自天庭、悄然绽放的美妙的花朵,一边静静地与心灵低语着。所有的烦恼、哀愁都在肆虐的狂风与迷乱的雪花中,慢慢地飘散开去,直至无影无踪。
  而当我回头去,望着那身后留下的一串清晰的足印时,不禁怦然心动:呵,你看,它多像洁白的稿纸上写的一行激情四溢的文字!可是,又有谁能把它破译,把它读懂呢?
  也好,那就把它交给雪后的太阳去阅读吧!
  匆匆地,我走进雪中;于是,那无以计数的、轻盈美丽的玉蝶儿,便悄悄地飞进了我这绵绵不绝的思绪……
  扁担
  刘文生
  在我们村里,几乎家家都有扁担。那是他们自己用柳杆子做成的。用它挑水、挑柴、挑庄稼,成了庄户人家不可或缺的劳动工具。
  我家也有一条扁担。那是一条长长的、光亮中透着紫色的槐木扁担,这在乡邻中并不多见。当年,爷爷就是用这条扁提挑着全部家当从老家来到杨柳青一个荒凉的小村落户的。既然是逃难来的,自然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爷爷带着父亲兄弟几个用扁担挑回割下的茅草,挑来河滩的泥土,堆了几间低短的小屋。屋子虽然狭小、阴暗,可毕竟有了自己的家。
  为了糊口,父子们除了给地主打短工,就是拾柴禾挑到镇上去卖,再买回几斤棒子面,一家七、八口人勉强填饱了肚子。因此,爷爷把这条扁担视为宝贝。一闲下来,他就用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擦拭着,越擦越亮,越亮越擦。久而久之,扁担仿佛成了长长的紫金条。抚摸着它,爷爷总是眯起双眼,似有陶醉之感,可有时却发出轻轻的叹息声——大概因为扁担上凝结着他的苦辣酸甜吧!
  扁担伴着爷爷熬过了他艰辛的一生,传到了父亲手里。它又跟随父亲度过了几十个风风雨雨的艰难岁月。
  记得是我刚上初中时,父亲在高级社劳动。一到秋后,他就在扁提上套上两根蝇子,到北村买棒子秸,挑到镇上去卖,再买回油盐酱醋之类,我的学杂费也不再发愁。那时父亲正值壮年,挑着百十斤的担子,走十几里路,并不觉得累。父亲肩上的扁担颤悠悠,发出吱咯吱咯的声响。那声音,那旋律,不亚于当今的歌伴舞。我看了,不由得赞叹他老人家的勤快和潇洒。
  六十年代末,父亲上了年纪,生产队长不再派他干累活,他就到火车站去清理货场,搞搞卫生,算是搞副业。每天上班,父亲仍然带着那条扁担和两根麻绳。待到晚上回来,每每挑回该清理走的碎木头、包装筐、破油毡。年过六旬的父亲吃力地挑着,腰已不如当年那么直,步履也不如当年那么矫健,肩上的扁提自然也颤不起来了,全没了先前的韵律。看着他那被汗水浸透的脊背和那张涨红了的老脸,我心中一阵酸楚。可他依然笑呵呵地抽出扁担,放进屋里。没有怨愤,没有忧虑。
  四、五年又过去了,父亲再也挑不起并不沉重的担子,扁担被我接了过来。我用它挑回妻子打的青草,挑回自己拾的柴禾,挑回从生产队分的粮食。扁担仍然不得清闲。后来,我到公社当了干部,妻子当了教师,扁担没了用场。我便把它放进小屋,保存起来。舍不得送人,更不想卖掉。记得有一天,我那淘气的小外甥(妻妹的儿子)钻进我家的小屋,不知为什么,竟用镰刀把扁担砍得遍体鳞伤。我看了,犹如镰刀砍在了我的身上。那是跟随我家几代历经沧桑的扁担呀!
  一晃又是几年,我在镇上当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干部,很少参加体力劳动了,扁担在我的脑子里也逐渐淡漠了,倒成了无处放置的累赘。后来,由于住所几经搬迁,竟把它失落了。现在想起来,便对它有一种负疚感。难道我失落的仅仅是一条扁担吗?
   觉新赋
  锄笠
  已卯岁已,庚辰躔值。望朔推移,光阴时迁。当世纪之交,逢国庆大典。沉思,历途岁月朝夕觉长。细想,回顾往昔数年瞬间。今又除夕,明始岁首。听爆竹清脆,观灯火通明。见子孙华服笑脸,看我俩时裳赤面。室内剧场,屋中影院,堂上纵观世界,庭里饱览河山。街首人流盛装喜颜,市场货物丰裕齐全。忆往昔,八盗入侵;看今朝,万国来交。移日月星辰,换天地人间。父祖遗憾,久久夙愿,今已讨还。同胞久盼两岸填堑,现渐敞关。盛世个个白头复童心,丰年家家衣食无饥寒。文昌开盛,农丰贾繁。开放方兴未艾,发展日有新篇。溯先远唯吾骄傲,考历史千年今天。
  时值微风催柳青,将令细雨促桃红。
  枯原春天复绿色,白头盛世也还童。
  朋友!我的老朋友,我们处花甲古稀或百岁之间,爱自己、爱生活、爱艺术、爱学习、爱交往。大家一同再过几个老年。
  海源阁断想
  马淑霞
  中国的历史实在是太古老了,以至于在今天,我们一提起“历史文化”,便可以追溯、追溯、再追溯,便可以挖掘、挖掘、再挖掘。屈指一算,就出现一大堆的历史文化名城。这当然是很值得我们骄傲和自豪的。而在众多的历史文化名城中,山东聊城的卓然不群,是因为它有一根神经搭接在了华夏的文明智慧之脉上。这就是海源阁。
  来聊城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海源阁。而在聊城60多处名胜古迹的介绍中,海源阁也并未多着一墨。但是,当我知道了它是一座藏书楼时,我坚持放弃参观其他景点,而一定要到那里看一看。其实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对它这样情有独钟。是自诩为读书人对书的天然的一种亲近吗?还是因为在中国北方地区“藏书楼”三个字实在是太新鲜、太罕见了?
  “一人致力万人受惠四代藏书百代流芳”,这是海源阁大门抱柱匾上的对联。而海源阁,可以说是杨以增、杨绍和父子两代戮力同心创造的一项伟大工程。
  杨以增(1787~1855),字益之,又字至堂。道光二年(1822)进士,官至江南河道总督。生平嗜学,笃好藏书。杨绍和(1830~1875),字彦合,一字勰卿。同治四年(1865)进士,任翰林院侍读,继承父志收集图书。海源阁,始建于清道光二十年(1840),总计藏书四千余种,二十二万余册。其中宋元珍本近万卷。曾有“四经四史斋”、“琅环之府、群玉之山”等种种美称。
  中国古代,从战国至清末,藏书似乎是所有文人的一个梦。即使是在焚书坑儒的秦宫廷中,也有专门管理图书典籍的官吏。那些劈啪作响的竹简,记录着残暴也记录着辉煌,其中甚至有一点躲过了封建专制疯狂蛮横的盘查流入了民间,从此成为中国历史上私家藏书的发端。使这一纯属个人爱好的行为逐渐地象吸食鸦片一样地让人上瘾了。然而,在封建中国历史上,天灾人祸,战乱频仍,藏书文化的厄运也就接连不断。就这样藏了丢、丢了藏,一直到明,一直到清,终于迎来了中国藏书史上的全盛时期——连朱棣编《永乐大典》、弘历编《四库全书》也不得不借助于那些如沉香木一样沉在民间的私家藏书。而那些本来就雄心勃勃的藏书家们更是从未象今天这样的扬眉吐气,民间藏书之风由此愈演愈烈。一时间,“天一阁”、“百宋楼”、“铁琴铜俞楼”、“八千卷楼”、“海源阁”等等藏书楼纷纷继起,把个中国藏书界搅得沸沸扬扬,把读书人的心挠得痒痒的,胃口吊得高高的。
  然而读书人只知道书越多越好,对于那些巍然耸立的藏书楼更是爱恨交织。爱,是因为那是自己最熟悉的墨迹书香;恨,是因为绝大多数的藏书楼对登楼阅书者有着严格的筛选,非普通读书人所能瞻睹。读书人不知道的,是藏书家为这些书所倾注的心血和智慧究竟是多么惊人。一般来说,一个拥有藏书楼的家族,在拥有雅士名望的同时,也让自己陷入了一个知所始却不知所终的尴尬境地。
  首先,成为一个藏书家,并不是仅靠经济的富有和爱书的精神就能够成功的。杨以增从道光二年的进士起,一直坐到江南河道总督之位,期间近30年的时间,一直在为书奔忙着。但假若不是江南河道总督的机遇,他就不可能得到汪士钟“艺芸书斋”的藏书。而“艺芸书斋”主人汪士钟是一个有名的书痴,平生为书,不惜散尽千金。他的书多得自清乾嘉时期苏州著名的“藏书四友”——黄丕烈、周锡瓒、袁廷寿、顾之逵藏书中相继流散的图书。因此,杨以增的书,已是集几代藏书家之大成了。而怡府藏书,是自胤祥开始经由胤祥之子弘晓继续搜集至端华已有数十近百年的历史了。因此所藏之书,多是世间未见之本。如今,却因政治事变,这些珍罕典籍悄然易主。而杨氏,正是因了这样的机遇,才一发而成为中华私家藏书大户,与江南常熟瞿氏的“铁铜剑楼”势成鼎足,才有了“南瞿北杨”之誉。而这种机遇,之与杨氏后 人,究竟是福是祸?
  没有哪一个藏书家,不为了这些书的保存费尽心机。就我们知道的,宁波的“天一阁”,有一套专门的书籍保管借阅制度,极其严格。而我在海源阁,同样看到了一整套的藏书家规。单是这些书每年的晾晒,想起来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一种非常动人的场景。晾书需在清明之后,入夏之前。因为清明之前,不仅熏风未至,而且太阳的温度不够,尚不能为蛰伏一冬的书籍驱湿解潮;入夏之后,风力减弱,阳光又过于暴烈,直接曝晒又会使纸页变脆泛黄。而即使在清明、入夏之间,也不是一天中的哪一段时间都适合晒书,而且每本书晾晒的时间又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这样一来,数十万册书籍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晾晒完毕,其紧张程度可想而知。因为,既是私家藏书,晾书也只能是自家的事,不能请人帮忙的。所以,杨家的晾书,便成了一个有趣而又无奈的场面,成为杨家人充满自豪感而又无比苦累的一个阶段。久而久之,所有藏书家的后人中都开始有人感到不堪其累,开始有人怀疑这样做的意义。即使没有政变、没有兵变、没有火灾和水患,那些巍峨壮观的藏书楼也终究没有办法屹立千年不倒。
  而作为中国封建社会最后的私家藏书楼,海源阁在历经现代史上的种种劫难之后,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精华得以善终。如现存于北京图书馆的“四经四史”(宋刻本的《毛诗》、《周礼》、《仪礼》、《礼记》;《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较之那些一生不懈奋斗却终落得风流云散的大多数古代藏书家,杨氏父子可谓幸运了。就连海源阁原址,经过当地政府的妥切修缮,重被辟为了图书馆。这是一组飞檐交错、游廊环绕、卷棚顶、灰砖墙、红木柱的仿古建筑,配以山石翠竹、青砖黄杨,透出一种历尽沧桑后的从容沉静,一种含而不露的深邃悠远,恰到好处地体现了海源阁浓浓的人文情怀。
  然而在激赏之余,一个新问题又开始困扰着我,那就是,藏书家藏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且他们是否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呢?据说,在天津,就有杨家的后代,杨绍和的孙子杨以增的重孙,想必他还能记得家族藏书的情景。但这位老人却已于90年代去世。寻访既是不得,我只好凝望着海源阁墙壁上杨氏父子那平静的目光,希望透过玻璃展柜里那些杨氏遗物来完成一次穿越时空的交流。那些手抄本的《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那些杨氏刊刻的《海源阁丛书》,那些珍藏的印玺以及杨以增与林则徐通信的手迹等等,在这样一个暮春的早晨,远离大道和人群,避开了尘世的种种喧嚣与诱惑,静静地引领我在这作为中国藏书史的片段中去揣摩、去寻找、去思索。
  按最基本的理解,藏书是为了读书,自己读或是大家读。但实际上,中国私家藏书中可以或敢于公之于众的实在是太少了。尽管明清两代,不少藏书家逐渐树立外借流通的观念,如明末的李如一就持“天下好书,当与天下读书人共之”的观点:杨循吉在《题书橱诗》中也说道:“朋友有读者,悉当相奉捐”,的确表现出了一种慷慷豪放的气度。但绝大多数藏书家却是把所藏之书视若珍宝,倾心竭力地守护着,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易示人。这景象于“传承文化、嘉惠后人”的藏书事业来说,未免显得滑稽,但却是事实。那么,书如果不读,又用来干什么呢?是作为一份财产、一种财富的象征吗?果然如此,用得着那么辛苦地千沥万淘吗?把购书的钱直接存留下来不就行了?藏书,这种只有读书人才有的“雅好”,至此又变得有些扑塑迷离、有些复杂起来了。
  我以为,藏书家之所以不肯将藏书楼对外开放,主要是受儒家传统思想的熏陶,于不自觉中生出的一份爱心:爱书之心,爱史之心,爱国之心。敞开借阅,书籍的毁损和丢失就不可避免,对于那些由于刊印不便而成为孤本的唐、宋以致更早的刻本来说,这种遭遇是致命的,是藏书家和读书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藏书文化的核心应该是“仁人爱物”,是一种宽厚而又优柔的精神体现。所以,历史上那些著名藏书楼的书籍即使外借,其严格程度也是人们难以想象的。在关于“天一阁”的故事中,有一个“钱女”的传说最为人们津津乐道:宁波有一个爱书成痴的钱姓女子,听人说“天一阁”的的藏书不受蠹害是因为使用了芸香防虫,因此对芸香开始着迷,不仅绣制芸草画数百幅,而且自己还改名“绣芸”。更离奇的是,她为了亲睹芸香防蠹的真相,竟嫁给了“天一阁”主范家的子弟范邦柱。不料范家有规定,妇女不得登楼看书。钱家小姐用尽苦心却未达目的,最后竟然郁郁而终。直到临去前,还泣告其夫:“我之所以来汝家者,为芸草也。芸草既不得见,生亦何为?君如怜妾,死后葬阁之左近,妾瞑目矣!”钱女的精神固然令人唏嘘感慨,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藏书楼在藏书与用书关系上的两难境地。其中,既是藏书家性格上的原因,更是由于社会前进脚步的迂缓迟滞。在今天,这种悲剧不是再不会上演了吗?
  历史终究是以文字记载的,因而书籍便在人类发展史上占有着最高贵的位置之一。保存了书籍,就是保存了历史,因此,那些私家藏书的发起人包括他们那些为这些妥善保存这些藏收而呕心沥血的后代,是值得我们由衷景仰的。然而,在所有吟咏聊城古迹的诗文中,竟没有一首(篇)是关于海源阁的。这又不能不让人感到一点惊讶,一点疑惑,甚至一点愤怒了。
  是书之于文人来说太普通了?普通到已引不起任何探究的兴趣?!还是私藏书籍的年代已离我们太远,远到我们已无法揣度那些藏书家的藏书动机,因而也难动真情?!抑或是在电子信息时代,私家藏书在当代人眼里已经全无意义?!或者,干脆是某一时期关于聊城诗文的编辑者出于个人的好恶对此种文章不屑一顾,致使我们在今天无缘吟诵?!
  自然,我的这种情绪也只产生于短短的一瞬间,因为我知道,没有人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何况即使没有答案,也不妨碍象我这样的人对私家藏书楼的兴趣。
  所以,当我听说了海源阁,见到了海源阁,我的崇敬是由衷的。而当我了解了海源阁乃至整个中国私家藏书史之后,我的感动更是如潮汹涌。古往今来,文人在历史上的形象大多是浪漫的、不切实际的,或者是贫穷的、嬴弱的。而这些心性豪迈、目光远大、意志坚定而又家资丰饶的藏书家,却一改小文人的难堪状貌,流露出一种磅礴大气,一种高标超迈。尽管他们中大多数应该算是官吏,不是纯粹的文人,但如果没有文人性格中最典型的痴、最基本的对文字的爱,他们就不会对书有那么深厚的感情,那么专注的投入,那么长久的无怨无悔。
  走访海源阁,最令我心动的,还是那远逝了的、但却曾轰轰烈烈过的、为其他藏书家最羡慕的一种说法:“南瞿北杨”。作为一个北方人,我对自己的家乡满怀热爱。但在内心深处,我又时时羡慕着中国江南的人杰地灵。那醇厚浓郁的文化气息,那精巧雅致的文化格调,些饱读诗书的夫子,那些屡有建树的大家,无不透出一缕浸润已久的墨迹书香,令人观之欣然,赏之醺然,思之慨然。而直到今天,在不经意间,我竟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与南方的醇厚灵秀相匹敌的所在,一个可以表示北方人高远境界的所在,一个超然自足的精神寄托之所在!
  海源阁,你怎么能够不令所有的北方读书人骄傲!
  勃隆克之行
  孟萍
  在我旅行过的地方当中,只有勃隆克使我深情眷恋,因为它使我感到一种真正的幸福。它的独特与迷人令我魂牵梦萦。
  勃隆克,蒙语“圆形”的意思。它风光迤逦,集草原、湖泊、沙漠于一体。天远地偏,人迹甚少。但对于一个在喧闹中生活太久且深感疲倦的我来说,它却是人间的天堂。它不染尘俗的苍凉与静美勾勒出令人心旷神恰的淳美风光。
  倒坐在奔驰的敞蓬车上,天上如絮的云朵随着奔驰的车速仿佛要涌进我们的怀抱。漫山遍野的向日葵花在晨晖中摇动着迷人的金黄。远山如黛,洁白如雪的荞麦花宛如一条飘飞的玉练萦绕于山间。车子行驶在蜿蜒崎岖的塞外古道上,一路出现了那么多未曾预知的怦然美丽。
  在草原腹地,我们下了车。憨厚的牧民告诉我们怎样攀登雄伟的勃隆克山。在牧民的指引下,我们穿过平坦的草甸和倾斜无痕的沙丘便触摸到了勃隆克巨大的岩石。岩石形态奇特,栩栩如生。当地牧民根据其形态给予了充满生机的命名:“飞来石”、“龟石”、’剑石”,“女阴男阳石”,还有一种最为罕见的巨石,居主峰之巅,槽型,年年岁岁承接着天地的风霜雨雪,其池之水谓之圣洁的天泉。
  站在勃隆克山巅俯瞰苍茫大地,大大小小的湖泊宛若一颗颗蓝色的宝石镶嵌在广袤的草原上。洁白的羊群悠闲地吻食着草儿,眠睡其间。一幅“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画卷就这样天然呈现。
  勃隆克山上林木苍郁,但最为独特的要属千年苍松。它的独特来自于其庞大的根系近乎全部裸于地表,盘根错节,枝理扶疏,仿佛在向世人昭示其顽强不屈的气节。
  日暮时分,夕阳渐渐染红了天际,勃隆克沉浸在博大苍凉的静谧之中。我们依偎在勃隆克主峰之上举目遥望,八百里瀚海绵亘无尽,一座座古堡矗立在茫茫黄沙之上,仿佛在诉说着千年不变的沧桑。牧歌悠扬唱晚,低徊萦绕在这亘古不变的静寂土地上,带来了静谧的回响。朋友指着山脚下的马儿告诉我,为了驯服马,牧人将它们的前后两侧的脚套住,时间久了,马儿就不再随任本性纵横驰骋了。忽然我感到一种隐约的悲哀。在观实的生活中,我们岂非犹如这被套的马儿,循规蹈矩在活着,而难以舒展我们的心灵,体味生命真正的美丽?
  当夜凉如水、万籁俱寂的时候,透过窗棂,我看到了最美的星群。它们在深邃的夜空中恬静地闪烁着,每一颗星辰离我们都那么近,近得仿佛一抬手就可以触摸到它的眼睛。风儿轻柔地穿行,带来屋前树叶阵阵的哗响。夜在大自然幽远而细微的呼吸中更加宁寂,而大自然的微微声响亦因夜的宁寂悠远如美妙的天籁之音。
  晨光微明时,我们沿湖而行,遍地的野花缤纷如菊,散落在绿色的草地上。我们采摘一束束星星之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在绚丽的朝霞中与斑澜的湖水合影。
  行到水穷处,坐看天边云卷云舒,聆听飞鸟划过长空低鸣的回音,在花开花落的悄无声息中,幸福就这样不期而至。
  古人云:“风恬浪静中,见人生之真境;味淡声稀处,识心体之本然。”原来,幸福就是如此单纯的境界。它是穿过心灵的表层,本真的自我与万物契合之后的一种满足,是于不自觉状态中摒弃所有的欲念的恬适与愉悦,是千帆过尽后的心灵回归与涅槃,是繁华落尽蓦然寻到真我的一种感动。
  在勃隆克仅居住了三天,但它却系住了我的一生。它的苍凉与博大与我心灵的渴望如此的吻合,我愿意徜徉在它的怀抱,“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我又回到了课桌前
  王霞
  嘀铃铃,嘀铃铃……清翠的预备铃声象一支美妙动听的乐曲回响在大礼堂的上空。我又坐到了课桌前。
  坐在课桌前,不由地想起了我心爱的小书包,那是我上小学时,妈妈为我缝制的。
  那是一个明亮的夜晚,妈妈坐在灯下一线线一针针地为我缝制。我依偎在妈妈妈身边,看着妈妈那专心致志的神情,使我想起了看过的一本小人书:上面也有一位两鬓斑白的妈妈,大概是为了儿子操白了头。她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为即将远行的儿子一针针一线线地缝制衣服,这真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是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呢?我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学习。
  妈妈心灵手巧,干活特麻利,不大功夫竟缝好了!还绣上了漂亮的图案。你瞧,书包左上方是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右下方是一只引吭高歌的雄鸡,在乳白色书包面的映衬下,就更漂亮了。它们就象真的一样,维妙维肖,栩栩如生,太阳公公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公鸡大哥戴上了新帽子,穿上了新衣服,更是神气十足。我看着看着,它仿佛不单单是一个能盛书的书包,而是妈妈的一颗心——希望女儿早日成才的心。
  妈妈指着书包对我说:“上学了就要勤奋。古人云:‘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发方知读书迟。’你一定要珍惜时光,好好读书。”
  我深深地点点头。我抱着书包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书包成了我最要好的伙伴,我与它形影不离。
  日月荏苒,光阴如箭。我升入了中学。正当我如饥似渴地学习时,谁知一场风暴袭来——学校停课闹革命,上山下乡。我只得离开了可爱的母校,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妈妈,离开了与我朝夕相处的课桌和心爱的书包,被卷入黄土高原。那里没有高楼,没有汽车,有的只是黄土和窑洞。这样艰苦的生活。还是吃得消的,最使我吃不消的是精神生活上的贫乏,只有喇叭里放的几出早已听腻歪了的样板戏。生活单调的象一潭死水,多少年来我盼望着那个充满生机的春天快些到来,有一天我能够再回到课桌前。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春天带着希望来了。它尽情地吹啊,吹绿了山岗,吹绿了海洋,吹绿了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吹绿了人们的心。大地复苏,万物更新,我们的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一提到农民,仿佛就是文盲的代名词,似乎农民理所当然地没文化。如今农民也深深懂得要想富学技术;在过去被称作“臭老九”的知识分子,如今得到了公正的评价,受到国家的极大重视,生活待遇和政治地位都有显著提高,极大地鼓舞了知识分子为国家发明创造和为四化培养栋梁之材的积极性;许多有志青年发奋学习,成为各行各业的专门人才。人们都已深深懂得要想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水平。生活的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我又回到了课桌前。展望未来,心里充满了希望,尽管今后的路还很长,前进的道路上还会遇到艰难险阻,狂风暴雨,但我坚信有我们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今天我们坐在课桌前学习,明天我们将成为四化建设的栋梁,为把祖国建设更加繁荣富强,为把母亲装扮的更加美丽多姿贡献我们的一切。此时,我们的国家在我眼前变成了一列火车,朝着一个正确的目标——共产主义前进。
  嘀铃铃,嘀铃铃,……清翠的上课铃声把我唤醒。
  在路上
  刘超
  差不多每个人都曾有过散步的经历,而不同的只有背景——或是在细雨中,或是在静谧的林荫路上;而每每随着背景的不同,人的心境也会呈现出不同的变化,就好象昆虫随周遭的环境改变而改变自身颜色一样。
  走在人生路上的生命则是不能有本质改变的,他或许会有表象上的更迭,却绝不会有精髓上的一丝更改。
  一
  生活是一本百读不厌的书,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著作的主角。而生命,却也在大多数人的身上,表现出无尽的荒诞与茫然。
  我曾经看过一部经典的奥斯卡金奖著作,相信会有许多人和我一样看过,那就是《TITANIC》。我至今也无法对女主角的原形执一种明了的态度。对她,到底应是怜悯,还是崇敬,或是更进一步的遵从,似乎没有人能够作一种准确而完整的定位。因为如果连心灵上的寄托都已经逝去,那么仅仅保留一副空壳,对于一个完整的生命来讲,也莫不是极大的消耗。
  对于人性来讲,更是一种极大的无理的摧残。
  二
  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个人对自身的认识都会有发展。而不变的,却是他对人性的追求。
  记得美国著名作家海明葳曾经在他的传世名作《老人与海》中写道:“一个人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他可以被击垮,但却永远不会被打败”。
  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写下如此的对生活充满向往之情的作家最终却选择饮弹自杀作为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而几乎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日本作家川端康成身上,发生在我国作家老舍的身上,等等,等等。
  人们不会因为他们的自杀而耻笑他们。相反,却会更为尊敬他们。因为他们不流俗于世事,因为他们追求人性中的唯美。
  三
  生命的漫长轨道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坎坷和荆棘不是陷阱,而是使人生道路增色的独特风景。假如人们能够成功的迈过荆棘和坎坷,那就是成就人生辉煌的点睛之笔了。
  “至今没有一个人能战胜自己”。不要对这个观点产生怀疑。这是人类赖以进化的基本准则。因为假如人类能在自己有限的几十年生命里丝毫不犯下一丝错误,那我们本身也就同样失去了更进一步的机会,甚至是百万分之一的可能。
  对于坎坷和失败或是错误,都应有着一种最平常的心态。否则,人性是要失衡的。往往有的犯罪人员并非本性如此,他们只是心理一时失衡,在没有经过充分的思考的前提下做出过激行为。但我相信随着理性的逐步恢复,他们中的大多数会重新回到社会中来。因为失去的平衡已经找回,因为理性最终战胜感性。
  四
  时间是不允许倒转的。生命也只能沿着自己的正方向前进。
  成功的人回首时,带给他的只有充斥着浓郁成就感气息的空气,以及激励他前行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人生信条;曾经失败过的人回首时,带给他的当然会有对曾经犯下的错误的懊恼。但我相信他能得到更多的会是激励他前进的斗志——时间不会等待人们后悔,但却会给人们改进的机会。因为同样的错误不应犯下两次,因为——人生无悔!
  当我搜肠刮肚的写下这些文字后,我甚至自己都感到了可笑——像我这样仅仅度过了十八载的生命来讲,对生命的观点是会略显幼稚的,而我仍旧要说,因为我的生命,同样存在于这个斑谰的社会之中;因为我的灵魂,必定会与其他人一样,永伫于人类历史的灏灏洪流之中!
  送别
  ——悼姥姥
  晓涓
  姥姥是个高个子,大大的眼睛深陷进去。在她步入八十三岁的第一天,身体终于支持不住,带着她八十二年的艰辛、磨难与对于我们的些许眷恋,静静地离开了……。
  姥姥临走的时候很安祥,就像平时熟睡时一样。满面红润,嘴微张着,有时轻皱一下眉,和我们平时看惯了的表情一样。那是我看了二十九年的一张脸,布满皱纹与踌躇却依然平和慈祥的脸。在我的记忆里,姥姥从没开心大笑过,总是满怀心事,除非见到我们的孩子的天真无邪的小脸时。姥姥总爱用一句话概括此时的心情:心里比喝了一幅良药还痛快。姥姥的一生太坎坷了,太多太多的艰辛与不幸压了她整整八十二个年头,现在该是解脱的时候了。无比心痛的同时,我祈祷姥姥升天,早日与分离二十八年的姥爷团聚,尽管我们有那么多的不舍……。
  姥姥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紧紧抓着她的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把姥姥那渐渐变凉的手弄热。我的头躺在姥姥的枕上,闻着那早已习惯的发油味儿,脸贴着姥姥那皱纹已渐渐散开却依然光亮的脸。小时候,我和姐姐就是这样躺着和姥姥睡觉的。爸爸妈妈工作忙,我们就是这样被姥姥呵护着、疼爱着。从小到大她都没责骂过我们一次,一直背负着偏爱外孙女的怨言。我和姐姐从没有见过爷爷和奶奶,很小的时候又失去了姥爷。姥姥视我们为心肝宝贝,即使在姥爷重病卧床时,也没有一天放弃过对我们的关心与疼爱。失去姥爷后,我和姐姐就是这样,像今天一样,一左一右伴在姥姥身旁。睡觉时,姥姥拉着我们的手讲故事——从妈妈身上得不到的在姥姥这里全部兑现。多么希望,姥姥现在是睡着了,天亮了,她也该醒了。前来帮忙的人催促着要给姥姥穿寿衣了,那是姥姥六十岁时亲手缝制的。姥姥手巧,邻里之间是出了名的。人也善良,一辈子帮人缝衣做线。记得当时做这件寿衣时,惹得我和姐姐好一通哭闹。姥姥只好等我们上学后,偷偷在家缝制。在场的人无不称赞这全套衣服的刺绣与手工制作如此精湛。
  我和姐姐一左一右开始给姥姥擦洗,这身子我们曾经无数次抚摸、擦洗。姥姥总爱闭着眼睛,手忙脚乱地跟着忙活。现在她不动了,任我们摆布,任我们把他身上穿的衣服无情地剪开扔掉。此时,我分明看到姥姥微睁的眼中布满了泪水。别难过了,姥姥,想想您这一生的坎坷与辛酸,尤其在经受了晚年丧子这一重创之后,多好的东西您也吃不下,多好的事情您也不愿共享。而我们这些不孝顺孩子也抽不出更多的时间陪伴您,让您饱受孤独与寂寞。您还留恋我们吗?最难忘姥姥站在阳台上四处张望又失望的脸,以后再也不会让您久等了——尽管此时我们已经忍不住失声。我们还是强忍悲痛,为您最后一次沐浴,最后一次穿衣提袜。
  宽恕我们吧,姥姥,此时我们只有以头触地为您送行、为您祈祷。永别了,姥姥,一路走好。
  古歌
  舒杨
  夕阳把昏黄的幕色染给原野和群山一个古铜。那条伸向天空的小路,象袅袅的炊烟升起了一缕歌声。我猜想,那定是一首占老的歌。
  微风荡泊中,听不出是“兰花花”还是“信天游”,分不清是“赶牲灵”还是“送哥哥”。我疑心,那一首缥缈不定的歌声,定是一首古老的情歌,我听出了她的优美和羞涩。
  拨开了浓重的烟霭,我听到了碾动不息的水车。吱吱荡转的车上,踏着一个美丽的姑娘。胸前那枚冰洁的山菊花,又是谁人给你戴上?
  清脆的鞭梢在天空中甩响,牧羊哥哥赶下一朵朵洁白的云。浑身挥散着青草的香醇,一支跑了调儿的开朗绽在了脸上。为什么,在那边的村庄前,你的歌声消失了;为什么,使劲抖掉一身的风尘,又到溪边照你的英武?
  听,骑在牛背上的柳笛,悠扬出无边的深沉,惊喜的呼唤。为什么,把荡中的芦花,当做了你早已熟悉的冲天辫儿?为什么,一颗少年的心,竟荡出如此不尽的缠绵?
  一首多么凝重的歌呦,万物便是那枝上的繁花,开了便谢,谢了便去飞扬漂泊。而你,却是一泓淌不竭的清泉,哪个日月,人们不在思慕你的甘甜?
  一首多么悠长的歌呦,我能顺着歌声,便可寻到后羿与嫦娥居住的山洞。
  晚风撩动我的长发,我坐在相思树下,抱起了心爱的吉他,拨动了一根清婉,想为那响在天边的古歌,寻找一个和弦。
  住房三部曲
  晓寒
  提起房子,我的心里像翻倒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一齐涌上来!
  在那个爱情至上的年龄,我和先生结了婚。“少年不知愁滋味”。在大学这座象牙塔里,我们饱读诗书,可谓满腹经纶。结婚后才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先生家在百里之外的武清,而我父母认为嫁给先生这样的“农村娃”已经是委屈我了,死活不同意我到他那边落户。于是,两个书呆子一切从零开始。
  新房是母亲托亲靠友替我们租的,独门独院,四百元一年。这对每月工资加起来不足300元的我们,不能不说“够价儿”。好在,我们都属于“乐天派”,一拿到钥匙就开始忙活开了。将院内杂草除净,修整好欲倒的葡萄架,屋内墙壁、门窗粉刷一新,挂上淡粉色的窗帘,贴上我们喜欢的莫奈的《日出》,简陋、寒酸的小屋顿时有了生气,充满了温馨。不过,由于年久失修,一到冬天,房子四下透风,炉子里的煤虽烧的旺旺的,可屋子里就是不暖和。好在,我和先生年轻火力壮,吃过晚饭便把在台灯下的夜读挪到被窝里。好容易熬过了寒冬,迎来了阳光明媚的春天。可好景不长,一到夏天,由于地势低洼,只要一下雨,院里就积水,最多的一次足有一尺多深,屋里的家俱能生锈的无一幸免,被褥潮的能拧出水来。望着受潮的家俱和被褥,我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房真难啊!不过小院自有它的妙处,在月朗星稀的夜晚,我和先生坐在葡萄架下,听鸣蝉阵阵,论趣闻轶事,一边摇着薄扇,一边品着茉莉花茶,很有些“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得意。
  1995年,对我们来说,可谓三喜临门。我们的爱情结品—又白又胖的儿子出世了,先生也结束了他几年来披星戴月的上班赶路劳顿之苦,调到了离家很近的一所中学任教。尤其值得庆贺的是我所在单位分给我一个双气独单,地点虽说偏僻,面积也不大,可毕竟是我们自己的房子啊!拿到钥匙的那一天,我俩兴奋的一宿没睡。也许是血脉相连,息息相通吧,儿子好像也特兴奋,咿咿呀呀,手舞足蹈。我想,他大概也是为他的爸爸妈妈结束了没房的历史而高兴吧!
  经过简单的收拾后,我们在九六年春节搬了家。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却温暖如春,望着桌上怒放的水仙,床上儿子恬然的睡态,高兴得我不知摸什么好。一会儿把单元内所有的门都打开,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一会儿“啪”地打开自动打火炉,望着纯净的蓝色火苗发呆。折腾累了,干脆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傻笑。生活,第一次向我们这两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露出了笑脸。
  随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家却显得越来越拥挤了。尽管我们充分利用空间,壁厨、阳台、床下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可是家里一来个客人,立码就转悠不开了,再加上是楼顶,夏天不潮了,却热得像闷罐子。没办法,一家三口只好打地铺。先生打趣说:“不用担心儿子从床上掉下来,这叫人与天斗,其乐无穷!”说归说,毕竟阿Q精神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看来,我俩又得考虑房子问题了。
  那时,“贷款买房”是新生事物,想着每月将近一半的工资要“贡献”给银行,年迈的双亲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用他们的话说:“多咱攒够钱多咱再买房”。尽管我磨破嘴皮给他们讲,我们的工资会越来越高,到时候还这点儿贷款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可他们死活不点头!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先斩后奏,背着他们交了订金,办了手续,于九八年夏天拿到了位于闹市区的一套偏单元的钥匙!
  这是我们第三次因房搬家,在多出儿分兴奋、喜悦的同时,更多了儿分经济压力。我和先生都是工薪阶层,“开源”我们没那本事,只好“节流”!为了“跟着感觉走”,把我们的小家布置得既有品位又有档次。以后的几年里,除了儿子必要的花销外,我们很少添置像样的衣服,省吃俭用还贷款,“搞基础设施建设!”直到去年,我们家的“内部装修工程”才算告竣!
  现在,我俩的收入越来越多,我家的日子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忙碌一天的我们回到自己温馨雅致的家里,儿子忙着玩游戏,摆弄玩具。先生则躲进他的书房和电脑杀“两盘”。我呢,听听音乐,看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更多的时候,为自己沏杯咖啡,拿起笔来有感而发,时常写点儿“豆腐块儿”见诸报端,领回有数的几个银子,没事儿背后偷着乐!真是“各得其所”“各有所乐”!
  如今,时近夏天,饭后散步成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时尚”。下楼,走不了多远,就到了新落成的杨柳青广场。广场上人流如织,音乐喷泉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变幻出无穷的色彩,花坛里姹紫嫣红,草坪上一片碧绿,巍峨、庄严的新区委大楼成为极协调的背景。远处,高高的钢铁支架上,“柳溪苑”,“宏兴园”、“世纪新苑”的建设者们正在挑灯夜战,让人不由不想到火热的生活。看着这一切,我突然有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是啊,这几年,我们这个小家在变,而杨柳青这个“大家”也在变。是改革开放、党的好政策让这个千年古镇焕发了新的青春——公路越来越宽,越来越干净;平房越来越少,楼房越盖越高,越盖越漂亮;灯光夜景,绿化越来越好;老百姓腰包鼓了,心气高了,穿的越来越漂亮!如果没有“大家”作劲,哪有“小家”的今天!看看日新月异、跨越式向前发展的西青,我的《住房三部曲》还不能划上句号。只要我们好好工作,我的《住房三部曲》还不能划上句号,只要我们好好工作,好好奋斗,住上更大更漂亮的房子将不是一个遥远的梦!

知识出处

杨柳青

《杨柳青》

《杨柳青》文学期刊共分为53期,刊物内容包括小说园、散文林、诗歌廊、文艺评论、民间艺海、说唱天地、民间艺海、人物聚焦、运河记忆、庭院深深、菁菁古镇、心路历程、掌心流年、文海拾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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